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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玥深深地觉得,这个小家伙简直就是祁王府的一枚奇葩,细数祁王府传承千年来的列代传人,也没有谁像他这般臭屁、又臭美的!
……
“唔……宝贝一下子拯救了这么多人,功德无量呀!”
“慧灵大师不是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么?”
这个臭小子,还真是不知羞!
祁玥、叶薰浅:“……”
“为了拯救他们宝贵的生命,宝贝还是不要去参加皇家狩猎祸害人家了!”
祁宝贝生怕叶薰浅坚持,于是拉着她的衣袂,急切道:“宝贝的实力本就超越普通人,若是满载而归,与年龄相仿的孩子相比,那叫胜之不武,而比宝贝年纪大的人,必定会因此自惭形秽而死。”
“当然有了!”
她急切地问,祁宝贝这才将自己离开茶餐厅直至遇见祁玥时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和盘托出,叶薰浅强忍着笑,“可是宝贝……这和你参不参加皇家狩猎有什么关系?”
“怎么回事?”
小家伙装可怜的本事早已炉火纯青,将弱势群体的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叶薰浅这才注意到小家伙一直藏在衣袖中的左手,被厚厚的布条包裹着,就差没成猪蹄!
“宝贝的手受伤了……”
“为什么呀?”叶薰浅不解地问,她了解祁宝贝的性子,他从来都不是个半途而废的人,怎么会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临阵月兑逃”?这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只要一想到祁玥和叶薰浅明天都不陪他去皇家猎场,他对打猎的兴趣瞬间降到冰点,他的骑射之术是叶薰浅手把手教的,不会差到哪里,他对皇家狩猎的兴趣本就不浓,原本答应参加不过是因为有叶薰浅和祁玥陪伴!
“娘亲,宝贝明天不去参加皇家狩猎了好不好?”
最近祁玥和宝贝都在她身边,她心情愉快,所以吃得好睡得好,比以前丰满一些也在情理之中,叶薰浅微微一笑,如是想着。
被自家儿子吐槽肚子大,叶薰浅万分无语,敢情这小家伙是嫌弃她吃得多?刚吃饱时有点小肚子很正常好不好!
“呃……可能是刚吃饱的缘故……”
叶薰浅:“……”
“娘亲,宝贝觉得娘亲的肚子好像大了一点点……”
祁宝贝想了许久,方才抬眸,与叶薰浅对视,小嘴儿咧开一弯弧度,绽放着灿烂无比的笑容,如同黑夜中的焰火。
“宝贝怎么了?”叶薰浅很少见到这样奇怪的祁宝贝,遂出声一问。
小家伙格外自信地应声,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眸光无声地停留在叶薰浅的肚子上,他踮起脚尖,小手模了模自家娘亲柔软的肚子,眼里写满了困惑。
“那当然了!”
“哦,真的?”叶薰浅了解祁宝贝那臭屁的本性,也不戳穿,只是复问一句。
叶薰浅这么说,小家伙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撅着小嘴,为自己正名道:“宝贝一直很懂事好不好?”
“我们宝贝什么时候也懂事了?”叶薰浅莞尔一笑,捏了捏小家伙的脸蛋,宠溺道。
“失而复得”的喜悦充斥在祁宝贝的心里,见到叶薰浅,他松开祁玥的手,屁颠屁颠地扑到叶薰浅怀里,“娘亲,宝贝以后都乖乖的,好不好?”
“娘亲,宝贝把爹爹带回家了!”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两人才走回东苑,见叶薰浅在草地上伫立着,目光朝着他们的方向袭来,祁玥嘴角勾了勾,与她相视一笑,无声地传达“不要担心”的信息。
父子二人一高一矮的身影,在月色下显得分外迷人,那交握的双手,给人以无比温馨之感。
孩子都喜欢玩,可是他却没有玩伴……因为和众多同龄人没有共同语言、共同兴趣、共同爱好……
自己到底是忽视了宝贝,要知道,他再怎么聪明懂事,都改变不了他还是个孩子的事实!
祁宝贝在同龄人中算是个异类,天赋异禀,聪慧绝伦的品性仿佛与生俱来一般,他的见识早已超过了同龄人太多太多……甚至许多大人都比不上他,这是属于天才的寂寞与孤独!
“嗯嗯,这样宝贝就不孤单了!”
祁玥算是听出了小家伙心里的话,原来是那股源自内心深处的孤独感让他不遗余力地折腾出这么多事情来,他话音深沉地问道:“宝贝很喜欢弟弟妹妹吗?”。
祁宝贝被祁玥牵着,心里别提有多幸福了,可一想到祁玥有时间总是陪着叶薰浅的事情,他小小的心灵便有些受伤了。
“爹爹,你整天和娘亲在一起,都不和宝贝玩儿,宝贝什么时候才有弟弟妹妹呀?”
想到自己不打一声招呼便离开茶餐厅丢下叶薰浅独自一人的事情,祁玥不由得恼了恼,恨不得把三步当成两步走,但是祁宝贝一步路的路程只有自己的一半,所以他不得不放慢节奏,配合小家伙。
成功地让祁宝贝失去言语,祁世子终于找回了一丝自信感,他从湖边站起,牵着祁宝贝的小手,准备走回东苑。
祁宝贝:“……”
“宝贝,你要知道,这样虎口逃生的机会可是不多,可遇而不可求,你要好好把握呀!”
“到时候你就可以很荣幸地体验一下被小墨墨拉出来或是呕吐出来的滋味儿了!”
“你这细胳膊细腿儿的也能叫长大?小墨墨一口就能把你给吞了!”
“宝贝已经长大了,爹爹!”祁宝贝再次重复道。
祁宝贝如数家珍,几乎把他和叶薰浅在一起时做的所有事情都罗列出来,祁玥听罢哑然失笑,轻抚他的脑袋,神秘兮兮道:“等宝贝长大后就知道啦!”
“是不是跟娘亲和宝贝在一起时一样吃零食、讲故事……”
这下祁玥总算是明白了,敢情这个小家伙整天想破坏他和薰浅亲密,是因为好奇?
小家伙虎头虎脑的样子,分外可爱,和祁玥极为相似的一双凤眸里盛满了好奇之光,此时目不转睛地看着祁玥,无限期待着自家爹爹的答案!
“可是……宝贝好奇爹爹和娘亲在一起时做什么?”
祁宝贝心中暗道:爹爹果然是爹爹,半点亏都不吃!
祁玥从来都不是个轻易吃亏的人,哪怕心里已经做出了选择,他依然要从小家伙身上榨取最大的利益!
“那以后爹爹和娘亲在一起时,宝贝不许打扰……”
谁让他亏欠了宝贝四年呢?
哪怕他心里“委屈”到了极点,他也不得不包容宝贝所有的任性!
祁宝贝撒娇的本事一流,绝对不逊于叶薰浅,可怜兮兮的表情,更是能激起祁玥内心深处的保护欲,于是,祁世子在遇见祁宝贝之后第N次妥协,他慨然一叹,果然儿女都是债,这个小家伙肯定是上天派下的克星,专门欺负他!
“爹爹,你看宝贝的手都受伤了,你就原谅宝贝好不好?”
祁玥:“……”
某宝模了模自己的下巴,用一种专业眼光思考问题,过了好一会儿,他煞有介事地点头:“嗯嗯,黄瓜质地较为坚硬,应该比较符合实际情况。”
祁宝贝仿佛看懂了祁玥心头的疑惑似的,粉女敕的唇动了动,小声解释道:“宝贝觉得,香蕉太软了,又白又女敕,一砍就断,应该换成黄瓜!”
此时,某世子的脑门儿后冒出了无数个问号,什么叫做重新塑造形象?
然而,下一秒,只听到祁宝贝软糯糯的话响起,“宝贝答应爹爹,一定给小丁丁重新塑造形象,嗯嗯……”
祁玥一听,心中暗叹:果真是孺子可教也!
祁宝贝天生聪明,又怎会察觉不到一丝端倪?
“爹爹,大不了宝贝不连载漫画小丁丁历险记了嘛……”
祁世子深深地明白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这个臭小子学以致用的本领怎的如此强大?还用他曾经说过的话,来堵他自己!
祁玥:“……”
“所以……宝贝也不是欺负爹爹,而是喜欢爹爹!”
祁宝贝食指轻点腮帮,略微想了一会儿,才缓缓道:“爹爹,宝贝每次说你欺负娘亲,你都辩解,还说那不叫欺负,叫疼爱……”
“那你还欺负爹爹!”
“谁说的?宝贝可喜欢爹爹了!”祁宝贝忙不迭地为自己“洗刷冤屈”,仿佛先前做过的一切都不存在似的。
祁玥没有急着点头,他模了模小家伙的脑袋,反问一声。
“宝贝不是不喜欢爹爹么?”
小家伙始终没有忘记自己对叶薰浅的承诺,一旦逮着了机会,立刻抓住,只要祁玥点头,他对叶薰浅便算有了交代,只因他知道,祁玥是重诺之人。
“爹爹不要离开宝贝好不好?”
不多时,祁玥心口上的衣衫便湿了一大片,他大惑不解,这个小家伙哪儿来这么多的眼泪?不会是口水吧?
他窝在祁玥怀里,把眼泪都抹在祁玥心口的衣衫上,祁玥有力的臂膀圈着祁宝贝小小的身体,仿佛最值得依靠的港湾,给小家伙安全的感觉!
小家伙没想到祁玥竟然没有责怪他,整个人都好似被满满的父爱与幸福包围着,温暖到了极点。
“呜呜呜……爹爹……宝贝知错了……宝贝以后再也不欺负爹爹了……”
祁宝贝被祁玥从身后拎到面前,他弯下腰,为小家伙擦拭脸上不小心沾染的灰尘,心疼道:“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终于听到自家爹爹的声音,祁宝贝非常高兴,爹爹终于肯理他了……这是不是说明爹爹不生他的气儿了?
从走出东苑的茶餐厅开始,祁宝贝就一直在寻找祁玥,但是几乎找遍整个祁王府都没找到,直至见到小白虎,它那张开大嘴足以把人跟吞了的模样让六神无主的祁宝贝瞬间想到了这样一种可能性,这才造成了后面一系列的“误会”!
“啊……爹爹……你不是被小墨墨吃进肚子里,那宝贝怎么找你那么久都没找到?”
真不知道这个小家伙缘何这般笃定?
就凭那只小虫,也敢吃他?他不拔掉它的牙才怪!
许久过后,祁玥方才开口,语气怪异地问道:“是谁跟你说本世子被小墨墨吃进肚子的?”
原本看到小家伙哭得“梨花带雨”的来找他,他的气儿已经消了一大半,结果在听到祁宝贝这神一般的言论后,他觉得他再听下去恐怕会被气死!
小家伙天真无比的话,气死人不偿命,祁世子美如冠玉的容颜今天第N次扭曲了……
“小墨墨最近肠胃不适,吃到生冷的食物会时不时呕吐……”
小家伙认真地嗅了一番后,才得出这样的结论,他排除这种可能性后,继续道:“难道是被小墨墨从嘴里呕吐出来的?”
“可是爹爹身上没有粑粑的气味呀?”
祁宝贝脑洞大开,和小白虎朝夕相处的这几日,他为了让小白虎适应东苑的环境,并且维护东苑的清洁,连在哪里如厕都一一告知小墨墨,只要一想到祁玥和小墨墨的粑粑一起出来的情景,小家伙表示他的脑子便不够用了……
“不会是被小墨墨拉出来的吧?”
祁宝贝只有四岁多,他对世上的一切都怀着一颗好奇的心,小白虎安然无恙,显然是没有受伤,这才让他更加不解。
“对了爹爹,你在小墨墨肚子里怎么出来呀?”
小家伙自言自语,丝毫没有顾虑到某世子内心的承受力,自家宝贝乖儿子竟然误会自己被白虎吃进肚子里,真不知道这个小坏蛋的脑袋里装得都是些什么,为何思维总是异于常人?时不时令人大跌眼镜?
叶薰浅喜欢味道很淡很淡的香水,祁玥和他在一起时会不可避免地沾上些许,祁宝贝正是在祁玥身上嗅到了和自家娘亲相似的气息,才这般亲近祁玥。
祁宝贝话说出口,才反应过来自己这句话的问题,只见他嘿嘿一笑,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瞧宝贝这记性,真是太不好了,爹爹肯定是刚刚到湖里洗个了澡,把臭味都洗掉了,还喷上了娘亲最新研制的香水!”
小家伙可没有忘记,他和祁玥最讨厌洋葱和大蒜了,从来都不吃有洋葱味和大蒜味的食物!
祁玥:“……”
“爹爹,小墨墨今天吃了好多大蒜和洋葱,你在他肚子里时有没有被熏到呀?”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自己从离开茶餐厅到现在,前后一个时辰都不到吧?
祁玥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无语,高兴是因为小家伙亲昵无比的举动,至于无语,则是因为宝贝用了“终于”一词,说得好像他离家出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似的。
祁宝贝眉飞色舞的话,让祁玥万分无奈,他本想开口解释些什么,可惜祁宝贝不给他机会,继续道:“爹爹,宝贝终于找到你了,宝贝有好多话想对你说呀!”
“什么叫做虎口逃生?宝贝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
话说是谁跟他讲自己被小墨墨吃到肚子里了?
祁玥:“……”
“爹爹,宝贝真是太崇拜你了,都被小墨墨吃到肚子里了,竟然还能安然无恙地出来!”
小家伙那一声又一声仿佛不知疲倦的呼唤,“爹爹”二字,听在祁玥的耳畔,无异于天籁声声。
祁宝贝的心仿佛从地狱飞上了天堂,身上也好似插上了轻盈的翅膀,他飞奔向前,来到祁玥身后,小手臂紧紧地抱住他,小小的身体才到祁玥的腰间,如同个小树袋熊一样搂着他不松开,仿佛拥抱住了幸福与美好。
“爹爹、爹爹……”
小家伙在任何时候都能将自己照顾得很好,此时也不例外,处理好了伤口,祁宝贝惊奇地发现脖子上悬挂的珠子亮了,他凤眸中升起了兴奋的光芒,在单调的黑夜里流光溢彩。
好在祁宝贝跟药老学习医术,小有所成,自己的手受了伤,他掏出盛着金疮药的瓷瓶,打开红色盖子,往伤口上撒了撒,然后撤下袖口处的布条,将小手包扎好。
只不过……傲娇的祁世子倔强地选择了不转身,似乎在和祁宝贝赌气一般。
他的确生宝贝的气儿,只是站在湖边凝想了许久,心中的气儿早就在宝贝来寻找他的时候烟消云散……
小家伙可爱的表情和细微的哭腔,仿佛世上最强大的武器,能够瞬间瓦解祁玥心中的不快。
在湖边静立着散心的祁玥早就发现了小家伙的气息,却没有任何表现,等待着他的靠近,只是……祁世子就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遇到如此喜感的一幕!
小家伙没想到自己咬了一口之后,竟然没有回到“现实”,他顿时更加沮丧了起来,“呜呜呜……难道这就是娘亲经常说的连环梦?怎么办?宝贝醒不来了……”
以前,祁玥不在他和叶薰浅身边时,他总是梦见祁玥,加上他先前以为祁玥被小墨墨吃进肚子里,到再见祁玥时他的呼唤无法让祁玥转身,这才更加让他怀疑这是梦!
本以为眼前所见乃梦中之景,否则他又怎会这般狠心下得了口?
不远处的男子并未转身,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呼唤一般,祁宝贝心里顿时更加难过了起来,他无比纠结地瞅着自己白女敕女敕的小手,过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将左手放到嘴边,用力地咬了一口,“哎呦,宝贝好疼啊……”
前方的月华色背影如山般屹立在湖边,修长若竹,负手而立,宛若从天谪降的神祗,仅仅是一个背影,亦足以颠倒众生。
他定睛一看,有些不相信眼前所见,遂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发现眼前之景依旧未变,祁宝贝清亮的嗓音脆生生响起,“爹爹?”
祁宝贝被撞得额头疼,一不留神小小的身体往后一倒,这才让他恢复了些许神智,顺便抖落沾在他睫毛上的眼泪,视野也因此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哎呦——”
小家伙泪光盈盈,不管是谁见了都会心疼,沉浸在悲伤情绪中的某宝没有注意到,脖子上的那颗珠子正越来越亮,隐隐有盖过夜空月轮之辉的迹象,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他走到湖边,一不留神便撞到了一堵墙上。
祁宝贝边走边抹眼泪,哭得可伤心了,不知不觉越走越远,来到了清莲小筑,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同样泻落在湖上,泛起粼粼波光,小家伙擦了擦眼泪,眼睛红红的,“呜呜呜……爹爹被小墨墨吃了,宝贝没有爹爹了……”
这样小墨墨就不会饿得把爹爹给吃了……
“呜呜呜……都怪宝贝不好……早知道就该多喂点烤肉给小墨墨吃的……”
事实证明,人一旦有了希望,在经历了漫长的等待过程后仍然没有达到目的,那么他心中的希望也会渐渐被消磨,直至失去合理判断的能力,此时此刻的祁宝贝便是这般。
这一瞬,某只小白虎以及某个身在不知名偏僻角落的某世子齐齐打了个喷嚏……
祁宝贝找了很多地方,都没看到祁玥的影子,心里在不断打鼓,忽而转身,突然瞧见了身后的小白虎,正张开大嘴活动活动一下脸部肌肉,小家伙不知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手脚冰凉,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糟了,爹爹不会是被小墨墨给吃了吧?”
此时,某只小白虎跑了出来,和祁宝贝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紧紧跟在他身后。
于是,清凉的盛夏之夜,祁宝贝小小的身影在祁王府里穿行着,循着能让颈上命珠越发耀亮的方向前行,可是找了许久,都没找到祁玥的影子,这不禁让他心中更加焦急了几分。
教导孩子,要从小时候开始!
叶薰浅宠爱祁宝贝,却不代表她可以无条件地接受他“欺负”祁玥!
他对祁王府的路极为熟悉,而且方向感也是极好的,所以叶薰浅才这般放心地让他单独出去找祁玥。
小家伙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极为有条理,而不会像无头苍蝇般到处乱撞,思考了一会儿后,才想起自己脖子上还悬挂着祁玥的命珠,他甜甜一笑,摩挲着这颗珠子,小声嘟哝着,“幸亏有你,找到爹爹,就靠你啦!”
叶薰浅的信任,在一定程度上让祁宝贝的心稍微好受了些,只见他转身走出茶餐厅,眼珠子转了转,四处看看,没发现祁玥的身影,他心头越发恼了自己,自言自语道:“爹爹究竟去了哪儿呢?”
“好,等爹爹回来了,宝贝就再也不欺负爹爹了!”
懂事的话语,总是能让叶薰浅倍感欣慰,她微微一笑,朝着自家宝贝用力地点了点头,“嗯,去吧!娘亲相信你!”
小家伙即使只有四岁,也不忘照顾自家娘亲,一边扶着叶薰浅坐好,一边将她喜欢的零食摆在她面前,最后还亲了亲她的脸颊,神色真诚地保证道:“娘亲放心,等见到了爹爹,宝贝一定会好好哄爹爹,不惹爹爹生气……”
“娘亲,那你先坐,宝贝这就去把爹爹找回来。”
好在小家伙不是什么气馁的人,从小叶薰浅就告诉他,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只见他抬起手,抹去眼角的泪水,他的眼睛像是被雪山清泉荡涤过一般,黑得明亮,黑得清澈,黑得晶莹。
叶薰浅知道,此时此刻,她的任何语言都安慰不了祁宝贝自责的心,小家伙总是挤兑祁玥,但是他的性子又和祁玥极为相似,一旦认定了什么,旁人无法轻易改变他的想法。
“嗯……”
祁宝贝修长的睫羽上闪动着晶莹的泪花,格外惹人怜惜,叶薰浅指月复从他眼睛上轻轻拂过,他是她十月怀胎所生的宝贝,她怎么舍得让他难过?
“娘亲,宝贝是不是错了?宝贝去给娘亲把爹爹找回来好不好?”
小家伙眼眶一红,心里后悔无比,爹爹是娘亲最爱的人,万一爹爹因为他不乖而离开娘亲,那娘亲肯定会一辈子都开心不起来的。
祁玥前后反应的不同,形成无比鲜明的对比,让内心敏感的小家伙再次受伤了,自家爹爹独自一人转身离开的画面不断地在他脑海里回房着,让他心里难受无比。
“可是,以前爹爹生气时,会凶宝贝,会瞪宝贝,然而现在,爹爹不理宝贝了……”
叶薰浅不忍见祁宝贝这般难过,素手轻抚他额头,柔声道:“不会的。”
想到这,小家伙的心慌乱了……从小到大,他从未有一日像现在这般沮丧,不知该如何是好。
叶薰浅听罢轻轻叹息一声,伸出手搂住祁宝贝小小的身体,祁宝贝粉女敕的唇轻轻一动,徐徐道:“娘亲,爹爹会不会觉得宝贝太调皮了,然后就不要宝贝了?”
祁宝贝年纪虽小,却不是个没有担当的孩子,恰恰相反,只要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错,便会勇敢地承担。
“娘亲,爹爹伤心了,宝贝去把爹爹哄回来好不好?”
祁宝贝挠了挠脑袋,底气有些不足,耷着脑袋,活像了一个犯错的孩子,正等待着父亲和母亲的责罚,粉女敕的脸蛋上浮现出一种名为“懊恼”的神色,充满了自责。
“你说呢?”叶薰浅坐在沙发上,难得没有像往日里那般将小家伙搂到怀里,用一种极为平静的语气反问道。
小家伙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祁玥,一下子慌了神,不知该如何是好,回想起和祁玥在夜星城相遇直至回到齐都的点滴时光,祁宝贝心里更加难受了,可怜兮兮地看着叶薰浅,小声问道:“娘亲……宝贝是不是惹爹爹难过了……”
那抹月华色的背影,落在祁宝贝的眼中,显得高大,却又落寞、孤独。
父子二人互瞪着对方,许久过后,祁玥手腕渐渐收力,将祁宝贝放下,神情也逐步恢复平静,薄唇轻抿着,却不说话,起身走出茶餐厅。
只是……宝贝竟然这样“欺负”他,某世子幼小的心灵顿时委屈了,心碎了,碎成了一瓣又一瓣……
小家伙瞧着自家爹爹的大黑脸,不喜欢说谎的他点了点头,不过脸上却没有丝毫畏惧之色,迎着祁玥的目光,光是这份与他对视的胆量就足以令祁玥刮目相看!
祁玥太阳穴上青筋暴跳,毫不犹豫地丢下报纸,像拎小鸡一般轻而易举地把祁宝贝拎到怀里,声音冷飕飕的,仿佛从地狱里传来,“番茄酱?”
小家伙心里不服气,小声嘀咕着,那可爱调皮又悻悻而归的样子,着实是令叶薰浅喜欢到了心坎儿里。
“爹爹的小丁丁本来就和漫画上经过玉米易容师改装的小丁丁很像嘛……”
祁宝贝察觉到自家爹爹的盛怒,眨眼间便投向叶薰浅的怀抱,只因他知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娘亲永远都不会凶他,而且还会毫无条件一如既往地站在他这一边!
“娘亲,爹爹他凶宝贝,宝贝只是说出自己的看法而已……”
祁玥指尖捏着报纸,若非报纸用了品质上乘的纸张印制,并且他极力克制了自己内心的怒火,此时的报纸早已被震碎成灰,哪里像现在这般只是皱了一点点?
“祁聿,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他瞪着某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家伙,恨不得把祁宝贝关进小黑屋里不许出来!
祁宝贝天真单纯的表情,配上那雷死人不偿命的话语,成功地让祁玥脸色黑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