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决定再逗留一天,“绣坊今天已经有人,我们明天再来,要是还不开门,我们就离开这,去京城最好的皇家客栈住住,看一看中央地带是什么情形,玩两天我们再走。”潘玉儿已经做好下一步的打算,对末女绣坊就要失去最后的兴趣和耐心,不是非要买到他们的刺绣不可,她不想再继续无谓地耗下去。
能够愿意四顾末女绣坊,实属破例,要不是潘玉儿喜欢他们的刺绣,萧宝卷绝对做不到,有一次就够。
张魅这几天都没有对外营业,末女绣坊一直店门紧闭,自然是她的安排,有她的原因。
当得知张大夫人已经离世许多时日,悲伤过度的张魅第二天没有心情继续刺绣是再正常不过的,她安排侍妇去打听张大夫人被埋在哪,楼下的店面也没有人打理,没有办法开门。
打听到张大夫埋葬在什么地方,张魅准备祭奠的物品,又跑过去张大夫人的坟上陪伴她一整天,也痛哭了一天,直到天黑才赶回末女绣坊。
由于悲伤过度,又在外面吹一天的风,张魅的身体吃不消,病怏怏的,浑身不舒服、不自在,心情也不好,侍妇为她请大夫,煎药,忙前忙后侍候她一天,劝慰她一天。
刺绣能够转移张魅的注意力,全神贯注在一针一线上,对张大夫人的思念和哀伤就会减少一些,她自己和侍妇都是这样的心思,在关门三天以后,第四天一大早,侍妇看张魅并无大碍,她坐在床上拿起针线来继续刺绣;她就打开店门,在楼下照顾进出的顾客,再隔一小段时间到楼上看一眼张魅的情况。
转过天来,果然不失所望,末女绣坊店门大开,没有白白等这几天,萧宝卷和潘玉儿相视一笑,款步走进绣坊。
这末女绣坊跟一般的绣坊果然不一样,除了店铺门外陈列的两套衣服,店内一件刺绣作品都没有,俨然是一个大的会客厅,只有正中的桌子,主座的椅子,还有两边各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在柜台上整齐地排放些绸缎。桌椅的木料倒是上等货,绸缎也是精品,更象是一家布店,其实布店也不象,布料太少了些。
偌大的一家店铺,只有一个中老年妇女在打扫卫生,看见有顾客,连忙放下掸子和抹布,笑脸相迎,躬身施礼,“有贵客驾到,请这边坐。”
侍妇把萧宝卷和潘玉儿礼让到正座上就坐,然后沏上浓香的茶水,仔细看了他们俩一眼,开口说客气话,“客官看得起我们绣坊,就是我们的福份,首先谢谢客官的厚爱。”
从这个中老年女人的言行举止,有礼有节,不卑不亢,收放自如,萧宝卷就可以判断,她是个见过世面的女人。
“进来我们绣坊,自然是看上我们的绣品,为我们的刺绣而来。”侍妇规规矩矩侍立在潘玉儿身边,面对萧宝卷说话,“我就开门见山,跟客官讲讲我们绣坊不同于其他绣坊的地方,我们只能丑话先说到前头,也让你们多了解了解和能够理解我们绣坊的难处。”
“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好不容易才不用再吃闭门羹,能够进得来,萧宝卷和潘玉儿都有兴致听一听末女绣坊的人自己怎么说。
“我们绣坊绣品之所以好,远近闻名,大家趋之若鹜都希望求得我们的刺绣,是我们小姐绣得实在是太好,不是我‘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人人有口皆碑。”侍妇嘴上和内心骄傲,外在身体力行的谦虚地再次行礼。
“嗯,看门口你们的刺绣,和听别人说起来,你们的刺绣确实很不错,难得有其他绣工可以媲美,也只有皇宫的大内绣女,皇宫的绣女怎么可能为我们老百姓刺绣呢。我们也是看你们门口摆放的刺绣实在不错,才选择进来你们这看看的。”萧宝卷肯定侍妇说的是事实,所言非虚。
“多谢客官夸奖。”侍妇抿嘴笑,转尔一本正经郑重说明末女绣坊不同于其他绣坊的“难处”,“只不过,我们绣坊只有我们小姐一个人刺绣,她干活呢又精益求精,不做到最好就不绣,所以,一年都绣不出多少件好的衣服。”果然数量少,是奇缺货。
“而有的客官却认准我们小姐的刺绣,等多久都等,按先后次序排队就是。”“物以稀为贵”,越是不容易得到的东西,有不少人偏偏一定要求到手。
许多真实的例子明摆着,“你们看看,我们的活接得都够一整年的,这些绸缎都是我们的客人留下来的,我都仔细贴上标签,按接活的顺序来刺绣,这里边还有去年这个时候的标签。”侍妇走到柜台边,翻出最里面的绸缎标签,展示给萧宝卷和潘玉儿看。
果然如此,昨天过来过的两个女人所说的都是真的。
萧宝卷脸上的笑意全部消失,“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想要你们的刺绣,还得排到一年以后才开始刺绣是吗?”。
“正是这个意思,还请客官谅解,实在不好从中加个活,要是没有一定之规,大家都想加塞,岂不乱了套。所以,我说‘丑话先说到前头’,让二位客官先了解一下,你们自己多想想看,我也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接受等一年多。”每个顾客来到末女绣坊,侍妇都是这样费一番口舌,不等他们开口问,她率先说明具体情况,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
萧宝卷送上笑脸,和侍妇商量,“我们多给钱,多给几倍的钱都可以,随便你要,先绣我们的怎么样?”
“其实大家都很着急,没有一个人不是恨不得今天就拿到刺绣的,几乎都说过要多给钱,我们实在不能收哪,不敢破例。我家小姐已经尽最大努力在刺绣。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等。”侍妇没有缓和的余地,是没有办法开这个先例,先例一开,就失去原有的秩序,会很难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