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天一夜,没想到等来的却是翠喜不人不鬼的回来了。
看她那一身的狼狈样,杜云萝火大的一脚踹了她的心窝,气道,“没用的贱婢,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让人家弄的臭气熏天的送回来,本小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翠喜忍着一身疼痛,匍匐在地,哽咽道,“小姐,都怪那赵二家的不成事,连累的奴婢也被抓了去,生生折磨了一夜,才放了回来。”
“哼,不还是你没用?你若是个能干的,怎么会挑赵二家的那蠢妇?”杜云萝习惯性的歪了歪嘴,显然,最眼歪斜的毛病治好了,可是,这后遗症也留下了,她自己还未觉,歪嘴过后,又厉声道,“来人,将这没用的废物拖下去,先打二十大板,然后找个人冴子过来,不消几个钱,给本小姐卖了。本小姐以后再不想看到她。”
翠喜吓的魂不附体,慌忙磕头=.==求饶,“小姐,饶命啊,奴婢对小姐忠心耿耿,此番也是因为杜云锦那贱人太狡猾,才着了她的道,求小姐开恩,奴婢日后为小姐当牛做马也甘愿。”
屋里,其他几个丫鬟,跟翠喜往日关系不错的,也都跪下求情。
岂料,三小姐杜云萝是个倔性子,见这么多人求情,越发火大,“好啊,本小姐要发落个贱婢,也要经过你们不成?想求情是不是?好,本小姐成全你们,她那二十板子你们替她受了,她留下,卖了你们如何?”
说的众丫鬟,不敢再求半个字,只同情的看着翠喜。
翠喜受一天一夜的折磨和惊吓,早已魂不附体,哪里还受得住这个,昏昏沉沉间,到底一丝求活的意念支持着,突然大声道,“小姐,奴婢探得一个消息,二少爷会说话了。”
话音才落,两眼一翻,竟是昏死了过去。
杜云萝却是柳眉倒竖,吩咐,“快给本小姐弄醒她!”
——
被泼了一杯冷茶,翠喜到底醒了过来,好歹将杜云礼会说话的事说了出来,不过,她也只说了这一件,其他的,比如杜云锦审问她的那些,她是一个字不敢提,毕竟,亲口吐出去那么多秘密,若被二夫人或者三小姐知道了,不止是她,她的家人,只怕都死无葬身之地了。
杜云萝得了消息,立刻跑去二夫人那里。
二夫人得知后,却是无所谓的笑笑,“会说话了又怎样?他如今都不是咱侯府的人了,还怕他不成?”
杜云萝闻言,也点点头,但随后又觉得不对,“母亲,那小崽子两年都没开过口,怎么突然又能说了呢?您不觉得蹊跷吗?”。
“哼。”二夫人冷笑,“管他是什么原因呢,他会说话,只怕害怕的会是那一个。”
杜云萝不解。
二夫人凑到她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你一会去你大伯母那边,将那小子会说话的事说与她,看她如何反应就知道了。”
“哦。”杜云萝半知半解的样子,但看母亲神色,就知道此事必然会膈应到白氏,所以,她也乐得去做。
——
白氏却在杜水莲那边。
苏夕月生了女儿,白氏作为大舅母的,理应有所表示才是。
再说,白氏跟杜水莲两个相处的一直不错,算得上半个闺蜜,两人私下里也是无话不说的。
将两日赶工下来的婴儿鞋袜、帽子褥衫,还有早前准备的长命金锁并其他各式礼物,一并送到了杜水莲处。
杜水莲瞧着,本有些失落的心,终于有了些许欢喜。
再加上,白氏又劝她说,“咱月儿是个有福的孩子,头胎生了个女儿,这二胎啊,准得给沈家生个孙子,这儿女双全的才叫好呢。再说,沈姑爷一心都在月儿身上,这将来啊,一对儿女怎么够?总也得生个七个八个的才好,月儿那么爱孩子,沈姑爷又那么宠她,你啊,就等着以后外孙子多了,招你烦吧。”
“真要多了让我烦才好呢。”杜水莲也笑了,想着白氏的话确实在理。
沈溪风别的不说,对月儿却是真真好,不但弃了杜云锦,这后院也是干干净净,妾侍通房一个都没,平时对丫鬟们也都客气疏离,从不招惹。
若说两人有这样的感情,不愁月儿明年生不出儿子。
这女人一回生,二回熟,月儿还这么年轻,总会为沈家添上男丁的。
两人又说笑了一回,突然,杜云若神色慌张的过来找。
白氏瞧着不对,便告辞了出来,拉了女儿回到住处,嗔道,“多大了?做事还这样冒冒失失的,我在你莲姑姑那儿呢,你就摆那个脸色,怕人不知道出了事?”
“娘,你知道出事了?”杜云若疑惑的问。
白氏睨她一眼,“你那脸上都写了,说吧,什么事。”
杜云若忙道,“杜云礼能开口说话了。”
“什么?”白氏一惊,“谁说的?”
杜云若便将杜云萝刚才来了一趟的事说了,“三姐姐怕是故意过来说这件事的呢。”
“哦。”白氏诧异了会,过后便恢复如常,能说话又能如何,当年那事,这府里,怕是连杜天风都猜到了怎么回事,可又能如何?
如今,杜云瑶早已嫁为人妇,跟杜家没有半分关系,再说,当年那件丑事,若真闹出来,也只是让她没脸,于其他人没有半分坏处。
就算杜云礼能说话,能指认她主谋,可是,证据呢?
即便有证据,又如何?杜家谁会在乎?
只是,有一样,杜天风失了杜云礼这唯一的儿子,面上不说,心里定然不大快活。
保不住哪日,他一时心软将那小子认回来,那就麻烦了。
所以,保全期间,白氏心里又有了新的打算。
——
有钱就是好办事,不到三日的时间,杜云锦就将杜家几处要紧的生意模了个透。
也终于知道,怪不得杜老夫人哪怕不喜欢二夫人,却仍旧将杜府中馈交予她主持,原因竟是柳家实乃商贾大家,生意做的广,很有点财大气粗的感觉。
而且,杜家好几处的生意,都有柳家入股,有柳家人帮着经管着。
这倒好了,葫芦连漂,一拎一罗串。
而他们最主要的生意,便是药材,这其中又与沈家有了些许关联。
似乎宫中某些药材,也要从他们这里走动。
呵……
济宁,看来有机会她得亲自跑一趟。
不过,在那之前,她还得做点什么纾解纾解心头的烦闷。
听说,杜家有人秘密调查二夫人柳氏被人认母一事,她觉得这事高调一点更好,人人皆知,说不定更有趣。
于是,就在杜老夫人找了儿子杜天宇,告诉他从下人们那里得知二儿媳被人当街认母,她觉得此事蹊跷,并且,很明确的告诉儿子,柳氏这女人轻浮的很,即便这事不是真的,怕也不会很干净,无风不起浪,没有影子的事,别人就算瞎编也编不像啊,何况,据当时在场的人都说,那乞丐不但连柳氏闺阁小名,甚至跟谁哪个的,都说的一清二楚。
所以,她勒令儿子一定要将此事调查清楚,不做那绿王八,心想着,若抓住了柳氏这个把柄,以后柳家也得在他们杜家跟前矮半个头才行,不然,哼,休了柳氏这婆娘,侯门荣耀,柳家别想沾上分毫。
但人算不如天算,就在杜天宇悄悄的派人去打探的第二天,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竟然传起了小画本。
小画本的内容,便是杜家二夫人柳氏,生性放荡轻浮,未嫁之前,便与家中护院,苟且生子等旖旎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