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转头看向门口,只看见霜留白黑色的衣角一闪而过。莫离推我坐起,我连忙用手理了下头发,又扯了扯衣服。回头看莫离,四目相对不禁噗嗤一下笑了起来。
“我还是去看看……”顺便劝他早点回雪珍国。毕竟他现在能站在太阳底全是靠药物维持的,是药三分毒,当然要减少服药的机会。
“嗯!”莫离冲我点点头。我走向门外。
我出了门口,霜留白还没走远,我大步追上前去。
“留白……”我叫了声,霜留白停住转过身来。
“你找我?”我也停住。
“也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会离开?”
“我会留在这里,所以你还是早些回去,别把时间浪费在身上,而且三个月的时间也快到了,你还是尽早回去比较稳妥,万一路上耽搁点时间也不用担心。”
霜留白看着我,却是目空一切的表情,好一会才缓缓道:“我会走的,但不是现在……你这是在关心我?”
“我知道你对我并没有恶意,你肩负着自己的使命。我理解你,所以并不怪你,真的!只是我也帮不了你!”我遗憾道。“其实我挺感激你的,要不是你帮我,我也不可能找回我失去的记忆。真是该谢谢你!”
“我帮你不过是在帮我自己,你不用放在心上。”霜留白冷冷的说道。“陪我走走吧,我也待不了几天了!”
我没拒绝,天阳越升越高,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美中不足的是,风比较大,有一阵没一阵的刮着,风里裹携着的全是寒意。
漫无目的的在营区里走了一圈,就逛到了城头上。再次站在这个制高点,我望向广阔无垠的荒野,十里开外便可见营帐成排,组成一道屏障。
我跟霜留白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城头上的风真是刺骨,我转过身背着风。眼前是萧条的镇子,人烟寥寥,在这清冷的冬日,给人一种说不上的寂寞感。忽然我心头一动,嘴角浮上些许笑意,这下不愁留下的住处了!
突然霜留白从身后一把将我揽到怀中,我骇然的瞪大眼睛,措手不及的呆立在当场。
“看你的前下方……”霜留白在我耳边轻如风丝道,我心中一紧,恐惧的看去。“你猜他现在是什么心情?!”
霜留白跟我同时看向莫离,霜留白的表情是含笑的,而我却是如五雷轰顶,脑子里轰然炸裂。
莫离骑在马背上仰视着我,脸上没有表情,一丁点都没有,眸光一点点沉了下去。
我怒火一子窜了上来,愤然的挣来霜留白的双手,一路踏着台阶,飞奔而下。急切如我,不远的距离我却气喘吁吁。
“你别误会……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站在雪傲的面前,仰望着居高临下的莫离,等着他给我判定生死的一言一行。心在一点点收紧,已经满脑子开始搜索着道歉的词汇。
“怎么会?!”莫离浅浅一笑,给我莫大的宽慰。“我还不了解你?……倒是你紧张的。”
“真的!”我有种欲哭的感动,发现总会在短短的一瞬,对他的爱又一次加深,深到完全不能自控。
“爹想见你……”莫离向我伸手,一如既往的温柔看我,不禁让我怀疑刚刚是不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上了莫离的马,出了城门,一路直奔大军驻扎的方向,快接近的时候莫离减慢了马速。
“你不高兴了……”我猜测道。从出了城门他就一个劲的疾驰,还连连抽了雪傲几鞭子。这可不向他,以往遇事再急,他也是甩空鞭,只听响,从不会真的抽在雪傲身上。而且以往着急他都会一个劲的喊着:驾~~驾~~今天却一声也不吭。所以我知道他还是生气了。
莫离继续着他的沉默,我看着越来越近的营帐区,有些焦急又不知道要如何打破僵局。算了,还是道歉吧!谁让自己那么在乎他。误会这种事一但发生,是不宜放任不管的,这样只会让误会加深,所以我要尽快将解除掉这个误会。
“我真的没想到霜留白会突然……”我试图解释,却被莫离打断。
“我说生自己的气,你会不会信?”莫离握着缰绳的手环抱住我,下巴落在我的肩头,整个脸贴近我的脸。“我真想抛下这一切跟你远走高飞,去木屋与你共度此生……可是我却不能!……家国兴亡,匹夫有责,偏偏我又身为将领……”
莫离忧伤的情绪在蔓延,令我也顿觉心头沉重。我只得宽他的心安慰他:“你安心守边关,我会支持你,等着你!……战争总会结束,我们在一起的日子长着呢!”
“我知道你不想离开我……”莫离像个孩子一样在我的肩头磨蹭着,似乎在寻求些什么。“其实我也是!”
“我过两天再走,行不行?”我已经明白莫离想说什么。只是话一出口,整个人立即被离别的情绪填满。这一刻想念开始从心里发芽,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
“对不起……”莫离将我抱的更加紧,忧伤的吻在我的脸颊上一路开花,湿润又温热,只是风吹过后立即变得冰凉。令我开始恐惧没有他的日子要如何面对这份冰冷。
“夏原他们都我有孩子了!”我含着泪望向莫离:“我也想……”我还是羞怯到没能说出口。
莫离惊讶的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繁杂。而我此时也把霜留白的话抛诸脑后,跟本就管不了许多。只想寻找支撑,伴着我度过着没他的日子。而孩子无疑是我最渴求的相伴,孩子的意义是非同一般的,是一个延续,对于战争当前,这种延续是带有责任的。
而莫离却在纠结,我知道他想的永远都比我多的多。可是我却不原去管他的千头万绪,只一心想要个孩子。想起薛青凝那个幸福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期待。
我们已经来到了驻地的外围守备区,不容我们再想其它。莫离翻身下马,我紧随其后,跟着他一路去见莫恩。
一进营地气氛立即变得凝重,莫离的脸色也变得生冷如铁,只是握住我的那只手还不失那份温柔的气息。
见了莫恩,一切如常,没有太多的话讲,毕竟整个驻地的气氛是压抑的。我们心照不宣,待我礼貌性的问候之后,莫离便带我出了大帐,进了他自己的营帐内。
没一会翔宇跟莫萧进来了,见到他们俩,气氛就好了许多。聊起来话题也多。
我谈起我在莫府的情况,把家里的事情说给他们听,莫离跟莫萧显然很是关切。
“你见过子星了?”翔宇听我提起进宫一事便问:“那皇上有没有每天都抽时间陪子星?!”
“皇上有那么闲?”我疑惑。“我来去匆忙,跟子星也没能好好说上多少的话。”
翔宇显然有些失望。
“不过子星说皇上对她很好,我是一直担心有人会暗中加害她。结果她说,有她父皇在什么都不需要担心!所以啊,你尽管放心吧,她现在可算得上是个真正的公主了!”
“但愿如此!”翔宇还是一副牵挂不下的样子。
“她让我带个话给你。”
“是吗?”。翔宇立即来了精神,突的站起身来倾向我的方向,好在他离我毕竟远,要不然估计能贴到我脸上。“她说什么了?”
我见他着急的样子,不知该高兴还是心酸,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这对两个人来说都是一种无形的折磨。
“你倒是说呀!”翔宇催促道:“想急死我是不是?!”
“她让我告诉你,她等你!”我回过神来,立即告诉翔宇。他再听不到估计得跟我急眼不可。
翔宇不说话,默默坐了回去,我知道她开始想子星了,特别是听到这样的话时。
一时之间大家的陷入沉默,他们都低头垂眸,莫萧肯定也在想沁郁。只有莫离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比起翔宇跟莫萧我们俩个已经算是很幸运了,所以我更应该倍加珍惜才是。
午饭后,突然一个不好的消息打破了压抑却平静的气氛:敌方偷袭粮草储备区。
他们人三闻声而去,待回来时一切已经归复平静。因发现的即时,并造成什么损失。尽管是虚惊一场,但还是足以说明问题。所以他们都去了大帐商谈,重新调整兵力与布局,以确保万无一失。
太阳西垂时,莫离跟我一同回城内。一路上他的情绪都不高,虽然在战争里这样的偷袭是常有的事,并不足以影响到将领的情绪。但显然也不可能令他们像平常无事一般轻松自在。
日头落下,天气严寒,晚饭后的军营一片寂静。我们已经早早进了被窝,可是莫离却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伸手去解他里衣的衣带,如果我要离开的话,我希望能跟他拥有一个孩子,我更希望把自己完完全全的交付给他,成为他真正的妻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有名无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