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改生确实有点坐困愁城。
风险暂且没有,因为同伙彭彭的保密意识比他都强,而且廷尉署的侦察也没给出什么明确的结论,赵高家的灾祸也只能埋怨上天了。
他愁的是,赵高现在基本不出来。而他是进不去赵家的。
彭彭比他会爬墙,问题是,彭彭坚决不进去,他怕自己暴露出来,连累了大公子扶苏。
他对彭彭说:“兄弟,跟你那大公子说说,不管怎么讲,咱们俩把赵高的位置搞掉了,这跟失了性命也差不了许多,让大公子多少给些赏赐,咱们兄弟也不白担这一回风险!”
彭彭咬着唇不置可否。
他不是联系不上大公子,而是不能轻易离开咸阳。当家的宽人夫人也会时不时地派点差事给他,离开咸阳去找大公子这得有特别合适的理由,否则交待不了。
这件事,只他和大公子两个人知道,任何外人都是不能代为传信的,木木那么贴心,也是不能让他知道的。
可是,人家王改生说的也在理。
“这样吧“,他说:“你先把我的工钱拿去花,我吃住在府里,用不了多少钱的!”这就是老实人彭彭能想到的办法。
王改生听得直翻白眼。什么叫忠仆,他算是见到了。还有替主子打赏、倒贴自己工钱的。
“那个……,算了!先让你家公子欠着吧,记着,以后给哥弄个大官当当,三公九卿,哥怎么也得位列九卿吧?”
………
王改生做白日梦的时候,赵高真没闲着。
他现在只专注于两件事。第一件,他要在好花盆儿上勤劳播种,第二件,咬住那个代理他职务的黄佑达不放。
当然,这个好花盆指的是侍妾三春。
现在,府里的女主人也就是她了。
赵高不是没有续弦的心,而是找不到合适的高端寡妇,再就是他这么倒霉,全咸阳的富贵女子哪个还敢搭他的茬儿?
在这件事情上,赵高有自知之明,他决定还是歇歇,等位置恢复了再说。
要恢复位置,就得把黄佑达搞下来,这个事情颇费一番周折啊!
他肯定不能跟他使用粗暴的手段,那多低格呀?再说,明晃晃地让人看着多扎眼!
他得智取,这件事也只能智取!以他的智商,怎么能用其他的方式呢?
他先找的人是太仆郑环,对于这位顶头上司,他仍然心情复杂,以前郑素在的时候,他这个专管宫中舆驾的就比太仆郑素行情热火,现在郑环继任了,而他却停职了。你说,上天这是哪根筋抽着了呢?
他找郑环当然是直截了当,他郑重表达了他对皇上强烈的思念之情和誓死效忠的一番拳拳之心。他说,他就是为皇上效劳的一条忠犬,如今,不让他做事了,忠犬的心好疼啊!
末了,他表达了对黄佑达极其不信任的个人看法。
他说,黄佑达这年青人,再历练几年才可能勉强合格,若论赶车驯马的技术,他不挑什么,但若论上百辆舆驾的管理,这组织统领的工作,恐怕他很难胜任啊!他积极且急躁,勤奋却不会与人合作,若是皇上再次远程出巡,黄佑达这样的人做中车府令,这能让人放心吗?
而且,重点是,论刀马的功夫,黄佑达他是赵某人的手下败将。皇上虽然有专门的扈从,但是,出门远行的时候,马车夫是离皇上最近的人,只有他可以贴身保护皇上!
这三个理由他说得充分而简洁,他就不相信他不能说服郑环这个出身良好的女敕瓜!
郑环始终保持微笑,临了,郑环站起身来,看似真诚地说:“府上新丧,赵大人就多歇歇吧,这件事,郑环会考虑也会向皇上说明的。”
这就是结果!
郑环把他送出门来,上了马车,他还是没有从郑环的笑容里找到信心。
不过,他并不气馁。他所说的,相信郑环都能考虑得到。如果郑环不想拿他的前途开玩笑的话。
他的第二个渠道,就是找一起办差的车夫们。
当然,身份差异太大,他是不适合出面的。而且,他总觉得他老在外面跑,形象会不好,不像个家有新丧、面壁思过的人!
再就是,他老觉得外面是危险的。他不出去,便摔不下来,他在家,家里人才是安全的。不知道盯着他的人藏在哪里,这让他非常懊恼!
但他不出去,自然有人可以代他出去,而赵愚就是那个合适的人选。
策略嘛,花钱请客套近乎,把他的殷殷关怀和深深思念带到了,外带着打听点黄佑达的消息。
灵醒一点的,自然知道他的意图是什么,如果能让黄佑达坐腊,他赵某人自然是不会亏待他的。
没想到,搞了这么几天还真搞出了点眉目。
一个马车夫说,黄佑达总往六国宫室区跑,虽然那里也是职属的地点,但黄佑达跑得未免太勤了一些。
另一个马车夫说,黄佑达特别孝敬,嘴上总是惦记着他女乃女乃,行动上看来也是的。不知道他女乃女乃咬不咬得动狗肉,他总是买狗肉回去,说是给女乃女乃吃。
还有的说,黄佑达工作方法有问题,他动不动就踢人一脚。你说,大老爷们的,踢哪儿不好,他专踢**,这万一失了蹄,踢着蛋蛋怎么办?
各种消息都有!
赵高在“种花”之余考虑来考虑去,拿出来一个完整的“倒黄”方案。
第一步,放谣言。六国宫室区的女子是新近几年才从各地弄来的,个个年轻貌美,而能进后宫的健全男人,除了守卫的军士,就是他这样的宫官。
当然,皇上除上除外,皇上到哪儿都是应理应分的。
但是,皇上日理万机,他忙不过来呀,于是,这就会荒寂了一片等待雨露的小美人,而黄佑达,不但年轻,还长得好,他性格爽朗,一说话,脸上还有两个酒窝,你说,这么讨人喜欢的小伙子和那么寂寞的美人能没有故事?
故事不就是编出来的么?!
好了,再说说“倒黄”的第二步。
第二步,就是让这个孝顺孙子忙得月兑不开身。
他不是老买狗肉吗?那要是老太太吃狗肉吃得跑肚拉稀,他还不忙得脚后跟朝天?
人一忙就会出错,他不就是出了错才从那个位置上下来的吗?
下面捊捊这“倒黄”第三步。
有一个车夫会说,他被黄佑达踢到蛋蛋了,那人已经不能人事了。至于大夫怎么说,并不重要,炕上的事,只有当事人的说法才有可信度。而且,这种事尤其传得快,只要话题起来了,事实就根本不重要了。
思路捊顺之后,他心情非常舒畅。当继业扭着小**过来,无聊地说:“姥爷,继业想模模你的胡子”。他一扬下巴说:“模,想咋模咋模!”
三春看他没正形的样子就是一瞪眼,他却瞅着三春的****说:“三春,你模不?你也可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