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衿像条被束缚的小鱼儿,在花洒下蹦跶扭动起来。
差点滑倒。
晏少卿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姜衿两只胳膊便软趴趴地搭在他臂弯里,好像没了骨头似的。
垂眸看着她,晏少卿忍不住哼笑一声。
探手下去,开始解她衬衫纽扣,解完了,从袖口拉扯一下,湿哒哒的衬衫啪一声,掉落在地了。
强劲的水流冲刷着姜衿玉白的背。
很快,她背上就红了一大片,粉女敕粉女敕的,看上去就让人想要揉搓**。
晏少卿喉结滚动的声音消失在哗哗的水声里,一只手从她的背心下摆伸了进去,于是,水声里混杂进了接二连三的衣服落地声。
姜衿站在水里,白白的,小小的,软软的、细细的,该有肉的地方却都有了一点肉。
因为晚上吃的饱,小肚子甚至还微微的凸起,可爱极了。
晏少卿捧起她一张脸,她呛了一口水,鼓着腮帮子咳嗽一声,就像一条水中跃动的小鱼儿。
被他突然抓在掌中,胡乱挣扎。
“乖。”晏少卿声音低低哄她,转个身,自己靠在了冰凉的瓷砖墙壁上。
姜衿柔若无骨地压在他身上,小手乱模。
晏少卿倒吸一口气,深邃黑亮的眸子里,颜色渐渐加深,透过浴室氤氲的水雾,又似乎慢慢变红了。
他粗重的喘息声很快响起。
姜衿的尖叫哭闹声也很快响起,没多久,叮当哐啷一阵响之后,浴室里又传出她软软的低泣声和一声接一声的求饶声,到最后,又断气一样地哽咽啜泣着,听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了。
动静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晏少卿裹着浴巾,抱着晕过去她出来了。
浴室里温度太高了。
姜衿一张脸,显示出奇异瑰丽的酡红。
那红色从她纤薄白女敕的肌肤里映出来,又诡异又漂亮。
晏少卿低叹一声,掀了被子,将她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
转身去浴室清理战场。
姜衿眼下脾气见长,尤其神志不清的,哭闹起来没完没了,生受不住,小手便胡乱扑腾。
浴室里许多东西被她乱动间扔了下来,瓶瓶罐罐掉了一地,晏少卿弯腰一个一个捡起来,又将她的衣服捡起来全部扔在边上一个洗衣盆里,重新冲了一个澡。
只觉得背疼,甚至让他忍不住倒吸好几口凉气。
那丫头人不大,下手也够狠的,硬生生将他肩膀抓出好几条印子来,哪里像小鱼儿,眼下看来,小野猫倒是差不多。
张牙舞爪的。
他已经足够温柔了。
可——
她的滋味实在是……
晏少卿闭闭眼,觉得他都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只突然有点能体会,古装剧里,那些日上三竿不早朝的君王。
这么一个小丫头,从出现开始,当真没少影响他。
晏少卿裹了浴袍,出了浴室。
姜衿太累,迷迷糊糊睡着了就没有再醒来。
晏少卿上了床,揽着她靠在床头休息了一会,把玩着她柔软小巧一只手。
握到嘴边亲一下,手指缝都没放过,最后,沉思一会,觉得这丫头的指甲好像真的有点长。
晏少卿侧身在床头柜里找了个指甲刀,被套上铺了两张纸巾,握着姜衿一只手,低下头,神色专注地帮她剪了指甲,剪完了一边手,握着她的手在自己脸上抓了两把,都根本没感觉。
晏少卿满意了,索性又帮她剪了另外一只手的手指甲。
两只手都剪完了,看着姜衿侧头酣睡的样子,他突然失眠了。
有点无聊。
晏少卿坐在床上略微想一下,又掀开被子下床,走到床边坐下,去看姜衿两只脚。
正巧,脚趾甲也长了。
反正也无事,他大手握着姜衿一只脚,又帮她剪了脚趾甲。
姜衿的脚丫也是非常敏感的,被他一碰,就哼哼唧唧的乱动起来。
晏少卿收紧手心,动作很快地帮她剪了脚趾甲。
剪完了两边脚趾甲,他就有点难受了。
感觉起来,好像他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一般,大半夜抽风。
纸巾揉成一团扔掉,晏少卿又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手,重新再回去,搂着姜衿睡觉。
——
翌日,上午。
姜衿迷迷糊糊醒过来,只觉得浑身酸软。
脑袋还有点疼,抬手揉着眼睛,透过指缝,就看到晏少卿温柔的眼眸了。
她整个人都躺在他怀里。
“醒了?”眼见她清醒,晏少卿低声含笑问了句。
“嗯哪。”姜衿软乎乎应一声,打一个哈欠,视线就顺着他清俊的面容往下移动了,意外地,看到他脖颈几道抓痕,蹙着柳眉道:“你怎么受伤了?”
“昨晚被一只小野猫抓的。”晏少卿声音淡淡。
“你什么时候养猫了?”姜衿正问话,对上他含笑的眼睛,突然就清醒了过来。
一清醒,身上更疼了,干笑道:“你在说我啊?”
“难不成家里有第二只猫?”晏少卿柔声笑着询问,揽着她,往被子里缩了缩,咬耳朵道,“一只都让我手忙脚乱了。嗯,你感觉怎么样?”
姜衿看着他眼睛,警惕道:“我不要。”
晏少卿低低笑一声,“想什么呢?”
她想错了吗?
姜衿很无语,晏医生这样的目光,就是试探询问的意思呀。
她一只手环抱着自己,躲在他怀里哼唧道:“你管我想什么,反正就是不要,嗯,对,不要。”
“还疼?”晏少卿也拧了眉,“我给你上过药了。”
提起上药,姜衿更不满了,嘟囔道:“为什么每次都要上药,别的女人也每次事后都上药么,你是禽兽。”
晏少卿:“……”
半晌,抱着她小声哄道:“当真怪不得我。”
“怪我咯?”姜衿气笑了。
“嗯。”晏少卿一本正经道:“你太小了。赶快长大一些。”
姜衿没好气地抬脚踢了他一下。
她脚丫子小小软软的,踹在晏少卿腿上,就跟挠痒痒似的。
晏少卿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一通索吻。
临了,神清气爽地起身了。
姜衿身上困,躺在床上不动,红着脸,咬唇朝他翻了一个白眼。
眼见晏少卿换了衣服要出门,又急了,连忙道:“我的衣服呢,我也要起床。”
“湿完了,在洗衣机里。”晏少卿笑道,“暂时穿不了了,我一会让人送衣服过来。”
“……”姜衿一愣,“湿了?”
“嗯。”晏少卿点点头,“昨晚我在洗澡,你非要跑进来一起洗,自然就浑身湿透了,没印象?”
姜衿有点印象,蹙眉想想,脸更红了,抱着被子坐起来不说话。
晏少卿看着她忸怩的小样子,忍不住勾唇笑了,转身去衣柜边上,找了自己一件亚麻色的薄毛衫扔给她,叮咛道:“先穿这个吧。”
“唔。”姜衿一把抱住他衣服,低头嗅一下,“好香。”
乐滋滋直接套上了。
家里有暖气,她穿着晏少卿的薄毛衫下了床,根本不觉得冷。
在洗手间里洗漱完,找了自己的小内裤洗干净,默默地,花了好久一会,用吹风机吹干了,勉强穿上。
又洗了内衣和小背心,晾在了光线通透的阳台上。
阳台上还晾着晏少卿几件衣服,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暖洋洋的,她眯着眼睛看了一会,瞧着晏少卿的白衬衫轻轻晃动着,心里有一丝异样的感觉,痒痒的,有点恍惚,好像谁拿了一根小羽毛,在她心尖,一下一下,轻轻撩拨。
看着白衬衣站了许久,姜衿仰头笑了,踮脚取了晏少卿一件白背心。
转身回房,将晏少卿的背心套在了薄毛衫里面。
贴身的不贴身的她都穿了,这滋味感觉起来当真是美妙极了。
尤其——
背心被上午的太阳晒的暖洋洋,她穿在身上,一颗心都觉得非常熨帖。
姜衿在房间里四下转了转,想半天,觉得晏少卿应该没什么裤子是她能穿的,索性也不找了,直接出门去。
反正晏少卿的毛衫很长,她穿在身上,都快到膝盖上面了。
出了门,姜衿晃悠悠到了厨房。
煎蛋的香味从厨房里飘了出来,她深吸一口气,靠在了门框上,弯着眼睛打量晏少卿。
晏少卿也穿着薄毛衫,烟灰色,比她身上穿的这一件还再薄一些,下面配一条长裤,身姿笔直地站着,轩昂的侧影,怎么看,就怎么英俊好看了。
姜衿眯着眼睛唤,“晏医生?”
怎么又这么叫上了?
晏少卿侧头睨她一眼,拧着眉,瞅见她光溜溜细白两条腿。
不知怎的,心里那一点不悦,就偃旗息鼓了。
抬抬下巴道:“去餐桌上等着,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我不要。”姜衿笑眯眯凑过去,两只手从后面环抱他的腰,脸颊隔着柔软衣衫蹭着他宽阔结实的背,边蹭边道,“我和你一起出去。”
“那随你。”晏少卿也不催她了,平底锅倾斜一下,煎蛋滑到了手边的瓷碟里。
烤了面包热了牛女乃,顺带着准备了一个果盘,他和姜衿开饭了。
姜衿就坐在他对面,穿着他的衣服,领口有些大,露出脖颈胸前大片白女敕纤薄的肌肤来。
也没有戴假发,头发长了出来,很短,两厘米的样子,衬着小巧白净一张脸,看上去,倒像一个过分秀气的小男生了,不羁的样子,还有那么一点潇洒帅气。
晏少卿觉得,这小丫头片子,每多了解一些,越是能让他意外和惊喜。
忍不住低头一笑,问话道:“今天什么安排?”
“没什么安排。”姜衿抬头看他一眼,眯着眼睛笑一下,“我就是过来找你的,和你待一起,干什么都行。不然过两天就去学校了,你想见我一面可就不容易咯。”
晏少卿没忍住笑了,“说得我好像很想见你似的。”
“你不想吗?”。姜衿问。
晏少卿抿着薄唇略微想一想,答话道:“嗯,你做了个很体贴的决定。”
姜衿嘿嘿笑一声。
目光落在餐桌上晏少卿的手机上,突然一愣,反问道:“我手机呢?不会也被你扔洗衣机了吧?”
“没见到手机。”晏少卿看她一眼,自己的手机突然就响了。
来电是个座机号码。
他直接接听,道:“您好,我是晏少卿。”
“衿衿和你在一起?”宁锦绣打来了电话,开门见山问。
“……”晏少卿愣一下,答,“嗯。昨天下午就过来的,正吃饭呢?”
“这样?”宁锦绣平淡柔和的嗓音没有过多情绪,“那让我和她讲两句话。”
“您稍等。”
晏少卿将手机递给了姜衿。
姜衿接过,抿唇“喂”了声,还有点紧张。
“衿衿?”
“妈。”
“你这孩子,怎么我早上打几个电话都没接?”宁锦绣问。
“哦。昨天我们和医院里几个医生吃饭了,喝了一口酒,我回来就睡了。手机应该在包里呢,没听见。”姜衿听她语气里并无丝毫责备之意,松了一口气。
宁锦绣耐心听完,询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有事吗?”。姜衿问。
宁锦绣被噎了一下,敢情,没事这丫头就不能回家了?
抑郁道:“自然是有事的。你爸下午六点的飞机,回来有事要说。”
“哦。”姜衿点点头。
宁锦绣又问,“对了,你有去香江那边的通行证吗?”。
“……”姜衿愣一下,“没有。”
“那行,知道了,什么事等你下午回来再说。”
宁锦绣挂了电话。
姜衿也挂了电话,若有所思。
她从宁锦绣那里已经知晓,宁家祖籍香江,一直未曾变迁过。
宁锦绣兄妹二人,也就是她和宁锦城。
这么多年,宁锦城的事业如日中天,一路发展到国际上,一年到头世界各地飞,住所很多,而她也在国外很多年,一家人都甚少有机会团聚。
家里老两口还生她的气着呢?
认回女儿,宁锦绣都一直没好意思向父母开口。
眼下——
是想带她去香江认亲吗?
姜衿胡思乱想着,很快,糊里糊涂地,就吃完早饭了。
晏少卿要去洗碗筷,她没好意思,抢着洗了碗筷,回房去找手机。
手机没电了。
给手机充上电,她就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晏少卿在房间里打了一个电话,没一会,有商场导购小姐送了当季春装过来给她。
一整套很齐全,连内衣都给配着。
姜衿在房间里换上,眼看着又到中午了,和晏少卿一起出门。
回依云首府。
——
下午四点。
姜皓有同学聚会出去玩。
剩下姜衿和宁锦绣一起,去机场接姜煜。
姜衿在大厅了等了好一会,和丞相玩了半天,才看见宁锦绣扣着手包从里面出来了,神色一愣。
宁锦绣穿的很漂亮,还化了一个淡妆。
自从她住院以后,宁锦绣平时都是比较方便随意的打扮,多半时间都是毛衫长裤,搭配着五公分以下的高跟鞋。
可——
眼下她里面穿了件立领的月白色改良长旗袍,外面搭了件藏蓝色无扣长大衣,踩着高跟鞋,柔软的长发还统一挽起在脑后,用一根做工精巧大方的象牙白簪子固定着,一瞬间,就让姜衿想起了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那会,她从外表,无法推算出宁锦绣的准确年龄。
不是说女为悦己者容么?
就接一下自个老爸而已,自个这亲妈,就这么精心打扮了?
汗。
姜衿古怪地笑了一下,起身道:“要走了吗?”。
宁锦绣看着她身上略显随意的衬衣毛衫,脚步停了一下,突然道:“接了你爸,夜里会不会有些冷?”
“……”姜衿一愣,“我们在外面吃饭吗?”。
“在家吃,到时候姜皓就回来了。”宁锦绣道。
“那还好。”姜衿实话实说。
宁锦绣一笑,“想来可能有点冷的,你再等一下,我进去换件衣服。”
姜衿:“……”
自个这亲妈,大冬天不也是这样穿吗?
眼下都已经春天了,怎么还会觉得冷啊,简直让人模不着头脑。
她蹙着柳眉坐到了沙发上。
半晌,也根本没察觉到哪里不对劲。
等了大约十几分钟,宁锦绣又出来了,姜衿又愣了。
这一次,宁锦绣没有穿旗袍大衣了,下面一件修身的九分裤,衬托出依旧修长笔直的腿型,上面搭配了一件灯笼袖的短款束腰针织衫,看上去依旧娴雅,却……朴素居家了很多。
姜衿更模不着头脑了。
针织衫,比大衣暖和吗?
“走吧。”宁锦绣显然对她的新打扮挺满意了,顺手还取了发簪装进手包里。
波浪卷的发尾披散了下来。
姜衿看着她侧影,抬手在丞相头顶揉了揉,两个人一起出门。
司机王叔开车,三个人一起,去机场接姜煜。
姜衿和宁锦绣一起坐在后面。
宁锦绣半路上拿着镜子看了好几次,到最后,用湿巾擦了脸上妆,将脸颊上一点小斑露了出来。
扑了水,又对着镜子补了点口红。
姜衿看着她,半晌,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何必呢?”
脑子也突然转了个弯,有点明白了,莫非,自个这亲妈,兜兜转转二十年,又看上自个亲爸了?
还是说,两个人彼此有意?
要不——
姜煜要回京的事情,她都不知道,还是宁锦绣转达的。
想起来还有点好笑。
她一开始打扮的那么好,肯定是想着惊艳一下姜煜的,从气场上压倒他。
可后来转念一想——
不行啊,她穿着打扮那么用心,肯定会被人家一眼识破她心思的,尤其姜煜那种看上去温和沉稳,不动声色的男人,肯定第一时间明白她的态度。
还不如穿的简单朴素一些,摆明了不怎么重视他。
想明白她心思,姜衿忍不住抿唇笑了一下,觉得自个这亲妈真是多虑了。
姜煜新官上任,又是秦宁省那种地方,能和她保持着每天几通电话的往来频率,态度已经不言而喻了。
尤其——
姜煜已经五十出头了嘛。
自个这亲妈却才四十多岁,尤其看上去显年轻,说是三十几都有人信。
况且,她又有那么大公司撑腰。
这段关系里,谁占便宜谁吃亏,不是一目了然嘛。
怎么她还看上去一点都不自信的样子。
姜衿一声长叹。
——
六点刚过,三个人到了飞机场。
刚进候机大厅,远远地,就看到迎面而来的姜煜和宋铭了。
半个多月不见,两个人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都穿着黑西装,姜煜沉稳儒雅,宋铭笑若春风。
“爸,宋大哥。”
姜衿年纪辈分最小,一见面,笑着就问人了。
姜煜看她一眼,抬手揉揉她头发,问询道:“看上去还挺精神,身体好了?”
“嗯,后天就准备去学校。”
“好。”姜煜一笑,抬眸看向宁锦绣,温声道:“我回来了。”
“嗯。”宁锦绣看着他,似乎因为多日不见,原本又不算熟,还有点拘束,笑着道,“先回家吧,我让家里准备了晚饭,给你们接风。”
“真麻烦您了。”宋铭笑着接话道,“家里老爷子还等着呢,我就不和你们一起过去了。”
“不去啊?”宁锦绣愣一下。
“还挺遗憾的。”宋铭笑了笑,“不过来日方长,总有时间去蹭饭的。”
他又不傻,这种时候,领导一家人聚会,他搀和个什么劲?
尤其——
领导还摆明了别有意图。
宁锦绣却没想那么多,边走边道:“那下次有时间了,一定来家里吃饭。”
不自觉的,就将她放在女主人的身份上招呼人了。
姜煜垂眸看着她,只觉得心情还不错。
这么多年,他倒是第一次,因为一个女人这么简单的一个态度,觉得心情愉悦至极,忍不住都勾起了唇角。
很快到了外面。
宋铭和几人告别,和来接他的一个堂哥离开了。
姜衿到了车边,不等姜煜和宁锦绣说话,眼疾手快地坐到了副驾驶去。
只觉得自己还有点脸红。
也不知怎么的,刚才一直走在宁锦绣边上吧,她就觉得自己好像一个超大瓦数的电灯泡,尴尬极了。
眼见她坐了前面,姜煜自然拉开了后座车门,让宁锦绣先上。
自己随后上去。
司机王叔发动了车子,几个人回家去。
六点多,暮色慢慢染青了天空。
四个人坐在车上很安静。
司机王叔不怎么爱说话,姜衿坐在前面,也不好探头说话,抬眸朝向窗外,装睡。
宁锦绣和姜煜坐在后面,就有点尴尬了,一只手扣紧手包搁在腿面上。
她从小养尊处优,即便二十出头去了国外,也凭着才华和机遇一直过着不错的日子,没吃过苦,又注重保养,身材和肌肤自然都是不错的。
一只手白女敕纤柔,整齐扣着,葱白似的。
姜煜垂眸看了一下,淡声发问道:“衿衿说她后天去学校?”
“嗯。”宁锦绣没看他,低声答话,“我也问过晏医生了,说她恢复得很好,可以去学校,没问题的。”
“辛苦你了。这段时间一直照顾她。”
“应该的。”宁锦绣抿着唇,好像怕吵醒前面安静靠着的姜衿,声音很小。
姜煜的目光又落在她唇上,她涂了口红。
他一时间看得有点出神,宁锦绣都察觉到,也没侧头,握着手包的手指紧了紧。
然后——
姜煜就抓住了她一只手。
结婚的事情宁锦绣还没有给答复,此刻自然诧异,下意识就挣扎了一下。
姜煜更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力道很大,她根本挣月兑不开。
慢慢地,宁锦绣也放弃挣扎了,靠着椅背,身子有点僵,好像在接受某种挑战。
姜煜握着她的手,放在了两个人中间的座位上。
指月复轻轻地摩挲着她光滑的手背。
宁锦绣想不通他怎么突然间就这么逾距了,忍不住抬眸朝他看过去,用一双杏眼,无声地表达谴责和不满。
姜煜比她高,坐着也显得高,垂眸看着她,眼眸深邃幽深如海。
宁锦绣觉得这男人太深沉了,一时间招架不住,又低头去抽她的手,没抽掉,脾气又上来,索性另一只手也伸过去,掰扯他的手腕。
姜煜索性连她另一只手也握住,顺带着,长臂一揽,将她整个人都扣在了怀里。
“放开我。”宁锦绣压低声音斥责道。
“锦绣。”姜煜也压低声音,唤了她一下。
不过很简单的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突然就多了些许多不一样的感觉。
宁锦绣身子一僵,都忘记挣扎了。
姜煜也满意了,忍不住笑一下,继续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我们年龄都不小了,没必要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闹来闹去的彼此试探,你觉得呢?我的心意,你感觉不到么?”
每天早中晚三通电话,他这辈子,都没这么勤快地和任何人保持过这种频率的联系。
“衿衿还在前面坐着呢。”宁锦绣的低声气愤道。
“她看不见。”姜煜凑到她耳边道,“答应我。”
“答应你什么?”宁锦绣一时没反应过来。
“结婚。”姜煜言简意赅。
话音落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钻戒来,不等宁锦绣推月兑,直接套到她无名指上面去。
宁锦绣抬手就想去摘。
姜煜重新握紧她两只手,哄劝道:“我是为着你这个人的,也不全是为了衿衿。二十年前想娶的就是你,现在错过这么多年又见到,可见姻缘天注定。你的公司财产一切都好,可以婚前公证,我分文不取,姜家那套别墅也卖了出去,换了套更大的,以后,做姜夫人怎么样?”
“谁说你图我钱了?”宁锦绣简直被他气死。
姜煜从政,楚玉英又是全职太太,姜家累积多年的财富,也是比不上Amanda公司的。
这一点,姜煜明白,宁锦绣自然也明白。
可——
她不觉得姜煜是稀罕钱财的人。
她只是……只是觉得这人怎么这么无赖啊,根本连个缓冲的时间都没给她。
宁锦绣抬眸瞪他一眼,不想说话了。
姜煜却被她的态度取悦,也不抱她了,一路上,却依旧握着她的手,直到下车才松开。
宁锦绣一只手都被他握疼了,简直气死,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下了车,脸色一直都非常古怪。
不自在极了。
姜煜却明显心情不错,理所应当地进了宁宅。
看见柔儿,甚至还亲切地打了个招呼。
柔儿都有点受宠若惊。
也不奇怪,她才十八岁而已,对上五十岁的男人,原本就是晚辈。
尤其姜煜浸yin官场多年,身份也一直不低,稳步上升,常年以来,自然有点官架子,不怒自威。
柔儿先前两次见他,都有点紧张的。
刚舒了一口气,就看到宁锦绣和姜衿先后进来了。
脸色都有点古怪。
没一会,司机王叔停了车也进来了,脸色倒显得比较正常。
一众人到了大厅,姜皓还在外面没回来,宁锦绣让姜衿给他打电话,自己先带着姜煜去房间,姜煜回云京一周,事务繁多,自然先歇息在宁宅,方便解决私事。
两人一路到了房间。
姜煜放了皮箱,宁锦绣抬眸扫视一周,笑道:“床单被罩都是新换的,浴袍和睡袍都在衣柜里,嗯,你要不要先洗一个澡?”
“不急。”姜煜道。
宁锦绣抬眸看他,被他伸手直接扯进怀里。
姜煜看着她瞬间变色的脸,低笑道:“口红的颜色,我很喜欢。”
“你!唔!”
宁锦绣话音未落,姜煜一低头,攫取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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