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里,春情旖旎,新婚的夫妻二人,在经历了方才的一系列的事情之后,此刻,内心似乎都有些迫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衣衫尽退,北策的优雅,安九的热情,二人犹如水与火,却是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经历了方才的如火热情,喜庆的被子底下,夫妻二人相拥而眠,安九的身体,整个被北策的双臂揽着,嵌入怀中,身后,贴着温热的肌肤,安九正回味着方才二人的点点滴滴,**未散的脸上,依旧透着旖旎的嫣红。
这北策……呵呵……想到方才……她以为,这一次,自己会将他给生吞活剥了,可事实却是……
今日的北策,原来那优雅的外表之下,却是藏着这样一颗火热的心,实在是太让她惊喜了!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辈子,谁也休想将你从我的身边带走,谁也休想将我们分开。”安九的耳边,北策低声轻喃,低沉的语调,掩不住心中的狂热。
安九身体微怔,心中一股暖流涌动,转过身体,依旧是蜷缩在他的怀中,一抬头,就可以看见那完美得无懈可击的俊美脸庞,把玩着那棱角分明的下巴,眼里的亮光闪烁着,“你是说,从此以后,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北策感受到那小手扫弄得他的下巴酥酥痒痒的感觉,竟是有些沉醉在里面,“自然,我只属于你一人,而你也只是我一个人的!”
说着,北策的长臂,将安九揽得更紧了些,安九的手,更是不安分的满眼到他的背上,眼中的笑意更浓,“那我可是赚了!”
堂堂北世子,被她安九给承包了,这不是赚了是什么?
还是大大的赚了啊!
“说不定赚的人是我!”北策浓墨的眉峰一挑,看着安九,那眼里灼灼的光芒,闪烁得更是明亮,似乎要将眼前的猎物吞下肚一般。
安九对上他的眼,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被那男人带入了下一轮的激狂之中,新房里,浓情弥漫,再次静静的拥着彼此的时候,不知道是多久之后,安九浑身已经没了力气,瘫软的躺着,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浑身似散了架一般。
而北策,却是头枕着手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好似一只吃饱了的猛虎一般,那眼神,说不出的满足。
安九看着他的模样,心中禁不住觉得好笑,突然,她好似想到什么,眉心微蹙,倏然一把将北策身上的被子掀开,那一刹,分明瞧见他脸上上闪过一抹红晕。
这安九……虽然二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可是,她这般举动,依旧让他有些愕然,甚至是尴尬。
安九目光触及他的身体,也是一愣,超乎想象的完美,可现在,却不是欣赏这一切的时候,安九猛地一翻身,竟是跳到了北策的背后,手触碰到后背上的某个地方,那触感,更是让北策身体一怔,神色微微变了些。
安九看着眼前男人背脊上的东西,那是一个胎记,鲜红的颜色,如一朵绽放的地狱之莲,在那白玉般的肌肤上,安九的手触模上去,和光滑的肌肤无异,脑海中浮现出那一日在温泉池中,她所看到的一幕,安九眸中的颜色,越发深沉了些。
那一日,他的身上,血管暴涨着,如树根盘踞在他的身上,而在那树根盘踞之中,她的印象里,有一些其他的东西,可当时太过匆忙,却是没有看得清楚真切。
原来……是一朵地狱莲花吗?
“这……是胎记?真好看!”安九触模着,口中亦是喃喃,欣赏着,这地狱莲花邪魅妖异,看着似乎能将人的魂给引进去一般。
好看?北策微怔,似乎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好似一切都在情理之中的一般,这安九,素来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主,他以为,这胎记会吓着她,却没想到……
在她的眼里,是好看的么?
北策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容,似乎每一个毛孔,都在散发着愉悦和幸福。
“那毒……”安九的声音,再一次在北策的身后响起,听到这两个字,北策的身体明显一怔,空气中,好似僵住了一般。
脑海中浮现出那一日在温泉中发生的事情,饶是北策,眸中都闪过一抹慌乱,他最是知道那毒性发作的时候,是怎样的狰狞恐怖,是怎样的吓人,小的时候,甚至有伺候的丫鬟,活活被吓死,所以……
到后来,他的徽音殿内,不许闲人进,他害怕被人瞧见那狰狞恐怖的模样。
所以,在那一次被安九看见之后,他便一直逃避着,他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担心安九受到惊吓,担心安九嫌弃,更是担心自己这样的一面暴露在她的面前,她会疏远,一切的美好都会离他而去。
虽然知道安九和他成亲,便意味着,安九不在意,可是,此刻提起,依旧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北策的心中浮出一丝苦涩,他这辈子,怕也只有在安九这个女人面前,如此无措过。
北策心中叹了口气,正此时,却感受到身后那一双手臂,环抱住他的身体,北策身体一怔,还没反应过来,随即便听得安九的声音在自己的身后响起……
“以后毒性发作的时候,让我陪着你!”安九的语气,充满了怜惜,想到北老王爷所说的话,这毒从小便有了么?
二十多年,北策都是如此经历的吗?
但是想一想那一次又一次,漫无边际的痛苦,安九的心中就忍不住隐隐抽痛,到底是谁,竟然如此狠心,对一个孩子下此毒手?
想到此,安九心里更是说不出的气愤,若是她知道那下毒的人是谁,定会见那人千刀万剐,让那人死无葬生之地!
北策握住放在的腰间的手,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郁,“不用担心,这么多年,我都已经习惯了!”
精明如他,自然知道,安九是心疼他!
握着安九的手的大掌越发的紧了紧。
“可你以后有我,我们想办法……”安九听着北策的话,也是更贴近了些,如何才能做到已经习惯了这疼痛,平日里,在外人面前,他那般优雅无尘,身份尊贵,连皇上都忌惮三分,无疑是北王府的继承人,可是,谁又知道,他那些不为人知的痛苦与磨难!?
她已经让凛峰让赤盟的人在寻找名医,希望能够解了他身上毒,想到凛峰那日提的条件,安九眉心微皱,就算是让她付出代价又如何?
为了北策,为了她的丈夫,那也是值得的!
夜渐渐深了,新房里,夫妻二人彼此拥着对方,心紧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
翌日,安九醒来的时候,便瞧见面前一张放大的俊美脸庞,那宠溺的目光正凝视着自己,安九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朝着他的怀中钻了进去。
似乎是没有料到安九的举动,北策禁不住苦笑,低低的在她的头顶呢喃,“已经过了午时了!”
安九微怔,午时?
“那又如何?”安九不以为意,她发现,她竟是迷恋上了北策的怀抱,在这里,她能找到温暖,似什么事情也不愿去想,只是在这怀里,哪怕是不说话待上一整天,她也觉得甘之如饴。
北策的嘴角禁不住抽了抽,“这个时候,所有人都醒了,今日新妇敬茶,爷爷也在,咱们若是出去晚了,谁都知道昨晚……”
安九在北策的怀中动了动,“谁都知道昨晚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谁都能理解,不是吗?”。
说着,更好似赖在了北策的怀里。
北策哭笑不得,这安九的性子……摇了摇头,索性北策也不去管府上那些人会有的眼光了,安九说的不错,谁都知道昨晚是他们的新婚之夜,谁都会理解……
北策身后,将安九抱在怀中,静静的享受这美妙的时刻。
安九和北策出门,都已经是在一个时辰之后,一开门,便瞧见门口站了一排排的人,以红翎南溟,以及的赤枫为首,还有那……朱锦!
朱锦?他并非是北王府的仆人,怎么……
安九脑中冒出一个疑问,却没有过多的去追究。
“呵……世子妃,可让我们好等啊!”朱锦首先开口,那狡猾的眼里,似笑非笑,难掩促狭。
他算是见识到这安九的本事了,世子平日里,连旁的女子看也不会多看一眼,往日,可都是有早起的习惯,可今日……昨晚洞房花烛,只怕战况激烈啊!
倒是有几分,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意思了!
安九瞥了朱锦一眼,禁不住翻了个白眼,“等锦公子成亲,把你的新娘子,借来陪我说话可好?这样,锦公子就不会让其他人好等了。”
一句话,便将朱锦的促狭给抵了回去,朱锦微怔,本也是个巧言善辩的主,今日竟说不出话去反驳,只有讪讪的收回那眼神中的促狭,安分的站在那里。
一旁的北策看在眼里,眼底宠溺更浓,安九看了一眼这一排站着的人,眉心微蹙,视线转向身旁的北策,“这是做什么?”
“王府的规矩,我是世子,你是世子妃,府上的下人,都是要见过世子妃的,这些都是这徽音殿长期伺候的几个下人。”北策握着安九的手,徐徐开口。
安九蹙眉,这北王府竟还有这个规矩?
倒也实在是让她吃惊,在场的仆人,以赤枫朱锦为首,齐齐跪在地上,朗声高呼,“恭喜世子,恭喜世子妃,世子和世子妃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不错,这北王府的下人,倒也是会说话的!
不,等等……安九身体一怔,突然想到什么,脸色变了又变,“你说……府上的下人都要见过世子妃,你的意思……这些人都在等着见我?像这样?”
北策笑而不语,安九看着他的反应,心中已经明白了个大概,一张脸,顿时一阵青一阵白。
“那……那你怎么不早些叫醒我?!”安九气得跺脚,有些羞恼。
天哪,这都下午了,她和北策才起,岂不是谁都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明了安九的意思,北策挑眉,脸上的笑容越发大了些,“你不是说,谁都知道昨晚是咱们的洞房花烛,谁都能理解,不是吗?”。
“可……”安九一张脸,难得的憋得通红,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这样看着,终归是让人身上不自在不是?
“走吧,我们去大厅!”北策拉着安九的手,还没待安九回过神,便朝着徽音殿外走去,刚一出徽音殿的们,便瞧见道路两旁的下人,齐齐的站着,隔开两人的距离,便是一人站着,看到安九和北策出来,立即跪在地上。
“恭喜世子,恭喜世子妃,世子和世子妃白头偕老,早生贵子!”最近的十人跪下,齐齐开口。
安九一怔,看向那顺着这条道蔓延下去的下人,这……这北王府这么多下人吗?
还有……要这样……安九嘴角禁不住抽了抽,饶是她再是无所谓世人的眼光,可是,要沿着这条道走到大厅去,也着实是有些让人禁不住咽口水。
“北策……”安九蹙眉,望向北策,那眼里,似有求助的意思。
北策看在眼里,心中也禁不住觉得好笑,此刻,她不似那个和他并肩作战的伙伴,更不是面对太子那毫无畏惧,手腕儿强悍的女子,而是一个小女人。
而这模样,更好似激发了他心中保护的,看起来越发的招人怜爱。
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北策的手揽住安九,腾空而起,下一瞬,安九便被北策带上了房顶,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北策带着安九,朝着大厅的方向,安九看向脚下,只见那蜿蜒的人群,果真是一直从徽音殿外,蔓延到了大厅的微怔,这北王府的气势,当真也是不输皇宫的。
思索之间,安九的脚稳稳的踩在地上,才猛地回过神来,原来已经到了大厅。
大厅外,看到安九和北策二人,下人们皆是跪在了地上行大礼,大厅中,听到动静,屋子里的几人,皆是神色各异。
安九和北策交握着手,走进大厅,第一眼便瞧见了坐在主位上的北老王爷,看到北老王爷,安九心里也是一喜,立即上前福了福身,“爷爷,安九见过爷爷!”
“呵……好,好!”北老王爷看着安九,越发的满意,目光不着痕迹的落在她的肚子上,那张精神矍铄的脸上,更是多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不断的点头,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他的满意。
“哼,安九郡主倒真是知道时辰,这都下午了,且不说让我们这么一大屋子的人在这里等着,也早就过了敬茶的时辰。”开口的是杜若卿,昨晚,她受了惊吓,更从北柔那里得知皇宫里发生的事情,心中对安九,早就是痛恨至极,今日本就打算敬茶的时候刁难,却没想到,她竟是然他们都在这里等了足足大半天。
安九敛眉,自然感受得到这卿王妃的不善,经过了昨晚,他们的关系,早就崩裂,甚至连维持表面上的和善,都没有必要。
她们的心里,早就已经达成了共识,以后见了面,就算是如何手撕对方,他们都不会诧异,这杜若卿经过了昨日,今天想要发难,自然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可她安九却从来没有怕过。
想到什么,安九扯了扯嘴角,绽放出一抹笑容,“实在是抱歉,昨晚新婚之夜,难免睡得好些,所以今日起晚了,才让卿王妃久等了……”
安九说话,目光落在杜若卿的脸上,突然,眉心一皱,惊呼一声,“呀,卿王妃,你的脸色似乎不怎么好,昨晚是没睡好吗?”。
杜若卿嘴角抽了抽,紧咬着牙,攥着绣帕的手,也是加大了力道,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
想到昨晚,那恐惧伴随着怒气而来,心中更是要气炸了,这安九是什么意思,她怎么会不清楚?
她是在问她,昨晚她所准备的礼物,到底如何!
哼,她不得不承认,这安九是得逞了,可是,她们的梁子也是越发的结大了,她杜若卿越发的要视这安九为眼中钉了。
杜若卿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极力的压制着心中的怒气与不甘,嘴角也是扯出一抹笑容,对上安九的眼,丝毫也不示弱,“自然是没睡好,昨晚,老爷将王府的产业交给北穆打理,我这做母亲的,自然也希望他能为北王府多出一份力,所以,就算很晚了,也亲自去为他熬了一碗参汤,他昨晚就开始看账本,实在是辛苦,老爷,穆儿对咱们王府,实在是尽心尽力。”
安九看向北穆,脑海中竟是浮现出叶曦的脸,仔细打量着,这北穆倒是有几分长得像叶曦,安九听着杜若卿那炫耀的话,心中更是觉得讽刺。
如今北王爷将打理王府产业的事情交给了北穆,那就无疑是交给了卿王妃啊,卿王妃心中想做什么,她怎会不知道?
不过……现在太子被废,北柔被休,玉皇后也被剥去皇后之位,送到了别的宫殿杜若卿掌握了北王府的大权,还有那么大的野心么?
想到北策昨晚对自己的说的话,安九的嘴角越发的似笑非笑,这卿王妃,可不要高兴的太早啊!
现在有多高兴,只怕到了失望之日,就会有多痛苦吧!
安九敛眉,“确实是辛苦二公子了,我和北策新婚,倒也需要一些时间腻在一起,王爷的安排,是再妥当不过的了!”
北王爷身体微怔,他心中有将全力从北策的手中移交到北穆的手中之时,就已经想得很清楚,不过,此刻听安九这话,他的心中,却是有那么几分觉得怪怪的,连他也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北王爷看了一眼安九,目光再看向北策,却没有说什么,沉吟了好半响,才开口,“就敬茶吧!”
北王爷话落,早就准备好茶水,在一旁等候着的下人立即上前,将茶水呈送到安九的面前,安九抬眼看了一眼北策,端着茶杯,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首先走到了北老王爷的面前,“爷爷喝茶!”
“好,好,策儿为北王府辛苦了这么多年,倒也可以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休息休息,你们夫妻二人,也趁着这机会抓紧些,早些让我这老人家抱曾孙。”北老王爷高兴的吩咐道。
安九回望了北策一眼,随即道,“爷爷放心,我们一定努力,让爷爷早日抱曾孙。”
这话的大胆,让众人皆是一愣,杜若卿的目光也是瞥了一眼安九的肚子,若有所思。
安九敬了北老王爷,随后是北王爷,最后才走到卿王妃的面前,端着一杯茶,递到她的面前,“卿王妃,请喝茶!”
杜若卿对上安九的眼,顺手接过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敛眉道,“说起抱曾孙,前日,咱们附上可是出了一件上好的喜事,穆儿,你还不快将那喜事说说,好让大家都高兴高兴。”
杜若卿看向北穆,北穆一颤,似乎是没有料到,卿王妃会有如此举动,想到那所谓喜事,北穆的眉心下意识的皱了皱,却不愿说。
“穆儿,你还愣着干什么?这是喜事,你还藏着掖着做什么?”杜若卿蹙眉,禁不住催促道,似因为北穆的反应有些不悦。
安九看在眼里,心中禁不住好奇,这究竟是什么好事,让卿王妃按耐不住,却是让北穆不愿提起?!
呵,有趣!
终于过了半响,杜若卿似乎是按耐不住了,嘴角一扬,朗声道,“让你说,你还害羞么,这本就是喜事,是该让大家知道,前几日,北穆房中的玉婉,突然频繁作呕,让大夫看了,原来是有了两月的身孕了呢!呵呵,那丫头也真是的,怀了两月的身孕,自己都还不知道。”
“当真?”北王爷开口,眉宇之间,是多了一丝兴奋。
“自然是当真,大夫都看了,这还能有假不成,我是在想,都怀孕了,却还没什么名分,倒不如,抬了庶夫人,王爷你看如何?”杜若卿敛眉道。
北穆的眉峰更是一紧,安九听在耳里,玉婉……怀孕了么?
她可没有忘记那个女子,自然也没有忘记,她是怎么进了这北王府的,更是知道,以那样的方式,北穆自然对她不待见,怀孕了么?
呵呵,果真是个喜事。
“好,好,便抬了庶夫人,总不能委屈了她!”北王爷朗声开口。
“那我就替玉婉谢过老爷了。”杜若卿起身,朝着北王爷福了福身。
目光不着痕迹的看向安九,脸上笑着,可那笑容,却是没有直达眼底,眼底的冰冷,如一汪深潭,在那潭底蔓延开来。
大厅里,各方侧妃庶夫人,陆续和安九打了招呼,一屋子的人才散去,虽然是新婚的第二日,夫妻二人想腻在一起,可是,想着昨晚闯入洞房的百里羽,这个时候,全京都城内,依旧在地毯式的搜捕,靖丰帝的决心再明显不过。
他这次,不将百里羽搜出来,砍了他的脑袋,他就算是坐在那皇位之上,心中也不安宁啊!
时时都会担心,百里羽有一天会出现,为二十二年前谋变被诛杀的齐王报仇,安九知道,北策出门,就是探察此事情,安九想着此刻百里羽所在的地方,心中知道,就算自己再担心他的情况,这青天白日的,北王府还有那么多的豺狼环视,她是怎么也不能轻举妄动。
这事儿若是被发现了丝毫端倪,要的可不仅仅是百里羽的命了,就连北策……只怕也会受到牵连!
毕竟,现在杜若卿虎视眈眈,那靖丰帝,也是心心念念的想要找到北王府的把柄,到时候,一顶百里羽共犯的罪名落下来,北王府就算势力再强大,也失了正当。
北王府的花园中,安九随意走着,再过几日就是春节,花园里,冬日里的梅花,在雪地里开得正艳,可安九此刻却无心欣赏任何一点景色。
“小姐,小姐……你看……”一直跟在安九身旁的红翎,看着前方,似是在开口提醒着安九。
安九猛地回神,一抬眼,竟然看见前方几个身影朝着这边缓缓而来,不远,可以清晰的看得见那来人是谁。
那一袭米白色袍子,粉色披风,面容温婉沉静,不是玉婉又是谁?
刚刚在大厅里,便听闻玉婉怀孕的消息,这就遇见了么,这北王府可不算小,当真是有缘得很,她们也算是许久没见了,此刻再见玉婉,只感觉她眉宇之间,比起往日里淡雅,倒是多了几分愁绪,甚至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她在北王府过得不开心么?这似乎是可想而知的。
而她的身旁……安九的目光转向那人,那人一袭紫衣,妇人打扮,尽显华贵,神色丝毫也看不出往日那温柔如水的模样,此刻的她,就好像是一根尖利的冰刺,让人看着心中生寒。
北柔?若非是清楚的认得这张脸,安九丝毫也不会相信自己眼前的这个妇人,就是当初那个举止之间,一颦一笑都是温柔的女子。
“大嫂,真是巧!”
安九思索之间,北柔却是已经迎上前,堵在了安九的面前,那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犹如此刻脚下的寒冰。
安九看在眼里,今日的北柔,倒真是让她心中大开眼界,敛眉,安九也是迎上一抹笑容,“是啊,真是巧,我和柔儿妹妹,素来十分有缘,不然,倒也不会如此!”
“是啊,是有缘,大嫂让柔儿成长了不少,也是让柔儿受教了,方才你在大厅敬茶,我这个归家的弃妇,倒也不便出来,省得晦气不是,这是大嫂回徽音殿的必经之路,所以,柔儿就想着,是不是在这里来等一等安九姐姐,思来想去,柔儿还是来了,还真是见到打扰了。”北柔上前一步,走到安九的面前,伸出手,拉着安九的手腕儿,“大嫂,有些事情,我可要感谢你呢!”
“是吗?”。安九敛眉一笑,眸中的冰冷,亦是夹了一层讽刺,“柔儿妹妹素来聪慧,你口中的要感谢我的事情,我安九实在是受之有愧,毕竟,许多事情,都是柔儿你自己能耐,才有了现在的结果不是?”
北柔的意思,她怎么会不明白?
她是在对她宣战,告诉她,她所受的那些痛,都会偿还给她安九么?
安九禁不住觉得好笑,她倒是成了罪魁祸首了,她可记得,这一切的路,都是她北柔自选的,她可从来没有左右过她,甚至推动过她啊!
倒是她,三番四次的想要置自己于危险的境地,她不过是出手回击罢了!
北柔目光闪了闪,但很快又恢复了冷冽坚定,“是吗?我倒不这么觉得呢?听闻大嫂有仇必报,正好,我北柔也是,不然,怎么会说是咱们有缘呢?”
有仇必报?
北柔要找她报仇么?
安九轻笑,“是啊,不然怎么说有缘呢?既然咱们都是有仇必报的人,你说,谁会笑到最后?”
北柔眉峰一挑,“大嫂,你很爱大哥对吗?”。
安九蹙眉,看北柔的眼神里,敌意更浓,但随即,嘴角却是扬起一抹笑容,“我爱不爱,关你何事?你大哥可不能是你能算计的了的!”
北柔呵呵一笑,“是啊,大哥那般精明,怕是皇上想算计他,都没有太多的把握,大嫂,柔儿是想提醒你,你爱大哥,如今你是有牵挂的人,再过不久,或许,你这肚子里,还会有你和大哥的孩子,而我,是一个被丈夫抛弃的弃妇,声名扫地,你觉得,我们两人,谁更豁得出去?”
安九眸光微闪,北柔的意思,是要以她的这条命,来和她一搏了么?
安九敛眉,嘴角勾起一抹讽刺,“你也说了,你是孑然一生,一个人,而我……却是两个人,甚至是三个人,你觉得,谁的胜算更大?”
北柔脸色微沉,她今日,就是想激怒安九,她北柔被弃,日子不好过,她也不会让她安九好过。
可是,她却没有料到,这个安九伶牙俐齿,那心更是像一个铜墙铁壁一般,丝毫也没有被她的言语攻击到。
暗自呼吸了一口气,北柔脸上的笑意越发浓烈了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安九的声音便再次响起……
“要不,我们来赌一赌。”安九挑眉,看着北柔,更是似笑非笑,这北柔,不过是一个手下败将罢了,可她却偏偏还要往枪口上撞,她当真以为,她安九忌惮她是北王府的大小姐的身份么?
既然她要战,那么,她安九便迎战!
北柔心中微怔,似是为了掩饰什么,冷哼一声,“赌,如何赌?”
“就赌你我谁会笑到最后!”安九眼底笑意更浓,“若你输了,我不仅要你的这条命,我还要……让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北柔轻笑,“我现在还怕什么,折磨么?呵,我若输了,到时候,你尽管将你的本事使出来,我北柔若是怕了,那我便将我的心掏出来送给你,可那也要在我输了的情况下,谁输谁赢都还不一定呢,不是吗?”。
安九挑眉,“是啊,谁输谁赢还不一定,不过,你若输了,你的心我可不要,我听说,有一个东西叫人彘,就是将人手足都砍掉,眼睛挖了,用铜注入耳朵,让她聋了,连听也听不见,将其毒哑,再割了舌头,割掉鼻子,丢在厕所里……”
安九说着,不仅仅是听着的北柔变了脸色,就连一旁的玉婉的脸上,也是露出惊骇之色,安九看在眼里,嘴角的笑意越发灿烂了些,继续道,“这种手段,我也只是听闻而已,却没有真正的见过,若是真的有那一天,倒是希望柔儿妹妹,能够让我这个大嫂开开眼界才好!”
说完,瞧见北柔的脸色一白,本就有伤的身子更是微微一晃。
安九看着她的反应,嘴角轻笑,这点儿手段,想和她宣战么?
呵,那好,提前吓吓她也好,不自量力的东西!
安九眼底划过一抹精光,绕过站在雪地里呆愣着的二人,继续朝着前方走去,走了老远之后,那清亮的声音再次响起……
“柔儿妹妹,你可保重,可要好好的笑!”安九语气中满是讽刺,笑到最后么?
她就让这北柔次次都休想笑出来!
是啊,方才听了安九描述的人彘,北柔心中泛起莫名的恐惧,哪里还笑得出来?
“小姐……”身后的绿娆战战兢兢的道,尤其是安九最后的那句话在身后传来,竟是感觉这寒风更加刺骨了些。
北柔猛地回神,瞥了一眼绿娆,眼底划过一抹不悦,冷声道,“你这是什么反应?怕什么怕?那安九不过是虚张声势吓人罢了,谁说我就输了?”
绿娆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不敢再多说什么。
北柔敛眉,心中的气更是郁结,目光看向一旁的玉婉,眸子微微收紧,“二嫂,你说我该怎么对付安九?”
今日,她是先去了玉芙苑,专门叫上了玉婉,以前她就听说,这玉婉心思玲珑,曾经算是玉无双的智囊,就是身份太低了些,本事还是有些的。
玉婉目光微闪,心中猜测的东西,果真是应验了么?
这个北王府的大小姐,怎么突然到她的玉芙苑,直到到了这里看见安九,她便明白了,北柔想利用自己!
利用自己来对付安九!
可是,那安九的心思素来诡诈,一切她在玉无双的身旁之时,玉无双就已经吃过她的亏,这个女人,若非是逼不得已,决计是不能和她为敌的!
可北柔……
“大小姐,我……我也不知。”玉婉敛眉,目光闪烁着。
“你不知?”北柔猛地拔高了语调,神色变得凌厉,“你敢说你不知?你以前帮了玉无双多少事情,怎么?现在到了我的面前,就是你不知了吗?”。
玉婉微怔,猛地跪在地上,“大小姐息怒,玉婉……那安九太过狡诈,玉婉……玉婉也是无能为力啊!”
“无能为力?哼,那好,我便告诉我二哥,看他能不能让你明白些道理,多动些脑子!”北柔冷哼一声,厉声喝道。
玉婉眸中浮出一丝惧意,“大小姐,我是真的……”
“你闭嘴!”北柔猛地打断玉婉的话,居高临下的看着玉婉,以及她那慌乱的神色,目光往下,最后落在她的小月复上,眼里似有什么东西在流转着,突然,她那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笑容之中的恶毒,看在玉婉的眼里,玉婉更是诚惶诚恐,心中不安了起来。
“玉婉,听母妃说,你有孕了?”北柔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蹲子,伸手亲自将玉婉给扶起来。
玉婉脑袋轰的一声,竟是一片空白,被她扶起来的她,眼里的惊慌更是浓了,北柔她……什么意思?
“玉婉,你知道吗?我也有过一个孩子,可是,那孩子在我的肚子里,不过是一月的时间,便被太子亲赐的一碗药给……呵呵,玉婉,你知道那孩子在我肚子里,揪着我的肚子,似乎是想要挣扎的保命之时,我心里是什么感受吗?”。北柔眸中的颜色变得激狂起来,似乎太多的怒意,急欲发泄。
玉婉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眼里的担忧更浓,这北柔是要……心中的那个猜测,让她莫名的不安,彻底的陷入了恐惧之中。
玉婉要退,却是被北柔的手牢牢的抓住手腕儿,她几乎是避无可避,北柔看着玉婉,另外一只手触碰到她的肚子,继续开口,“心里好痛,哦,忘了告诉你,后来我才知道,太子让太医来救我的命的时候,同时,也让我这辈子都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了呢!呵……呵呵……”
北柔张狂的大笑了起来,那肚子上的手,连同着这笑声,都是让玉婉恐惧,“大小姐,我……”
“怎么?你要告诉我,你想好了吗?想好了如何帮我?帮我对付那个安九!”北柔急切的对上了玉婉的眼,抓着她手腕儿的手也是不断的收紧,“我告诉你啊,失去孩子滋味儿,你是不愿意尝的,永远做不了母亲的滋味儿,你也是不会愿意尝的,只要你帮我,我就不会让你肚中的孩子有丝毫闪失,他会好好的降生,成为我二哥的孩子,成为我北柔的侄儿,我也会疼他,若是……你不愿意的话,那么……我可能就只有对不起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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