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水莲的一番哭诉,让白氏着实吃惊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原还想着,沈家人丁单薄,月儿嫁过去,没有那么多糟心的事要处理,却没想到,竟摊上了这么一个混账的婆婆?”
“谁说不是呢,若没有这老妖婆从中作梗,月儿跟溪枫也不至于闹到今天这个地。”杜水莲气道,“这真是世上少有啊,哪有婆婆成天管儿子房里事的?”
白氏也跟着叹气,“想不到溪枫这孩子,耳根子这样软,当娘的说什么便听什么,哪有半分男人气概,亏得当初,月儿为了他,受了那么的苦。”
“月儿她命苦啊。”杜水莲说着,眼泪又落了下来。
白氏只得又劝慰一番。
杜水莲在白氏这边哭诉了一番,心里好受了不少,见白氏有些乏了,便起身告退,又去见了自己的母亲杜老夫人,自然~,又是将苏夕月的事哭诉一遍。
杜老夫人却没白氏那么好的性子,瞧见女儿的泪,就觉得心烦,“我说你也是当娘的人了,怎么遇见一点事,除了哭就是哭?成天这样哭哭啼啼的,事就能解决了?”
“母亲。”杜水莲一边擦泪,一边啜泣,“您是不知道,月儿在沈家受的罪。”
“受罪?那也是她自找的。”杜老夫人没好气道,“当年那姓沈的小子一来咱们家,我就觉得是个靠不住的。他要是真的对月儿好,何必又去应付杜云锦那蠢货?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也就你跟月儿傻,还当是个好的,我说了多少次,月儿的婚事,我会看着办,不会找比那沈家差的。可你们到底听过我的话吗?如今弄成这样,还有脸天天回来哭?”
一番话逼的杜水莲哭的更凶了,“母亲,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这样说,罢,我知道,母亲心里一直只有大哥二哥,我跟月儿都是废物,是傻子,我们没用,只会拖累了您。”
说着,起身就要走。
杜老夫人气的了不得,“你给我回来。”
只会窝里横的蠢东西,她怎么就生了这样的女儿?
杜水莲就在门口站住。
嬷嬷扶着她又回来坐下,杜老夫人使了个颜色,屋里伺候的人,尽数退下。
“我问你,溪枫有多久没进月儿的屋子了?”
杜水莲一愣,脸上微微有些红,“这个,我也曾问过,好像,自从孩子出生后,就再没,那个过。”
杜老夫人脸色微沉,了然的冷哼道,“我猜也是如此。”
“娘,这也不能怪月儿,她每天要照顾孩子,哪里来的精力来应付这男人。”杜水莲为女儿开月兑。
“蠢货。”杜老夫人不听还好,一听更火了,“连男人都保不住了,还孩子?何况,没有女乃娘,没有嬷嬷和丫鬟么?”
杜水莲没了话,小声嘟囔,“月儿的性子,你也知道,那男人不去,她又拉不下脸。”
“自己的男人,有什么拉不下脸的。若真拉不下脸,当初怎么就勾搭上的?”杜老夫人很不留情面,近来,发生太多不顺的事了,尤其是杜柳两家在济宁的那批药材出事,可是损失了几十万银子,到现在,柳家那边还不依不饶,庄家那边也暗中施压,就连沈家也被牵连上了。
杜老夫人其实也猜的到,苏夕月在沈家受排挤冷落,大概也与此事月兑不了干系。
到底是自己的亲外甥女,又在自己身边养大,她还是疼惜的。
歹话骂了一些之后,她还是拿出一件私密的东西,递给杜水莲,“这个,你交给月儿,让她每晚就寝前半个时辰点上。”
“熏香?”杜水莲打开一看,嗅得一股子清幽的香味,很好闻。
杜老夫人轻睨她一眼,压低声音道,“这不是普通的熏香,点上它,能让他们夫妻更和睦,记住,用完之后,烟灰要全部处理干净,万不能留下痕迹,知道吗?”。
杜水莲愣住,想不到娘给她到竟是催情的香么?
杜老夫人看她一眼,道,“这夫妻之间,总不在一处,感情自然会淡。但月儿跟溪枫不一样,他们那样好过,只要多在一起,这感情会找回来的。去吧。月儿比你聪明,知道怎么做。”
“哦。”杜水莲忙将东西收好,别了母亲这边,匆匆坐了轿子,赶往沈家。
路过街上,突然想到,之前听人提过,这一品香的雪花膏于女人来说,最是好用的,而月儿生完孩子后,连她这个当娘的都看的出来,肤色确实不能与过去比了。
人不但憔悴了,皮肤黄了,上头还长了难看的斑,每天都得用脂粉才能将这些斑盖住,但脂粉用的多了,那脸就跟唱戏的似的,也是难看。
所以,大抵这也是月儿没什么情趣去拉拢沈溪枫,即便拉了来,也不自信吧。
“停。”轿子经过一品香,杜水莲停了下来,扶着丫鬟,朝店里走去。
四梅才送走了两个顾客,此刻,正在柜台后记账。
“有人吗?”。丫鬟朝里喊了一声。
“哦,来了。”四梅立刻放下笔,走了出来,微笑着问,“夫人,您想买点什么?”
“哦。”杜水莲目光淡淡杜瞟了她一眼,道,“我听说,你们店里的雪花膏很好用,是真的么?”
“是真的。”四梅自信满满,“到目前为止,用过的顾客都说好用,回头客也多。夫人,您这边来,我给您瞧瞧。”
瞧着杜水莲气质不错,料想是个大宅门里的贵妇,四梅非常热络,带她走到一角的架子前,先取了一瓶,打开,递到她跟前,道,“夫人,您皮肤底子好,只是,大概是天气冷的关系,有点干燥。您用这款,补水滋润。”
杜水莲接过来,往鼻尖一嗅,果然气味清香怡人,笑道,“不错。”
又问,“如果脸上有斑的,能不能去掉?”
“祛斑啊?”四梅又重新拿了一瓶,“诺,用这款,这款是祛斑的。不过,我们掌柜的说了,女子脸上的斑,分为多种,还有先天性和后天的,得区分对待。若是可能,内外同治,效果会更好。”
杜水莲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叫内外同治?”
“这个。”四梅挠挠头,干笑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懂,不过我们掌柜的很懂医理,她说过,女子的脸若是有斑,很可能跟身体有关,内调,外养,一般效果更好。”
顿了顿,她又道,“夫人,我们掌柜的每天上午都会在店里,若夫人用的着的话,可带着那位长斑的顾客,过来让我们掌柜的瞧一瞧。”
“哦,那这一瓶没用吗?”。杜水莲倒是爱那味儿。
四梅忙道,“不是没用,但掌柜的说,祛斑的话也许没那么快,而且,如果是身体原因,身体没有调理好的话,很有可能会反复。”
“哦。”杜水莲听着有几分道理,便道,“行,改日我带人过来瞧瞧。这两瓶你先给我包上。”
“嗳。”又卖出去两瓶,四梅心里那个激动啊,成就感爆棚,呵,今天晚上再买只烧鸡犒劳犒劳家里男人和孩子吧。
杜水莲买了两瓶雪花膏,又坐了轿子,一径回到沈家。
这沈家都知道她是大少爷大岳母,对她虽不热情,但也不挤兑,开了门,直接让她进去就是。
一到苏夕月那院子,就听得里头传来孩子哇哇到哭声,还有苏夕月那尖锐的叫嚷。
“还不去瞧瞧,我娘怎么还没回来?哎,你这死丫头怎么弄的,这汤都凉透了,你让我怎么喝?”
“好啊,他们沈家作践我,连你们这些小蹄子也看人下菜碟了吗?都给我滚。”
屋里,秋风领着两个小丫头,收拾了地上的碎碗片,一脸憋屈的出来。
看到杜水莲,如临大赦,“夫人,您可回来了。”
“好了,你们都忙去吧。”杜水莲沉着脸,一径进了屋,就看见苏夕月也没穿袄子,就披了件单衣,坐在窗口边,望着外面,眼神呆滞。
当娘的心疼,赶紧拿袄子裹到她身上,“我的小祖宗,娘这才出去半天,你怎么又这样作践自己了?”
“我不作践,别人也会作践,反正都是作践,倒不如自己作践死。”苏夕月哭丧着脸说,回头,看着母亲,猛地扑进她怀里,“娘,这日子,我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傻孩子。好好的怎么就过不下去了?”苏夕月轻轻拍拍女儿的肩,但外孙女还在小床里哭的可怜,她忙又过去,将孩子抱了起来,往**上一模,那裤子都湿透了,不免皱眉,气道,“你这丫头,孩子尿了,裤子被子都湿透了,也难怪哭成这样,你就不知道看一看?”
“看?我是女乃妈子吗?”。苏夕月冷哼。
杜水莲白她一眼,“你是她娘,你不管谁管?”
但见女儿脸色不好,也不跟她争辩,叫来女乃妈抱到另外到屋换衣裳去。
然后,拉过女儿,先将两瓶雪花膏给了她,苏夕月瞧都没瞧,用这些有什么用?她现在每天连镜子都不想照了。
生了孩子后,她知道自己变丑了,也难怪溪枫不愿意看她,现在,连她自己都嫌弃自己了。
“月儿,我跟你说,这是京城有名都雪花膏,对祛斑很有效,而且,那掌柜都懂药理,说是能帮你调理呢,你这脸上还有身上都斑,肯定能去掉都。”杜水莲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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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事多,才赶回来码的,不多,明天接着更,会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