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闪烁点滴晶光,黑眸里蕴藏无限期待,杜若凝视叶薰浅,似乎一定要从她口中亲耳听到一个答案才善罢甘休。
这一瞬,紧张的人并非只有杜若一个……
祁玥握紧了叶薰浅的手,那不经意的动作泄露了他内心最真实的情感,他无惧万里狂风,无惧刀山火海,却害怕她的拒绝、她的不喜欢。
“这是本郡主的私事,不需要告诉杜小姐吧?”叶薰浅眉毛不扫而黛,面色无常,清冷的话彰显着疏离。
杜若低着头,以手帕轻拭眼角,再次抬头时,依稀可见她杏眸旁的粉红,“是若儿逾越了。”
“刚刚风沙迷了眼,让太子殿下、祁世子和浅姐姐见笑了。”杜若依旧彬彬有礼,为自己的失态寻找完美的说词。
这时,芙蓉花簪已经被下人取了过来,元启亲自为杜若戴上,同时给自己找台阶下,“还是祁世子眼光好,这芙蓉花簪本是一对,本太子却想要将它们分开,真是糊涂了!”
他收起手中折扇,抚了抚额,然后继续道:“如今这对花簪双双插在杜小姐发髻上,相映成趣,若只是一支,未免太过单调。”
祁玥对此并没有表达任何看法,他对别的女人戴什么簪子不感兴趣,“相请不如偶遇,太子殿下和杜小姐偶遇软云阁,相逢便是有缘,不如多待一会儿,本世子和薰浅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罢拉着叶薰浅的手离开原地,连带着柜台上的耳坠和玉盒也一起带走,宛若风卷残云一般,杜若眸子里泪光点点,委屈极了。
叶薰浅被祁玥从三楼拉到了一楼,连气都没喘一口,感觉到手腕都有些疼了,连忙唤道:“祁玥,你轻点儿……”
祁玥这才顿下脚步,看了一眼她的手腕,果然出现了些许红痕,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薰浅,有没有弄疼你?”
“没有啦!”叶薰浅摇了摇头,她哪儿有这么娇弱!
只不过这具身体好像很水女敕的样子,只需轻轻一掐便会出现一抹粉红。
“回头给你敷雪露膏,很快就会淡下去的,以后不会再伤着你了。”祁玥眼里闪过丝丝疼惜,轻抚着她的手,缓缓道。
叶薰浅笑了笑,准备抽回自己的手,却没有成功,祁玥想到了杜若的那个问题,虽然她拒绝告诉杜若的举动取悦了他,但是,这同时也让他失去了一个听她说心里话的机会……
“嘿嘿,祁玥,杜小姐肯定喜欢你。”叶薰浅贼兮兮一笑,十分笃定地说。
她在情报局工作时,主修过心理学,怎么可能看不出杜若对祁玥的异样情感?
祁玥见叶薰浅没心没肺地笑,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无奈的感觉油然而生,“薰浅,别的女人喜欢我,你不吃醋吗?”。
叶薰浅,“……”
“我为什么要吃醋?我不是应该祝福你的吗?”。叶薰浅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清澈的眸子宛若琉璃,闪动着惑人的波光。
“我不需要你的祝福!”
祁玥神情认真到了极点,紧皱的眉头昭示着他此刻不悦的心情,叶薰浅不敢在发怒前的老虎头上拔毛,便没有继续拿杜若来调侃他,她撅着嘴问道:“那你需要什么?”
“我……”祁玥见叶薰浅双手叉腰,睨着他,颇有一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势头,他紧绷的脸刹那间松了下来,唇角愈发柔软,只见他轻轻地将她一缕墨发撩至耳后,笑容温煦,薄唇轻启,“我需要你……喜欢我。”
叶薰浅,“……”
“祁世子,您知不知道,您这么直白的话会把女孩子吓跑的!”叶薰浅情急之下推开祁玥,和他保持一尺之距,红着脸吐槽,这不是他第一次对她说“喜欢”二字,却让她的心湖再次泛起了无数细浪。
慧绝天下的祁世子很苦恼,他暗示她听不懂,他明示她说她直接,他看上的姑娘,怎么就这么难搞定啊?
“吓跑了正好,我又不喜欢她们。”祁玥不以为然地说,只要他心爱的姑娘不被吓跑就行了。
叶薰浅听罢顿感一阵头疼,指着祁玥,语重心长地劝解:“祁玥,那样你会娶不到媳妇儿的!”
“娶不到,那你就将就好了。”
叶薰浅恨不得长出两双手来,把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全部捂得严严实实,啥?他娶不到媳妇儿她将就?
“你你你……”叶薰浅原本白皙的容颜此时潮红一片,语无伦次地看着他,半天才想出个拒绝的理由,“祁玥,那个不行!”
“哪里不行了?”祁玥妖孽一笑,直勾勾地瞅着她既紧张又害羞的模样,这样的她美极了!
“我……贤王府还得靠我传宗接代呢……你那个……所以不行!”叶薰浅羞窘着说,平时她可以肆无忌惮地调侃祁玥,可一涉及到她自己,她就没那么坦然了……
祁玥无语地扯了扯嘴角,过了好一会儿,才“无比委屈”地问道:“你不是说会治好我么?难不成只是说说而已权当安慰?”
“当然不是了!”叶薰浅脑门一热,立刻反驳,自己的信誉说什么都不能丢!
话一出口,叶薰浅就后悔了,抬头望天,心中哀嚎:神啊!来一道闪电劈死我吧!我说的都是些什么混账话啊!
“这就对了,所以这不是理由。”祁玥唇角弯了起来,满意一笑。
隐在暗处的青泉和银练听到祁玥和叶薰浅这番话顿时被雷得外焦内女敕,差点就现出了身形,看着祁玥的眼神就像是看怪物一样,世子为了接近郡主,竟然骗她说自己不举?
两人花了很长时间才消化了这个重量级的消息,不举这个词对任何一个男人而言都是一种屈辱,他竟然……青泉汗哒哒了一阵后,才颤颤巍巍说服自己:世子这叫能屈能伸!
为了抱得美人归连这种玩笑都敢开,他就不怕别人真的误会?
银练已经可以预示到将来某一天,当郡主得知世子骗了她那么久之后的雷霆之怒,到了那个时候,恐怕祁王府的天都要被掀了……
两人的直接“较量”,最后以叶薰浅败下阵来而告终。
七月流火,乞巧节前夕,但凡有女儿待字闺中的人家都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不论是皇家还是民间,都十分重视这个节日,存世百年的贤王府自然也不例外。
云侧妃早早地就开始为女儿叶怜香准备七夕供奉时用的巧果,尽心尽力,相反,对叶薰浅就没那么重视了,只是简单地准备了一篮,里边桂圆、红枣、榛子、花生、瓜子一应俱全,礼节上过得去!
七月初六那日下午,云侧妃让侍女将这篮巧果送到叶薰浅的浅阁,琼华亲自检查,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方才收下。
“郡主,奴婢看过了,这篮巧果没什么问题。”琼华本就担心云侧妃和叶怜香会在这些巧果中动手脚,比如说下毒之类的,令人防不胜防,因此格外留心。
叶薰浅看着篮子里的果子,鼻子轻轻一嗅,果香扑鼻,“都分给大家尝尝吧!”
“可是郡主……这是您明天供奉用的果子,怎能让我们今天就吃了呢?”琼华迟疑着问,七夕乞巧的风俗由来已久,每逢此日,待字闺中的女孩儿们都会以巧果供奉织女,乞手巧、乞心通、乞颜容、乞一个七十二样好手艺。
叶薰浅翻了个白眼,她可不求什么好手艺,自然也不需要花时间去供奉那什么织女!
“没事,你家郡主我不信这个!”叶薰浅耸了耸肩,那无所谓的样子倒是让琼华惊讶了一下,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漫不经心地问:“怎么?有什么不对吗?还是说往年我很喜欢这些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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