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天边泛着淡淡的烟霞紫。
正是农忙时分,村里人回家晚,此刻家家户户炊烟袅袅,弥漫着饭菜的香气。
莫颜站在大院的门口,背着手,远眺大山,那里是靠山村的风水宝地,里面有数不清的贵重药材,也是村里人这几年逐渐致富的根本所在。
茅草房渐渐地变成了一排排整齐的砖瓦房,家家户户门前种着花花草草,走在村里,香气扑鼻,让人心旷神怡。
傍晚时分,没有白日的火热,空气飘着淡淡的烟火的味道。
万俟玉翎拉着莫颜的手,绕到后院,指着对面大树下的石台,问道,“你还记得那里吗?”。
莫颜当然记得。
那里,是她初次和万俟玉翎约会的场所。
每晚月上中天,万俟玉翎都到大树下等候,教她功夫。
当时,他还是冷冰冰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让莫颜不敢造次。
莫非,在那个时候,皇叔大人就看上了她?
他从没说过,而她,也没问起。
莫颜装作不在意地摘下石头下方盛开的紫色野花,编织成一个手环,套在胳膊上,举到万俟玉翎的面前。
她的眼睛笑弯成了月牙,轻声问道,“好看吗?”。
“好看。”
夫妻二人对视,万俟玉翎的眸子黑沉沉,像是极黑的夜,但是在漆黑的背景里,清晰地倒映着一个人的面容。
莫颜眨眼,她定定地看着他的双眸,仿佛其中是一个黑洞,能把她吸入一般。
“颜颜。”
莫颜一身水蓝色的衣裙,上镶繁复而华美的金色花纹,她的身材高挑纤细,胸部却高耸着,领口很低,露出曲线修长而优美的脖颈,一头青丝随意挽成美人髻,更衬得肌肤胜雪,多了女子成熟的风韵。
万俟玉翎咽了咽喉咙,动情处,发出沙哑的呢喃。
到底是何时对她动心?这滋味是潜移默化,深入到内心,说不清道不明,或许,这就是上天安排好的缘分,命中注定。
“玉翎……”
感觉到皇叔大人走神,莫颜柔声呼唤,唤回万俟玉翎的思绪。
何时在意她,重要吗?重要的是,他们以后,将永远在一起,三生三世,都不会分离。
以前,他和她没有交集,以后,他要在她的血液里流淌。
想到此,万俟玉翎上前两步,将莫颜逼退到墙角。
他抬起纤长的手指,细细地描绘莫颜的唇形,声音低沉舒缓,“在仙客来,你偷看我沐浴,难道就不应该负责?”
莫颜抿抿唇,试图躲避皇叔大人的手指,她红了脸颊,气急败坏地解释,“都说了不是偷看!”
偷看男子沐浴,这传出去,快要成为她的人生污点了。
“对,你是光明正大。”
万俟玉翎继续逗弄着自家娘子,当时她看到他沐浴,并没有及时地退走,而是在原地观摩好久。
“怎么可能!”
莫颜无语望天,她必须死不认账,当时纯属巧合,要怪,就怪慕白家的醉仙楼忽悠人,她是喝多了,而且,李德去茅厕,没有守候在外。
一个喝多之人,走错房间,不是很正常的吗?
至于后来,为什么没有马上离开,也很好解释,喝多了腿脚软,得扶墙。
万俟玉翎见火候差不多,不再逗弄,欣赏了一番自家娘子娇美的模样,内心更是起了一团火。
顺着衣领,还能看到一条深沟,那里在生产之后,越发大了。
“再说,我不是对你负责了吗?”。
莫颜自圆其说,眼神闪烁,反正当时是她占了万俟玉翎的便宜。
“那好,现在你补偿我。”
万俟玉翎把下颌放在莫颜的额边,嗅着她的发香,深深地沉醉其中。
良久,他一手抬起莫颜的下巴,覆唇吻了上去。
一个吻,开始如雨点般铺天盖地,等了片刻,渐渐地变得细致柔和。
万俟玉翎的唇很薄,唇线分明,都说薄唇的男人薄情,莫颜想,他对她,从来都是例外。
双唇相接,彼此听着对方强有力的心跳。
成亲一年,莫颜却和当初那般害羞,她能感觉到,皇叔大人,也是紧张的。
壁咚这招,到底是和谁学的?
二人身体贴合,紧紧地相拥在一起,没有丝毫缝隙,周围所有的一切,都黯然失色,成为二人的背景板。
天色灰暗,夕阳带着最后的余晖离开,已是掌灯时分。
莫颜模着唇,眼神能滴出水来,唇上,明显要厚重一圈,肿了。
“你不是一直想吃烤鸡吗?走吧。”
万俟玉翎占到便宜之后,心满意足,指着对面的高山。
正值夏季,草木繁茂,里面有各种山鸡野兔。
这座山晚上有野兽出没,所以采药人不会在山中过夜。
“你等我一刻钟,我先给宝贝和宝宝喂女乃。”
万一回来晚,两个小包子吃不饱会哭闹。
只要吃饱,那么莫颜不在眼前没关系,双胞胎有的玩就玩,没有就发呆或者睡觉。
一刻钟后,莫颜带着小包裹,鬼鬼祟祟地从后院翻墙而出。
小包子交给墨冰,她终于能获得自由的时间,要和皇叔大人进山浪漫去。
月亮在树梢上,露出一张娇俏的脸,
,露出一张娇俏的脸,山中有月光照明,可以清晰地看到脚下的路。
莫颜找了两个防蚊虫的香囊,她和万俟玉翎一人带着一个,一路上,没有看到虫蛇等。
山中陡峭,越往上,越难行。
清风吹过,树叶发出扑簌簌地响声,夹杂着虫鸣。
林中深处,露出一个小木屋,莫颜打开门,发现里面竟然布置得很温馨,有床榻,有被褥,有盛水的脸盆和大缸。
门口的柜子里,油盐酱醋,柴米油盐,应有尽有。
“这应该是采药人常来的地方。”
每当到了傍晚,山中漆黑,无法辨别方向,采药人不可能露宿山野,容易招来野兽,所以利人利己,众人自发地在山中建了几处小木屋,万一赶上下雨或者突发状况,无法下山,正好在此躲避一夜。
“玉翎,这小木屋不错,很结实。”
莫颜推门而入,把自带的包裹放在柜子上打开,里面有烧烤用具,还有一块厚厚的毯子。
山中夜晚寒凉,湿气大,带毛毯为了避免受寒。
“颜颜,你在这等着,我去打野鸡。”
一路走来,万俟玉翎发现一个鸡窝,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模到野鸡老巢,把那一大家子捉来。
“恩,那我整理一下。”
莫颜发现一块布巾,她舀了点大缸里面的水,简单擦洗下灶台和桌椅,顺便铺上带来的垫子。
小木屋是临时住所,没有多余的摆件,拾掇下,有农家的样子。
片刻后,万俟玉翎归来,他用树枝做藤蔓,捆一串野鸡,又杀了两只。
夏日里,山中不缺少吃的,野鸡很肥,每只大概能有四五斤。
褪毛后,莫颜用匕首划破鸡肉,均匀地抹上盐,花椒,辣椒等调味料腌渍。
木屋中没有油灯,万俟玉翎在门口的空地上架起篝火,上面放了一个小铁锅,在野鸡未入味之前,上面烧了点热水。
月光,透过斑驳的树枝,洒在地面上,远处的山头,高低起伏,沉浸在黑暗中,看的不真切。
难得有机会放松,莫颜背着手在木屋的前后转了一圈。
木屋打造的坚固,足以抵挡野兽攻击,缺点是,窗户在头顶,可能是怕用高丽纸,被野兽抓破吧?
住在山野间,躲避尘世间的一切纷扰。
屋前种一块菜地,养一条大黄狗,日出时,走在林间,闭着眼感受清风拂面,日落在夕阳的余晖中回到木屋安寝,这样的隐居生活,怡然自得。
前提是,有爱人,有人陪伴,否则就成了独自享受孤独。
小锅里的水烧开了,汩汩地冒着泡泡,从锅内漂浮着一层层白色透明的水蒸汽,渐渐地上升。
对面,万俟玉翎的身影模糊不清,莫颜看不到他的神情,在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坚毅的下巴,与凸起的喉结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度。
“玉翎,我带了蜂蜜。”
莫颜转身进门,献宝似的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小瓷罐,打开后,立刻飘出一股清新的花蜜味。
蜂蜜是山里出产,大堂哥知道她喜欢喝原汁原味的蜂蜜,特地掏了几个蜂窝,总共也只有这么一小罐子。
家里人舍不得喝,都留给她了。
外面铺子卖的,里面加了糖,没有这么高的品质。
“恩,刷上一层,你最喜欢蜜汁烤鸡。”
万俟玉翎站起身,端走铁架上的小锅,擦拭一番。
轮到皇叔大人大显身手的时候,莫颜只需要坐在椅子上观看就好。
有时候她想,或许是因为在明州假扮夫妻,提前见习,自从嫁给他后,日子过的如鱼得水。
曾经想过被礼数制约,每天拘在王府中,做高高在上的南平王妃,这种事没发生。
万俟玉翎不在乎她的规矩,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对她宠溺到极致。
有一次,莫颜心血来潮,问他,“若是你把我宠坏怎么办?”
万俟玉翎故作高深,沉默半晌后才回答,“你还能更坏一点吗?”。
莫颜反应过来后,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当即追打万俟玉翎,两个人就在王府后花园闹开了。
开始,路过的婆子还是一副呆若木鸡,下巴要掉的模样,等二人离开,那人还和雕塑一般立定。
慢慢的,府上的下人习惯,他们的主子偶尔也能说出金句。
每每此时,莫颜都会捂着嘴偷笑,一向人前冷漠的南平王,暴露了。
“滋滋……”
野鸡皮内的油被烤出来,掉入火里,发出的声响拉回莫颜的思绪。
火光下,万俟玉翎垂眸,修长白皙的手指正在翻动的穿透野鸡的铁钳,动作一丝不苟。
莫颜一手托腮,定定地看着自家夫君,认真的男人最美,她心中有一种骄傲的情绪油然而生。
大越第一美男,是她一个人的,天下人越是羡慕嫉妒恨,她越幸福。
“怎么了?”
察觉到对方火热的视线,万俟玉翎微微抬起头,眼里的冰霜早已化成暖流,“是不是饿了?”
“恩。”
莫颜乖巧地点头,不敢再看皇叔大人,只得紧盯着那只金黄色油汪汪的野鸡,恨不得立刻吞入肚月复。
万俟玉翎用刀片好,装在树枝编织的小竹筐里,莫颜立刻扑上去。
“真好吃!””
蜂蜜渗入到鸡肉中,有甜滋滋的味道,加上之前腌渍放的辣椒,又甜又辣,外焦里女敕,好吃得恨不得吞掉舌头。
莫颜一边吃,心里却在叹气。
下一次,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吃到皇叔大人的烤鸡。
莫颜吃了半只后,无论如何都吃不下去了,只要想到二人要分开,她就如味同嚼蜡。
另一半,被万俟玉翎慢条斯理地吃掉。
月亮当空,正好爬到小木屋的上空,皎洁的月光洒在门前的空地上,满是清辉。
野花野草上,点点露水,正在寂静地聆听二人说话。
“玉翎。”
莫颜用温水洗去手上的油渍,支支吾吾,最后化为唇边一抹叹息。
他是大越的南平王,不是山野村夫,有些事,注定是人为的力量没办法更改的。
“颜颜,我明天离开。”
把莫颜送到颍川,万俟玉翎彻底安心,下一步,他先回聊城安排,然后加紧行程归京找万俟御风算账,大越,绝不是一个野种能说的算的!
偷来的皇位,也到了还回来的时候了!
莫颜眸色暗了暗,此次归京,凶险万分,万俟御风察觉到危险,定会加派人手合力劫杀,还有各国想要火上浇油,跟着占便宜蹚浑水的人。
她之所以留在聊城,是想让双胞胎和他们的爹爹有相处的机会,没想到这么快发生变故,再次要面对分离。
莫颜恨透了万俟御风,也罢,这个祸害不除,以后还不知道要做多少恶毒事。
“一年,最多一年半,本王一定接你回京。”
万俟玉翎拥住莫颜,用下巴轻轻地摩挲着她的侧颜,“你信吗?”。
“本王妃自然信你。”
莫颜俏皮地眨眨眼,不能每次离别都伤感,别离是为了下次长久地相聚。
一年时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她会照顾好两个小包子,不会成为他的负担。
“一年呢。”
莫颜轻轻地重复一遍,然后她用手板过万俟玉翎的脸颊,眸中带笑,调侃道,“能守住吗?”。
“你说呢?”
万俟玉翎被挑起身上的欲火,不答反问。
“咳咳。”
莫颜尴尬地咳嗽两声,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想到皇叔大人惯用的招数,仰起头,双手搂着他的脖颈。
双唇相印,万俟玉翎闭上眼。
她的唇很软,还有花蜜的清香,两个人细致地吻着,好像要为弥补这一年见不到的缺憾。
“上次打赌,还剩四次,不如一次性补齐。”
万俟玉翎说完,月兑下外袍,垫在莫颜身下,两手撑着地面,身形快速地压上去。
“不要……不要在这里。”
莫颜娇喘连连,她胸口一凉,肚兜已经被万俟玉翎拿开。
这次不是院子里,而是纯粹的野外。
莫颜羞涩地想要用手捂脸,被万俟玉翎霸道地拿开,再次深吻,手下旋转个不停。
入夜,寂静的山林,扑簌簌地树叶声夹杂着男女动情的呼喊声。
一夜无眠。
东边泛出鱼肚白,莫颜才动了动僵硬的身子。
折腾一整夜,其中没有间歇,不多不少,一共七次。
皇叔大人,才是标准的一夜七次郎。
宝贝和宝宝两个小的要吃女乃,莫颜急吼吼地站起身,好不容易才颤抖地穿上衣衫。
昨夜两个人颠三倒四,她还有没有女乃了?
莫颜不确定,她走路,腿都是哆嗦的。
万俟玉翎神清气爽,把她打横抱在怀中,施展轻功下山。
时间还早,村里人没出门。
回到家人为莫颜准备的院子,两个小的正眼睁睁地等着喝女乃。
“才醒,不哭不闹,就等着王妃呢。”
宝贝和宝宝没理会莫颜,对着万俟玉翎做个抱抱的手势。
万俟玉翎心立刻就软了。
此行一年,等他再见到双胞胎的时候,他们应该记事,能开口叫人了吧。
或许两个小的有预感,早上大半的时间缠着万俟玉翎,等吃饱喝足,玩了半晌,才累的闭上眼睛。
万俟玉翎从怀中掏出一对龙形玉佩,给二人分别放在襁褓里。
他走的时候,什么也没说,莫颜眼睁睁地看着他策马,挺直的背影渐渐地消失在乡村的土路上……
回到小院,爷女乃在厅堂里坐着,拉着莫颜的手,问起京都的情况。
“爹娘都很好,大哥和二哥在北地。”
莫颜实话实说,二哥莫轻雨如今也是一员大将,有勇有谋,很得重用。
“你大哥一介书生,怎么也跑去了?”
爷女乃跟着忧心,北地战火纷飞,莫轻风就知道子曰,万一被冲撞了呢?
被众人担心的莫轻风,此刻的日子过的并不美好。
农历四月,北地刚进入春日。
一连几天的阴雨,换洗的衣衫挂在屋中,模上去潮乎乎的,还没有干。
爹莫中臣虽然抠门,但家里不是没银子,他从出生开始就有人伺候,哪里做过苦力活计。
“怎么办,明日还要穿呢!”
莫轻风叹息一声,对着挂着的几件衣衫发呆。
逼仄的小院,只有两间正房,侧面用茅草和木板搭建一个临时的灶间,今年春节,莫轻风和陈英就是在这里做的饭
这里做的饭。
他能来,陈英意想不到,失而复得的惊喜,让她抱着莫轻风痛哭一场。
北地战事吃紧,陈英是女子,不方便住在军营中,只得单独赁住一间小院。
下了战场回来换洗。
小院阴暗,前面几间大瓦房挡光,阳光正好的下午,内室也是阴暗的。
莫轻风到来之后,忙不迭地开窗透气,打扫,在内室中放炭盆,熏着被子。
陈英战后归来,有热水,有人洗衣,有人做饭,还有人帮助按摩。
虽然,莫轻风不算正人君子,时常吃点豆腐,但是二人还没走到最后一步。
能做出这样的选择,陈英本不打算这辈子再嫁人,她怕耽误了莫轻风。
日头偏西,看来陈英快回来了。
院中地面坑坑洼洼,踩上去一脚水,他使了铜板,找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帮忙填补。
之所以没找汉子,莫轻风有私心,万一哪天他不在,汉子们知晓陈英一人住,起了歹意怎么办?
陈英功夫再高,也是小女子,很多事情上吃亏。
晚膳的菜品置办整齐,他做菜的味道不怎么样,不是少油就是多放盐。
莫轻风有自知之明,到小饭铺买了几样炒菜,一只烧鸡,到时候放在锅里温一下就好。
“莫镖头,你家有啥要帮忙的?”
隔壁家的婶子在院中喊了一声,她今日得了邻居送了几块红烧肉,过意不去。
“不用,不用,婶子你忙吧!”
莫轻风连连摆手,为了显示自己的强壮,他每天出门晒太阳一个时辰,想要让皮肤变黑,给自己增添威严,他忽悠左邻右舍,说自己是某镖局的镖头。
后来邻居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曾经打听过,得知那所谓的镖局是个空架子,只有两个人。
陈英做男子的装扮,她回来,莫轻风立刻关紧院门,不让任何人进入。
邻居看两个大男人亲亲我我,觉得汗毛都竖起来,背地里议论纷纷,却从不抬到明面上。
北地一旦进入雨季,也是没完没了。
在离军中大营最近的小角落,只有这间房屋租赁,每到下雨天,屋顶就漏水,还是前几天他使了银子,花钱找人翻修过,瓦片全部换新。
窗户的高丽纸,被雨水浸泡之后,裂了一条条缝隙,又是莫轻风跑杂货铺子,将房内缺少的东西置办回来。
小院里,可算有了点家的样子。
屋后有半亩的小园子,邻居家婶子帮着下了菜苗,再过一个月,就能吃了。
陈英素日还要在大营中训练,基本上没有喘息的时间。
家里一切,都是莫轻风打理。
“英英要回来了,柴禾点不燃,怎么办?”
莫轻风在小院里背着手,急得团团转。
他出门带的私房银子有一半采买了粮草,手头银两不多,这几天白日,他要到书局帮人抄书,偶尔接点制作赝品的活计。
莫轻风写得一手好字,模仿前朝国手,足可以以假乱真,他也是在机缘巧合下,找到一处造假窝点。
对方见他有此才能,求爷爷告女乃女乃,价钱给的非常高。
一般这种书画,被卖到光有银子的土财主家里,对方肯花钱,却又不懂得鉴赏,买了也是填充库房用。
第一次制造赝品,对方支付莫轻风一百两银子,他给陈英买了一根玉簪。
从此之后,一发不可收拾。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莫轻风深深知晓这个道理。
造假所得银两,大部分还要捐给北地的将士们,用作粮草和军需之用。
夕阳西下,又到了一天的傍晚时分。
莫轻风不但要热菜,还得烧热水,陈英回来,先要洗漱才能吃饭。
雨后,柴禾返潮,用火折子无法点燃。
莫轻风想了一招,跑进内室去找纸张。
一些粗陋的赝品,为了不留下证据,早已经烧毁,厕纸不管用,他心一横,打起了书本的主意。
他只有图,这些都是他收藏的宝贝。
莫轻风挑挑拣拣,拿不定主意,每一本都是那么的惟妙惟肖,让人欲火焚身。
在难以抉择的时候,就选择价钱最便宜的吧!
下定决心,莫轻风小心翼翼地撕下没有任何图案的蓝色书皮,引燃了柴火。
早知道一张就可以解决问题,他就不用纠结那么久了!
出来这段时日,没收到一封爹娘的信,二老很失望吧?
莫轻风下定决心,先生米煮成熟饭再说,先生包子,让爹娘无法反对。
只有这样,才能和陈英得到认可,看来,光做正人君子是不行的,图看了那么多,是该展开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