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新闻直播，这会她肯定刚下班，打个电话问候祝贺一声，也算应该吧？
他想听听姜衿的声音。
乔远转身，重新坐到沙发上，拿起了手机。
“等会上去。”
齐盛看着他的模样有点不忍心，劝说道，“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阿远。”
电视里换上了广告，乔远还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总算完了。
乔远站在原地，一直没动，也没和齐盛说话，出神地看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姜衿的声音属于清亮有力的那一种，播新闻可能着重练了发音，显得稳重大方，很端庄。
姜衿的声音非常好听，却很少传递给人软糯撒娇的感觉，其实有，只不过她从来不曾在乔远跟前撒娇，因而乔远从来没有那种体会。
她的眼睛虽然柔和亲切，却又让人在里面看到认真的感觉，声音也是。
乔远看着屏幕上她的眼睛。
不过——
她是那种极容易让人产生保护欲的女孩。
姜衿的眼睛不算太大，应该是化了妆，看起来绝对不小，鼻子小，嘴唇不是那种樱桃小嘴，柳眉杏眼，符合华夏人传统审美，原本也极富亲和力。
但眼睛显得传神生动，小鼻子会显得可爱，嘴巴稍微大一些，笑起来会显得爽朗亲和，能让观众产生第一眼好感，从而信服。
新闻主播一般要求短发，大眼睛，小鼻头，嘴巴还不能太小。
作为国内最具权威性电视台，华夏台对主播的选拨素来严苛，尤其是新闻主播。
华夏台历史上从来没有实习主播这样的先例，更何况，这丫头眼下也就二十三岁吧，二十三的“国脸”，这在华夏新闻台历史上，应该是一项新纪录了。
边上坐着的齐盛显然也发现了，笑着道：“这丫头蹿得还挺快。”
乔远忍不住就笑了。
下面字幕显示：“实习主播，姜衿。”
超大的液晶显示屏里，那人短发俏丽，神色郑重，粉唇一开一合，正和他对视。
他循声而去，就站在了原地。
姜衿？
乔远舒口气，摁灭烟头，正想起身上楼，突然听到清亮的女声响起，“国际大事，今晚关注。欢迎收看正在直播的晚间新闻。”
“好。”齐盛点点头。
乔远也没多想，原本就随口一问，眼见他不说也就算了，淡声道：“你给下面那些人打声招呼吧，和他过不去就是和我乔四过不去。”
他和孟佳妩的牵扯，却是不如为外人道。
不过——
他去查江卓宁受伤的事情，自然很容易就晓得了他和姜衿关系好，年轻人一身正气，不错，既是姜衿的朋友，又和孟佳妩牵扯不清，打声招呼帮个忙的事情，他也乐意为之。
齐盛讪讪笑了一下，没说话。
“齐叔什么时候也这么关心姜衿了？”乔远笑着问。
“你知道？”齐盛还有点诧异，笑了，“就想说他呢，好像和姜衿那丫头关系不错，一起留学，回来了也一起在电视台上班。”
“你是说江卓宁？”乔远打断了他的话。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齐盛随意地笑了一下，语调沉稳道，“先前报道爱宝女乃粉的那两个记者，其中有一个前几天被人盯上了，道上有人悬赏三百万要他人头……”
“哦？”乔远侧头看他一眼，勾起唇角露出个笑意，挑眉道，“还有你为难的事情呢？说吧，我听听。”
犹豫了一小会，开口道：“有个事情不知道当不当管？”
他神色淡漠，齐盛点点头，坐在了边上的沙发里。
他睡不着是因为下雨，不知怎的，他就想起姜衿了，想起赵霞下葬的那一天，她被雨水冲刷得分外白净的一张脸，还有那漆黑漆黑的眼睛。
“睡不着。”乔远淡声道。
“怎么还没睡？”齐盛上前，笑着问。
齐盛步伐沉稳地进了大厅，还没走两步呢，就发现乔远并没有休息，黑衣黑裤，开着电视，也没看，他坐在沙发上抽烟。
从大门口开始，孟家的路灯和大厅灯在夜里是从来不灭的。
这是孟庆在世时就形成的习惯。
孟家灯火通明。
来都已经来了，他顺便在会所巡查了一会，了解了一下最近生意进展情况，十二点多，才带着两个保镖离开，回到孟家。
齐盛也算了解她，并不多劝，叮咛她去外面注意安全，便率先离开了房间。
孟佳妩听不进去。
她那么本事，不如自己再嫁一次好了，何苦卖她？
一门心思让她嫁给富商？
为她好？
孟佳妩看着他淡笑了一下，没说话。
“你这，”齐盛都有点不知说什么好了，半晌，劝告道，“今时不同往日，老爷子已经去了。你妈就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虽说跋扈独断了些，也是为你好。”
“随便旅游几个月。”
“离开？”齐盛蹙着眉发问，“去哪？”
“我明天会坐飞机离开云京。”孟佳妩淡淡道，“我离开之后我妈肯定会找我，希望你在后面打点一二，抹去我离开的痕迹，让她别找到我。”
“说吧。”
孟佳妩憋着气，几次想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到最后也没改口，而是朝齐盛道：“我有最后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她就先看看，没有她，他这记者之路，能走到什么时候去。
他不是喜欢当记者吗？
他被砍还有童桐帮她挡刀呢，这不挺好的。
再说了——
江卓宁眼下恨不得和她老死不相往来，她干嘛还管他？
孟佳妩攥了一下拳。
齐盛神色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他选择了这个行业，当然做好了面对危险的准备，哪里需要我一个女生在后面多事。”孟佳妩脸色冷淡。
齐盛沉稳的面容上浮现一丝疑惑，“哦？”
他打听事情的时候自然晓得了这两人的关系，原本以为孟佳妩今天找他，肯定会求助这一次，他也没打算不帮，才主动发问。
齐盛一愣。
“嗯，那就，”孟佳妩话说一半突然抿了唇，僵着脸道，“不用了。”
“需要帮忙吗？”。齐盛直截了当问。
孟佳妩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八九不离十。”齐盛点点头，略微想了一下，又道，“据说他在道上撂下话了，悬赏三百万买江卓宁的人头，谁要了他的命谁拿钱。”
他初涉职场，当上记者也就几个月时间，在行业里已经小有名气，太冒进了。
那则新闻和江卓宁有关。
孟佳妩突然想到了，那个集团前些天宣告倒闭，董事长跳楼了。
“爱宝？”
齐盛也没拐弯抹角，寒暄了两句就开门见山道：“捅刀的事情和你妈没关系，按着形势，多半是爱宝集团董事长独子买凶作案。”
她怀疑刘樱，自然只能拜托齐盛帮着查，眼下就等一个结果。
知道江卓宁出事。
孟庆和乔晞死了之后，孟佳妩从没找过他。
她每次在外面闯了祸出了事，自己那个妈总是先急着指责，也就齐盛，多次派人帮她善后，他在外面就代表着孟庆，那点事解决起来自然轻而易举了。
最起码——
那次事情之后，孟佳妩因为齐盛获益不少。
孟佳妩和齐盛已经很久未见了。
此刻——
宋昭昭对孟庆没什么感情，他这个孟庆的得力手下，原本就是眼中钉。
这选择当然有孟庆和乔晞意愿的关系，却也有着这一层关系，只有保了乔远和孟明宣，他在孟家的地位，才会一直稳固无可替代。
他明智地选择了乔远。
孟庆和乔晞一死，葬礼过后，原本齐盛也凶多吉少。
他死了，宋昭昭也一度怀疑齐盛受命于孟庆，却苦于没有证据，齐盛又防备心愈重，连她也一时间莫可奈何，是以，到最后决定先除了孟庆和乔晞再说。
孟二是宋昭昭的私生子。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他和孟庆的前妻，也就是大太太宋昭昭势不两立。
对孟佳妩的话半信半疑，私下调查了孟二的身世，确定他并非孟庆的亲生儿子，缜密设计了一段时间，让他发生意外事故去世。
齐盛惊讶不已。
孟佳妩寻死，先对他控诉一番，又控诉了一番孟二的所作所为，自是可怜。
事后整个人都有点懵。
他如何能想到，自己会被家里十七岁的小姐设计？
可——
跟了孟庆多年，防备心也重。
齐盛人到中年，自控力尚可，并不。
帮她除掉孟二的那个人就是齐盛，孟家举办宴会的时候，当时才十九岁的她往齐盛酒里添了点东西，以至于他失控，和她发生了关系。
要不然自己也不会找他了。
可实际上，她和刘樱加起来，在孟家和孟庆跟前的分量，都比不上齐盛。
以前在孟家的时候，刘樱勉强被称呼一声二太太，她是五小姐。
齐盛从小在孟家，是孟庆最得力的手下，眼下跟了乔远，对他和孟明宣更是有扶助之恩，在圈里子身份自然是不低的，刘樱对上他，压根不够瞧。
“刚吃过。”孟佳妩一笑，很客气。
“坐吧，客气什么。”齐盛看她一眼，抬步坐到了最近一个单人沙发上，语调平缓低沉道，“吃过晚饭了吗？要不要用点东西。”
“齐叔。”孟佳妩站起身，神色平静。
十点半，“咔擦”一声，包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直接进包厢。
孟佳妩到了会所。
——
半晌，站在原地笑了两声，握紧了手机，先回家。
许辉想着她刚才的话，还觉得有点傻。
“我还有事，不用你送了。”孟佳妩话音落地，踩着高跟鞋，握着包，到了街边拦了辆出租车，很快，车子就没影了。
“好，包在我身上。”
“那你定机票吧，确定了时间通知我，尽快。”
许辉一愣，连忙道：“可以，只要你想去，什么时候都行。”
“你不是说带我出去散心？”孟佳妩不耐烦地看着他，问，“明天能走吗？”。
“什么？”
“明天能走吗？”。
雨还没停，许辉看了她一眼，笑着说，“你去哪？我送你过去。”
许辉结了账，两个人一起离开火锅店。
“好。”孟佳妩挂了电话。
电话那边的男人沉默了好一会，道：“行。正好那件事结果出来了，顺便告诉你。你在皇家会所等我，我最多一小时过来。”
“嗯。”
“现在？”
“是我。”孟佳妩声音略低，“你现在有空吗？我有点急事，要见你一面。”
电话很快接通了，那边传来低沉稳重一道男音，“小五。”
孟佳妩拨通了一个电话，侧身静听。
许辉麻溜地坐到对面去了。
“边上去。”她抬眸瞪了一眼许辉，不耐烦道。
心念至此，孟佳妩便拿起手机了。
她了解自己那个妈，要是她一直再这么下去，她指不定还有什么手段使出来，一开始，她怀疑江卓宁出事就是因为她。
刘樱最近一直给她安排活动，烦不胜烦。
许辉的话倒是让她有点心动。
不过——
她身体一向好，喝点酒抽根烟能有多大伤害，现在那些医生就是喜欢危言耸听。
“我没那么脆弱。”孟佳妩看了他一眼。
“是啊。”许辉眼见她没直接否决，来了精神，一脸认真道，“眼下你这样肯定不能回家了。我觉得你也最好少见江卓宁，他和他家人现在那个样子，见了面肯定没好事。你要想好了要孩子，这几个月就得安心养胎，不能再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了，你看你又抽烟又喝酒的，还想吃火锅，很容易那个的。”
“旅游？”
许辉略微想了想，建议道：“要不我带你出去旅游？去我家乡怎么样，云川省青礼市，四季如春，气候特别好，很宜居。”
“不知道。”孟佳妩如实以对。
许辉见她神色平静了许多，小心翼翼又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
孟佳妩长吁了一口气。
这件事肯定不能被刘樱发现，医生说接下来两个月得保胎，她肯定不能继续留在家里了。
该怎么办呢？
她根本没有做好当妈妈的准备。
可——
江卓宁的孩子自然得要。
她垂手在自己肚子上按了按，微微蹙着眉出神。
许是吃了火锅，肚子有点不舒服。
孟佳妩冷嗤一声。
许辉笑着坐到孟佳妩边上了，看着她小心翼翼道：“其实你真的不用和童桐比较。我觉得你就挺好的，人这一辈子就这么短，潇洒肆意点有什么呀，及时行乐没错。”
这样的性感尤物，江卓宁不要是他有病。
孟佳妩是他第一个女人，她带给他的体验是前所未有的，他也不知道其他女人都怎么样，他就觉得，他心心念念，根本放不下。
许辉一愣，突然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了。
孟佳妩嗤笑，“因为我在大学里就会和男生上床吗？”。
“当然是你。”许辉毫不犹豫。
孟佳妩又问，“那你觉得我好还是她好？”
孟佳妩妩媚妖娆，虽然年轻，却火辣性感，至于童桐，许辉觉得童桐就是一女生，和大学里许多女生一样，素面朝天，一般男生都不会用漂亮形容她，顶多是乖巧文静这一类形容词。
“这？”许辉一愣，“你们两个都没有可比性。”
孟佳妩就着指间的香烟深吸了一口，突然问许辉，“你觉得我漂亮，还是童桐漂亮？”
她要是全部都改了，她还是孟佳妩吗？
染发烫发、穿衣打扮、言行举止、行为处事！
改什么？
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江卓宁却一直希望她改变。
真正的她是在孟家长大的她，是专门利己哪怕损人的她，是惯常争夺战斗的她，是极度自我、审时度势为自己打算的她，是在感情较量里不愿示弱的她。
那只是小部分的她。
或者说——
那不是真的她。
她觉得江卓宁可能并不爱她，或者说，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接受那个最真最真的她，他爱上的，只是她示弱撒娇、让他觉得满足轻松的那一面而已。
她先前那一点自信也好像没有了。
甚至——
孟佳妩越想越烦躁。
很烦。
眼下她如愿以偿地激怒他了，却不觉得喜悦。
她性子一向是跋扈张扬的，兴致来了愿意做小伏低，可那不是永远，她从小吃软不吃硬，别人要她怎么样，她会下意识反着来，甚至想方设法地激怒对方，享受胜利的喜悦。
孟佳妩想着想着，突然有点糊涂了。
柔顺听话的是她吗？
可——
江卓宁骨子里有大男子主义，他并不喜欢在感情里居于从属地位，两个人最甜蜜的那一会，正是因为她初尝感情滋味，柔顺听话。
尤其它还在人控制之外。
过早的、意料之外的性，很可怕。
江卓宁第一次醉酒，神志不清，感情爆发，可一旦清醒，却因为那件事戴上了沉重的心里枷锁，无论是出国前，还是回国后，他都将她视为责任，少了一开始的本真感情。
两人的第一次那么激烈，却让之后的关系渐渐走入瓶颈了。
在一起的最开始，她就想着和江卓宁上床，相爱的人，她觉得这种事挺正常，可惜江卓宁不这么想，他很古板，一直觉得这种事该在毕业以后新婚之夜。
好像是因为两人发生了那种关系？
在学校里一开始明明挺好的，她实在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心痛，又恨。
手指夹着烟吸了一口，很快又想起江卓宁了。
孟佳妩将烟点燃了。
因此，每次出言阻止都没什么底气，很快就会妥协。
他并不想孟佳妩肚子里的孩子出生。
说实在的——
许辉一脸为难，将烟盒和打火机递了过去。
“抽一根能怎么样？”孟佳妩烦躁极了，催促他，“带着没？带着赶紧给我一根，别废话。”
许辉一愣，“你现在不能抽烟。”
过了好一会，她抬眸看了许辉一眼，淡声道。
“给我一根烟。”
孟佳妩坐在位子上，整个人有点傻。
回不去了？
她原本只是想谈个恋爱，可眼下，这爱情里已经掺杂了许多烦乱的东西，偏偏他们都得生活在现实生活里，只能面对不能逃避，所以，回不去了。
这些事情都一起来了，所以她乱了。
她觉得很乱，不知道事情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乱套了，许是因为江卓宁的父母出现的太突然，他左右为难的态度让她窝火，她烦躁之下扯了许辉进来，又碰上童桐和他双双受伤。
不不不，不对。
她觉得，江卓宁好像是认真的。
孟佳妩胡思乱想，突然明白了什么，愣在了当下。
需要一个外力，来坚决地斩断和她的纠缠。
他竟是懦弱成这样了。
他需要安全感，需要女人的忠诚和倾慕，需要一个避风的港湾，需要温暖和安宁来进行疗伤，所以，他在挣扎权衡中选择了童桐。
他能在那样的场合，向童桐求婚，是崩溃到极致，下意识躲避的一种体现。
没有原则。
他无法接受，却得用平静和冷漠伪装自己，实际上，他的心理防线早已经全线崩溃了。
又如何能面对这样的一击呢？
眼下——
她的过去是那样，他一直都挺介意。
更何况江卓宁那样既好面子，又没什么感情经历，看似冷静卓然，实际上这一方面并不成熟的男生。
女人的忠诚，基本上是大多男人在感情里最后一道底线了。
绿帽子，这世界上没有一个男人喜欢戴。
好像早已经输了。
事实上——
江卓宁冷淡，好，自然有人上赶着对她热情百倍，呵护备至，她一边用许辉刺激江卓宁，一边用许辉满足自己的心理需要，看上去好像无往不胜。
孟佳妩近些天一直沉浸在这样的双重快感里。
很多女人都会犯这样的傻，衡量一个人爱不爱、在乎不在乎，喜欢用其他男人刺激他，激怒他，好像他生气愤怒屈辱了，自己便能获得快感似的。
二来能刺激江卓宁。
许辉能填补她的空虚、承接她的怨气、并且满足她的支配欲。
自然和在江卓宁跟前是完全不一样的境遇。
两个人的关系里，她是女王、是主子、是姑女乃女乃，可以颐指气使，肆意妄为。
孟佳妩之所以能容许他留在身边，一来是因为她自己的心理需要，她以往认识的男人不少，想当她裙下之臣的人也不少，可那些男人大多有头有脸，根本没一个人能做到许辉这种地步，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召之即来，挥之还不去，就像一条狗，心甘情愿当孙子。
他其实明白，在孟佳妩眼里，他连个屁都算不上。
好吧。
眼下已经初见成效了不是？
他对上江卓宁只有嫉恨，倒没有自卑，再说了，他追求孟佳妩从来也不是靠脸，而是靠脸皮。
不过男生对自己的长相远没有女生那么介意。
他长得不算差，同龄人里面中上水准，个子也不算低，接近一米八，只不过遇到江卓宁气质卓绝的舍友，自然得被映衬成路人甲。
许辉露出一个笑意，连忙答应。
“好。”
许辉有中度近视，平时一直戴着黑框眼镜，汤锅的蒸汽容易扑到镜片上，他吃饭的时候自然摘了眼镜，眼窝深，方正的一张脸看上去也顺眼许多。
孟佳妩端起桌上的饮料喝了口，眯着眼睛看一眼对面正擦嘴的他，淡声道：“你以后别戴眼镜了，难看得要死！”
许辉一直陪着她，任劳任怨。
江卓宁那句话着实将她气得不轻，下午没怎么吃，到了夜里，却突然想吃火锅了。
最近一直在喝酒，她吃饭都很少，今天也是。
孟佳妩吃饱了，看着一桌狼藉发呆。
天上下着小雨，外面温度低，店里面却是一派热火朝天的喧嚣景象，以至于，落地窗上都笼了一层水雾，模模糊糊的，映照着晃动的人影。
夜色正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