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和宝贝在我身边,此生无憾尔。”祁玥深深地注视着心爱的女子,款款言道。
夏夜的凉风倏然拂过,却无法带跑他深情无尤的话,叶薰浅嘴角轻牵,搂在他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了几分。
诚然,她很喜欢他的这句话。
“可是祁玥,你看宝贝他,明显就是喜欢弟弟妹妹超过喜欢小白虎!”
叶薰浅想起自家宝贝那可爱无比的脸蛋,嘴角的笑意变得更加柔和了起来,若非祁宝贝无意间提起这个,她也不会想这么多!
“可能是因为宝贝不满我们总说他还小的事实,所以迫不及待想要一个弟弟或者妹妹,来证明他不是家里最小的一个!”
祁玥的看法一向犀利,此刻也不例外,小家伙毕竟只有四岁,心思单纯,他只需稍微一想便能猜出个大概,叶薰浅听罢点了点头,同样觉得祁玥说得很有道理。
“薰浅,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歇息吧!”
祁玥指月复从叶薰浅眉头上轻轻滑过,柔声叮嘱,见她点头,连忙牵着她回房。
两人和往常一样,前往与房间相连的浴室中沐浴更衣,约莫过了两刻钟时间方才走出,叶薰浅和祁玥都穿着睡袍,显得十分休闲,擦干头发后,两人才跑到床上,放下半透明色的床幔,水晶窗稍微打开一条缝隙,钻入其中的风吹起床幔,摇曳出一室动人的风景。
祁玥和叶薰浅靠在床头,依偎彼此。
“祁玥,昨日你为何没问谢惊鸿巫族的事情?”
叶薰浅靠在他肩膀上,握着他的手,指尖在他手掌中央细细拂过,仿佛要将他手心的纹路都印刻在脑海中一般。
“薰浅,这不急!”祁玥散漫的眸光因此而聚敛了起来,轻拍着她的后背,云淡风轻道。
叶薰浅点了点头,他说不急那便是真的不急,想到了他们的计划,她有些担心地问道:“你说明天杜若真的会去龙虎山吗?”。
“杜若生性多疑,即使是影阁提供的消息,她也未必见得会全信!”
叶薰浅和杜若虽然没有多少接触,但是这个女人竟然敢公然和她抢男人,单凭这一点,就让她有足够的理由去了解这个强劲的情敌了!
“嗯,她不一定信,但是一定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祁玥微微一笑,赞同着说,却引来叶薰浅一阵蹙眉,“祁玥,你怎么这么了解杜若?你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听到叶薰浅这样一个问题,祁世子瞬间傻眼了,不为别的,只因他的薰浅思维跳跃极快,让他都快有些跟不上了!
“薰浅,是这样的……嗯嗯,你不是说过,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爱人,而是你的敌人吗?”。
祁玥很聪明,眼珠子一转,便拿叶薰浅曾经说过的话来堵住她如今的话,这一招着实高明,一方面完美解答了她此刻的问题,另一方面也在无声无息地告诉她,他一直将她说的话放在心上,并且从未忘记过!
叶薰浅似乎有些不满意,斜了他一眼,红唇轻启:“可是祁玥,我记得我还说过,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爱人,而是不得不成为敌人的你曾经的爱人!”
祁玥:“……”
话说,谁能告诉他,薰浅什么时候说过这样一句话了?
“薰浅,本世子没有曾经的爱人,只有一直深爱的人,那便是你……”
祁玥的话低缓而深沉,宛若大提琴的音符,牵动着叶薰浅的心,她嘴角儿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身体往下挪了挪,最终枕在了柔软的枕头上,小声嗔道:“不和你说了,我要睡觉!”
“薰浅,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祁玥粲然一笑,见心爱之人已然躺下,并背对着自己,他也跟着躺了下来,将她纤瘦的身躯圈在怀里,在她耳边小声低语。
叶薰浅不解,忘记了什么?细想一整天发生的事情,好像没有什么是她忘记的呀?
思考之际,她已转过身来,看着祁玥,半晌才缓缓道:“没有吧……”
“怎么没有?”祁玥在他丰润的双唇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见叶薰浅依旧懵懂,他心中暗恼:他都亲她了,都给她这么明显的暗示了,他的薰浅怎么还是不明白呢?
“那好,你说是什么?”叶薰浅懒得花心思去猜,毕竟男人心海底针,祁玥的心思更是藏得比一般人深,她认为她猜中的可能性不大。
祁玥好看的眼睛里盛满了斑斓的星光,看起来耀亮动人,他霸道地搂着她,侧首亲吻着她敏感的耳垂,轻言轻语,“薰浅……你忘了……我们是夫妻……”
如斯朦胧的夜色里,他的话在她耳畔缓缓响起,充满着魅惑的气息。
“呃……祁玥……你……”
感觉到男子僵硬而炽热的身躯,宛若一团火,将她包裹其中,她脑子出现了瞬间的短路,连说话都不似平日里那般连贯!
“薰浅……”
祁玥的吻自她耳垂之处,沿着脸颊和颈部,顺势而下,不给她任何逃离与拒绝的机会,她身体一颤,往里边躲了躲,然而,她每往后躲一寸,他便跟上一寸,直至将她逼至最里边,她背靠墙壁,再无退路,他勾唇一笑,柔软而缠绵的吻瞬间落在了她香肩之上,没有半点阻隔。
“祁玥……”
叶薰浅推了推面前的男子,然而她的力气与他相比,着实微不足道。
“薰浅,你不是想给宝贝添个弟弟或者妹妹吗?”。面对心爱之人的无声拒绝,祁世子很是苦恼,蓦然想起他们晚饭过后在走廊上谈心,他眼睛瞬间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希望一般道。
叶薰浅:“……”
话说,她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了?
某世子妃细想了一下,在心中妥协:好吧……她的确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她发誓她绝对没有跟他说过!
“可……可是……你不是说有宝贝就无憾了么……?”
叶薰浅捂着自己一颗扑通直跳的心,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低道。
祁玥心中暗恼,早知道他就不这么说了!
他的薰浅心里有宝贝,不想宝贝孤单,所以会想给宝贝再生个弟弟或者妹妹来,若是如此,他便可以趁机多和她亲近亲近……这多好的机会啊!他竟然就这么放弃了,简直就是榆木脑袋!
“嗯……不过……你的遗憾就是我的遗憾,薰浅想再要个孩子,本世子定会满足薰浅的。”
不得不说,某世子的理由着实多了点儿,叶薰浅睁大了眼睛,瞪着他,眼神里写满了幽怨,当然,还有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羞涩。
瞧他这话说的,好像是她欲求不满求着他要似的,时隔五年,祁玥的脸皮是越发厚了!
夜幕深深,旖旎缠绵过后,两人在黑暗中紧紧相拥,褪去所有的衣衫,贴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温存。
祁玥指尖绕着叶薰浅的一缕墨发,低声道:“薰浅,倘若我们有了第二个孩子,你说该叫什么名字好呢?”
叶薰浅的脸蛋贴在他滚烫的胸膛前,身体柔软不已,她全身无力,连呼吸也有些不稳,更别提是回答他的问题,足见方才的一切有多激烈!
“祁玥……别闹了……”
叶薰浅现在只想睡觉,和五年前相比,这个男人是越发不加节制了,天知道他哪儿来那么多精力,都这样了还能神采奕奕,简直不是人!
“好嘛……薰浅你睡吧……大不了我们明晚再继续好了……”祁世子纠结了好久方才妥协,心想:明晚……为嘛感觉好漫长……?
叶薰浅听到祁玥委屈无比的这么一句话,就差没吐血,还明晚?
“哼!”
某世子妃不满地哼唧一声,却在下一秒让某世子眼里升起了无边的希望,他圈着她,附在她耳边道:“本世子就知道薰浅与本世子心有灵犀,肯定不愿等到明晚,其实明早也可以的。”
叶薰浅:“……”
某人倒吸了一口气,使出全身的力气,推拒着面前的男子,怒道:“祁世子,你的小祁玥该歇歇了!”
说罢转身背对着他,抱着柔软的被子,赌气一般闭上了眼睛,佯装睡着。
“薰浅……”
祁玥可怜兮兮地唤了好几声,然而,不管他如何呼唤,她都无动于衷,到了最后,某世子郁闷得想去撞墙,只好在为她盖好薄被后离开床榻,前往浴室……
不多时,阖眼的叶薰浅便听到了哗啦啦的水声,她这才睁开眼睛,心中有点小小的得意,偷笑出声来。
脑海中回放起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叶薰浅想得入神,连祁玥什么时候出来都不知道,直至他略微暗哑的声音响起,“薰浅,还没睡?”
叶薰浅眸光猛然一抬,但见男子挺拔而立,腰间围着雪色浴巾,袒露的胸膛更是性感得不像话,她的脸倏然红了,幸亏灯已经熄灭,只有窗外点滴星光落入屋子里,她吞吞吐吐道:“没……正准备睡……”
祁玥弯下腰,宽厚的手掌贴在她额头上,没感觉到滚烫的触感,渐渐放下心来,“嗯,睡吧。”
“祁玥……”
见祁玥转身,仿佛要向门口走去,叶薰浅条件反射般握住了他的手,有些紧张地问:“你去哪儿?”
此时此刻,她的内心是忐忑的,以为他要和她分开睡,所以才会这般紧张。
祁玥愣了一下,好在他心思细腻,很快就明白了叶薰浅心中所想,连忙回眸解释道:“去拿衣裳。”
叶薰浅知道自己想错了方向,有些不好意思,缓缓松开手,“嗯,那你去吧。”
祁玥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打趣道:“薰浅,莫非是舍不得本世子?”
“臭男人!”
叶薰浅的刀子嘴向来十分厉害,只不过祁玥早就学会辨别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神色依旧温柔得不像话,“嗯,等我,一会儿就来。”
祁玥走到衣橱前,轻车熟路地翻了翻,便找到了自己的亵衣和亵裤,还是叶薰浅给他缝制的那一套,他心中欢喜,立刻穿上,穿戴完毕后,才躺在叶薰浅身边,哄着她入睡。
“祁玥,以前我和宝贝晚上睡觉时,总是我哄宝贝睡觉的。”
叶薰浅漫不经心地说,祁玥嘴角一弯,他喜欢听她说起以前她和宝贝在一起生活的事情,他没有办法让时光倒流,陪伴在他们母子身边,所以,他只能在以后的日子里加倍地对他们好。
“你这么哄我,我会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我是宝贝,嘿嘿……”
祁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揉着她的后脑勺,宠溺道:“你本来就是我的宝贝。”
翌日清晨,祁玥和叶薰浅便陪着祁宝贝去软云阁置办骑马装,只因他几日后要去参加皇家狩猎,一身中看又中用的行头自是免不了。
皇家狩猎,撇去某些人暗地里耍手段不说,但是狩猎这一项,便也充满着危险,皇家狩猎场里有不少猛兽,即使是二十多岁的男子也未必能够在里面游刃有余地狩猎,更别说是五岁左右的孩子了。
虽说到时候齐皇定会安排御林军守卫,避免孩子们受伤,只是有些事情,是防不胜防的,别人的保护终究只是辅助,只有宝贝真正强大起来,才不会有危险。
软云阁中人来人往,生意兴隆,祁玥和叶薰浅牵着祁宝贝来到门口,云娘已经走出迎接,“世子、世子妃、小世子。”
“嗯,有没有适合宝贝的骑马装?”祁玥开门见山,直接询问。
云娘也不拐弯抹角,点了点头,领着三人上楼,走了好几圈,终于来到童装专场,据说这童装专场还是叶薰浅规划的,他刚回齐都不久,还来不及细看,如今倒是有了机会。
祁宝贝眼睛亮了亮,眼神在那琳琅满目的骑马装上移动着,心中不断评判着它们的款式、特点等等,祁玥除了对给叶薰浅选衣裳和首饰感兴趣之外,其他人他可没那心思。
于是,祁玥坐在一旁,悠然品茗,静静等待,只是眸光时不时停留在叶薰浅纤长的背影上,似乎在回味着什么,表情甜蜜得不像话!
叶薰浅每次来软云阁,都会买一些布料,无聊的时候给她的绒女圭女圭做衣服穿,这样的习惯一直没有改变,只不过自打她有了祁宝贝,更多的时候都是给小家伙做衣服穿!
云娘对祁宝贝的性子有一定的了解,见他对什么感兴趣,便立刻上前介绍,祁宝贝粉女敕的嘴儿时不时发出一声赞叹,此时的他,哪里还有那份伪装出来的成熟稳重,活月兑月兑就是个看到了漂亮衣裳就欢呼雀跃的孩子,单纯得不像话!
不论是在现代还是在大齐,不喜欢逛街似乎是男人的通性,祁玥亦然。
关于这一点,叶薰浅心知肚明,所以也不勉强,她爱他,不是要求他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而是给他足够的空间,做他喜欢做的事情。
祁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面前是一方黑晶圆桌,双层设计,透露着极简主义的风格,他指尖轻触桌面,心想:这大概又是薰浅的杰作!
约莫过了两刻钟时间,一名打扮得十分普通的男子出现在了他身旁,祁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是影潇又是谁?
“世子……”
影潇正要向祁玥禀报一些事情,却见祁玥左手举起,阻止了他,他眼里闪过一丝不解,今日可是杜小姐去龙虎山企图诛杀“世子妃”的日子,这么大的事情,难不成世子忘记了?
祁玥缓缓从椅子上站起,看了一眼祁宝贝和叶薰浅,见他们正玩得高兴,眉毛轻轻一扬,接着在影潇的陪同下沿着走廊走了几步,行至门口之际,方才停下,低声道:“什么事?”
“世子,杜小姐已经从太师府开始出发,乘车前往龙虎山了。”
齐都城的许多地方都有影阁的人,平日里乔装成普通的老百姓,实则是他的眼线,太师府外的动静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
至于龙魂,一向把他交代的事情放在心上,这会儿定是悄悄跟在杜若后面了!
“嗯。”祁玥对此并不意外,杜若三番两次想谋害薰浅却没有成功,如今有了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又怎会轻易放弃?
影潇见祁玥没别的表情,心中有些不解,过了一会儿,才问道:“可是世子,倘若杜小姐死在了龙虎山,太师府一定会追究到底的!”
“那又如何?”
哪怕知道杜若之死和他有关,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谁都不能胡乱猜测往祁王府头上泼脏水,就是杜太师也不例外!
“影潇,你未免太小看杜若了,即使是龙魂全力一击,也未必能让她死透!”
祁玥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让影潇更加疑惑,“世子,不至于吧?龙魂阁下的功夫与常人不同,以杀气入道,黑暗之刃堪称炼狱神兵,难道也不能取杜小姐的性命?”
“拥有阴阳鬼眼的郁霓裳曾说过,杜若不是杜若,她与巫族关系匪浅,又有寒冰豆蔻这等早已绝迹天下的奇物,因此,即使是在巫族,她的身份同样不低。”
影潇心中困惑,既然龙魂阁下无法诛杀杜小姐,那么世子为何还多此一举让龙魂阁下偷袭她?
“巫术乃上古奇术之一,如果没有异于普通功法的地方,又怎能称之为奇术?”
相比其它奇术,他对巫术的了解不可谓不深,世人皆知,被种下生死咒的人活不过十八岁,然而,为大多数人所不知的是,生死咒其实分为生咒与死咒,身中死咒者活不过十八岁,而生咒,那是与月族易魂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巫咒之术……
巫族所在之地与大齐、琉风、回雪、云夏四国相隔万里,自从三百年前巫王带领军队亲征云夏国却遭遇地震巫族军队全军覆之后,几百年来巫族不曾现世,若非他身中生死咒,世人怕是还以为巫族早已不存在于这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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