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典担心老庄吃亏,问如果牛黄太小这笔帐怎么算?
小寒就笑笑,转向扶苏,征询他的意见。
扶苏刚才一听小寒的方案,就知道这丫头生意做久了,不是个吃亏的主儿,还想白吃人家的东西。但这也算是帮助他们解决问题,也是一个可以说得过去的方案。他走过来,对那里典和老庄说:“杀吧,不会让你们吃亏。价钱再议。杀了它,今天晚上就煮了给兄弟们吃。”
里典和老庄一看,人家这气派和这说话的口气,那还能怀疑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人家也不可能耍赖,丢了自己的身份。
两人就四处看看,大概是找会杀牛的。天已经不早了,屠户在另一个村子。
张龙一看,乐了,兄弟们有好吃的了,他赶忙大声说:“小山子他家里就是干屠户的。保不准小山子会。”
小山子得了招呼几步就跑过来,一看情况就把外衣月兑掉,露出精壮的上半身。人家说他见了贼人未必敢下狠手,今天就让他们看看动刀的时候他有没有一丝犹豫。没有屠宰的刀,也就将就着用自己的兵器吧。他把他的佩刀拿出来,用手指头试了试刀刃。又围着牛转了一圈,伸手找找下刀的地方。
老庄老婆抹着泪从厨房里拿了把切菜刀,无论什么刀,这牛是真的没命了。
火头军和扶苏家的厨子也赶了过来。大家都是专业的,头蹄下水怎么清理,肉怎么分割几句话就沟通完毕。其它军士们高兴的嗷嗷叫,不但有肉吃,还有杀牛的好戏,这个晚上不寂寞了。
小寒说得很痛快,到真要动刀的时候却不敢看了。她转身出了人群,到院子外面去。扶苏也跟了出去,他对杀牛没什么兴趣,小时候还看看杀野猪什么的,现在没那个心情了。
俩人找了个通风的地方坐下,这里蚊子少点。
小寒说:“这么暗,杀牛能看清楚吗?”。
扶苏呵呵一笑:“你看小山子那个劲儿,再黑点儿他也能干得了。”
小寒点点头,望着远方,却想起了和女儿一起探索牛黄的过程,那电视上的牛黄像足球那么大,女儿说,妈妈,这个牛它多受罪呀!它疼了那么多年,怎么不早点给它治治呢?她当时说,虽然它很难受,但它给人类贡献了那么大块的药材啊!女儿说,没法跟你沟通,你们大人太功利了。
扶苏碰碰她:“小寒,咱俩打个赌。”
小寒回过神儿来,说:“赌什么?”
扶苏说:“要是能取出牛黄来,算你赢,你就嫁给我,我给你个热热闹闹的婚礼。如果取不出牛黄来,算我输,我就娶你。你给我个简单的婚礼。”
小寒白他一眼,扭头不看他。这人真执着!
但是,爱一个人给她一个承诺,不正是爱的表现吗?
扶苏是无可挑剔的丈夫。每一次扶苏这么说,小寒都有一点点的心动,也更触动了她对未来的担心。她每一次都能技巧地推托,但推托完了,她又担心下一次用什么措辞和借口才既不伤害扶苏又能往后拖延。可到底拖到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放下心来呢?
“说话,不许不理我,一定要答应。要不我就把你抢回家去!”
小寒笑笑,把扶苏的手抓起来包住自己的脸:“我不会离开你,你记住这一条,其它的都不重要。”
“可是,你和我生活在一起这很重要。”
“当然,回到咸阳我们可能经常在一起啊!”
“我想给你名份,我不会让你一个大姑娘和我不明不白地在一起。”
“怎么给呢?按大秦的婚配程序,我这样无父无母的,怎么走完这个程序呢?”
“呃——,这个,有啦!让李相认你当干女儿……”扶苏眼晴亮晶晶的。
“算了,我自己有父母,他们肯定还在到处打听我,我得好好地活着,然后领着你去见他们。”
“可是,那要多少年……”
“多少年怎么了,你说你的身体需要没有满足还是心灵需要没有回应?”
扶苏站起来,懊恼地甩掉小寒的手,“算了,不跟你说了,我说不过你。可是,你也打不过我,哪天我一定要把你扛回家去。”
“大公子无法无天啦,强抢人口?”
“法?我倒要看看咸阳哪个人敢站出来管我的家务事?”
“行,公子厉害,小女子只好逃跑啦!”
说完小寒就向院子跑去,扶苏无奈地在后边跺脚,这丫头真是搞不懂了,为什么这么怕嫁给他。嫁给他不是更好还能更坏?
院子里,围观的人群“轰”地一声,牛肚子被剖开了。现在的焦点是牛肚子里是不是有牛黄。牛黄这东西大多数人都听说过,但是真正见过的是极少的。这东西极为难得,有人说过,一两牛黄一两金,千金易得牛黄难求。而且这东西也不会很大,人们形容天然牛黄,小如豆,中如枣,大如蛋。想想牛的胆囊能有多大,也就一个拳头那么大,那牛黄长在胆囊里是不可能太大的。当然,这是指一般情况。小寒在电视上看的那属于特殊情况,否则它也没有关注价值,不会成为探秘的内容。
小山子看来是个行家,一把手下去就从牛肚子里往外一样一样地掏东西。早有军士打了火把,一边一个给照着亮儿。
“出来了,出来了。”人们七嘴八舌地嚷嚷。至于是什么出来了,也都说不清楚。
小山子上手扒了扒,捡出一个东西来,用刀把连带的部分割掉。众人一看,那肯定就是苦胆了,但它能有那么大吗?村子里不常宰牛,大家于牛的器官都是不熟悉的。
小山子举着手里的东西:“小寒姐,你看。”
小寒本来是想看究竟的,她真的也很好奇,可是血淋淋的东西一下子推到面前还是让她不由得退了一步。
“小寒姐,这是吗?”。小山子又问。他只是杀过,但见得也并不多,在他眼里小寒姐就是什么都懂的人物。
小寒强自壮了壮胆,说:“你把它剖开,如果里面有像石头一样的黄色的东西就是。”
小山子心里已经有数了,他很激动,因为他刚才取出胆来的时候已经知道这东西里面不是胆汁那样稀乎乎的感觉,而是有硬硬的包块,但是它有一个大拳头这么大,真的吗?
火把又靠过去一些,小山子用刀尖儿小心地挑破一点皮,里面流出了黄色的胆汁,流得一点不流了,剩下的就是一层薄膜包着的黄黄的东西。
“哗!”人们都看清了,真的是黄的。牛黄真的是黄的!
老庄很激动,激动得手都颤抖,他想在人群里面看到老婆,这个时候一定要看看老婆的样子,她那么辛苦地伺候这头牛,现在它回报他们来了。
“哎,大伙儿先静静!先静静!”里典发话了。
众人很听话地往后退了一下。火头军和厨子两个才不管那个,两人准备好热水马上就要上手做了,估计今天得忙到半夜去。累是累点,但是值啊!多少年才能赶上一回做整牛的活计,再不做就手生了。
里典陪着笑但是很慎重地问:“姑娘,您见过牛黄吗?小老儿我真没见过,因此也拿不准。涉及到我们村里老庄的利益,所以我多嘴问一声。”
他这一说话,村子里的人一想,是啊,这外地人一说,就要白吃人家老庄一头牛啦?这是得弄得清清楚楚。
小寒轻轻一笑,她当然不能说她没见过,电视上见过也是见过。她说:“有一个方法可以鉴定一下,把里面黄色的东西取出一点来涂在指甲上,如果很容易就能染黄,并且不容易洗下去,那就是牛黄。”
这时候旁边看热闹的伍老插话说:“我也听说过的,以前有个作药工的远亲这么说过。”
既然他们本乡的人都这么说了,那这个鉴定方法就没问题了。里典伸出手指:“那就用我的手试试吧。”老庄也伸出手来,“我也试试,总归喂了它一回,留个记号。”
小山子用刀尖挑了一点点,分别抹在他们的一个指甲上,两人就细心地用大拇指肚去抹均匀,一会儿功夫,指甲被染得黄澄澄的,弄了盆儿清水,怎么也洗不掉。围观的人群更是激动,仿佛喜事发生他们自己身上一样。
老庄激动得不能自抑,他老婆赶紧给他送过一瓢凉水来,他痛痛快快地喝下,心里的小火苗暂时熄灭了。
那是多大的一块牛黄啊,尽管乡下人没见识,但想想牛的胆能有多大,也大体能推测出这个牛黄的难得。
小山子高兴地分割,二狗子也蹿过来帮忙,厨子在旁边指挥,烧火的烧火,架锅的架锅,清理的清理,这农家院子那叫一个热闹。
有几个人回去了,还有的人不愿意离开,他们还在为老庄的天降横财感叹不已。要是这事儿发生在自己身上,姥姥啊,那是多大的福分啊!
小寒看看扶苏,说:“这个热闹劲儿,咱们还能休息吗?到现在都没吃上晚饭呢!”
扶苏赶忙问火头军,刚才准备的饭怎么样了。火头军说粥熬好了,菜还没做,就跑过来帮忙了,想着一会儿有牛肉吃,也就不做别的了。
扶苏不满地摇摇头,一会儿,一会儿,把这头牛处理完还不得半夜去。小寒还不得饿晕了!
“走,咱俩喝粥去,让他们这帮愣头青等着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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