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从未见过,为何招惹到了他?”紫铃对此有些不解,只能再次询问。
南薰只能苦笑一声,说道:“我无意间,看到了他的一些秘密,估计,这河东节度使知道之后,便要取我性命,因为,只有死了的人,才不怎么把秘密说出。”
其实这句话是错误的,死的人,依旧能够透露出很多消息,只是条件比较苛刻,如果一具尸体,能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内保存完好,不腐不烂,那么,南薰就能从尸体上感知不少的灵动,从而知道死人生前的事情。
“那,不如你跟我住在苗疆算了。”紫铃倒是痛快,直接让南薰跟她一起住在苗疆。
“不可能的,”南薰摇摇头说道,“我总不可能把一言当也搬到苗疆吧,再说了,如果真是河东节度使的话,是不会让我跑掉的。”
“那如何是好?”
“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吧。”
说着,两个人看向言少和愉柯。
这二人已经在大雨中打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儿,还是难分难解,谁也奈何不了谁,就在这时候,言少突然说道:“前辈注意了,我要变招了!”
说完话,言少一把折扇顿时变得奇快无比,招招攻势凌厉,贴近愉柯,以快打快,完全没有之前被动的样子。
看来是模透了愉柯的路数,反守为攻,准备一口气将愉柯拿下。
江湖上有句话,说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言少这种贴身快打,完全发挥了自己扇子短小的优势,反倒让愉柯的长刀,发挥不了应有的长处。
愉柯刚架刀挡住直奔太阳穴而来的扇子,却见言少忽然把扇子打开,扇面扑出一股气劲,冲向愉柯的脸面。
他只好用力一推,借着反力,退后几步。站稳脚跟。冲着言少说了一句:“好小子,身手着实了得,我在川蜀之地,几无对手。没想到。你却能让我刮目相看!”
言少也不追上去。而是远隔几步回道:“愉柯前辈过奖了,您号称蜀中长短刀,还没见识你的另一把刀呢。怎么敢掉以轻心。”
“既然如此,就让你看看我的另一把刀。”说着,愉柯手一转,那长刀竟然一分为二,变成两把短刃,愉柯左手正握一把,右手反握一把,挥了几下又笑道:“差不多,十年没用了,也不知道灵不灵光。”
“前辈客气,纵然您二十年不用,想来也不会落下。”
“武道,不进则退,确实需要每天练习。”
愉柯说了一番大道理,言语间,默认了言少的话,纵然他真的十年没出短刀了,但是也绝不会放下短刀武技的练习,反倒是十年不出手,已经无人知晓他的短刃练到了什么地步。
“那小可我便领教一下,看看前辈的技艺,如何的登峰造极。”
不等说完,言少便抢先一步,冲了上去。
此番交手,两人都是近身快打,你快我更快,诡异的步伐,配上变幻莫测的武技,看得人眼花缭乱,却不知孰强孰弱。
愉柯和言少两人这种打法,虽然看上去没有那么气势磅礴,只是有些快而已,但实际上,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凶险无比,稍不留神,性命就有可能到此为止。
可是这样长久下去,言少必然会吃亏,因为他只有一把折扇,而愉柯手中却是两把锋利无比的短刃。一把短刃,言少尚且需要全心应对,再加一把,他也只有阻拦的份儿,要想还手可是难上加难。
于是一时间,言少又陷入了被动。
只不过南薰看不出来,只能在一旁通过询问紫铃获得一些消息:“现在怎么样了!?”
“不好说。”紫铃言简意赅,三个字,说明了场上的状况。
南薰着急地问道:“言少还行不行啊,要不然,你也上,在一旁策应一下,别让他出事儿啊。”
“不行。”紫铃说道,“这是规矩。”
南薰不走江湖,不知道这江湖上有诸多规矩。
两人在决斗之时,别人是不可以随便插手的,要不然,会被江湖上所有人耻笑,以后走到哪都会落下一个臭名声。
江湖人士,看重名声,甚至比自己的性命都重要。
南薰只好说道:“这都什么破规矩啊。”
紫铃笑笑也没法给她说明白,就像南薰生意上的规矩没法跟紫铃说明白一样,三百六十行,每一行都有自己很奇特的规矩,这是多少年来留下来的,你要干这一行,就得遵照这一行的规矩。
坏了规矩,可是大事儿,会导致你自此之后,再也没法在这一行混下去。
但是紫铃知道南薰心中不安,就开口说道:“我觉得,言少应该还有本事,没使出来才对。”
“为何!?”
“因为,”紫铃转头看向南薰说道,“他不想伤了愉柯,只想制服而已。”
“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倒变得妇人之仁了。”南薰很是不满,不过她却忘了,自己遇到事情的时候,也是一眼地瞻前顾后,思左想右。
“我觉得,言少估计是想把这愉柯招到自己手下。”
紫铃说了一句话,让南薰有些不明白,随口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直觉。”紫铃说道。
紫铃刚说完,就看到言少忽然一个转身,不知道从哪又掏出一把折扇,两把扇子齐刷刷地打开,冲着愉柯扇了过去。
别看是纸扇,愉柯一点都不敢马虎。
江湖人常说,飞花落叶,皆可杀人。
这并不是开玩笑的,而是说。一个人武技到了一定程度,手中是什么武器,已经没有多少关系了,哪怕给他们一个面条,他们也能当做利剑来用。
武术的魅力,也正是在这一点上。
所以,高手间的对决,是不会因为对手随便拿了什么东西,就掉以轻心的。
要不然,刚才言少也不会费劲心机。把折扇舞得密不透风。都不让任何一滴雨水打中自己,就是怕,万一雨水中混有愉柯的气劲,自己被打中就中招了。
现在。言少也一样。以扇面接了不少的雨水。然后趁着愉柯不注意,一挥扇子,成片的雨滴洒向愉柯。
愉柯自然也明白不能被这些雨滴打中。可是他的两把短刃实在面积太小,无法将自己全身护住,只好飞身而起,躲开撒过来的雨滴。
见愉柯飞起,言少也一跺脚,纵身而起,在半空中,和愉柯对打起来。
南薰几人本来站在客栈的屋檐下,已经看不太清半空中两人的身影了,再加上雨水实在太大,更是对两人的状况丝毫没有头绪。
“走,出去看看!”
南薰说着,就要走到街道上去。
小二在一旁喊道:“小姐,等等,我去拿伞。”
说完,转身跑回客栈,拿出伞来,给了紫铃和大顺一人一把,然后自己撑起一把,帮南薰遮住后,才让南薰走出屋檐,走到雨中。
到了街中心,南薰抬头看去,言少和愉柯还是近身短打,像是两个人抱在了一起转圈一般,在漫天的雨中,显得很奇特。
要不是南薰知道这两人是在搏杀,必然会当做两人是在练什么不知名的舞蹈。
也难怪南薰会这么认为,现在或许是两个人都有些累了,也或许是两人变了招式,反正没有之前那么快,一招一式,显得优雅而柔和,完全没有之前凌厉快速的样子。
“这两人,总算慢下来了,再那么打下去,谁都受不了吧。”南薰说着,转头看了看紫铃。
紫铃没有回答他,倒是一旁的大顺说道:“他们想快,却快不起来了。”
“为什么!?”
“施展轻功之后,要费不少气劲,再加上,在空中不像地面那样,有地方可以借力来用,所以,速度提不上去。”
大顺的解释,南薰听懂了,于是点点头说道:“慢点好啊,省得太快了,一不留神,就容易中招。”
“那可不一定!”大顺说道,“武技都是有快有慢,不能说慢的就比快的杀伤力小,更不要以为,招式慢就容易躲,有的时候,明显很慢的一招,却是针对你的破绽之处,让你避无可避。”
正说着,言少手中的折扇再次打开,接着他手一抖,扇子竟然在他手中转了起来,仿佛车轮一般。
这一手,堪称惊人。
愉柯自然也是没料到扇子竟然还能这样玩,于是一直躲闪,免得被扇子割到。
退,退,退,愉柯一直退到了客栈的屋地上,才算稳住了身子。
南薰急忙喊道:“你们别打了!”
两人都没有回应她,只有紫铃说道:“不可能的,除非分出胜负,要不然,他们不会停下来。”
“为什么!?”
“你刚刚不是听见了!?”
好吧,南薰确实听见了,但是她还是想制止,这么打下去,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才算完,更不知道,谁会落败。
万一言少落败,自己这几个人怕是在劫难逃,要是愉柯落败,难免又会和言少产生怨恨,虽然愉柯嘴上说的好,实际怎么想,又有谁知道呢。
除非言少能狠下心来,把愉柯杀掉。
可刚刚紫铃又说,言少似乎没有杀心,倒想把愉柯招到他们钱庄,作为己用。
“可是……”南薰还是不死心,想把两人拦住。
此时,大顺也说话了:“南薰小姐,您还是别费力气了,少爷的脾气我是知道的,既然打了起来,那么不分个胜负,恐怕心中是绝不甘心,而且,少爷这些年难逢敌手,自然不会轻易认输。”
人家大顺都不在意主子的安慰,她也不好说什么了。
说话间,愉柯和言少又在客栈房顶之上,打了起来。
好在两个人都是高手,力道控制的很好,没有南薰想象的那种揭瓦拆墙的样子,要是再把人家客栈给拆了,那没个一两月,他们恐怕是走不出壁州了。
屋顶上,言少故技重施,两把折扇,如同风火轮一般转了起来,确切地说,应该是风水轮才对,毕竟这是大雨天,有风有雨,却没有火。
再则,转起来的扇子,甩出的雨水,也是一种攻击手段,冷不丁的来上那么一下,让愉柯甚是恼火,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转眼之间,两人又交手数十招,随着碰地一声巨响,两人分开。
愉柯稳住脚步,双手一合,短刃变长刀,凌空劈出,一道气劲飞向言少。
言少一握折扇,停住旋转,顺势一挥手,也是一道气劲,分开漫天的雨水,与愉柯之前劈出的气劲撞在一起,发出碰碰地响声。
南薰这次终于看明白了,两个人之前比试招式,到现在开始比试内力了。
果然,如同南薰所想的一样,两个人谁也不上前,就在屋顶上,你一刀劈出气劲,我一扇化解,你一扇扇出之后,我一刀劈碎。
你来我往,看上去都十分惬意,没有之前搏命的架势了。
这样好,这样好,南薰心中暗想,这样慢慢地打,谁也不着急,大家也都差不多能看明白,而且重点是,一旦言少落败,好歹有机会上前救他。
可是,事情终究不能总是如同南薰所想的一般,这么打下去,是分不出胜负的,而且时间长了,怕是会引来不少人,到时候万一再出别的麻烦,就更难处理了。
尤其是,倘若对方派来的不止愉柯一人,还有其他的高手藏在附近,伺机而动,恐怕大顺和紫铃都抵挡不住。
也许言少想到了这点,所以打算速战速决,扇出一扇之后,他猛然说道:“前辈小心了。”
话音未落,手中的折扇再度转了起来,而且越转越快,南薰几个人,甚至能听到扇子撕破空气的声音。
随后,言少一甩手,两把折扇被他甩了出去,直接飞向愉柯。
愉柯也知道,决一胜负的时候到了,万万不敢怠慢,长刀再一次被拆成短刃,左右各一把,往前一推,挡住旋转飞来的折扇。
却没料到,折扇被挡住之后,竟然没有停住旋转,就那么抵住愉柯的短刃,与刀刃磨出刺耳的声音,甚至震得愉柯手臂都颤颤发抖。
但是他却不敢松懈,一旦松懈,这两把折扇,估计直接就把他的身体给洞穿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