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虽然离的京师有些距离,可到底还是通商要道,问谁是最得宠的皇子,众人纷纷七嘴八舌的嚷嚷着一个名字来。
“哟,是睿王啊?”
“是睿王是睿王。”
花皆悦带着几分深意的看向蝶熙,她却面色依旧,重新又给自己斟了一杯白水。
“到底是不是睿王啊?”
猜测已经满足不了众人,心急的已经吆喝着要那中原人赶紧继续说下去。
那个中原人已经站起了身来摆着手让大家安静下来,环视了一圈在座的人,这才不疾不徐的说道:“可不是睿王吗?不过这事也不全是睿王,毕竟那一段现在是淮王殿下督办着。”
“一下摊进了两位皇子了。”众声唏嘘起来,原本看好戏的气氛凝重了一些。
这却不是因为两位皇子被卷了进去,而是因为牵扯。到了皇族内闱,怕是皇上会不了了之。
蝶熙轻嗤一声,站起身来又往门外走去。这是热闹也看够了,吃也吃饱了,便是真的要走了。
花皆悦也是这么想,朝着嘉霖使了个眼色便跟了出去。
烈日当空,蝶熙已经深深盖着的兜帽又被自己拉下了几分,只有寸长的视线里多了一双花皆悦的脚。
花皆悦低低的询问,抬手遮去了头上的骄阳,“你刚才对那几个人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蝶熙只露出的唇角留下一抹诧异,“谁又对谁做了什么?”
“你……”花皆悦见她这副怎么也不肯说的样子。一下憋红了脸,甩着袖子不理会她了。
“真是小气。”蝶熙负手跟在他身后,一边笑着说道:“你是不是也尿急?茅厕在那边。”
“你才尿急!”这女孩子受了刺激怎么就成了这般粗鲁的模样了。
见着花皆悦先上了马车,蝶熙这才正色对他开口道:“我答应你的债会还,不过我要先去讨债。”
“你一个人?”花皆悦见着远处结完了账走来的嘉霖,看着蝶熙的神情中多了几分担忧。
蝶熙点了点头,“一个人,你们不是也有事要忙吗?”。
她知道?怎么可能。花皆悦的表情被车帘挡去,此一刻的安静却有些怪异了。
“嘉霖。”蝶熙不理会他的心思,走前几步迎上嘉霖去。“我要钱。”
刚才的一碗面已经让嘉霖很不高兴了。现在居然开口直接来要钱?嘉霖有些想要月兑口而出的骂上一声娘,车里却传出了花皆悦的声音,“给她。”
蝶熙的小手已经摊在了嘉霖的面前,微微弯起的嘴角深深的刺激着嘉霖的神经。
他冷哼了一声。掏出五百两的银票递给蝶熙去。她却轻轻拂过。只抽走了上头的一张。“轻衣卫的二等同知,最高的盘缠不过百两,你给多了。”
说着。又重新转过身去隔着车帘对里头的人说道:“你如果还记得,以后我等你。”
等你,因为我会在哪里你知道。
车帘隔着一个剪影,点了点头,飘来一个好字。
花皆悦授了意,嘉霖替蝶熙又买了一匹快马,两方人马便在店前分了手。又一次无功而返,却让驾马的嘉霖多少有些不甘心,“大人,我们损失了这么多人马,背弃了和大宁的缔约,结果却是一场空,这样真的好吗?”。
“没什么不好。”花皆悦挑开车帘看向蝶熙策马离开的方向,嘴边留下一丝冷意,“事不过三,等她彻底绝望,正是带她回去的好时候。”
“那我们现在……还要去寻吗?”。嘉霖侧了侧头,连说话声都压低了一些。
“当然要。”花皆悦手里捏着一张精细的舆图,扯了扯嘴角令空气又凝滞了一些,“别辜负了大宁朝的一番好意。”
蝶熙没有回头的往来时的方向回去,那几个中原人的话的确很有意思,就像是漆黑的夜里忽然闪过的一个炸雷,让天地间都明亮了一瞬。
是机会,却也是危险,所以这一路过去要好好想想,还要好好练练身手。
来时已经颠簸过,对这一路并不算陌生。走过官道便偏向进入一片荒漠和杂草丛生的沙地。
马儿有些不听话的摇摆着头,像是并不乐意往前一般,蝶熙也不强求,任由它放慢了速度往一处凸起的山岩爬去。
说是山岩,也高不过一人,满眼的荒凉,让里头驾着马儿的五六个人显的十分突兀。
“等了许久,不热吗?”。蝶熙扬着嗓音冲下头的人喊了一声。
她身子小小,在高大的马儿身上看着有些力不从心。不合时节的米白色披风盖住了她的身子,在这样的天气里更凸显的闷热异常。更何况,她的兜帽还深深的遮去了脸庞。
其中一个人粗着嗓音冲上头的人喊了一声,“是白姑娘更热一些。”
蝶熙笑了笑,显然认出了这个说话的人,一边点头附和着,“是呢,我没有方便过,一定比不得你们二位。”
方便,难怪回来的那么快。
一边的伙伴侧头看了眼他们两个,让他们去悄不做声的杀人,结果去方便了一同,真是……没尿性。
“人有三急,白姑娘看,这里做事不是更方便吗?”。对付一个小姑娘,能花多大点力气。那人已经拔了刀,像是随时都准备动手的样子。
这里风沙滚滚,纵使是披风俯身,也直觉得粗粝的砂子打在脸上生疼。
蝶熙摇了摇头,“不方便,这里要是丢了命,你们的主子可是会不高兴的。”
那几个人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不高兴,这里黄土掩尸,人鬼不知,怕是……买主最乐意的结局。
蝶熙却正色的摇着头,“他花了这么些钱,却怎么都得不到结果,又怎么会高兴呢?”
看着那几个人脸上有些阴晴不定,蝶熙踢了下马肚子,又往前头去了一步。马儿越发的不乐意,踢着脚想要往后退,却被蝶熙勒着缰绳给停住了。
“就要生死相别了,我倒是想知道,如今我这颗人头值了多少钱?”她笑盈盈的歪了歪脖子,像是好好的思量了一下,又问道:“够五百两了吗?”。
五百两?买一个姑娘的人头。那几个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白姑娘真是太高估自己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