另一个世界,时间已经到了午夜,地点还是在季木沉睡的那个医院里,他依然还是老样子,身体各方面的机能完全正常,但是就是醒不过来,没有人能解释为什么,医生唯一能给出的一个方法,很简单也很难,就是一个字“等”。
夜已深,小珏依然待在医院里陪伴着季木,虽然有很多人劝她回去休息,这其中甚至包括季木的父母,但是她还是固执地选择留在医院里照顾陪伴季木,没有人知道她有多爱他,而当他醒过来的那一刻,她一定要让自己出现在他的眼前。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通过窗户照到沉睡着的他的脸上时,她醒了过来,看着他睡脸,她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梦,下一秒他就会睁开眼笑眯眯地说:“小珏,早上好。”黑夜早晚会被第二天的朝阳所取代,她也相信自己心中的黑暗,也会有被光明所取代的那一天。
轻叹一声,她一边揉着睡得发酸的脖子,一边朝病房自带的卫生间走去,只是转过身离开的她没有注意,在她身后依然沉睡着的他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幅度轻微,时间短暂。
~~~~~~~分割线~~~~~~~
当季木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这两天里,灰原都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正如另一个世界的小珏一般,而褚星秀树也给了季木和灰原很多的帮助,这让得灰原心里对他的评价有了一些好转,当然,也仅限于此罢了。
他是在第三天的清晨醒来的,那时候灰原还睡着,看着近在咫尺的睡脸,季木的眼里出现了一抹笑意与柔情,一个重伤昏迷的人,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深爱的人,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祸得福用在这里的确是有些不恰当,但是我想表达的,也和这个意思差不多。
他当然不会一直看着灰原,虽然他的确是很想这样做,而他好死不死还忘了自己受了伤这么一回事,所以当他感觉自己现在这个姿势不舒服,想换一个的时候,一不小心牵动了月复部的伤口,然后季木整个人都立马就不淡定了。
“嘶~~~”剧烈的疼痛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是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再发出其它的声音,因为他不想打扰到她,虽然不知道在自己昏迷的这几天她为自己做了什么,但是季木还是能从灰原熟睡的小脸上看到那抹让人心疼的疲惫,他想让她多休息一会儿,哪怕只是一分钟也是好的。
但是老天显然是不打算让他实现这个小小的愿望的,灰原虽然睡着了,但是她睡得并不是特别深,所以哪怕是季木只有发出一点点细微的声音,但是这一丝声音也足够让她醒过来了。
“醒了?”灰原睁开眼,看着同样在看着自己的季木,她突然笑了,那是如释重负地笑。
季木看着灰原的笑脸,心里没来由一疼,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而且也不需要说什么,他想将灰原抱在怀中,但是又因为伤口的原因不能做到,只是灰原像是能知道他在心里的想法似的,她紧紧抱着季木的手臂,仿佛这是她的一件绝世珍宝一般,久久不愿松手。
~~~~~~~分割线~~~~~~~
在这两天里,季木又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到不像是他昏迷时的那个那么玄幻,但是也同样能让他疑惑好久了,这个梦很乱,里面有很多个主角,季木自己,杀手木子,甚至是那个小屁孩禾子木也出现在季木的这个梦中,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这个游戏带给他的,远不止是游戏本身那么简单,如果说最开始季木进入到这个游戏里的时候是比较清楚的话,那么现在他就有些迷茫了,因为他遇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
他的思考到此为止,因为他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然后他双手在自己的身上模索了几下,但是并没有找到,然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如果那东西不见了的话,那么可以说他这一枪就是真的白挨了。
是的,他关心的是那把从莎朗手上抢过来的勃朗宁,现在他就是缺少一把手枪,不提他一个杀手身上没有手枪会非常不舒服,现在局势越来越超出季木的预想,连莎朗身上都有手枪,谁知道乌丸莲耶那边又会有什么更加牛逼的东西?现在季木都觉得一把13颗子弹的勃朗宁有些不够用了,但是他现在也只敢想一下勃朗宁,其它的武器他是直接想都不会想的,因为没有获得的途径啊。
“你是在找它吗?”。季木的动作非常快,当灰原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能看到他哭丧着的一张脸,然后灰原从枕头底下将那把一开始季木紧紧握着的勃朗宁。
“哎哟~”季木那一瞬间真是兴奋到要叫出来,事实上他也已经叫出来了,他看着“失而复得”的勃朗宁,激动得泪流满面。当然不会这么夸张,总之季木现在很开心就是了,但是有一个成语叫做乐极生悲,又有一个成语叫得意忘形,季木又忘记了自己受伤的这么一个事实,然后吧,牵动了伤口,他就整个人都不开心了。
“扑哧~”灰原看着季木由悲转喜,又由喜转哀的脸色,她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而这其实也是季木想要的一个效果,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和灰原说,所以他只能牺牲自己来换灰原的一个笑脸,这个让他爱到心疼的女孩,他真的很珍惜。
“你不打算和我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吗?”。闹够之后,灰原问道,本来这些事她是不会问的,但是这次季木都差点就挂了,事情闹大了,就容不得她不关心了,其实季木的事情她又怎么可能不关心,只是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她知道什么事情该自己问,什么事情又不该自己问。
“这个问题我们待会儿再说。”季木并不是在转移话题,这并没有什么的,告诉灰原其实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问题的关键在于,现在季木很饿啊,这两天灰原也只是给他喂了一些稀粥和水,可以说季木两天没有吃东西了,不饿还真是有鬼了。“我好饿啊~”他看着一脸疑惑不解的灰原,知道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真是差点哭出声来。
听了季木这么一说,灰原也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于是她从床上起来,打算去酒店不远的地方买一些包子和粥来先给季木垫着一点,毕竟季木现在是个伤者,大鱼大肉什么的还是当然不能吃的。(不要问我那个年代日本有没有包子,我是真不知道!)
只是在灰原离开之后,季木有些失神地看着天花板,轻轻地模了模缠在自己月复部的绷带,感受着伤口传来的疼痛,“小珏,你还好吗?”。一声问好,飘荡在空荡的房间里,只是这不会有人听到,季木也永远不会得到回答。
~~~~~~~分割线~~~~~~~
“那个莎朗,她也在酒店里吗?”。待季木三口两口将灰原买上来的食物消灭完,和灰原简单说了一下那天从酒吧分开之后发生的事情之后,灰原问道。“是啊。”季木将嘴巴里的最后一点东西咽下,有些满足又有些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说道。“当时我只是想确定一下自己心中的想法的,而我最后也的确是确定了,但是我没有想到她的身上会带着枪。”他接着说道,说到这里的时候,他也是有些心有余悸,当时的局面有多危险,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用生死一瞬间来说也是绝对不过分的。
“不过虽然说因为她我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但是她也是不好受的。”季木想到莎朗那因为自己的匕首而被刺穿了的手掌,幽幽说道,论对生命的威胁程度,当然是季木的伤要严重得多,但是要论疼痛程度的话,季木和莎朗其实是差不多的,甚至莎朗还要比季木难受一些,毕竟十指连心嘛,虽然莎朗并没有伤到指头。
“而且我也并不是没有收获,至少还有了这么一个慰问品不是吗?”。季木说着,晃了晃手中的勃朗宁,笑眯眯地说。“这波不亏,嗯,不亏。”他又自言自语道。
灰原不知道他最后那句话的意思,所以自然是在用一种看傻逼的眼神看着他,当然季木是不会介意的。
~~~~~~~分割线~~~~~~~
“对了。”灰原突然想到了什么,“最开始你中弹的时候,褚星秀树也帮了很大的忙。”灰原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季木说这句话,或许是因为褚星秀树在她心里的印象有了一些改善,所以她才会这样说,而且灰原也不是一个不懂恩的人。
“他啊~”听到这个名字,季木却拉长了声调,对于褚星秀树,或许是杀手的感知吧,他隐隐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但是他却还是不知道这种感觉来自于哪里。
“我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做,我们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去吃饭的时候,我都没怎么理他。”灰原有些小孩子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