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家几个人的关系越来越紧张,尤其是怀孕了之后的柳秦月开始疑神疑鬼,每天睡觉之前都要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走好几遍,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着一堆董大凯听不懂的咒语,这件事情让每天忙于公务的董大凯显得特别不耐烦,几次对着柳秦月大吼了一嗓子,柳秦月就会神神叨叨的看着董大凯,比划一个噤声的姿势说,“嘘,她就在这里!”
这些事情董大凯起初并没有告诉警方,是那天心理医生上去和董岳文聊天的时候,韦一楠坐在下面和董大凯聊天的时候说起来的,韦一楠坐在沙发上很随意的翻看着报纸,然后和董大凯说了句,“你们家好像有什么东西……”
董大凯听了这话立刻就紧张了起来,坐直了身子看着韦一楠问,“什么东西?”
“董总自己心里有数吧?”韦一楠问道,目光盯着手里的报纸,他自己从警局带来的<报纸,报纸陈旧,一看就知道不是当天的了。董大凯瞥了一眼韦一楠手里的那张报纸,头版头条不是别的,正是孙珍珍遇到意外这件事情,韦一楠看似随意的说了句,“走得不明不白,听说冤死的人都不能投胎的!”他说完刻意用鬼魅的眼神看着董大凯,董大凯很明显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目光变得极为不自然。
“怎么?”韦一楠又低下头去了,“董总一直都没有感觉到?”
董大凯笑得很尴尬,但还是强作镇定的问了句,“韦警官可是个警察。”
“所以见得多,就见怪不怪了!”韦一楠将报纸摊开给董大凯看,“董岳文是柳秦月带走的,是她在其中动了手脚让人都觉得孙珍珍是得了什么病,整日胡思乱想些不存在的事情……董总这么精明的人就算是当时没发现,事后应该也有所察觉吧?孙珍珍走的时候只怕是心里不甘心的。”他说罢诡异的笑了笑。
董大凯整个人在沙发上有些僵硬,手放在腿上微微的攥了攥,韦一楠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见董大凯不说话,韦一楠又继续问道,“这种事情孩子和老婆最容易感觉得到,所以董岳文总是叫‘妈妈,妈妈’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吧?可你的夫人死之前恐怕也说过相同的事情吧?”
董大凯没有回答韦一楠的问题,这种沉默对韦一楠来说是个莫大的收获,这意味着董大凯默认了韦一楠的猜测。韦一楠又低下头去,翻过报纸上写了孙珍珍的那一页,继续看第二页的内容,不再说话。他清楚董大凯这些生意人的秉性都是如此,多少还是有些迷信的,所以他这么去诈董大凯,必定会有所收获的。
韦一楠将这件事情转述给了丁当,只是转述的内容就简单多了,他只是说了句,“董大凯说柳秦月在家的时候经常喊叫家里有鬼,所以这半年来董大凯都不怎么回家了,觉得柳秦月有病……”他说道这里顿了顿,董大凯是觉得柳秦月有病,还是觉得自己问心有愧就不得而知了,只是至少证明了一件事,在董岳文的装神弄鬼的过程中,柳秦月相信了自己家里有鬼。
在那之后,柳秦月的性格变得越发一惊一乍,而且总是能在走廊中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她常常猛然回头,然而得到的却只是一片漆黑的过道尽头,她让阿姨将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永远都不许将这些灯关掉,只要听见屋子里发出一丁点的动静,就像是疯了一样的歇斯底里的尖叫。
从阿姨的口中中得知,柳秦月甚至开始怀疑有人在跟踪她,总是说背后有一个女人在跟着她,那个女人穿着红色的衣服。丁当问阿姨,“家里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吗?”。
“有!”阿姨点了点头,“有的时候她会在自己的卫生间尖叫,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跑过去看,结果看到的是她的洗面盆里面满满的一层头发,我之前才打扫过的地方,莫名其妙的就多了很多的头发,都是黑头发,但是夫人是染了头发的,头发是红色的。这件事情也太奇怪了,有的时候我在下面干活儿也能听见楼道里穿着高跟鞋走来走去的声音,可是我一出来,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什么人都看不见了!问夫人,夫人就说她一直在房间里,根本就不敢出门。”
丁当说,“这件事情持续了多长时间?”
阿姨说,“前前后后也有几个月的时间了,我每次不在家的时候,家里总是会出事情,不是夫人出事儿就是小少爷出事儿,我总觉得家里有什么脏东西。”
“你和董先生说了吗?”。丁当问道。
阿姨说,“我倒是想说,可是董总不喜欢多嘴的人,夫人说了几次家里可能有什么东西,董总就很不高兴的不再回来了,最后董总就周末回来看一眼自己的夫人和儿子。但是发现只要我不在家家里就一定出事之后,董总就会在我休假的那天回来看一下,出事儿的频率也少了很多。董总怀疑是夫人自己搞的鬼,要我盯着点夫人,夫人知道了这事儿就不敢再说家里有东西了,生怕董总也让她去看心理医生,硬是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丁当从阿姨的口中得到了一个董家大小事情的旁证,她和韦一楠将所有的发现全部汇总到一起,才理出了整个事情的头绪。董岳文让柳秦月相信了家里有鬼,甚至相信了自己的伤势全部都是已经变成了鬼的孙珍珍做出来的,这让柳秦月整日活在担惊受怕之中,生怕女鬼有朝一日要来找自己索命,最后就死在了这种惊惧之中。
通过对柳秦月死前的身体各项指标的测定,刘老爷怀疑柳秦月的心理压力非常大,她掉头发掉的很不正常,而胎儿在月复中的成长也远远不及其他同月的胎儿,这样下去的结果很可能会导致胎死月复中。
“就算是我们能从逻辑上将整件事情说得通,但是我们还是没有办法证实董岳文确实是谋杀柳秦月的!”丁当在纸上写写画画的,对这个案子的未来也感到十分的不乐观,毕竟没有任何证据去证明董岳文谋杀,她只能长长的兀自叹了口气,先前的那个案子就是因为无法证实崔对小柯下了这样的狠手,才能叫真正杀人的凶手逍遥法外。
虽然韦一楠屡次给丁当说,崔未必是逍遥法外,他付出的代价就是往后的一生中,崔不再会具有拥有爱情的能力了,在情感上只能像是一个活死人一样的活下去。这也算是老天对偏执的人的一种惩罚,让他在一条路上永无止境的走下去。
韦一楠知道丁当说的这种困难性,不得不认同的点了点头,“现在只能让董岳文自己认罪了。”
“这怎么可能!”丁当说道,“董岳文用这么隐晦的手法杀害自己的后母,为的就是要逃避法律的制裁,他怎么可能会给我们主动说起自己的作案过程?”
韦一楠说,“赌一赌?”
“怎么赌?”丁当问道。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董岳文既然是扮演孙珍珍生活在他们的世界里,我们也同样可以利用这个法子。”韦一楠说道,他说罢丁当就举得方法倒是一个好方法,各种刑侦体裁的电视剧里面经常出现破案人走到穷途末路的时候,办成已经死去的人逼迫当事人说实话,可是这么操作无疑是有点难度的,“要是我们扮演成孙珍珍,我们毕竟对孙珍珍不熟悉,很容易就被董岳文拆穿的!”
“我没让你去扮演成孙珍珍!”韦一楠看着丁当说道。
韦一楠这话说完,丁当愣了愣,眨了眨眼睛,然后指着自己大张着嘴瞪着韦一楠,“我去?”
“不然我去?”韦一楠反问道,“那就更容易穿帮了吧?”
丁当吐了吐舌头,鼓着腮帮子,“不是扮演成孙珍珍,那就是扮演成柳秦月,回去找董岳文索命?这个方法是不是太烂了一点,难道要扮演成柳秦月给董岳文说,你还我命来,你还我命来?”她说着伸出自己的胳膊,吐着舌头阴测测的看着韦一楠,头发半披散着,看上去还真的是很像鬼怪的模样。
韦一楠看着丁当的样子笑了出来,打了一下丁当的手,让她把自己伸直了的胳膊放下去,“一个六岁的孩子不可能有这么缜密的心思,如果没有人教他,他做不到这些的!但是也同样是只有六岁,我们不可能正式的对他进行声讯,让我再想想怎么操作吧!”他说完转过身去靠在自己的书桌前面,捏着自己的额头,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还没等想出更好的办法来,门外有人敲了敲门,拧开门进来说道,“我们已经得出了结论,董岳文没有任何心理问题。”
韦一楠睁开眼看着进门说话的人问了句,“什么?”
“董岳文没有任何心理问题,之前你们怀疑的被迫害妄想症以及其他的问题,都只是一种假象,或者说是伪装,这个孩子恐怕是想让人们以为他存在心理疾病,这个结论虽然还不确切,但是如果能申请带董岳文做一个细致的心理测试和评估,进行脑补的核磁共振的扫描,我相信数据会支持我们这个结论的!”心理学的专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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