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架很快就被制止了,没有闹出人命,但在场的人各个都挂彩带伤。
而这双方五城兵马司的人谁也管不了,干脆一起送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一听也说不管,让他们都滚。
“我冤枉。”
朱瓒当然不会滚,而是跪在殿门外喊。
“我不服,陛下要罚他,他觊觎我夫人,青天白日里调戏…”
声音大的远处走过的内侍宫女都看过来。
站在殿外的太监们急的连声嗨呀。
“我的世子爷。”大太监说道,“快别嚷嚷了,又不是什么光彩事。”
朱瓒瞪眼呸声。
“他不要脸,我何必给他留脸面,他的不光彩事就得让大家都知道。”他说道。
你媳妇被人调戏,你也光彩不到哪里去啊,太监们哭笑不得。
“我当然光彩了。”朱瓒说道,“这说明我夫人光彩夺目,这是好事啊,我以为荣。”
什么乱七八糟的!太监们愕然看着他。
“但是,这光彩是我们的事,不是他陆云旗可以觊觎调戏的理由。”朱瓒整容说道,一瘸一拐的前冲去,“陛下,我不服,我都被陆云旗打断了腿…”
太监们忙涌涌的拦住他。
“我说世子爷您可别闹了。”
“陛下正高兴的时候,你可别添乱。”
“你私自逃走的事陛下不说,并不是不存在。”
“小心陛下生气把你赶去北地,让你一年见不到你夫人。”
或许是这句话震慑了朱瓒,他愤愤的甩袖转身,又看到一旁安静跪着的陆云旗。
“狗东西,你等着,见一次打你一次。”他低声喝道。
陆云旗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直直的跪着。
朱瓒大步而去,哪里还有半点被打断腿抬过来一瘸一拐的样子。
太监们松口气擦了把汗,送走了这祖宗就好了。
他们再看向陆云旗。
“陆大人,陛下不怪罪,您快回去吧。”他们说道,看着陆云旗青肿的脸,以及耳边还残留的血迹。
不喊不叫的,他的伤也不少。
“我要见陛下。”陆云旗说道。
太监们对视一眼很是无奈,朱世子胡搅蛮缠大呼小叫,他们敢连哄带吓的呵斥,因为他们知道朱世子虽然荒唐,但并不会对他们这些使唤人怎么样,但陆云旗……
这个人不声不响不说不闹不喜不怒,但就像一条阴暗的蛇盯着你,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句话得罪他,他就记住你,然后不声不响的咬你一口,你到死脸上还带着笑。
他不在乎身份高低,不管你是什么人,高官权贵,走卒贩夫,只要惹到他,他都毫不留情的咬上去。
在他手里倒霉的太监可不止一个了,更别提那位还关在锦衣卫都被人忘记的太医院掌院。
太医院掌院又怎么样?太后倚重的红人又怎么样?一个月不见太后就将其抛在脑后,太医院里也新人换旧人,谁还记得他。
他叫啥来者,甚至几个太监也一时想不起来了。
多可怕的人,多可怕的事。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就是这个原因吧。
当下几个太监对视一眼。
“那大人你稍等,我们再去试试。”一个太监说道。
陆云旗不言不语直直跪着看着那太监疾步而去,足足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日光渐斜才有太监匆匆而来。
“陆大人,陛下宣。”他说道。
陆云旗闻声要起身,却因为跪的久了,再加上身上有伤竟然踉跄一下没有站起来,两边的太监忙抢着搀扶。
陆云旗挥开他们,跌跌撞撞的起身向前而去。
太监们远远的跟在后边。
“为了一个女人值当吗?”。一个太监忍不住低声嘀咕,“那君小姐长得也就那样,再说性子又那么烈,怎么训的服。”
“这你就不懂了,越得不到的才越念着。”另一个太监低声笑道,“越烈的马儿才越引人骑。”
那太监冲他翻个白眼。
“说的你好像就懂似的,你又比我多了什么吗?”。他说道。
那太监呸了声,两个叽叽咯咯的骂着,看前方陆云旗已经进了殿内。
夏日的傍晚殿内有些闷热。
“你搞什么事?”皇帝恼怒的喝道,“还嫌不够乱吗?”。
陆云旗只是跪在地上不说话。
“现在成国公风头正盛,朕不会打他脸,更不会打自己的脸。”皇帝冷声说道,“你这么给人把柄,成国公借机除掉你,朕可不敢保证护住你。”
陆云旗抬起头。
“陛下当初答应过,把九龄公主给我的。”他说道。
听到当初二字,皇帝的面色微变。
“这君小姐又不是她。”他有些愤怒的说道,“再说她朕已经给你了,她死可不是朕的错。”
不待陆云旗说话,就起身来回走。
“是她要来杀朕的,朕怎么能留着她?”
越说越气愤,似乎想到当时的场景,带着几分后怕。
“朕可是信任你啊,也信任她,谁想到突然就拔出刀子了,亏的是朕躲的快!”
说着停下来。
“当初的事你查完了没?除了那个宫女,还有别的同党吗?”。
“没有。”陆云旗神情木然,“冰儿自尽了,九龄也死了,查不出她们到底说了什么。”
皇帝吐口气看着陆云旗惨白的脸,在这暮色里饶是他也有些心悸。
“云旗啊。”他声音柔和几分,“朕知道你舍不得,但是既然九龄已经来杀朕,那就是知道了真相,九龄什么性子你清楚得很,那就是个一根筋,又在外边野惯了,你不杀她,她一定会杀了你的。”
说到这里轻叹口气。
“她,你留不住的。”
陆云旗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地面。
暮色里的青石板地面光洁明亮,但他似乎看到其下浸染的血色。
留不住的。
留不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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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散去,夜幕拉开,皇城里变的越发的幽暗,陆云旗慢慢的行走其中,走出宫门,锦衣卫们涌上。
除了马匹,还拉了一辆马车。
“大人坐车吧。”江千户低声劝道。
朱瓒在军中混久了,又杀过那么多人,打人最是阴狠,陆云旗现在伤的肯定不轻。
陆云旗却没有理会,走到了马匹前。
“陆大人。”
有声音从后传来。
陆云旗微微侧头,眼角的余光看到一旁的官署里有人颤颤巍巍的走出来。
“陆大人且留步,老夫向你借一样东西。”黄诚和气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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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太监们忘了那个太医叫啥,我也忘了,今日一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