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会在尖叫声中结束了。
见面会么,仅仅就是见个面,有人想问话的,经纪公司的人不让说了,他知道,说多了,人家会当他是个白痴。
那就不说了呗,他今天说出了最想说的话,“我爱北京”,“我爱北京的一个姑娘”,如果她正好看见了,他的心思也就没有白费。
在这里,他只有她一个熟人!
从车上看车窗外面流动的车河已经好多次了,可是每次看到一闪一闪的尾灯和纵横交错的立交桥,他还是会禁不住心里的感叹。
“这就是北京啊!”
小寒,她就是从这个地方去大秦的。
确实,大秦的生活太委屈她了,这里的卫生纸实在好用!
“子呈,今天的见面会太成功了!”旁边坐着的公司的副总边说话边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哦!”他也不知道什么叫成功不成功,总之,年少的孩子们看到他激动到不行。好像修心他们第一次看到猴子牵进来也是这表情。
“这里有一个本子,你看看!”副总递过来一撂打印过的白纸。
他接了过来,却放在一边。“我看不懂!您说吧!”
在懂与不懂这个问题上,他一点都不觉得羞愧,在靠脸吃饭这件事上,公司和他有高度的认同,他不需要表现得什么都强。哦,当然,在这个朝代他几乎什么都不够强。
“呃——,这个现在也没什么,不过,公司给你安排的老师你要认真跟着学。”
“嗯!”反正他也要加紧适应新生活,多学点总没错的。
“我们这个本子呢,是关于秦汉时期的故事,公司有意让你扮演扶苏,对了,扶苏这个人你知道吗?”。副总一副担忧的样子。据现在公司掌握的情况,他是流浪着长大的,没正经上过学。
“扶苏——,听说过一些!”
副总放心了。他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腿说:“回去,让人给你讲戏,你的气质和我们想要的一模一样!甚至,比那个还好!”
他笑笑,没做什么表示,又扭头看向车窗外的车子。
因为小寒和众人的努力,他成了秦二世,小寒病重走后,他心灰意懒。每日里握着那条皮绳上穿的田黄石才能让自己睡上一会儿。
可是,宫外,南郡出事儿了,会稽郡也出事儿了,项羽和刘邦在那里闹了个乌烟瘴气。在派了人去平乱的空档,皇陵工地上的刑徒不知怎么的,也被人撺掇起来了。
每日里,除了春雨按时报到,就没有一点好消息。
偏偏那逃回去的冒顿成了事,又做他的太子了。他倒是没有杀他的父王,而是把他小妈和小弟弟宰了。他父王一病不起,北部草原从此就是他说了算。
按双边协议,十年未到,人质跑了,那当然是应该开战,要不,大秦的威严谁还在乎呢?
于是,蒙恬忙乎他的战事去了。战报不断从上郡传过来,小胜一场、小负一场,又小胜一场,然后就是要钱要粮。
直道上涌满了送粮的车。
他只好向各郡催要钱粮。压力一波一波从咸阳传出去,稍后再一波一波向咸阳涌过来。他觉得自己要撑不住了。
小寒曾说,成败不过是一道算学题,让他谨记。
他记住了,他也尝试着减税、减刑,可是,朝堂众臣的非议也来了,他连那么好说话的冯去疾都说服不了。
如果父皇活着,他们绝不敢,真的!
父皇,他是人间神,人间的事,他都能顶得住,而他不行!
他记得自己崩溃的那一天,当他瘫倒在奏折堆里的时候,修安,红叶生的修安从外面溜了进来。
“父皇,去玩!”孩子的小手拽了拽他的袖子。
他抬头看了一眼,修安长得真可爱,眼睛圆溜溜的,小脸儿粉女敕女敕的。可是她却怯生生地看着他,而门口是探进来半个身子的红叶。
他一下子就怒了。这个红叶,又借着孩子来烦扰他!
“滚出去!“他冲着红叶就发火。
哇——,孩子哭了。她吓得跌倒在地上。
太监们害怕了。值守的扑通一声就趴在地上。
只有红叶是不怕的。她一扭一扭地进来,抱起红叶,翻着白眼珠子说:“冲着我来,算什么本事?治国不行,治家也不行,你都不如小寒一个女人!”
“啪”,他拿起竹简就砸她。
红叶的头破了,可是,她像个鬼一样的笑,她举着孩子说:“你砸她!你能砸她,我就服了你!”
当然,他没有砸。他想砸的除了红叶只有他自己!
那个耻笑他的女人就那样带着一张血乎乎的脸抱着孩子走了。
整个坤宁院都是孩子的哭声。
他把奏折扔了一地,就那样躺在竹简的旁边。天黑了,哭声还在耳边,天亮了,哭声还在耳边。等他终于睁开眼,周围都是和小寒一样口音的人。
北京,扶苏来了!
现在,他是个靠脸吃饭的人!
……
当演艺新人王子呈在惶恐与兴奋中逐渐适应北京新生活的时候,寒洲忙得昏天黑地,也如鱼得水。
病房里的文字和影像资料摊得到处都是,除了秦艺带着她出去做做固定时间的康复,剩下的时间都是工作、工作。她要在开张之前把全套的文史资料准备齐全,还要让它们活生生在摆在孩子们的面前,让它们动起来,成为游戏的一个部分。
每种技艺她都构思了一个故事。
比如舂米的是两个人,一个叫大春,一个叫小春,大春一小时舂米两公斤,小春一小时舂米一点五公斤,够五斤的时候,春妈妈会奖励两颗糖,问兄弟俩做多长时间可以得到十颗糖?
拿着春妈妈奖励的糖可以到豆腐房去换豆腐。因为豆腐房的老板是个不吃糖就会晕倒的家伙。不过,帮助伙计做豆腐也可以得到豆腐、或者豆浆。
大春喜欢吃豆腐,小春喜欢喝豆浆,他们得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就会提高劳动效率,每小时劳动成果翻倍,当然,春妈妈一高兴奖励也会翻倍。请问每个人想得到十颗糖,他们得工作多少小时?
……
“大寒,我让这几颗糖搞晕了,怎么也算不清楚!”秦忆说。他现在管她叫大寒。
“没事儿,等叮当放了学给你解释!”
“那孩子们会不会做得很累呀?真的要舂米舂那么多才能得到糖吗?”。
“数字可以调整,或者我们做个游戏秤,把意思做到了就可以了!”
“哦,就是假秤吧?这是个好办法!……大寒,你说豆腐房的伙计叫大枣行不行,老板就叫小寒姑娘!”
“行,名字你随便取,你现在是咱们这个教育基地的少东,你想给他们取什么名字都行。”
“嗯,那就这么叫吧!熟皮子的叫王小羊,管磨盘的叫黑三,制酢的叫柳儿娘,纺线的叫翠翠姐……。大寒,你记住没有,这些都给他们编到故事里去。”
“嗯,记住了。榨油的叫油葫芦,织布的叫巧二娘,他们都在招帮工,帮工做得好,都会得到赠送的礼物,小瓶油和小手帕,也就是他们的劳动成果。”
……
两人边聊边记录,紧张而愉快。这时,主治医生从外面进来了。
“你康复得非常好,我看可以出院了!”
“可以出院了?”寒洲非常惊喜。几次问出院的日子,今天终于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嗯,我其实一直在跟踪你的各项指标,现在,医院床位紧张,我也不好意思再留你了。本来还想继续跟踪下去的!”
“什么意思?我本来早就可以出院的?”寒洲一听就火了。
“你别急,都是为医疗事业做贡献嘛,你这么特殊的病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