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悠宁堂·第三卷·只道寻常/Seems·to·Stay·Forever
第十章·帕秋莉GO！
“……土曜……”
“是我！是我啊帕秋莉sama！”
“唔……小恶魔？……是你把我搬到床上的么……”
帕秋莉睡眼惺忪地看着一脸关切两眼闪亮地俯身在床头的小恶魔，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手上传来了奇怪的触感和声音。
……初步判断，是口水。
……于是，被水系魔法袭击的怪梦也得到了解释。
“啊啊，帕……帕秋莉sama，我去给你拿醒神的早茶——”
想要问罪时，不知道做了何等出格行为的祸首却一溜烟地逃离了视线。
“真是的。”
捂着脸，帕~秋莉慢慢地下了床。被子随意地堆成一团，因为通常在自己的图书馆中穿的就是睡袍也不用更衣。就那样随意地来到书桌前继续前夜的阅读。
与红魔馆的堂皇、图书馆的壮观截然不同，帕秋莉自己的房间很是简朴。只有能够维持卧房最基本功能的装修，除此之外便是堆满了各种不需要特别珍惜的手稿与书籍。托福于小恶魔的勤快，即便是终年不见阳光的地下室也没有丝毫湿重霉变的味道。魔法的光亮下房间内一尘不染。
“总感觉……好无聊……好奇怪……”帕秋莉百无聊赖地把脸埋进书本中。也许是还没睡醒的缘故。
“帕秋莉sama！小恶魔最新发明！充满了爱的早安红茶！快来品尝一下吧帕秋莉sama！”
“唔……”双手捧着杯子先啜一口，坦率地做出了评价：“意外的不错嘛……”
“那是！我可是帕秋莉大人的使魔！因为最近黑白老鼠都没有来捣乱！整理的工作非常轻松！花了很多功夫在上面！”
小恶魔挺直了腰板背书一样一副滔滔不绝的气势，而还没从休眠中回过魂来的帕秋莉只是迷迷糊糊地拍了拍额头。
“不过，因为炼药的书被那只老鼠偷走了不少，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呢……”
“魔理沙……吗……有多久，没来了呢……”
帕秋莉揉了揉眼睛，抬望，微微遮了一下天花板上投射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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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帕秋莉大人居然要出门？？？”
“嗯。去要回魔理沙借走的书。”
红魔馆的门口，帕秋莉面无表情地飘过站着的红美铃身边。小恶魔则是无精打采地返回了图书馆。
“呜呜……帕秋莉大人抛弃我了……”
还能听到这样的嘟哝声。
稍微注意了一下小恶魔的行为，帕秋莉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而后，帕秋莉却是面无表情地停在了雾之湖上空。
“魔理沙的家……在，哪？－_－||”
……
……
博丽神社。
“灵梦一大早就不在神社了哦。不知道去哪里干什么了。”悠宁盘坐在草席上，眼帘半垂，一副满不在乎的语气和神态。而后，悄悄睁开一只眼，果然看到了帕秋莉微妙地为难的神情。
“不过，我也不是为了无聊才呆在这儿的。”双手抱着后脑勺向后一躺。“因为在这里总是有有趣的事情发生——有这个想法的也不止我一个吧。再说，你找灵梦，原本不也没有什么事情吗？”。
——从里间里传来了声音。
“果然不像是去退治妖怪了的样子呀。御币符札什么的都没带……欸？帕秋莉？居然会出门来可真不像你啊。”
“魔、魔理沙？……”
掸着衣帽上的灰尘从里屋钻出来的正是魔理沙。
“那么你打算怎么着，悠宁？先说好啦，我可不会陪你这种家伙待在这里发呆哦。”
一脸了不起的样子，魔理沙跨过悠宁身边。
“你就，该怎么样怎么样喽。或者说，带着帕秋莉去你平常捣乱的地方转一转——”
“欸？欸——”
“哦哦！是个好主意哦！跟我来哟帕秋莉！”
完全无视了帕秋莉的不知所措，魔理沙一只手抓住帕秋莉的胳膊，另一只手中被抄起的扫把漂亮地转了几圈，挂着灿烂的傻笑，就那么把帕秋莉拽下了神社的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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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啦魔理沙！”
在古神道的尽头，帕秋莉终于回过神来。看着魔理沙的一脸迷糊，气就不打一处来——
“偷了人家那么多书居然还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失主面前，你的脑袋里都是蘑菇筋吗？”。
“……欸嘿？”
看着歪着脑袋卖了个萌的魔理沙，原本一手叉腰指着魔理沙鼻尖的帕秋莉也泄了气。就算是诺蕾姬的魔女也有魔法解决不了的问题，帕秋莉算是受教了。
“我说啊——偷了我的书……”
“是借啦是借啦。我可是明明白白地取走的哦？那跟偷十万八千里啦。再说了，你们魔法使的寿……”
又是老一套的说辞，还因为上次趁乱的大摇大摆添加了新的借口。没来由地帕秋莉感到一阵火大。趁着胸口里的忿气打断了魔理沙的下文。
“我可没有同意！你那也算借吗？说是抢也不过分吧？”
“那时候你可没有阻止哦？……啊，发现好东西了！”
注意力转移到某处新奇事物的魔理沙丢开了帕秋莉的手，欢月兑地跑了开去。
“什么嘛……不就是普通的野草吗。”
帕秋莉有点失望。
“不是哦！这个是四叶草哇！十万株中才会有一株的四叶草哦！据说会带给人幸运的呢……啊。我忘了。帕秋莉是魔法使的说……”
本意是个冷笑话的话语，似乎更加触动了帕秋莉的某根神经。十分冷淡地回复了。
“你想这么说吗——一片代表希望，一片代表信心，一片代表幸运，一片代表……代表……爱情吗……”
帕秋莉说着自己呆住了。不过很快就压制了情绪。
“因为被世人清楚地理解为幻想并铭记，所以即使是在幻想乡也十分少见。不过，也正因为这个，四叶草并不具备魔法要素。”
看着帕秋莉的冷脸，魔理沙稍稍迷惑了一下，而后十分爽朗地从地上拔起四叶草塞进了帕秋莉的手中。
“诶？这种没有价值的……”
“嘛嘛，信则有～～”
——“那是？”
还想说什么的帕秋莉，察觉到了附近的异动。
“啊啊？妖梦啊……大概又在给那位大小姐满世界找食材了吧。看来是被逼急了呢。从神社空手而归也是当然的啦。话说，从那种地方溜过去，帕秋莉居然能发现，也真是了不起呢～”
得到了魔理沙的夸奖，帕秋莉却没有如同往常那样暗自高兴。
之所以发现了回时的妖梦，是因为帕秋莉嗅到了某种味道……某种……相同的，心病的味道。
——“好了，走喽！帕秋莉！”
——“诶欸？！”
载着黑色魔法使和紫色魔女的扫把冲天而起，在魔理沙灿烂的笑容中插入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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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正午，魔法森林浓密的树冠下也渐渐明亮起来。
“回家啦回家啦～～”
魔理沙臂弯里抱着塞满了蘑菇的帽子，扫把熟练地夹在腋下。帕秋莉飘在魔理沙的身后。
“今天的收获不是一般的丰盛呢～多亏了帕秋莉呢～”回头，给了帕秋莉一个大大的笑脸。
“啊……谢、谢谢啦……”
“诶？该是我向帕秋莉道谢才对啊？”
“……那个、不是说过了吗。叫我帕琪就好。”
对啊，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呢。帕秋莉别过头去，换了个话题。
“不觉得这样很麻烦吗魔理沙……既然你能用扫把飞的话，没有想过让扫把帮你带着点东西吗？”。
“唔喔，是个好主意DA☆ZE～”
然后帕秋莉就看到魔理沙对着自己的扫把默默地发呆……
“诶嘿嘿，做不到呢，帕琪～”
“……”帕秋莉又好气又好笑：“这么简单的类比……等等。”
想到了魔理沙对这些蘑菇的规划，一种很不舒服的预感涌上了帕秋莉的心头。
“该不会，你实际上，连飞行的魔法都没有掌握吧？！”
模了模头，魔理沙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就是想飞就飞了啦～魔法什么的，从来没有想过呢……欸？帕、帕秋莉”
“魔！理！沙——”
帕秋莉极度不满的脸凑到了魔理沙面前。
“魔法可不是想要怎么样就会怎么样的东西！那么浩瀚的知识，如果连自己用的魔法都不能理解透彻，先不说危险，你永远也别想在魔法的道路上超越人类——”
“安啦安啦～”魔理沙半举起了双手小心翼翼地陪笑，“那种程度的，看缘分就好。危险什么的，不知道才更刺激不是吗？”。
——不自觉地，魔理沙又回到了往常大大咧咧的态度。
“反倒是你啦，帕琪。魔法可不能当饭吃哟。不在地上跑一跑身体可是会生锈的哦。你那样子就像是让魔法给支使了一样呢。来吧，跟我一起跑回去——中午就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哦！”
伸手把帕秋莉从半空中拉了下来，魔理沙就那样一边牵着手一边抱着帽子，嗒嗒地跑在了魔法森林厚重的一地绿意上。
“对了帕琪，那株四叶草你还带着吗？回去之后栽到门口哦～会带来好运DA☆ZE～”
两步之后，帕秋莉就又飘了起来。虽然被魔理沙拉着手，不过帕秋莉的思绪，却是被更深刻的灵光牵走了。
——魔理沙的态度，跟平时的大致一样，但是，在细微的某处，有着决定性的不同。
“是……这样吗……”
低低的呢喃被脚步声盖住，欢快地跑着的魔理沙一无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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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理——沙——”
“帕、帕琪？”
“作为一个魔女的工房真是太失格了！这根本是什么阵地都没有建设嘛！”
“这可是自己家啊？来人了怎么办？”
“什么叫——”
帕秋莉的教训随着魔理沙乓啷哗啦地打开家门戛然而止。
“……”
“小、小爱？”
“呜～魔理沙、居、这种……呜……还、牵……”穿着围裙抱着扫帚的爱丽丝一脸不可思议地瞪着门口的两人，颤动的手指指着魔理沙语无伦次，然后……
“呜哇！”
撂掉手中的家伙泪奔了！
——“啪嗒”
魔理沙也扔了怀里的东西翻手拽住了爱丽丝的胳膊。
“别管我魔理沙你这个——”
“小爱，别这样啦～帕秋莉可是客人哎。”
“……客、客人？”
面对爱丽丝似乎放松了一些的泪脸，魔理沙双手抓住爱丽丝的手。
“呼～～小爱也在真是太好了。午饭就要拜托你的手艺了呢～～”
“这个，没问题呢。”
爱丽丝用开心的笑意回应了魔理沙，然后，转头向着帕秋莉，进行了一次意味不明的对视。
……
……
厨房里传来炉灶哔剥的声响，和狭小客厅的布局一起压抑着帕秋莉的心情。在宽阔的大图书馆里待了太多年月，这种简陋的工房实在是无法适应。对比起自己房间的井井有条，满屋子的杂物让帕秋莉难得地有了自己动手的冲动。不过，最不安的还是这种无所事事地在这里等待的感觉——等着魔理沙和爱丽丝一起把午饭端上餐桌。帕秋莉站起身来。
——“上海！魔理沙再偷偷往汤锅里加蘑菇的话就捅了她！”
——“吃也是一种冒险哦！一直畏缩可是什么都得不到的DA☆ZE！……冷静冷静啊小爱！”
——“你还要我怎么主、主动啊Baka魔理沙！”
帕秋莉站在门边静静地看着厨房里的喧闹，末了，轻轻地挥手。
“呼扑～～”
炉子里的火苗安稳地熄了下去。
“要糊锅了。”
这么说着，帕秋莉带着某种浓烈的气势踏进了厨房，扫视过两人的成果。
“真是的……你作为魔法使也是这样吗？爱丽丝？明明有着轻松的魔法和便利的人偶可以使用，却还是坚持……”
“我可是在和魔理沙一起做饭。比起魔法来这个要有意义的多呢。”
爱丽丝蹭到魔理沙的身边，毫不客气地回敬。
“虽然不是很明白……做饭这个，和魔法，没什么关系吧帕琪？”
“——”帕秋莉噎了一下——不是无法回答，而是因为理所当然而不知如何开口。
“……魔理沙，你到底，把魔法，当作什么了啊！”
“你要说这什么……魔法，不就只是魔法吗？”。
看着魔理沙认真的疑惑面容，帕秋莉感到一阵气急。
“虽然和魔理沙的意味不同，我也要说，魔法就只是魔法啊～”
爱丽丝微笑着上前一步接下了帕秋莉的目光。帕秋莉以冷厉的眼神回应。
“魔法是何等精密浩瀚的工程……半吊子的，和纯粹倚仗天赋的魔法使，你们懂吗？”。
“喂喂……我先把饭菜端上去啦……快解决了午饭吧。帕秋莉，我们下午可是要到香霖堂去的哦？小爱要一起来也可以哟～”
魔理沙还是懂得一点打圆场的。先把已经出锅的汤端出了厨房——其实还是不懂呢。
“魔法……我当然知道啦。魔理沙当然也知道啦。但是，魔理沙是不会理会的。我也是，一样呢。确实，我是，不需要。而魔理沙，是……不想要啊。”
爱丽丝这样回答。帕秋莉觉察到了爱丽丝情绪的低沉。
“像你那样子的虔诚，又能得到什么呢？知识与日阴的魔女？”
“……”
帕秋莉沉默了一下。被什么思绪侵入了。要说的话，面前这个似乎头脑发热的少女，其实经历的岁月，也并不输于自己呢。
“那样的话，魔理沙……还有机会，成为……魔法使吗？”。
帕秋莉坦率地开口了。
“那样的魔理沙，还是魔理沙吗？那样的魔理沙，还有什么值得她去冒险呢？”
爱丽丝微微一笑，看不出这微笑里包含了多少意味和决绝。完全不像是，在魔理沙身边那个，病娇的小女孩一样的爱丽丝了。
“是吗……”帕秋莉低低地念着。
“魔法，就只是魔法吗……只是，魔法吗……”
那么对魔理沙，自己算是什么。
对自己来说，魔理沙，又算是……什么呢……
……
……
“魔理沙！你什么时候把恋菇混进鱼块里的！”
“欸～我想让帕琪也尝尝鲜的说～～”
帕秋莉默默地嗫着盘子里完全可以称得上美味的食物。
“魔理沙。”
“帕琪……那个，对不起……”
“啊？”
“那个……我知道的，帕琪还是对魔法方面的更感兴趣一些……但是，但是啊！因为，这样子对小爱的时候，她好像，很开心呢……”
“——魔理沙……”
爱丽丝有点惊讶地看过来。
“魔理沙。”帕秋莉平静地呼出一口气。“魔法什么的，就照你喜欢的，爱怎么用怎么用好了。我来教你。只是偷书的话并不能轻松地把魔法也偷走哦？”
“啊，那样的话太好了……不过，这可不像你说的哟帕琪。”
回应着——还是说避开了魔理沙的疑惑呢，帕秋莉平静地微笑着。如同方才的叹息，一样的平静。
“现在，要叫我帕秋莉sensei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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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薄西山，神社门前一片暖洋洋的金红。
游荡了一个下午的帕秋莉不知不觉地回到了今日初始的地方。自己和魔理沙开始今日历程的地方。
——百余年来，魔理沙是第一个似乎能跟听自己聊聊魔法的人……就这样便好，就这样便好了。
为什么不回红魔馆呢，帕秋莉不知道。难得有一点不想要知道的东西，好好地保留着吧——其实是，有点，害怕呢。
那株四叶草还在自己丢下的位置。一片代表希望，一片代表信心，一片代表爱情，一片代表幸福……
心中似乎被唤起的什么芽苞，随着培土的动作，一并掩埋。
“哟——”
抬起头，看到悠宁从亮了灯的神社里走出来，手里举着精巧的小盏。
“好像很消沉啊。要来一杯吗？”。
酒吗……也不错。
——杯子里还残留着灵梦用久了遗留的茶香。
“你……不喝吗？”。
悠宁微微笑过，长长地感叹。
“酒这东西有其意义。给低落的人喝最好不过了。至于我……我有，不能喝的理由呢。”
“是吗。”帕秋莉倒是不经犹豫地饮了下去。
“呐，你说，知道和不知道，哪个比较好呢？”
“嘛……虽说悠宁堂一般不接受咨询业务。”悠宁耸了耸肩，对着帕秋莉无神的双眼。
“比起那些，在对自己这方面，能够不想要明白，才是最幸福的吧……”
“是吗。”
因为，懵懂终究会结束啊。
——帕秋莉是魔法使。幻想乡唯一独立成就魔法使的七曜之魔女。一切元素魔法的先行者。其知识如同不动的大图书馆，全部，由自己探索得来。
天光入夜，小酌已了，帕秋莉起身离去。悠宁略略送到门口。
“说起来，要谢谢你那时的帮助啊。”
“只是……技痒而已。”
“啊啊，我要不要开放些咨询业务呢……”悠宁目送着帕秋莉，煞有介事地摩挲着下巴。
“嘛，这可要要好好限制一下业务范围。毕竟，有时候，给人解惑，也不是什么积德的行为呢……”
地平线上，有一道绿白的光飞掠。悠宁脸上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推了推眼镜遮住自己的眼神。
“哟，妖梦。你想要，明白什么呢？……”
PS：本来是想用做祝贺端午节的，结果码到早上五点还在卡文……幸亏今天闹铃比较尽责……睡觉去……
PS2：咳咳，第一次发的文里面有几个地方的注释忘了去掉了Ot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