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河愣愣地看着周氏不吱声,胳膊上的伤口本就是简简单单地包扎着,上面还隐约渗血,周氏如同没有看到一般,扑上去就抓住了伤口那里,张口就是嚎啕大哭,一副十分伤心难过的样子。
“老三啊,娘要活不下去了,你大姐那个挨千刀的把娘嘴里头省下来的粮食都给拿走了,这都还没到分粮食的时候,你说娘要咋样活下去啊……”周氏一边哭着一边用力抓着顾大河,一副生怕顾大河走了的样子。
顾大河伤口本来已经结了痂,虽然还有些渗血,不过上了药以后很快就会好,可是被周氏这么一抓,伤口又崩裂开了,鲜血从伤口上流了下来,没多久就将顾大河的袖子给渗湿,顾大河这脸色也苍白了起来。
“娘,你抓到咱伤口了。”顾大河没忍住提醒了一下,毕竟太疼了点。
周氏却如同没有听到一般,手上还`.``是那么的用劲,嘴里头也在嗷着:“这没了粮食,让咱这老婆子咋活下去啊,还不如找根绳子上吊得了,老三你想来最孝顺,要不你给娘找根绳子得了……”
有那么一瞬间,顾大河真想给周氏找根绳子,不过饶是没有那么做,顾大河这神情也算不上好,面色难看地低吼一声:“我说娘,你抓到我伤口了。”
可惜周氏不但跟没有听到似的,还略微激动地加了劲,顾大河之前上的药算是白上了,都被血给冲开了,鲜血就跟不要银子似的,滴滴答答地往地上滴答着,顾大河的面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行了,别哭了!”顾大河烦躁地将周氏的手扯开,甚至顾不上这样会不会让自己的伤口加深,见周氏还要伸手来抓,直接就一把将周氏推开,自己后退了两步,面上有防备。
周氏似乎现在才发现顾大河受了伤一样,哎呀一声又扑了过去,急声道:“老三你这是咋地了?受伤了?快让娘看看。”
顾大河不耐烦吼道:“行了,你待在那里别过来,我自己就能行。”
事实上顾大河心底下不自觉地就开始怀疑,觉得周氏是故意的,要不然抓了满手的血还能发现不了?自己也说了两次,周氏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就跟故意没有听到一样。
这人要是变了,看待事情也变得不一样,换成是以前的话,顾大河一定会忍住疼不说,认为周氏是在关心他,哪怕血流干了也会使劲忍着,可这人一变看待事情也变了许多,这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哪里还有半点耐心。
周氏听到顾大河这么一吼,还真是吓了一跳,当即就停在了原地,事实上周氏也没有那个好心替顾大河上药包扎伤口,不过是嘴巴里头说说罢了。顾大河这么一吼还真是合了周氏的心思,站在原地用三角眼瞅着,眼底下哪里有半点的关心,纯粹的幸灾乐祸。
以前顾大河是不会去注意这些的,可现在不知咋地总不自觉地就去注意起周氏的表情来,这一发现着实让顾大河心里头拔凉拔凉的,什么关心都是假的,幸灾乐祸才是真的。
这真的是亲娘么?顾大河再次怀疑。
顾大河心塞塞的,不愿意再看周氏的神情,默默地低头将袖子撸起来,将伤口上包扎着的布条给拆开,然后再往上面撒了点止血药,这才找来干净布条再次包扎了起来,就一只手能用,包扎的时候明显不太方便。
而周氏瞅着也不帮一下忙,就连一句关心都没有,顾大河这心里头更凉了。
直到顾大河将伤口包扎好,这袖子都还没有拉下来,周氏就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老三你说娘该咋办?这粮食都让你大姐给拿走了。”边说着话还边往这屋里头找着,估计是想看顾大河这一趟进山得到了多少东西。
顾大河顿了一下,说道:“娘,大姐拿了你的粮食,你找大姐去,这跟咱有啥关系?”
周氏一僵,本来以为顾大河听到以后会安慰她,然后自动把吃的东西都送出来,没想到顾大河竟然会这么说,顿时这脸色就难看了起来,立马就想要发作,不过很快又想起老爷子的话,忍了好一会儿才脾气给忍下去,一**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起来。
“我这老婆子的命咋那么苦啊,累死累活这大半辈子,临老一脚都踏进了棺材里头,还连口饱饭都吃不上,人家都说养儿防老,老婆子养的个个都起讨债鬼啊……”周氏大声哭喊着,眼睛里却是半点泪水都没有。
有那么一瞬间,顾大河就要心软,不经意间看到周氏眼睛里一点泪水都没有,这心里头顿时又塞了起来。
“行了娘你也别哭了,咱这趟进山也没得到啥玩意,除了买药要花掉的以外就没剩下啥了,咱这就去给你拿点。”不过到底顾大河是没能狠下心来,向厨房那里走了过去。
周氏一看,立马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追着顾大河冲了上去。本以为东西都在屋里头的,可是刚才看过了,屋里头什么都没有,现在听顾大河这么一说,周氏立马就知道东西都在厨房里头,现在自然要冲上去看看。
进到厨房一看,里面也没有什么东西,见顾大河拿起一袋大约有五斤重的米想要匀出来一些,周氏顿时就冲了过去,一把将米袋给抢到手,说道:“这点米不多,也就够我跟你爹吃两天,就不跟你客气了,咱也不妨碍你养伤了,就先回去了。”
周氏说完就要往外走,丝毫没有留下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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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丝毫没有留下一点米的意思。
顾大河皱起眉头:“娘你给咱留……”话还没说完呢,周氏就已经跑没了影,顾大河这脸色就难看了起来,望着周氏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心底下的滋味还真不知该如何形容才好。
有那么一瞬间真想追上去把粮食给抢回来,然而最终还是没有追上去,默默地从角落里拿出来半头狍子,从上面切下三斤左右的肉,切成一块块随随便便地炒了炒,就那么吃了。
没有米面,只能光吃肉了。
周氏自以为将顾大河所有的粮食拿走,甚至怕顾大河追上来要回粮食,还跑得飞快,殊不知顾大河那里还藏了半头的狍子,顾大河原先是想要给周氏匀出来两斤米,然后再割上十斤肉的,结果周氏把米全拿了,这狍子肉顾大河就没心思拿出来了。
不直一直清汤寡水的周氏知道这事以后会是怎么个反应,反正顾大河这心里面是凉透了。就算家里头的粮食全让拿了,也不至于把他的粮食全拿了啊,还拿的那么的理所当然,就没有想过他也是人,也会饿肚子。
对周氏再一次失望,顾大河真的不抱什么希望了。
不过这心到底还是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周氏与老爷子这老俩口饿死,再怎么样也是亲爹亲娘,自己就摊上这么一对爹娘,除了将就着还能有啥法子?只能是认命了。
顾大河越想就越不是滋味,要是现在有酒喝的话,顾大河一定会喝醉了去,可惜现在连饭都吃不饱,哪来的酒喝。
到底顾大河还是个孝顺的,不管周氏与顾全福如何,顾大河都不会说完全不管,至少在这荒年里头,顾大河自己有一口吃的就不会将老俩口给饿着。不过顾大河这孝心周氏未必会看得上,更加不会感动,只会觉得是理所当然,就是向来脑子清明的老爷子也是那般认为。
不过周氏比较过分,做人向来不知要留一线,犹如这一次一般,只要是个脑子正常点的都该知道应该给留一些粮食,而不是将一袋粮食全拿走还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殊不知这样会叫人心寒再下一次的时候就不会再如此简单了。
而老爷子也不知道这件事,只知道周氏从顾大河那里得到了粮食,心底下觉得这老三还是挺好哄的,提起来的心也放了下来。
周氏从顾大河那里得到五斤粮食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顾盼儿那里,顾盼儿只是笑笑懒得去理会,都说狗改不了吃屎,这人就长了这么一副性子,还真能让他受一次打击以后就变了性子不成?
不过那是五斤粮食啊,正好是顾大河接的那个任务的酬金所有,也就是说这五斤粮食送出去以后顾大河自己一粒米都不剩了。
真是伟大,服了!
小豆芽与张氏听到这个消息则是满心的失望,还以为经过这一件事以后,顾大河会有所改变,结果还是跟个傻子一样,出生入死得到的粮食就这么轻易地全送出去,连给自己留下一点都不懂得。
转眼到了初十,顾盼儿这才将自己要去平南的事情说出来。
听到这个消最高兴的莫过于安氏,直接就忙活起来,又是做衣服又是做靴子的,甚至将顾来儿来过来帮忙一起做衣服,顾来儿反正闲着没事干,便没有拒绝帮忙,每天一早就会过来帮忙,到了晚上才回去,有时候干脆跟安氏睡到一块。
千殇最近一直醉心于炼药,也许是因为炼药需要用到内力的原因,千殇的内力越来越精纯,隐约有了五行之分,似乎比较偏向木属与火属,十分适合炼药,就连顾盼儿都觉得只要千殇再努力一把,就能够赶上她。
毕竟木属性天赋就是自然而然地就能了解药草的性质,配合火属炼药会事半功倍。顾盼儿这火属虽然适合炼药,却不是完美的,要花费的精力会比有木属的人多一倍不止。
然而千殇正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顾盼儿的时候,却听顾盼儿说要去平南,希望在她离家的这一段时间里自己能好好地保护家里的一切,千殇这心里头瞬间就有些不是滋味儿。
“你若要去平南,我陪你去,最近外面不太平,你一个人带着那么多东西去不安全。”千殇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明知道顾盼儿的武力值很高,一般人都奈何不了她,可仍旧想要陪之一起到平南去,却不知自己为何会想要如此。
顾盼儿先是一愣,若说心底下没有感动那是假的,不过正正所谓艺高胆大,顾盼儿真不担心自己会出什么事情,倒是担心自己走了以后家里的情况会不会好。
虽然从腊月开始到现在都不曾出现黑衣人,可谁也说不准这黑衣人会不会出现,安氏的安全是顾盼儿最为烦恼也是最为担心的。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这里你就不必担心了,如果可以的话,就替我好好照料家里的一切,此次前去平南,来回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这一个月就麻烦你了。”顾盼儿愣神过后笑着说道。
千殇眉头轻蹙,心中不情愿,可到底是没有拒绝,点头:“以你的性子,不管我再劝些什么,估计你也不会听,我便不再劝你。家中的一切,我只能说尽量帮你照料,倘若发生什么不可抗拒的事情的话,那我就没有任何办法了。”
顾盼儿点了点头:“尽量就是。”
千殇是那种做任何事情都给自己留一线的,所以哪怕是面对顾盼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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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盼儿,也不会去打包票。
况且千殇最想要的还是陪顾盼儿去平南,可惜顾盼儿并不需要,所以千殇尽管心中不悦,也还是没有提出来。只是千殇心中不解,以顾盼儿的能耐,明明就可以找一个更好的,为何独独对那毛都没有长全的顾清一个人好,难道顾清身上有什么过人之处?
饶是千殇怎么看,都觉得顾清与一般的学子没有任何区别,虽然长的还算是好看,却因为长得像安氏的原因显得有些女相,那么文弱的一个书生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真不知顾盼儿看上他哪一点了。
然而尽管心中疑惑,却是怎么也不会问出来,毕竟这与自己无关不是?
可越是如此认为,千殇这心里头就越不是滋味,同时也担心顾盼儿路上会遇到不好的事情,人若倒霉的时候,就是武功再高也难以抗拒,忍不住在顾盼儿出发的前一个晚上找到顾盼儿。
“此符赠你,愿你一路平安。”千殇将自己打小贴身携带的护身符给拿了出来。
顾盼儿接过护身符,因为符显得旧了一些,下意识放到鼻子下闻了闻,确认不是臭的而时香的,这才放进怀里,虽然不觉得这护身符有多有用,但既然是人家的一番心意,自己就不要拒绝咯,却没有注意到当她将符放到鼻下闻的时候,千殇那张风华绝代的俊脸微红了一下。
“谢了,你且等一下,我也有东西要给你。”顾盼儿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这护身符对千殇来说意义非凡,所以收下以后就想着回送千殇一点东西,做为朋友就得这么友爱才是。
千殇点了点头,很好奇顾盼儿会送他些什么。
顾盼儿转身回了屋子,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白羽扇与两把毒牙刃,递给千殇:“喏,这些送你。”犹豫了一下,又掏出一颗药丸:“这个也给你,敢不敢吃……”
话未说完,就见千殇将药丸捏起放进嘴里,顿时就怔了一下。
“喂,你就不怕这是毒药?”顾盼儿挑眉。
千殇微微一笑:“那又有什么好怕的,你若想要我命,直接就能拿走,又何必给我下毒。”
都说美人一笑倾城又倾国的,顾盼儿觉得用在千殇身上也不算过,从来不知这家伙微笑的时候如此好看,差点没闪花了她的钛合金狗眼,心中暗骂一声妖精,按耐下心中那一丝怪异之感,迅速白了千殇一眼。
“算你识相,那可是好东西来着,不过至有什么作用,相信以你的能力,很快就能感觉得到。”顾盼儿说着假意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说道:“时间不早了,明天就得出发,我地回去休息了。”
说着又扬了扬护身符,道:“旧是旧了点,不过还是谢谢了。”
千殇没说那是他从小戴到大的,只微微一笑:“不要嫌弃才好。”之后又掏出来一个扳指递了过去:“这个也给你,说不准能够用得上。”
顾盼儿接过一看,又愣了一下:“金蚕丝?”
千殇点了点头:“不要嫌弃才是。”
顾盼儿将千殇当成是朋友,自然不会嫌弃,乐呵呵地笑了笑:“怎么也是你的一番心意,怎么可能会嫌弃,这金蚕丝的用处可大了,就不跟你客气咯!唔,那就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去休息了。”转身却悄悄抹了把汗,这王八蛋没事长那么好看作甚,差点就闪花了咱的眼睛。
千殇看了一会儿也默默地转身,朝山门药房走了回去,不自觉地模了模耳垂上的血红耳钉,又原地静静地想了一下,这才回了药房里头。只是没有过多久又走了出来,向村口那边看了过去。
夜幕下,一人一牛正朝村口行去,牛身上挂满了行李。
千殇静静地看了三息,飞身跟了过去,一路悄悄跟上,直到一人一牛出了县城,这才停了下来。
转身,回去。
顾盼儿却是回头看了一眼,悄悄地输了一口气,有种被吓到的感觉。
习惯于被人憎恨厌恶,突然来一个莫名对自己好的人,并且还是不求回报的,顾盼儿没有感觉到多开心,反而有种毛骨悚的感觉,极度的不自在,总觉得这个世界抽搐了。
好在千殇只是跟到县城,要是继续跟下去,顾盼儿还真的要暴走了,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真心累。
顾盼儿之所以选择夜里出发,那是因为夜间人少,大黑牛的目标太大,倘若白天出发,顾家村现在又这么多的流动人口,一定会被很多人发现,到时候说不定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顾盼儿才选择夜里出发,却没想到会被千殇发现。
不过也没有什么,反正今夜不出发,明日也是要出发的。
因为没有用牛车的原因,大黑牛身上也只是挂了两千多斤的东西。虽说大黑牛力气很大,挂五千斤的东西也照样能走能跑,可这毕竟是是长途跋涉,东西太多的话大黑牛也会吃不消,所以顾盼儿只在它身上挂了两千多斤不到三千斤的东西,加上她这个人的重量也有三千斤了。
顾家村里,大家一早起来都没有看到顾盼儿,又见准备好的东西都消失不见,很默契地什么都没有说,各自忙活各自的事情去了。
只有楚陌静静地站在那堆东西曾堆放的地方,幽幽地看了一会儿这才默默地转身离开,离开的时候一把将睡得跟猪似的小鹰给拎了起来,晃悠着朝山脉那边走去。
死女人,竟然半夜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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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半夜偷跑!
本殿下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才弄出来一只像样点的烧鸡,本想送你路上吃的,结果你这死女人真没福气,竟然连味都没有闻着。
看了看左手上的烧鸡,又看了看右手上的小鹰,楚陌决定这福气由自己与小鹰一起享受,然而……当楚陌将卖相看起来不错的烧鸡撕开,露出来的肉却还带着血丝,显然没有熟透,半生不熟的根本就难以下口。
楚陌薄唇紧抿,一把将小鹰拎了过来,使劲摇醒后丢到烧鸡那里:“赏你了!”
幸好这死女人跑得快,要不然本殿下又得挨笑话了。
小鹰伸长脖子闻了闻,然后脖子一歪,根本就不赏脸,连蹦带跳地离开有三米远,这才冲着楚陌喳喳地叫了起来。
“乌鸦嘴!”楚陌斜了它一眼,扭头就向山脉继续走进。
小鹰本欲跟上,只是还没蹦哒几步,头顶上那根毛突然就炸了起来,连蹦带跳地上了旁边一棵歪脖子树,然后又冲着楚陌喳喳地叫了起来,这声音听起来带着鄙夷与愤怒。
楚陌蹙眉,正欲一棍子将小鹰从树上打下,一头野猪从林子里冲了出来,活像跟他有大仇似的朝他直冲了过来,楚陌这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抬脚一脚踹了过去。
“滚!”
仅是一脚,这头重达两百斤的大野猪就被踹滚了去,不过楚陌也没落了好,被冲击力撞得倒退了几步,撞在了小鹰待着的歪脖子树上,小鹰喳地一声没能站稳掉了下来,砸到楚陌的头上。
楚陌黑着脸一把将小鹰从头上抓下来,骂了一声‘死肥鸡’然后丢到了地上。
这时野猪又摇摇晃晃地冲了过来,楚陌凝聚起内力再次一脚踹了过去,这一次野猪滚出去以后再也没有爬起来,脖子不自然地歪着,显然折了。
楚陌黑着脸转身,打算离去,可是……
小鹰从地上跳了起来,朝野猪冲了过去,然后就站在野猪身上冲着楚陌喳喳地叫了起来,显然非要楚陌把这野猪扛上不可。
楚陌蹙眉看着小鹰,有种想要一把掐死它的冲动,不过到底是按耐了下来,默默地走了回来,将野猪扛上往家中回。
死女人不在家,自己先负责替她养家,这野猪很胖,够吃很久了。
今日是元宵节,去年今日认识这死女人,转眼一年的时间过去,感觉这时间过得真快。直到现在也难以理解,这死女人看起来挺大气的,怎么偏偏就喜欢那么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真让人难以理解。
模了一把脸上的胡子,犹豫了几分还是将手放了下来。
罢了,安全为上。
京城。
一向过节不回家的文元飞在元宵节这天又回到了家里,对上文庆那不以为然的样子,文元飞眉头又再紧蹙了起来,不过想到文庆最近身心受损,到底是没有发作,忍着心中不悦陪着妻儿一起过节。
只是大楚过到底是遭了灾,这元宵节哪怕是京城也不见得有多热闹。
文庆因着有文元飞在,不能随心所欲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而满心不悦,不过在上官婉的警告下,虽然对文元飞有不满,也忍住没有发作出来,比往常老实许多。
“这个月底我打算前去水县一趟,庆儿与我一同前去。”文元飞打听到就连千殇神医也被顾盼儿收归于门下,对顾盼儿的医术更加期待,甚至于自己的身体,文元飞也有意要看一下。
文庆讶然,直接拒绝:“不去!”
文元飞沉下脸:“你的病你不打算治了?就想着一辈子也如此?”
宫内的阉人不少因着身体的原因而有性别取向的问题,文元飞担心文庆也会变得如此,到时候丢人的可就是整个将军府,文元飞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哪怕文庆不愿意也会绑着文庆去,现在只是商量而已,一旦文庆拒绝,那就只能是绑着了。
文庆虽然嘴里头时常顶撞文元飞,可到底是怕文元飞,一看文元飞沉下脸,这心里头就直发悚,不过还是嘴硬道:“不过一个小小地大夫罢了,也就是你们这些人给惯着的,要我说把人给绑过来不就成了?要是他不用心治病,那就用他全家来威胁,就不信他敢耍花招。”
不说是顾盼儿,就是已经名扬了的千殇神医,文庆也丝毫不放在眼里,觉得这世上就没有权势做不到的事情。
文元飞听得直皱眉,心底下再一次对文庆失望,这权势虽然是个好东西,可这世上也有权势办不到的事情,就如朝廷一直想要插手于江湖之事,却怎么也插不进去。
历来想要干涉江湖之事的帝王,都会被折腾得无比尴尬。
犹如千殇神医,多少权势曾动了心思,可又有谁能耐得了其人?甚至连其来历到现在也没有查出来,只知道千殇神医与南无和尚还有长青老道都有交情,被二者当成晚辈对待,扯上这两个人,谁也不敢动千殇神医分毫。
如今千殇投与顾盼儿门下,就算顾盼儿没有那个能力护住自己,有着千殇神医这一关系在里面,又岂是那么好得罪的?
“总之你做好准备罢,想要把病治好,你就与我一同去水县,倘若就想这么过一辈子,那你就随你自己的意过罢?将军府再不济也能养活你一辈子,不过这兵符你是想都不要想了。”文元飞又哪里不清楚文庆对兵符的觊觎,可文庆这个样子,文元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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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元飞是怎么也不可能将兵符交给文庆的。
文元飞心底下想着的是,若是文庆的病能治好,那么就让文庆立马成亲生子,到时候孙子由自己来管教,好好培养出一个能接收兵符的后代。倘若这病不能治,那么久只能另想他法了,自己看看病,再不济就从五服中挑选一个孩子过继。
文庆满心不乐意,要是能当男人,谁愿意这么一副不男不女的样子,可让他跑到那鸟不拉屎的水县,文庆还是满心的不乐意。
水县因为靠着葬神山脉的原因,也算得上是大楚国的边界,在文庆看来地属边界的地方都是穷山恶水,专出刁民不说,还没有美女,换做是以前,打死文庆也不乐意去,可这事关于自己的身体与前途,文庆不得不犹豫了起来。
上官婉虽然也不愿意文庆跑那么远的地方,心疼文庆未曾出过远门,身体会吃不消。可事关于文庆的身体还有兵符,上官婉多了一份理智,赶紧低声劝了起来。
在上官婉的劝导下,文庆很快就答应下来。
这一幕看在文元飞的眼里,又一次皱起了眉头,心底下更加看不上文庆,甚至还有一丝愤怒在里面。毕竟他这当父亲大拿出威严来,儿子不听,却听从一个妇道人家之话,这怎能让文元飞高兴,觉得甚至觉得很没面子。
可惜母子俩不自知,一个劝导着,一个乖巧地听着。
看着看着,文元飞就没了好脾气,一拍桌子起身离去,连招呼也不曾打一声。
母子二人皆被这‘砰’地一声巨响给吓了一跳,赶紧朝文元飞看了过去,不过只能看到文元飞的背影,却看不到文元飞的表情。
“娘你看他,哪里有一点当爹的样子,动不动就凶人。”文庆瞪了一眼文元飞的后背,眼里头哪里有一丁点亲情,就如看着仇人一般。
上官婉眉头轻蹙,心里头想着事情,嘴里头说道:“你爹忙,平日里严肃惯了,这你不能怪他。你要是听话一点,你爹肯定会喜欢你。”
文庆道:“我又不是他养的狗,凭什么听他的!”
上官婉并没有纠正文庆的说话,而是蹙着眉头说道:“你最近还是听话一些,去水县大时候尽量收敛一下脾性,不要惹你爹发怒。这样你爹说不定一高兴,这兵符就给你了,有了兵符你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文庆听着也觉得有道理,可这头却大了起来:“我跟他就八字不合,上辈子肯定是仇人,不管做什么在它眼里都不对劲,我可没信心一路上能不惹他生气。”
上官婉道:“这又有什么关系,他叫你做什么你就作甚么,不让你做的事情,你不要去做就行了,这样就能少惹他生气。为了以后你且忍耐一下,要不然娘也没有办法帮到你。”
文庆却是眼睛一亮:“娘亲,要不你也跟着一起去?有你在的话,爹他肯定会很少注意到我。”
上官婉摇头:“娘亲就不去了,况且你爹也不会让娘亲去,你自己一路上好好照顾自己才是。”
文庆闻言不免有些失望,不过到底也没有再反对,为了自己的身体与兵符,文庆打算忍了。只要想到兵符马上就能到手,文庆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忍,面色也变得阴测测起来,嗜血地舌忝了舌忝唇,许久没有闻到鲜血的味道了,不由得将视线落在了旁边服侍着的婢女身上。
熟知文庆脾性的上官婉皱了皱眉,说道:“别打我屋里头丫鬟的主意,你最近也收敛一点,你爹在家里的时候最好老实一点,要不然惹你爹生气,我也护不住你。”
文庆一脸不乐意:“左右不过一女奴,娘亲你也太小气了点。”说着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那漂亮的丫鬟,最近好看点的丫鬟是越来越少了,就数上官婉院子里头的多,可惜上官婉一直不让动,这让文庆很是失望。
上官婉不为所动,说道:“你在你的院子里怎么胡闹娘亲不管,不过你别想打娘亲院子里的主意,而且你也要小心了,不能让你爹知道,否则……”
“行了行了,这话娘你都说了好几遍了,烦不烦啊!”看中了的丫鬟没有办法弄到手,文庆本就很不高兴,哪里还听得下去,直接就开口打断上官婉的说话,起身就往外走。
“娘你先歇着,我先回去了。”
上官婉还想要说点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这孩子……”
不管文庆再怎么不情愿,文元飞也已经定好了出行的日子,正月二十就出发,到时候哪怕文庆再不乐意,文元飞也会将文庆绑上。
正朝平南而去的顾盼儿可不知道文元飞的打算,要是知道的话说啊准就打消了这次平南之行,虽说从京城到水县需要花到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可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在顾盼儿回来之前就到达了顾家村。
而安氏就在顾家村。倘若让文元飞给碰上,会发生什么事情还真是难以预料。
可惜现在的顾盼儿并不知道,正匆忙地赶路,白天若是在无人区顾盼儿便不会停下来,继续赶路,倘若是有人烟的地方,顾盼儿就白天休息,晚上继续赶路,想要争取早日赶到平南,也就大黑牛身强力壮,要不然吗经得起这般折腾。
等到顾盼儿走了一多半的路的时候,文元飞也带着文庆自京城出发。
上官婉一脸担忧地送父子二人出门,等二人渐行渐远,上官婉转身回府,面色骤然变得冰冷,感知了周围情况,又吩咐了一下院中贴身丫鬟,转身进入了密室,从密室中快速消失。
南风直到文元飞离开才得知消息,心中大骇,赶紧去了司府,将此消息告知司府二公子。
司二公子一听,眉头瞬间蹙了起来,几乎不曾犹豫就写下一封信。是夜,一鹰隼从司府上空飞离,朝水县极速飞去,与此同时一辆马车从司府驶出,朝晗王府直奔而去。
南风将消息告知司二公子以后依旧不放心,交代了府中的一些事情,连夜策马扬鞭,朝水县飞奔而去,想要赶在文元飞前面到达水县,只是刚出城门就被拦截了下来,密线回报,阴阳教有新发现,让他迅速回去处理。
南风左右为难,最终还是选择先处理阴阳教之事,等南风处理得差不多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这才急忙上路,想要赶在文元飞之前到达,似乎要困难了一些。
而此时顾盼儿已经到达了平南,整个人蓬头垢面地,差点瞧不出是个女人来。一路上顾盼儿也没有与人接触,大白天到达了平南,本欲直接进城的,可想到自己近十天来为了避开人烟所遭受过得罪,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到山林间找了个隐秘点的山洞,打算睡上一觉。
却不料正靠着大黑牛闭上眼,外面就传来声音,顾盼儿猛地睁开眼睛,似乎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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