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告退,我不宜在玉清宫后花园久留。”这不是吕洞宾可以长时间驻足的地方。万一被王母娘娘发现,让她想起不久前他对萧宝卷的所作所为,现在又来“告密”,再引起她的强烈反感,恐怕就要遭罪,那是何苦呢。
“你忙你的去吧。”哪吒挥手招呼吕洞宾可以离开。
心能够及时归位,萧衍的伤就不太重,只是他的情绪十分低落,忧思伤身,使他的伤好得很慢,他也提不起多大兴致来处理阴间的事务,一直称病很少到阎王殿去理事,一般的事都交给判官他们处理,只有判官无法决断的大事才过来找他,由他拿主意定夺。
黑白无常披枷带锁押来一个新鬼。只见新鬼脚步轻快,面无惧色,实在让注意到他的鬼差们感觉意外,这要是搁在别的新鬼身上,没有不恐惧的,吓得狼狈成什么模样的都有——
“快走。”黑无常大力推一把新鬼,喝斥,“我说你怎么回事,被捉来我们阴司,第一次见到阴间,你就不害怕吗,你贼大胆啊?什么玩意变的!”
“怎么,你们阴间就是吓唬鬼的地方吗?”。新鬼反而质问问他话的黑无常。
“嘿,甭你现在不知道深浅,等一会儿不吓死你,也折磨死你。”白无常不是吓唬,十八层地狱的刑罚,会使鬼们死去活来无数次。
新鬼冷笑,“希望你说得到,做得到。”
“你还较劲哪?。”黑无常伸出拳头猛地捅向新鬼的腰侧。
新鬼趁机倒向另一侧的白无常,倒在他身上,不显山不露水轻而易举躲过黑无常的拳头。
黑无常打个空不甘心,又用腿踹,“你还敢躲,我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象你这样顽固不化、不知好歹的家伙,在世为人时肯定就不是什么好人,我先代惩罚你的鬼差教训教训你懂点规矩。”
白无常往外推新鬼,边叫嚷,“晦气!离我远点。”
新鬼干脆躲到白无常斜侧的背后去,他“嚣张”地向整个阎王殿上的鬼差喊话,“黑无常众目睽睽之下私自动刑,你们就这么看着他惩罚一个还没有被最后定过罪的鬼,都不问不管吗?”。
阎王殿上的鬼差只是看,并没有一个搭话的。教训一下鬼能算什么事,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对于不听话的黑白无常打骂都是正常的,就是要让他们意识到阴司的厉害,更何况还是如此刁滑无不懂礼数的猖狂新鬼,大家不会过问。新鬼大惊小怪。
还是白无常说了话,“老黑,你跟个鬼较什么劲,倒显得我们没本事。”话说间,他的手瞬间伸到背后去,抓住新鬼的胳膊,提起他甩向最前面、阎王公案侧座的判官眼前。
这一动作白无常自己大惊:好奇怪的新鬼,怎么这样轻,没有费吹灰之力就把他提起来扔过去,而且不偏不倚正好站立在判官的对面。当然,应该跪下或者趴下才对,可是他稳稳地、神态自若地站立着。这些都异常,他怎能不奇怪。
“跪下。”众鬼差威喝新鬼。
新鬼不但立而不跪,还嘲笑阴司所有鬼差,就连萧衍也不放过,“你瞧瞧你们阴间都成什么样子,阎王不上殿,你们倒挺积极的,象那么回事。”
判官冷冷地“哼”一声,淡淡的,甚至就是带有鄙夷,“不管你是谁,做了鬼,都休得放肆,来到我阴间,就要绝对服从我阴司的统治。”
黑白无常趋步向前,他们捉拿回来的新鬼,黄泉路上没有教会他懂规矩,现在在大家面前就要积极动手将功补过,他们俩打算上去把新鬼强行按倒跪在地上。黑无常还解释,贬低和挖苦新鬼,也是向判官汇报他的生平情况,“这个新鬼叫孟梁,生前是个胆小怕事的秀才,穷了一辈子,甭说照顾不好父母和妻子,为了给母亲治病,居然卖过年幼的子女,致使母亲反而被他活活气死,连累父亲没有多久也随母亲死去,就是他自己最后也是饿死的。寡妻卖身葬的他,带年幼的子女改嫁他人,不日即将嫁过去。”
新鬼摇头稀嘘,“真是个可怜人哪,你们说做人有什么好的,做鬼就更受罪。”
“大胆孟梁,竟然死不悔改!”判官动怒,也由于新鬼孟梁对阴司和他自己的罪行不屑一顾,“不懂得孝敬父母之道,残害子女,打入冰山地狱两年,石压地狱两年,诚心诚意知罪悔过,保证来生不再做此等大罪大恶之事,方可准许他投胎重新做人。”
判官也是考虑到秀才孟梁一生可怜的身世,才予以轻判,如若不然,仅凭他生前的所作所为,再加上他公然藐视阴司,罪大恶极,罪无可恕,打入地狱几十年也不为过。
判官已经下判决,走到他和新鬼跟前的黑白无常也就没有再下手,只是站立两侧准备随时教训新鬼。
幸亏黑白无常没有动手,要不然他们俩要吃大亏,在鬼差跟前丢尽脸面。
新鬼大声冷笑,笑得鬼差们面面相觑:这样的新鬼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这是被判官的判令吓傻了吗?不象啊,倒更似挑衅。
判官手指新鬼,“拖出去,立即投入冰山地狱行刑。”
这回就不是黑白无常的工作,他们只负责把新鬼从人间带来,走过黄泉路,通过奈何桥,带到阴司阎王殿上来。然后由萧衍或者判官判决。判刑后带去各层地狱,是别的鬼差的任务。
职责范围内的鬼差闻命立刻出列,向新鬼走去。
新鬼指责判官,“你们阴间就是这样胡乱用刑,甚至草菅人命,噢,不对,是鬼命,怪不得前不久群鬼还造过你们的反,你们恃强凌弱,欺压没有能力反抗的鬼,弱小的他们一直受你们欺负,每时每刻只能怀恨在心,一旦认为有可能可以掌握主动权,就会爆发,集体性的,想必以后这种事还会经常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