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音如此凌厉的指控,此刻在旁人听来,却是讽刺,靖丰帝的脸上更是多了几分愤怒。
淑妃?淑妃会害夏侯音?
方才在场的所有人,分明都亲眼瞧见了所发生的一切,淑妃不顾自己的生死,替皇上挡刀,那反应,丝毫没有演戏的成分,再说了,倘若是演戏,淑妃何必用得着以身犯险,若当真是淑妃陷害她,让夏侯音刺伤了皇上岂不是罪责更深?
这个夏侯音,先是冤枉安九王妃,拿不出证据,此刻,却又将屎盆子扣在了淑妃的身上,这分明是她急切的想要逃月兑罪责的借口罢了啊!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了底。
淑妃蹙眉,眉宇之间的委屈,更是多了几分惊愕,那苍白的脸色,似乎更加白了些,“容……容妃妹妹,我……你怎能……”
淑妃吃惊于夏侯音的冤枉,看了看夏侯音,再看向靖丰帝,一脸的无助。
靖丰帝看在眼里,本就愤怒的他,脸色更是难看,朝着夏侯音怒声喝道,“夏侯音,你怎敢污蔑淑妃!”
“污蔑?”夏侯音目光闪了闪,不断的摇头,急切的望着靖丰帝,“不,皇上,臣妾不是污蔑她,臣妾说的是真的,一定是淑妃,是她,皇上,你相信臣妾,臣妾是不会骗你的啊!”
不会骗他么?
可是方才,那个向他举刀的又是谁?
所有人都看着啊,此刻,夏侯音口中说出的这些话,更是丝毫也没有说服力。
靖丰帝眸子眯了眯,淑妃蹙眉,苍白的脸色越发显得无力,“皇上,臣妾断然不敢做出陷害容妃妹妹的事情,皇上明察,可是……可容妃妹妹,既然都这么说了,那皇上就给她一次机会吧。”
淑妃的话,众人皆是一愣,给夏侯音一次机会?
这夏侯音如此冤枉她,她竟还要给夏侯音机会么?
众人看向淑妃,那张脸虽然虚弱,可却是无惧,没有丝毫心虚的样子,当下,众人心中更是明白了许多。
淑妃娘娘她这是心里光明磊落,才会不惧怕啊!
夏侯音也是一愣,看着淑妃,一瞬间,心中似乎有一丝怀疑一闪而过,淑妃……给她机会?
这女人,心中在盘算着什么?
可是,此刻这样的时候,她却是没有心思再探寻许多,望着靖丰帝,忙不迭的点头,“对,皇上,您给臣妾一次机会吧,臣妾真的不知道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臣妾不知道臣妾做了什么,皇上……”
“哼,不知道做了什么?你伤了朕,伤了淑妃,竟用一句不知道做了什么,来轻猫淡写的掠过了么?”靖丰帝冷哼一声,心中怒气未消,又添了几分新怒。
夏侯音神色微闪,“皇上,你听臣妾说,这都是淑妃……”
夏侯音急切的想要月兑罪,可靖丰帝听到淑妃二字从夏侯音的口中说出来,却是分外刺耳,竟是没有心思再听下去,冷声道,“淑妃,淑妃?你就说这是淑妃害了你,好,那你告诉朕,告诉在场的所有人,淑妃是如何害你?”
如何害她?
夏侯音身体微怔,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口中下意识的喃喃,“如何害我……如何害我……”
是啊,淑妃她是如何害她?
夏侯音慌了,整件事情,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被控制了的木偶,什么也不知道,她如何知道淑妃是如何害她的?
夏侯音下意识的看向淑妃,只见淑妃脸色苍白,肩胛处,虽然已经止了血,可染在衣服上的鲜血,却是刺目得吓人。
如何害她?夏侯音越是想,心中越是慌乱,小月复处,更是传来一阵抽痛,夏侯音捂着肚子,心中更是没了方寸。
“啊……”终于忍耐不住那剧烈的疼痛,夏侯音抱着肚子,蜷缩在地上,她能感受到身体里流出来的东西,越发的多了,不安也越发的浓烈,望着靖丰帝,“皇上……臣妾的肚子……”
靖丰帝瞥了一眼夏侯音隆起的小月复,眸中微动,依旧是一片冰冷,这夏侯音,果然是冤枉淑妃么?
实在是可恶!
夏侯音见淑妃没有反应,竟是愤恨的瞪了淑妃一眼,已经在榻旁的夏侯音,伸出手,便狠狠的抓住淑妃躺在榻上的腿,咬牙切齿,“淑妃,你这贱人,你害我……我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
“啊……容妃妹妹……皇上……皇上……”淑妃倏然一惊,肩胛处的伤,更是传来剧烈的疼痛。
不过,她的心中,却是分外得意。
夏侯音对她的反应,越是激烈,便越是会让众人,乃至是皇上愤怒,不是吗?
她要的,就是激怒夏侯音,夏侯音如此的举动,是自寻死路啊!
果然,靖丰帝一把将夏侯音的手拉开,怒气更浓,厉声喝道,“你这毒妇,朕容不得你如此放肆,朕不想再看到你!”
冷冷的丢下一句,靖丰帝一甩衣袖,大步朝着柳莺殿外走去。
“皇上……”夏侯音身体一怔,更是慌了,想要挣扎着跟上前,可是,肚子疼痛越发的剧烈,她甚至连动弹分毫,都只能是奢望。
众人看着靖丰帝的举动,齐齐的为他让开了一条道路,那带着怒气的背影,走到门口,倏然一顿,夏侯音脸上一喜,眼底似有希望迸出,口中喃喃,“皇上……”
“彦儿,还不将你母妃送回宫,不,朕的承辉殿要进一些,将你母妃抱到承辉殿,太医随行,至于容妃和今日之事……明日,朕再做处置!”靖丰帝语气渐渐平静下来,可是,那平静对夏侯音来说,却是仿如地窖的冰冷。
夏侯音的脸色倏然一沉,好似被拉入了地狱一般。
她以为皇上停下,是改变了主意,可是,却没想到……承辉殿?
那是皇上的寝宫,皇上素来不喜欢妃子们在承辉殿内留宿,就连她也只是有鲜少的机会,留宿承辉殿,可今日皇上竟然……将淑妃接进承辉殿,更是有伤的淑妃!
这意味着什么?
夏侯音紧咬着唇,甚至将唇上咬出了鲜血。
百里彦得了靖丰帝的命令,不敢做丝毫逗留,立即上前,横抱着淑妃,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朝着柳莺殿外走去,这大殿之内,一片血腥之气,所有人看着夏侯音,却是没有人留意到淑妃窝在百里彦胸前的脸上,隐隐浮出一丝笑意。
那是胜利者的微笑,夏侯音啊夏侯音,最终,竟还是栽在了她的手上!
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夏侯音身上的鲜血,皇上对她,只怕是淡了下去了,再说了,夏侯音肚中的这个孩子,还能保得住么?
淑妃敛眉,那得意仅仅是一瞬间,消失之后,便又是如先前一般的虚弱痛苦。
所有人都看着夏侯音,夏侯音脸上木然的表情,好似昭示着,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靖丰帝和淑妃离开了柳莺殿,在场的其他嫔妃大臣,自然也没有再在这柳莺殿中多留的必要。
所有人陆续散去,偌大的宫殿之中,就只剩下夏侯仪,夏侯御浅,以及夏侯音和文姑姑。
没了外人在,夏侯仪整个人瘫软了下去,看着夏侯音,也是怒气甚浓,“你……你糊涂啊!你怎能刺伤皇上!”
夏侯音咬着唇,若非那唇上的鲜血,只怕那唇,便只是苍白。
一张美丽的脸,因为痛苦,紧贴在地上,她的心中不甘啊,咬着牙,凄声喝道,“不是我……是淑妃,淑妃害我!”
夏侯仪眉心更是皱得紧了些,“还说淑妃,证据呢!”
“父亲,姐姐说的没错,是淑妃,除了淑妃,旁人再没有害姐姐的动机了。”夏侯御浅淡淡的声音响起,语气透着说不出的无奈与荒凉。
夏侯仪微怔,蹙眉道,“御浅?”
“父亲,姐姐如今正得宠,怀的龙嗣,若当真生了个皇子,姐姐必定是皇后,这对淑妃,就有了威胁了啊!”夏侯御浅冷声开口,他早就知道,淑妃不会坐以待毙,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么快,更没有想到,这淑妃竟是会有如此缜密的心思。
夏侯御浅如此一说,夏侯仪也是反应了过来,低咒一声,“可这……这中了她的计谋,快,快去告诉皇上……”
“不,告诉不得!”夏侯御浅嘴角勾起一抹讽刺,“你可知道,淑妃是用的什么手段,控制了姐姐么?”
夏侯仪疑惑,这也正是他心中不解的地方啊。
夏侯御浅顿了片刻,敛眉道,“蛊虫!南境的蛊虫!”
夏侯仪一惊,不仅仅是夏侯仪,就连无力躺在地上的夏侯音,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蛊虫?御浅说的是真的吗?
这东楚国,怎么会有会操纵蛊虫的人?
除非是南境的人,东楚国,就连熟悉蛊毒的人都少,若是他们当真去告诉皇上,他们猜出的真相,揭穿了淑妃的阴谋,那只怕伴随的会是更加大的灾难吧!
如何解释他们是如何知晓蛊毒一事的?
除非……夏侯仪心中一怔,对上夏侯御浅的眼,“除非是找出那个操纵蛊虫的人,才能还音儿清白了!”
不错,也只有找出那个操控蛊虫的人,才能还夏侯音的清白了。
可是,那操控蛊虫的人,又是谁?
“夏侯老爷,夏侯公子,娘娘已经见红了,现在,肚中的孩子,若是再不让太医救治,只怕会一尸两命啊!”文姑姑开口,看了一眼夏侯音那狼狈的模样,敛眉道,“纵然是要洗清娘娘的清白,那也是要在保住娘娘的命,以及肚中孩子的命才行啊!”
二人一愣,看着夏侯音,皆是面有难色。
“可皇上分明就是不管音儿和肚中孩子的死活了,太医更是不会趟这趟浑水,如何才能……”夏侯仪顿时越发焦急了起来,眼下可该如何是好?!
夏侯御浅也是没了主意,宫外的太医,又无法进得宫来。
夏侯御浅敛眉,目光凝视在文姑姑的身上,眼神之间,难掩热切,猛地上前,急切的道,“文姑姑,你一定会有办法的,纵然是你没有办法,你身后那人,也必定会有办法,我们夏侯家和你的主子合作,你家主子,定也不会见到容妃娘娘此刻的困境,损了这最重要的一颗棋子!”
夏侯御浅这一说,夏侯仪,乃至是夏侯音都意识到什么,对,还有文姑姑身后的那个人,那个人一定不会见死不救。
“文姑姑……救我……快救我……”夏侯音咬着唇,强忍着疼痛,什么清白,什么淑妃陷害,还有那劳什子的蛊虫,在此刻,比起肚中的孩子,比起她的命,都显得不重要了。
她得保住这一条命,保住肚中的孩子,才能有以后,才能找淑妃报仇!
夏侯音脑中浮现出淑妃的身影,她夏侯音和她淑妃的仇,不共戴天!
可是,文姑姑却依旧是一片平静,看夏侯音的眼神,多了一丝冷意,敛眉,清冷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娘娘,你上次私自去邺城,妄图对安九王妃下手,主子很不高兴!”
夏侯音一愣,安九?
是了,上一次,文姑姑一直不赞同她对付安九,这……此刻,文姑姑提及此,意味着什么?
夏侯音看着文姑姑,细细的审视着,心中无数个猜测在脑海中成型,可是,每一个,她都不确定,却又觉得像极了。
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夏侯音猛地伸手,抓住文姑姑的手,“姑姑,你告诉本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主子……为什么会对安九如此在意?”
“娘娘,有些不该知道的事情,奴婢也是不知道,只是,主子交代,不可与安九王妃为难,可偏偏娘娘就是不听,这让奴婢,更让奴婢的主子,心中不快呢!”文姑姑敛眉,眼底平静,语气却是更加冷淡了许多。
夏侯音眉心皱得更紧,“你什么意思?”
“奴婢的意思,是娘娘不该违逆主子的意思!”文姑姑拔高了语调。
不仅仅是夏侯音,甚至是夏侯御浅和夏侯仪,都是惊愕的看着文姑姑,夏侯仪更是怒声喝道,“文姑姑,什么叫违逆你主子的意思?我想你怕是不明白,从头到尾,我们夏侯家和你家的主子,就是合作的关系,谁也不存在违逆谁的情况!”
“是吗?”。文姑姑轻笑,“那夏侯老爷就恕奴婢无礼了,今日娘娘这般模样,奴婢也是无能为力,恐怕,也只能让娘娘饱受那月复痛的苦楚,眼睁睁的看着月复中的胎儿胎死月复中,呵,娘娘该是知道这其中的凶险,胎死月复中,恐怕母体,也是保不住的吧!三位可以等一切都没了,再去向淑妃娘娘讨债,向皇上证明容妃娘娘的清白。”
“你……”夏侯音微怔,更是语结,哑口无言。
夏侯音却是率先软了下来,她无暇去猜测文姑姑身后那个主子,到底为何会那般眷顾安九,此刻,她唯一想要的,就是保命,保住肚中的孩子。
“文姑姑,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我……”夏侯音倏然转了态度。
文姑姑听在耳里,似夏侯音的反应,都在她的预料之中,“以后,娘娘可还会违逆我家主子的意思?”
“不,不会……本宫再也不会……”夏侯音咬着牙,忙不迭的摇头,“只要你救本宫,和本宫肚子中的孩子,本宫……”
“哎,娘娘,你真是糊涂!”文姑姑开口,瞥了一眼地上那一大滩的鲜血,“纵然是奴婢出手救你,可你肚中的孩子,奴婢怕也是保不住的!”
夏侯音三人皆是一愣,狠狠的瞪着眼前文姑姑,她分明……她分明就是故意见死不救!
“呵,大胆奴才,你……”夏侯音咬牙。
“这是主子的意思,主子说了,若是不让容妃娘娘记住教训,以后,还会有如此的事情发生,容妃娘娘,还要请您多担待了!”文姑姑眸光微敛,意思再是明显不过,就算是夏侯音想保住肚中的孩子,那也没有办法了。
夏侯音脸色更是沉了下去,感受着肚中传来的疼痛,目光之中更是慌了,“可是……本宫肚中的孩子,对咱们都有很重要的作用……”
“娘娘多虑了,娘娘肚中的孩子,对我家主子来说,可有可无,甚至连你的命,对我家主子来说,也是可有可无,我家主子和夏侯家合作,从来都是她在主导着一切,似乎这一点,夏侯老爷,夏侯公子,还有娘娘你,都是不明白啊!”
文姑姑目光扫了一眼这父子三人,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夏侯音那苍白无色的脸,以及夏侯仪和夏侯御浅那难看的表情,嘴角浅浅勾起一抹笑意,那不说话的模样,更是多了几分诡异。
夏侯音躺在地上,心中愤恨,可是,肚子中的疼痛却是在提醒着她,自己好像没有多少时间了,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夏侯音抓着文姑姑的衣摆,咬牙道,“我错了,肚中的孩子,保不住,我也要保住我一条命,我不能死,不能死!”
文姑姑挑眉,“那以后,娘娘做事,可会三思而后行了?”
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会,以后,我都听姑姑的,姑姑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夏侯音咬着牙,身子越发的虚弱,“姑姑,你再不救我,我就真的没命了,求你……”
文姑姑俯子,将夏侯音扶起来,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娘娘言重了,以后,只要娘娘不要做让我家主子不高兴事情,就行了,你放心,奴婢在这后宫里,模爬滚打了几十年,产婆会的东西,奴婢都会,曾经,奴婢还亲自接生过呢!”
文姑姑的声音,多了几分慈爱,让夏侯音顿时觉得恍惚,夏侯音紧紧的抓住文姑姑的手,一张脸豆大的汗珠,甚至连发丝,都凝结在脸上,甚是狼狈,可刚站起来的她,竟是支撑不住,身子一阵眩晕,随即昏厥了过去。
“音儿……”
“姐姐……”
“娘娘……”
三个声音齐齐响起,夏侯仪和夏侯御浅上前,捞起夏侯音的身子,便放在穿上,夏侯仪更是叫嚣道,“快,快……文姑姑,一定要保住容妃娘娘……一定要啊!”
没有了孩子,或许还有希望,可是……
若是夏侯音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他们所算计的一切,也就落空了啊!
文姑姑上前,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却依旧是不紧不慢,想着主子的交代,文姑姑的眼里,更多了几分冰冷。
文姑姑将两个男人推了出去,房间里,只留下了她和夏侯音二人,随即又叫来了些伺候的宫女,在一旁帮着忙。
大殿之外,夏侯御浅和夏侯仪的眉心,始终是深锁着,二人担心着房间里的夏侯音,脑海中,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也是怎么也挥之不去。
那淑妃利用蛊毒陷害音儿,那操纵蛊虫的人又是谁?
他们没有办法,直接告诉皇上,音儿是被蛊虫操控,可是,却也有其他的法子,来翻盘不是吗?
父子二人没有说话,可只是对视一眼,常年的默契,便明白二人心中想要表达的意思。
只要找到了那操控蛊虫的人,一切就都好了,在东楚的皇宫里,利用巫蛊之术害人,那是操控别人刺杀皇上,这两条罪责无论是哪一条,都能够让人万劫不复。
而淑妃……淑妃是一手好棋,可是,她怕也是千算万算,也没有料想到,夏侯御浅是南境人,更是看得出夏侯音被蛊虫操控的端倪。
可就是因为这个疏漏,只怕,最后会让淑妃她自己,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父子二人心中都有盘算,此时此刻,找出那操控蛊虫的关键之人,就算是保不住孩子,皇上也会因为此事对夏侯音心生愧疚。
可关键,那个操控蛊虫的人,在哪里?
此刻,承辉殿中,淑妃被送来之后,太医也跟了来,小心翼翼的处理好了伤口,靖丰帝一直在旁边守着,后来天色晚了,为了不妨碍淑妃休息,靖丰帝竟是自己去了御书房。
靖丰帝的怜惜,让淑妃受宠若惊,更是不后悔自己这一次的计划。
想着夏侯音方才那凄惨的模样,这个时候,太医不敢去柳莺殿,只怕,她肚中的孩子,是保不住了吧!
想到此,淑妃的心中,就异常的兴奋。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待靖丰帝离开,所有的宫人都退了下去之后,房间里只剩下淑妃和她的贴身侍女二人之时,那侍女才低声开口,脸上的笑意,同样是带着胜利的喜悦。
自将灵儿买回来,这一切足足布局了好长的时间,如今终于收了网,扳倒了夏侯音,当这是大快人心。
可是,侍女看着淑妃肩胛处的伤口,眉心微皱,“只是苦了娘娘,娘娘方才分明可以不这样……”
床上躺着的,原本闭着眼的女子,缓缓将眼睛睁开,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眸中的颜色,多了几分深沉,“若是不如此,又怎会得到皇上的怜爱?”
“是啊,是啊,方才皇上走到时候,可是再三交代,要好好伺候好娘娘,皇上甚是将这承辉殿都给娘娘住了,若非他身上也有伤,一定会在这里守着娘娘不离开的。”侍女更是欢喜,“从今之后,这宫里,怕再也没有什么宠妃容妃娘娘了,有的只有淑妃娘娘你,或许,再过不久,奴婢就该唤娘娘皇后娘娘了!”
皇后娘娘,淑妃心中一喜,若真能如此,那她今日所受的伤,也当真是再值得不过了。
不过……想到什么,淑妃脸上的笑容倏然一沉,神色之间,多了几分严肃。
“娘娘,你怎么了?”侍女瞧见淑妃的反应,立即关切的道。
“没什么,只是,有些东西,觉得不妥帖,那人是叫灵儿吧?”淑妃蹙眉。
侍女立即意会到什么,忙道,“是,是唤灵儿,那灵儿看着破了相,可没想到,她的手艺如此了得,如今在这东楚国境内,怕是没人会如她这般会操控蛊虫了吧,不对,甚至连南境之内,也少了!”
“手艺了得么?只是可惜了!”淑妃敛眉,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娘娘,你什么意思?”侍女不解的看着淑妃,可惜了?得了这么一个奴才,当算是一件好事啊,可为何娘娘的眼里,竟是有些杀意?!
“本宫的意思……”淑妃抬眼对上那侍女的眼,眼底一抹精光凝聚,“这么一个知道我秘密的人,活在这在这世上,对我们来说,着实让人连睡觉都不安稳啊,这皇宫里,太多的尔虞我诈,只要有一个把柄落在别人的手上,那总有一天,会成为被人踩在脚下的尸体,本宫,不愿当那尸体,所以,唯一的办法……”
淑妃顿了顿,侍女的神色微变,猛地跪在地上,“娘娘,奴婢……奴婢是娘娘的心月复,奴婢对娘娘忠心不二,若敢有半分背叛,必定会不得好死!”
淑妃嘴角浅浅勾起一抹笑意,柔声道,“你这是做什么?你起来,你跟了本宫许多年,你什么样的心思,本宫会不知道么,本宫是担心,那个叫做灵儿的,最好是让她永远也没有机会说出我的秘密,永远没有机会,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才好啊!”
侍女身体一怔,对上的淑妃的眼,惊恐之后,亦是愕然,娘娘的意思,是要杀了灵儿灭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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