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事嬷嬷停下脚步,淑妃的神色凝重得,甚至连空气中的气氛,也紧张了起来。
“娘娘……这事儿……”管事嬷嬷试探的道,娘娘一会儿要查,一会儿有不许声张,这其中,到底是为了什么?
掌事嬷嬷心中刚生出这个疑惑,淑妃便压低了声音,但那语气却是分外凌厉,“你给本宫悄悄的找灵儿的去处,本宫倒是要看看,她这么个小丫头,在这宫里,能躲到哪里去,另外,若是外人探寻所发生的事情,一律都说是灵儿偷了本宫宫里的贵重东西,本宫宫中的管事姑姑去查,却被那灵儿杀了,至于她的死相……”
淑妃想起方才听到的消息,毒蛇咬死?
越是死的蹊跷,越是不能让旁人知道。
她怎么忘记了,那灵儿会操控蛊虫,那些毒蛇,怕也是听她的话的。
淑妃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沉吟了片刻,似乎冷静了许多,才继续开口,“将她埋了吧,尽快处置,越快越好,切记不能让任何人看见!”
这宫中的嘴巴太多太杂,这事儿若是传出去,被有心人知道了,引起了旁人的怀疑,那么,一切就更加难办了。
掌事嬷嬷看了淑妃一眼,福了福身,“是,娘娘,奴婢这就下去处理这事儿。”
淑妃摆了摆手,掌事嬷嬷没有丝毫停留,立即退了下去,房间内,气氛依旧是一片凝重,一旁的宫女,依旧没有从方才听闻姑姑死了的消息中回过神来,淑妃虽然接受了现实,可是,心中的恐惧,却是越发的浓郁。
甚至比昨晚,更加担忧。
她不笨,此刻对整件事情,已经理出了些许端倪,定是昨晚她让侍女去除掉灵儿,灵儿竟然已经招来了毒蛇,那么就证明,灵儿是知道自己对她心有杀意了啊!
若是她心中不甘,将她的秘密泄露了出去……若是她找到容妃……那……
淑妃想到此,神色更是慌张,挣扎着起身,想要下床。
“娘娘,你别动,你的伤口……”一旁的宫女官气的道,“娘娘有什么事情,吩咐奴婢们去做就好。”
吩咐奴才去做?可有些事情,哪是她们能做得好的?
甚至连自己……淑妃想到什么,身体一软,原本想要起身的她,整个人瘫软在了床上,脑袋一片空白。
这个时候,她又能做什么呢?
她不知道灵儿的下落,一切都已经无法阻止,而现在,她只能寄希望于灵儿,不要出卖她!
承辉殿外,浣衣局的掌事嬷嬷形色匆忙走出了承辉殿,那神色中的慌张,似发生了什么大事。
跪在承辉殿外的夏侯御浅父子,却是留意到这掌事嬷嬷的急切,待那掌事嬷嬷走后,夏侯御浅立即起身,匆匆走到一个守门的宫人身旁,塞了一锭银子,低声道,“你可知道那人进去找皇上做什么?”
后宫的掌事嬷嬷,便是有事,也不该找皇上,不是吗?
那宫人看了夏侯御浅一眼,掂了掂手中的银子,沉声道,“谁说是找皇上?许多人都知道,昨晚皇上为了让淑妃娘娘好好休息,自己去了御书房歇息,恐怕就你们不知道了,你们啊,跪错地方了,你们要跪,要求请,那也该是去御书房,这承辉殿内的,只有淑妃娘娘。”
那宫人说完,便没再理会夏侯御浅,夏侯御浅蹙眉,那方才那个嬷嬷是去找淑妃的了?
如果是找淑妃,又那般形色匆匆,想到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夏侯御浅眸子眯了眯,好似捕捉到了什么,丝毫也没做停留,大步朝着方才那个嬷嬷离开的方向飞奔而去……
夏侯御浅一直跟到了浣衣局,刚到了门口,便瞧见方才那个老嬷嬷指挥着几个太监,抬着一个东西,小心翼翼的出了浣衣局,夏侯御浅敛眉,待他们走后,夏侯御浅才进了浣衣局。
“哎呀,你看见了吗?死得可真惨,可是淑妃身旁的侍女姑姑呢,怎么会死在了咱们浣衣局?”
“你没听见吗?方才掌事姑姑说了,是因为灵儿偷了永安宫的贵重东西,那侍女姑姑是来做贼拿赃的,可没有想到,竟是被贼人给谋害了。”
“可不是么?平日里,那灵儿看着也不是凶恶之人,怎能将淑妃身旁的侍女给杀了,倒也不像是偷盗之人啊!”
“看?看得出来么?方才,我可是不小心看见了,那侍女姑姑的身上乌黑一片,是毒蛇咬死的呢,身上许多地方,都有口子,也不知道被咬了多久……啧啧……”
几个宫女说着,似乎是想到了那骇人的一幕,心中恐惧,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等到宫女都散了,夏侯御浅才上前,悄然进入那个房间,房间内,一股淡淡的香气弥漫,夏侯御浅身体一怔,瞬间确定了什么。
不错,那香气,是南境的巫师,用来控制毒蛇之用,这房间里所伴随着的血腥味儿,更是让他明白,那个叫做灵儿的女子,竟是用鲜血为引……
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切,夏侯御浅脑中许多东西都清晰了起来。
“灵儿?”夏侯御浅眸子眯了眯,一道精光凝聚,如果他料想得不错,那灵儿就是操控蛊虫的人了吧!
若是想洗月兑姐姐身上的冤屈,那只有找到了灵儿,一切就行了。
可是,灵儿在哪儿?
夏侯御浅环视了一周,沉吟了片刻,这才走出了房间,不管那灵儿在哪儿,他就算是搜遍了整个皇宫,乃至是整个京都城,都要找的那个叫做灵儿的女子!
如是想着,夏侯御浅眼中的神色越发的坚定了起来。
北王府,夏侯音失了孩子的消息,连带着淑妃身旁侍女莫名死了的消息,一起传到了安九的耳朵里,夏侯音的孩子保不住,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淑妃身旁的侍女莫名死了……
“那侍女死了,那么那个叫做灵儿的宫女呢?”安九敛眉,淡淡的开口,这是淑妃杀人灭口么?
带来这消息的南溟身体一怔,随即道,“灵儿?好似那个杀人之人,就是叫做灵儿,说是灵儿偷了永安宫的东西,淑妃娘娘似在找那个叫做灵儿的人,可却又十分低调,实在是有些蹊跷,让人模不透。”
“模不透?如何模不透?这是很简单的事情,不是吗?”。安九怕是鲜少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的人了。
原来,是淑妃要对灵儿杀人灭口,却没有想到,她自己的侍女,却死了么?
那么灵儿呢?
逃了?
“呵……这下子,似乎是越来越有趣了。”安九敛眉,嘴角浅浅勾起一抹兴味儿,只怕,这个时候,淑妃是急切的想要找到灵儿吧,可灵儿,既然逃了,面对要杀她灭口的淑妃,是否又会还击?
她最好的还击,就是依附于夏侯音,揭穿淑妃的阴谋,呵……如此,便要看是夏侯音运气好,还是淑妃的动作快了!
安九敛眉,她几乎能料想到,后宫之中此刻会是怎样的紧张。
可想到正事,安九眸中的颜色倏然变了变,淡淡的瞥了南溟一眼,“昨晚带回来的人呢?”
南溟立即意会,“关在王府之中。”
“也该是时候去看看她了!”安九起身,“带我去!”
“是!”南溟领命,立即走在前面,引着安九朝着北王府的某个地方走去,那是一个僻静的院子,可门外,家丁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站着,似在守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安九进了院子,南溟留在了院子里,安九一人进了一扇门,屋子里,透着一股莫名的阴寒,视线之中,一个偌大的铁笼子,从地板一直往上,蔓延到了房顶,而那铁笼子之中,一个女子被铁锁锁着,衣裳虽然干净,可形容之间,依旧有些憔悴。
来人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似被惊醒了,抬眼看向来人,瞧见安九,那眉峰不由得微微一皱,随着安九的靠近,上官怜更是浑身都防备了起来。
“上官侧妃,在这里住得可好?”安九嘴角浅扬起一抹笑意,对上上官怜迎上来的目光。
上官怜冷哼一声,“安九,我既已经沦为你的阶下囚,哪里还有住得好的奢望?”
“这话可就错了,上官侧妃心思聪颖,安九素来佩服,若是上官侧妃愿意,便是安九的座上宾,又哪里是阶下囚?”安九敛眉,意有所指。
上官怜不笨,安九的意思,她自然明白,可是……
“是怕这座上宾也是不好做的吧!”上官怜审视着这安九,想到这安九以前的懦弱好奇,谁又能料想到,那个懦弱好欺的安九,竟是性情大变,手段更是独到,“我一直在想,安九王妃对我兴趣甚浓,可仔细追究,却是不知道,我是哪一点惹了你的注意!”
若仅仅是因为百里骞谋乱之时,那也太说不过去了,不是吗?
一来,百里骞都死了,这安九没有必要揪着她不放,二来,若当真是因为百里骞的事情,此刻,她该是在天牢之中,而非北王府里!
安九隔着铁笼,看着上官怜,似想到什么,眸中颜色微暗,“上官侧妃心思慧黠,我很好奇,如你这样的人,会甘心为谁卖命!”
上官怜神色微怔,这安九的意思……
仅仅是片刻,上官怜轻笑一声,淡淡的开口,“为谁卖命?我会为谁卖命,我的命是我自己的,谁能控制?”
“那我想知道,上官侧妃在太子身旁蛰伏那么多年,究竟是为了什么!”安九对上上官怜的眼,眸中的神色越发的严肃。
上官怜却也是丝毫没有松动,“荣华富贵!”
“哦?荣华富贵么?那为何上官侧妃要为太子设一个局,将太子送上断头台呢?”安九眸子眯了眯,步步紧逼。
“那还不简单,那百里骞就是个废,为了一个女人,俨然不顾大局,自己弄掉了自己太子的身份,最后沦落至那般模样,你说,如果你是我,还会跟着那么一个人么?至于你口中说的什么局,我可不知道,我不过是一个小女人而已,我希望太子谋乱,能夺得帝位,那样,荣华富贵,又都回来了,可谁知道,后来会是这么一个结果,百里骞的死,可是和我没有丝毫关系啊,倒是安九王妃你……若非你和北策,又怎会诛灭了百里骞的谋乱,说到底,百里骞是被你们夫妻二人送上了断头台的,怎么到了你的口中,竟成了我的不是了?”
上官怜靠在铁笼上,形容之间,越发的悠闲。
安九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讽刺,“若没有你的不是,那你为何要给我通风报信?呵,那百里骞实在是个可怜虫,身旁睡了一条毒蛇,竟然不自知,记得那日在刑场么?他临死的时候,都不知道,到底是谁杀了他!上官侧妃,你倒真是心狠手辣,一个女人,不是有着特别的目的,有怎会对自己的丈夫如此狠心?”
上官怜神色微闪,可仅仅是片刻,脸上又是那淡淡的轻笑,“丈夫?百里骞的眼里,何曾有过我这么一个人!”
安九蹙眉,看上官怜的眼神变了又变,沉吟片刻,才开口道,“上官侧妃,说吧,你身后的那人是谁?”
上官怜身体一颤,身后的那人……
“什么身后的那人?”上官怜轻笑,不以为意的瞥了安九一眼,“你这般追着我不放,就是因为这莫须有的原因?”
“莫须有?”她还要狡辩么?
安九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下,那椅子的把手雕刻着极其复杂的图案,安九坐在上面,手轻抚着上面的图案,眼底的笑意越发浓烈了些,“你可知道,打造这把椅子,废了多少工匠的心血?”
突然变了的话端,让上官怜微愣,看着安九,心中有些疑惑。
椅子?这椅子莫不是有什么端倪?
上官怜的心里隐隐浮出一丝不安,刚此时,安九的声音继续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
“这椅子上的每一个图案,都有它的意义,比如这个龙头上的眼睛……”安九的手轻抚上龙头的眼睛,到了眼睛处,手倏然停了下来,“这个房间,曾经是北王府的囚室,如是我一按这龙头,你说,这屋子里会有什么变化?”
上官怜看着那龙头的眼,囚室么?
“我想,该不会是什么好事吧,安九王妃是想对我动刑么?呵,就算是动刑,那也只是无用功罢了,我的命,是我自己的,从来都不曾为谁卖命,更别说,我身后还有什么人了!”上官怜对上安九的眼,更是一口咬定了先前的话。
安九心中浮出一丝不悦,这上官怜,当真是死鸭子嘴硬!
她倒是要看看,这上官怜的意志,能否比得过她的嘴!
抚在龙头上的手微微一手,那力道,挤压着手下龙的眼睛,房间里只听见几声咔咔的响声,那铁笼之中,砰地一声响,地板开了一道口子,上官怜触不及防,整个人顿时踩了个空,掉落下去。
扑通一声,那地板之下,竟是一汪冰水。
“啊……”那刺骨的寒冷,让上官怜心里打了个颤,若不是方才在那电光火石之间,抓住了木板,只怕,她会掉得更深,上官怜脚下下意识的探了探,脚下的水竟是探不见底,不仅如此,脚下的水在流动,那力道,似要将她冲走一般。
就算是有心里准备,上官怜的都禁不住有些恐惧。
即便自己手上被绑了铁链,可若是被这水冲下去,那她也只有被淹死一条路了啊!
喀喇一声响动,极力抓住木板,才稳住了身体,抬眼看向走进了铁龙之中的安九,紧咬着牙,“安九,这就是你的手段吗?”。
“我的手段?呵,上官侧妃,你想错了,不过是一个机关而已,我的手段,你还没尝到,不过,我要奉劝你,如果我是你,我就将对方想知道的告诉对方,什么忠心不二,在生命面前,什么都不是。”安九蹲子,瞥了一眼那木板之下汹涌的激流,嘴角的笑意更浓,“上官侧妃,你还是生命中最好的年纪,如此被水冲走了,可是损失啊,这水中,礁石暗流,都多了去了,你自己斟酌一下才好啊!”
上官怜看着安九脸上的笑容,心中更是愤恨,狠狠得到瞪着安九,“我说了,我背后没有什么人!”
“没有吗?那霁月阁……”安九敛眉,依旧是不紧不慢,似乎一切都成竹在胸。
听到霁月阁三个字,上官怜的神色明显有了松动,仅仅是片刻,可还是被安九捕捉在了眼里,安九顿了顿,继续道,“霁月阁,是你家主子的吧,你在经营,不过是个幌子罢了,那倾城楼也是属于霁月阁……”
“你知道的,不过也就这些罢了。”上官怜自信满满的道。
安九好看的眉峰一挑,“你说的对,我也就知道这些而已,不过,只要知道了霁月阁,对我来说,就已经够了,更何况,我还有你在手上,即便是你不告诉我,你身后的那人是谁,我也有法子将那人给引出来!”
上官怜凝视着安九,心中竟有些不安,这个安九,太过精明,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她说有法子将主子引出来,只怕并非是吓吓她而已。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上官怜审视了片刻,终于开口,“为什么?为什么要这般执着的寻找这人?”
想着主子的交代,上官怜眉心微蹙,此刻,许多东西在脑海里,似打成了一个结,或者,在很久之前,她就已经对许多东西不明白了,可是,她知道,问了主子,主子也不会回答。
但此刻,在安九的面前,她竟是生出了些微好奇,或许,安九能够帮自己找寻到答案!
“为什么?你说呢?你让人送信给我,利用我除掉了百里骞,我怎能不知道这背后主导一切的人是谁呢?”安九敛眉,淡淡开口,却是让人无法分辨她所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上官怜望着安九,似在探寻着什么,那目光里多了一抹黯然,“我知道,你坚信我背后有人,无论用什么方法,你都会将那人给揪出来,所以,我不瞒你,我身后确实有人,我也想知道,主子为何要让我将信送给你,你得了消息,和北策安排好了一切,一切的功劳,都属于你和北策,主子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呢?有时候,我甚至会觉得,我家主子在帮着你和北王爷。”
帮着她和北策?
上官怜身后的那人么?
不,不可能,杜若卿临死之时所说的话,在她的脑中回荡,那个时候的杜若卿,不会说假话骗她,上官怜身后的人,分明是杀了北策母妃的真凶,不是吗?
帮着她和北策?
本该是敌人,又怎会帮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为何,安九的心中,隐隐浮出一丝不安,安九看着在水中,极力想要稳住自己身体的上官怜,眸中的神色变了又变,到底是谁在说假话,亦或者,她们都没有说假话,可倘若如此,那这一切的矛盾,又该如何解释?
似乎是察觉到安九的震惊,上官怜那因为用力而狰狞的脸上,竟是哈哈的笑了起来,“安九,你这般聪明,你也想不透么?”
“你的主子到底是谁?”安九眸子一凛,锐利的目光激射向上官怜,眼底隐隐含了些微怒意。
“我家主子是谁?我也不知道我家主子是谁!”上官怜轻笑一声,那眉宇之间多了几分得意。
安九看在眼里,心中更是不悦,上前一把挑开上官怜抓着地板的手,上官怜意识到什么,被水包裹着的身体感受着涌动的暗流,神色之间,更是惊骇,“不,安九……”
“不么?既然你不知道你家主子是谁,那我留着你的这一条命,又有何用?倒还不如让你被这水冲走,死得痛快!”安九冷声开口。
“不……”上官怜猛地摇头,“安九……我真的不知道我家主子是谁……”
话刚落,安九再一用力,彻底掰开了她抓着木板的另一只手,顿时,地板之下的暗流,犹如一头野兽,袭向她,仅仅是一扎眼的时间,就将她冲入了水中,那巨大的冲击力,一下子将她冲了老远,浑身被水淹没,恐惧更是在心底蔓延开来。
可是,身体随着那激流,冲向某个方向的时候,两只手腕儿上的铁链,似乎已经延伸到了最大的限度,两种两道交织,手腕儿好似要断裂了一般。
上官怜在水中闷哼了一声,水不断的灌入口中,她似乎感受到了的死在朝着她慢慢靠近。
她当真是要死在这北王府的囚室之下么?
疼痛,和死亡的恐惧,在她的心中蔓延,突然,她好似感受到了一个力道在拉着她的手腕儿,朝着被冲来的方向而去,这是怎么回事?
莫非安九……上官怜心中冷笑,安九又怎会让她如此死了?
果然,仅仅是过了片刻,她便被拉着,冲破了水面,呼吸到空气的那一刻,便瞧见了面前似笑非笑的安九。
“如何?水下的感受可好?”安九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丝毫也没有掩饰她的不怀好意,“进了水,是否让你清醒了些?”
上官怜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看着安九,她知道,若自己的回答,无法让安九满意,那么,接下来迎接自己的,只会更加惨烈。
“我说……安九,我真的没有骗你,主子每次见我,都是带着面具,她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就连我也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真面目,安九,你相信我……”上官怜望着安九,那眼神里竟有了些祈求,想着方才在水下遭受的恐惧,她着实是不愿意再去经受。
安九蹙眉,打量着上官怜,似是在探寻着她言语中的真假,沉吟片刻,安九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你们,都在哪里见面?”
上官怜目光闪了闪,安九看在眼中,轻声冷笑,“上官侧妃,你所处的这个水中,四壁都有安格,有的是装着毒箭,有的是装着毒蛇,毒蝎之类的小东西,你说,我如果一按那边的按钮,先出来和你打招呼的,会是什么呢?”
上官怜身体一怔,立即开口,“我说,每月月圆,我都会在城外十里之外的一个寺庙中等她,有时候,等得到她到来,有时候,等不到,不过,好些时日,都没有见到主子了!”
城外十里之外的寺庙?
“好,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之后,自然会放了你,不过,若是我知道你骗了我,那下场,你也该知道,这段时间,就劳烦你在这囚室里,好好待着了。”安九将铁索套在了一个铁栏上,站起身来,淡淡的瞥了上官怜一眼,那眸中的颜色,分外阴冷。
每月月圆,距离十五月圆,不过两天的时间,两天之后,上官怜身后的那人,会出现在她们所约的地方么?
安九敛眉,朝着铁笼外走去,刚走到门口,上官怜的声音骤然响起,“安九……”
安九顿住脚步,却是没有回身,听得那上官怜的声音继续传来,“你斗不过我的主子的,她高深莫测,就算是你再聪明……呵,不过,我倒是希望你找到她,因为,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她所做的这些事情,竟是有利于你安九!”
安九微怔,有利于她么?
她也想知道呢,她更想知道,那人的真面目,想知道那人为何会杀了北策的母妃!
而这一切,便在两日之后么?
------题外话------
谢谢宝贝们的支持,喜欢的亲请点击放入书架,方便阅读接下来的章节,么么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