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灏回到了自己的老家之后,找寻了很多人打听温心,温心在后来上大学之前改了名字,之前她叫陈嘉欣,每次程灏问出这个名字,家里还在老人家就总是一脸躲躲闪闪的神情,和程灏说自己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这叫程灏觉得很不安,意识到整件事情似乎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复杂,温心之所以隐瞒过去,好像还和自己有着很深的关系。
因为从家里的老人和亲戚那里得不到任何消息,程灏只有将自己的调查转向了自己的朋友们。程灏问起朋友这件事情的时候,朋友反问程灏,“陈嘉欣是谁你不知道?”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程灏好笑的说着,说罢觉得有些奇怪,“你知道她是谁?”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整个家属院就没几个人不知道的好伐?”朋友说道。
“不可能啊,为什么我问起家里的人,他们都说不`.``知道咱们厂有个叫陈嘉欣的?”程灏说道,觉得整个事情怪异极了。朋友吃着桌上的烤串,随意说着,“他们当然都说不知道了,这件事情肯定是不想你知道啊,其实你妈过世了,我说这些对死者不尊重,可是这些事情吧,我觉得你还是得知道!”
“是什么?”程灏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你妈年轻的时候做了别人的小三,这事儿你多少知道一点吧?”朋友问起程灏,这事儿程灏是知道的,不但是知道自己的母亲做了别人的小三,也知道自己可能也是那个人的儿子,后来母亲和那个人把自己的父亲气死了,程灏曾一度不愿意回家,程灏的母亲这才不得已对他说了真话,即便如此,程灏还是没有办法原谅这么卑劣的母亲和亲生父亲,这些年来鲜少回家,知道后来亲生父亲和母亲相继死去,他才慢慢的对往事释怀。
“那个陈嘉欣就是人家正室的女儿,”朋友这一句话像是一击重锤打在了程灏的头上,霎时间脑海里就一片空白了,如果说陈嘉欣就是自己亲生父亲和他正室的女儿,那么自己和温心就是亲生兄妹了,如果这件事情被别人翻出来,那么温心以后要怎么见人?从和朋友的对话中,程灏得知了很多事情,也终于知道自己的母亲过去是一个多么过分的人,她做了别人家的小三,但是却不像是大多数的小三偷偷模模的过着地下情的日子,因为自己的母亲家里的条件特别好,自助了父亲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公司,所以即便是出轨这种事情也是异常高调的。
而凭借着母亲过上了小康日子的父亲敢怒不敢言,在这样高强度的压力之下郁郁而终,而后的母亲越发的变本加厉,那个年代本来就是一个谣言长腿的年代,母亲和亲生父亲之间的关系愈演愈烈,甚至逼得那位正室无地自容。正室整日将窗帘拉起来,不肯出去一日,那位正室的脾气越来越怪,自己的亲生父亲自然对她也越发的不待见,后来程灏的父亲被气死了,他的母亲就和这位亲生父亲商量结婚的事情,可那位正室无论如何都不肯离婚,甚至为了此事还三番两次的闹自杀。
程灏的母亲上门去闹过几次,总是被那正室拒之门外,窗户也都紧紧的关着,所有的窗帘都不肯拉开,哪怕是在夏日最炎热的时候,她总是瑟缩在自己的屋子里,不肯走出去一步。回想及此,程灏终于能明白为什么温心不停的确定要把自己的窗帘拉开,因为潜意识中她在为自己母亲的软弱鸣不平,她就是要将所有的窗帘都拉开,要让窗户外面的女人看看自己生活的有多好!
程灏发现了真相,心痛的不能自已,如果没有自己,温心还有广阔的未来。程灏知道罗伟铭对温心的用心早就超出了一个普通的医生对一个普通的病人,他还有一份夹杂了男女之爱的情愫参杂其中,如果能将温心交给罗伟铭,程灏也觉得很放心。而他们是兄妹的话题绝对不能被任何人知道,于是他选择了死,自以为只要死了就能让所有的秘密都尘封了,让温心如同过去那样好好的生活下去。
这件事情却被韦一楠翻了出来,他越发的感觉到整个案子的疑点,程灏之所以会踏上寻找过去的旅程,正是温心和罗伟铭二人联手所致。温心在嫁给程灏的时候,恐怕就已经知道了程灏是自己的哥哥,可她还是嫁了,她抱着的就是一颗怀恨的心,想要的就是为自己的母亲报仇。
用这么长的时间,用这种方式去杀一个人,韦一楠觉得如果自己的怀疑是真的,那么温心这个女人就太恐怖了,从小到大生活在那种压抑的情绪下让她整个人都已经变得不正常了。可是温心毕竟失忆了,而且有院方开具的十分有权威的证明,饶是韦一楠觉得真相是这样子的,可却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从罗伟铭的身上去下功夫,可调查到头仍旧一无所获。
至于程灏出轨的时候找的那个小情人,也在事情发生后不久辞了职,不知道去向了,韦一楠没有再追究下去,即便是追究下去了又有什么用?他还是什么都证明不了,想到这里,韦一楠除了能以自杀结案,却什么都做不了。
程灏死后,罗伟铭一直陪在温心的身边,两个人水到渠成的走到了一起,就在结婚的前一夜,韦一楠将温心从家中叫了下来,他和温心说,“程灏的死真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温心问,“韦警官想说什么?”
韦一楠说,“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从嫁给程灏的那天起就已经想到了他的结局是这样的,对骂?”
温心说,“我不明白韦警官在说什么。”
韦一楠说,“你是一个精于算计的女人,算好了每一步,算好了每一次程灏的反应。我在调查到罗伟铭的老师的时候,发现你曾经上过他的课,他表扬你是个非常有天赋的姑娘,后来邀请你成为他的研究生。可是你却拒绝了,说你是替这个专业别的学生上课,这位老教授带的学生非常多,没有因为你这一句话就去调查一下到底是哪个学生敢买别人来替自己上课,可是这件事情我却调查了,没有人……”
“什么意思?”温心皱了皱眉头。
“你在心理学上有着过人的天赋,因而知道怎么抓紧程灏的心,可是你千算万算,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情?”韦一楠问温心,“你所以能让程灏去为你自杀,是因为他爱你。爱到不惜丢了自己的性命,然而你给他却是一次让他赔了性命的算计。你觉得是你的算计赢了吗?”。
温心冷笑了一声,“韦警官这么有想象力,为什么不去写小说呢?当警察多屈才啊!”
“你以为当程灏得知你和她是兄妹的时候,满脑子想的是保全你的面子,让你活下去才自杀的吗?”。韦一楠问道,温心的眼神在夜色中也显得十分明亮,这明亮的神色如刀子一样的射到了韦一楠的眼中,她冷冰冰的问道,“难道不是吗?”。
“程灏想的一定是,你那么恨他怎么可能不认识他?你那么恨他,和他生活在一起的这些年,你演的所有戏应该都竭尽了你所有的能量吧?你这么恨他,做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恨不得他去死,所以他选择了自杀。”韦一楠缓慢的说道,这大概是他这一生办得所有案子里和当事人说话最多的一次了,“不是因为他爱你,你其实什么都做不到,别把别人想的太蠢了……更何况,父辈们的恩怨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就为了报复父辈们,却让自己的一生生活在不幸之中,让别人葬送未来,这真的太蠢了。”他说完扭头就走了。
后来,韦一楠听说温心最终没有和罗伟铭成婚,她出了国,去了遥远的地方。
人们总是太容易被仇恨蒙蔽,最后失去了真正值得珍惜的东西。
丁当看完整个卷宗,唏嘘不已,长叹了一口气合上了卷宗,“师父,这个案子为什么你会怀疑罗伟铭啊?”
“他才是那个真正的推波助澜的人,”韦一楠说道,“事情原本可能会有无数种可能性,但是经过了罗伟铭的加工之后,变成了一种要人命的可能。所以我总觉得他和这个案子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说完将手里的卷宗递给了丁当,“看……”他指着卷宗上罗伟铭三个字,这让丁当吃了一惊,“这又是什么案子?”
“刚才刘老爷解剖的那具尸体。”韦一楠说道。
“死者生前也接触过罗伟铭?”丁当问道。
韦一楠特别不满的“啧啧”了两声,“你怎么想的,那个死者还在上面解剖呢,哪儿来的卷宗?”
“哦!”丁当猛地反应过来,然后不输气势的问韦一楠,“那你是在看什么?”
“死者是个三儿,这是正室死亡的卷宗。”韦一楠说道,丁当大张着嘴,“这……这男的克妻吧?他们都是怎么死的?”
“三儿是个意外,正妻也是个意外。”韦一楠沉默了一阵,慢吞吞的说道,这一次倒不再是自杀了,是意外就一直能找到破绽,只要证明了这个意外是人为的,那么制造意外的人自然就是那个杀人凶手,如果这次的时间和罗伟铭有关系,不知道能不能抓到什么证据?韦一楠这么想着,将卷宗合起来,插回了书架里,从档案室往外走。丁当跟在韦一楠的身后,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大案子在等着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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