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那些了,”杨干贞说道,“你就拿去吧。”
说完,段思平起身,从桌上接过金狮子,没有说什么,恐怕,他要是再推辞下去,杨干贞肯定是要发怒了。
看到了段思平接过去,杨干贞说道:“好了,这事儿,就过去了,接下来,你还得去准备一件事儿。”
“谨遵国君旨意,”段思平一躬身,问道,“不知国君所谓何事!?”
“嗯,就是,过几天,明宗会派人来接受贡品,这贡品的准备工作,就交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准备一些,可不要丢了我大义宁国的面子。”
南薰冷笑一声,这杨干贞真是打的好算盘啊,说是把金狮子赏赐给了段思平,却让段思平来准备贡品,还说不要丢了大义宁国的面子。
这样,段思平怎么可能把这金狮子留给自己,还不是要昨晚贡品,谨献给明宗。
这可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啊,当然,南薰在梦中都能想明白的事儿,段思平怎么可能想不明白,但是南薰也知道,段思平不会说什么。
可让南薰意外的是,段思平竟然开口说话了。
他说道:“回禀国君,以我们大义宁国的国力,应该无需上缴这些贡品,为何……”
段思平还没说完,杨干贞就打断了他的话:“这些,我自有算计,无需你来操心,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说到这,杨干贞的语气就已经有些不悦了。
段思平赶紧说道:“谨遵旨意。那我下去准备了?”
“去吧,去吧。”杨干贞不厌烦地摆摆手,让段思平退下去。
随后,段思平就抱着金狮子走出了皇宫,回到了自己的府上。这一路上,金狮子还是被装在盒子了,所以,南薰看到的也是一片漆黑。
到此,南薰好像有些明白了,自己竟然变成了那座金狮子。
但是接下来的几天。南薰梦中化作的这座金狮子。一直都被放在柜子了,那段思平也不再来看着金狮子。
似乎是在忙碌什么事儿,应该就是之前国君嘱咐的,准备给明宗的贡品。想到这。南薰音乐有些兴奋。因为,她知道,接手这批贡品的人。就是自己父亲南田和礼部尚书一起带队的。
若是到了运送贡品的那天,自己肯定能看到父母,这能不高兴吗。
一直等到三天之后,锁着金狮子的箱子被打开了,段思平把金狮子抱了出来,放在桌上,看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国君啊,国君……”
可是他只是念叨了这两句,没有再说下去,然后就把金狮子放在盒子,装好之后,出去放在一口大箱子里。
南薰的世界,一下子又变黑了。
随后,南薰就感到箱子被抬上了车,几匹马拉着,走向不知何处。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似乎只到了地方,车队停下,南薰就听到一个人喊道:“停车,搬箱!!!”
随着话音,箱子慢慢地被抬起,然后被房子不知道什么地方。
之后,吱呀一声,箱子被打开,任何金狮子就被人抱了出来,放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然后盒子被打开,南薰的世界又敞亮了起来。
接着,一堆谈乱七八糟话声传到南薰的耳朵。
“那边,小心地,千万别磕了碰了。”
“什么啊,箱子坏了,换了就赶紧去换新的啊,就这么点儿事儿,还用得着过来问我啊。”
“哎哎哎,我说你啊,你怎么就不长眼啊,万一打碎了怎么办,这可都是贡品啊,都是登明在册的,打碎了你的脑袋,我的脑袋都要不保了。”
“我说你谁啊,在这站着干什么,要你来不是让你杵在这看风光的,赶紧滚去干活儿啊,还有那么多箱子没搬完啊。”
……
这是一个院子,还是很大的院子,院子里人来人往,都在从门外往院子里搬箱子,粗略地一数,大概三十多口箱子。
这东西,可真是不少啊,三十多口箱子,得十五六辆马车才能运的过来。
屋子里围了一圈,站着一圈的护卫,都是面色凝重,紧紧地盯着在院子里忙活的人,这应该是段思平派来的护卫,防止有什么人趁着人乱,做什么手脚。
看着护卫的样子,南薰觉得,有一种看到大将军府铁卫的感觉,一眼看下去,就知道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久经沙场。
因为没有这份锻炼,是不会练出这样的气概,威严肃穆,纵然院子里再怎么乱,这些护卫都是很冷静地看着,没有出一下不厌烦或者疲惫的表情。
南薰对这段思平的印象,有些许好转。
之前,紫铃一直说,他紫家的事情,似乎和段思平这人有些关系,所以,在南薰的印象里,段思平应该是面目不善,一眼就能看出是坏人的样子。
但是在这梦境中,段思平似乎温文尔雅,举止有礼,纵然之前逼得师父断指求生,那也不应该怪他,反倒是,应该感谢他才对。
因为他在国君杨干贞的面前,没有说出实情的真相,而是说师父是不小心把只有弄断了,这翻话让杨干贞觉得,是他故意把炼金师父的手指弄断,防止师父再做出跟着金狮子一样的金器。
所以,杨干贞才是那么开心,知道段思平懂他的心意,也不敢违背他的心意,高兴之下,就把金狮子赏赐给了他。
其实,段思平却保住了师父的一条性命。只是不知道,他是故意这么做的,还是无意之间促成了此事。
而且段思平并没有因为得到金狮子而感到高兴,反到一直在忙着处理贡品的事情。任劳任怨,相对于杨干贞,南薰觉得,这段思平才是真的为这个大义宁国办事儿。
杨干贞说的什么为了大义宁国的面子,其实,这是上缴贡品,哪还有什么面子可言,所谓的不要丢了大义宁国的面子,那面子早在要上缴贡品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
院子里人来人去,不断地抬进箱子。然后把贡品搬出来。盒子也都打开,院子的一个角落里,放着一排排的长桌。
院子里忙活的人,都把打开的贡品放在长桌上。好像是在等着什么人来查看。
一直忙活了大半天。三十口箱子里的东西才被都搬了出来。在长桌上依次地排开,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让人觉得眼睛都被晃晕了。
一般人那能看到这么多的宝贝啊,就连南薰,若不是一言当几代人的经营,也不会有那么多宝贝,她这次看到这么多,也一定会大为吃惊。
好在现在的南薰,都不知道看到过多少的宝贝,此时现在的她看,到这些虽然有些惊讶,但也不会太过于吃惊。
都摆好了之后,没过一会儿,就看到一个人走了进来。
那人一副武将的打扮,铠甲腰刀,满副武装,走进来之后,对着一个带头的小喽啰说道:“都弄好了?!”
小喽啰说道:“回禀朗将军,都弄好,就等着大人过来检查了。”
随后朗将军点点头,看着院子里的摆设,说道:“弄得不错,等会儿,下去领赏。”
“应该的,应该的,”小喽啰说道,“大人您去看看!?”
“行,陪我过去看看吧。”朗将军说着,率先举步走向了摆放着贡品长桌。
小喽啰在后面慢慢地跟着,一边走,一边说道:“这些贡品,都已经登记在册,册子在长桌上,您到时候可以看着册子,挨个检查。”
“嗯,”朗将军说道,“这事儿办得最好,登记好了,才方便嘛,本来我来的时候,大人还嘱咐了一下,让我把东西都登记好,没想到你都已经办好了,这倒是省了我的事儿。”
“嘿嘿,”小喽啰笑了一声,说道,“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我大人和将军分忧是我们这些人分内的事儿。”
两人说着话,就已经走到了长桌前,朗将军伸手拿起长桌上的册子,随便翻看着一边看一边走。
或许是这金狮子实在做的精美,只要是有人看到,就会忍不住驻足观望,也或许是朗将军知道这尊金狮子,其实是段思平送来的,反正不知道是到底是什么原因,他走到这的时候,停了下来,细细看看金狮子,转身问道:“这金狮子做的真不错啊。”
“那是当然啊,这可是大人府上送来的,能不好吗,我也觉得有些可惜,这么好的东西,非要做贡品送出去,真不是的国君是……”
“别乱说话,”朗将军看了小喽啰一眼,“之前去中原时候,听到过这么一句话,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你可要记住。”
小喽啰立马意思到了自己的错,急忙开口说道:“朗将军教训的是,小的一定记住,这金狮子,在我看来,是这些贡品中最好的一件。”
“嗯,确实如此,昂首怒目,威武雄姿,铸造雕刻之人,一定很不一般。”
朗将军的眼力不错,一眼就能看出铸造的师父技艺了得。
想想也是,好歹人家是朗将军,有着将军这样一个称呼,别的或许他不太懂,但是对于狮子老虎之类的东西,应该有些感触,毕竟这都是军队常用的词汇和图案。
要是说他对着些东西一点感悟都没有,那倒是有失一个将军的风范。
小二说道:“也不知道是哪位师傅,有这样的手艺,要是知道的话,我也弄些银子,让他给打造这么一尊。”
朗将军笑道:“你啊,也不想想,但凡有这样工艺的人,岂能是你等可随便接触的,还是老老实实地干好你的事儿吧。”
“那是,那是……”小喽啰应承着,陪着朗将军继续往前走,查看其它的贡品。
走了几步,朗将军又说道:“若是那天巧合下遇到了,其实也是可以央求一下的,虽然希望不大,但是若是遇到了,那就是缘分,想来应该不会拒绝你的要求。”
“为什么这么说?!”
朗将军说道:“我看那狮子,一身正气,能做出这样东西的人,应该不是什么心术不正之人,必然是不会拒绝你的要求。”
小喽啰很惊奇地问道:“这您都能看出来?”
“宝物有灵,你若有心,自然能看得出来。”
这一番话,与之前文老跟南薰说的不谋而合,几乎是一模一样,南薰在梦中也听得清晰无比,顿时对着朗将军有些敬佩。
虽然朗将军没有南薰这等本事,知道没意见宝物上都有灵动,但是他也能因隐约地感受到一些宝物上所有的气质。
这就不是常人所能有的了,一般来说,稍有名气的一些鉴定师,都是能感受宝物上的气质,都说是经验,其实不然,这也有一定的天分在里面。
只不过南薰比较特出,她的天分太高了,以至于都可以通过宝物,感知灵动,在通过灵动,知道宝物所经历的事情。
在这鉴定行当里,越是高级的鉴定师,鉴定宝物的时候,其实在第一眼的时候,凭借感觉,就基本可以断定物件的真假。
很多时候,就是凭借了自己对宝物上气质的感受所作出的判断。
当然为了准确期间,鉴定师们还需要继续去看一下物件的材质,纹路,花饰,还有上面的文字,印章之类的,进一步进行印证。
南薰在做一般的鉴定的时候,也都是走这些过程,只有在特殊的时候,才会使用感知灵动的异术。
不一会儿,朗将军在小喽啰的带领下,就看完了所有的贡品,少数的几件能让他驻足观望的,南薰也都看见了,确实是不错的东西。
看来,这朗将军倒是又做鉴定师的潜质。
只不过,他不可能做的,毕竟他自己是个将军,这鉴定师再怎么说,也不不上朗将军这个名头响亮。
或许只有文老那样的人,到了那个年纪,才会不在乎这些名头,唯独倾心于鉴赏世间宝物吧。
有时候,南薰也在想,文老跟随者明宗打下了天下,为什么最后会甘心卸去一身的荣耀,居于山林田间,不问天下之事,难道他真的就不在乎这大好河山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