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公额头冷汗直冒,道:“郡王要找的人并非死在老夫手中,乃是她运气不佳,自己滚下山坡的。郡王放了秋姐儿吧,她是无辜的,更何况,她是周府的大小姐,郡王真将她如何了,就不怕给王府惹来事端吗?”。
秦御闻言,抬手掏了掏耳朵,道:“吴国公废话恁多,大抵是本王太温和,以至于吴国公对本王的性情了解的不够透彻。宋宁?”
这厢秦御的声音刚落,那边宋宁便一刀子割了下去,周清秋雪白的脸蛋儿上顿时便被留了一道长而深的伤口,鲜血涌出,周清秋也被疼痛折磨醒,不待她尖叫出声,人便被宋宁拽着发髻抬起了脑袋,刀刃放在了她的脖颈间。
宋宁笑着冲面色巨变,满脸暴怒,准备冲上来的吴国公道:“国公爷,你若再不说些我们郡王爱听的,下一刀,属下割的可就不是周姑娘的脸蛋了。”
<周清秋吓的瑟瑟发抖,脖子上横着一把刀,她却不敢出声,脸上眼泪鼻涕不断往下淌着,混着鲜血,骇人又可怜。
吴国公瞧着这样的外孙女,只觉快被逼疯了。
他实在不明白秦御是怎么一回事,已经见到了那顾卿晚的尸体,怎么还要逼问人在哪儿,秦御怎么就不信那棺椁中的女人不是顾卿晚呢。
难道竟真出了什么岔子?
他想着,便道:“老夫确实在大国寺的后山上凑巧撞上了顾家那丫头,且将那丫头抢到了手,老夫带着她往冀州来,一路本来很顺利,可在双鸡山的山谷里,遇上了两匹出来觅食的狼,老夫射死了一匹,另一匹狼重伤,那顾家丫头不知道对那狼动了什么手脚。我们刚上官道,便来了狼群,竟然在官道上袭击了我们,马惊了,那丫头乘坐马车跑了,老夫三人摆月兑狼群,费了好大的功夫才重新找到了顾家丫头,当时她滚到了山涧中,浑身是伤,已经断气,只身上穿的却是先前为其准备的嫁衣,老夫便将尸首带了回来。”
他说罢,显然是怕秦御不相信,将衣袖和襟口都拉开了些,道:“燕广王若然不信,大可瞧瞧老夫身上的伤口。”
如今天色已微微亮,秦御望去,果然就见吴国公的身上有不少伤口,瞧样子,果然是野兽的抓痕咬痕,且伤口很新鲜,只简答的处理了一下。
吴国公道:“也是因为受狼群攻击,老夫在路上耽搁了一个多时辰,也是在郡王赶来前两柱香时候,才刚刚赶到的。”
听了吴国公的这一番话,秦御双眸微眯,倒是信了吴国公的话。
一来,有周清秋在手,吴国公不敢不说实话,再来,吴国公说的虽然听上去很荒谬,可却也是唯一能解释现在这种状况的理由了。
吴国公不可能欺骗周鼎兴,周鼎兴将那女尸的右手腕砍了下来,很显然,周鼎兴误以为那女尸就是顾卿晚。
他会那么认为,自然是吴国公告诉他的,吴国公显然是真以为那女尸是顾卿晚的。
这么说,当真是那女人自己跑掉了,且还弄了这么一具尸体,将其伪装成了她的模样。
可是她是怎么做到这些的!
她连武功都不会,怎么可能做到这一步,这太匪夷所思了。
除非那女人一早便安排好了,她还有别的帮手!那个人一早就找好了替身,并且一直在暗中跟着她,在她被吴国公带走的时候还隐忍不发,直到有了合适的时机,这才用那个替身将她替换了带走!
那个帮手会是谁?!那个女人为了离开可真是费尽心机,竟然将他和娄闽宁都算计在内!
秦御双拳紧握,浑身筋骨暴突,气恨的微微颤抖起来。若是顾卿晚现在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会一把捏死她,这个没心肝的女人!
“燕广王,老夫什么都说了,说的都是实情,你快放了秋儿!”吴国公的声音再度传来,秦御回过神来,冲宋宁抬了下手。
宋宁便将周清秋给扔了过去,吴国公忙惊呼着接住人。
他再抬头,巷子里却已经没有了秦御主仆的身影。
周清秋这个女人,蛇蝎心肠,敢指使萧南江去杀沈清,秦御不会让她轻易死掉,周清秋的脸蛋已经毁了,作为一个世家小姐,没了脸蛋儿,只会生不如死。
离了巷子,秦御竟有种不知上哪儿寻人的茫然之感,揉了揉眉心,他方才吩咐宋宁道:“去查那具女尸的身份,再让人盯着娄闽宁和庄悦娴处,还有,派人沿沧州方向留意着,她还不知道她大哥出事的消息,如今即便跑了,最担心应该也是她那大哥的安危。”
从前也有事情紧急,三五日不休息的时候,大家都累的瘫下,主子还能龙精虎猛的样子,如今不过一个日夜,见主子的眉宇间已隐有疲色,宋宁不觉心头微叹,直道顾卿晚真能折磨人,却不敢违命,应声去安排。
顾卿晚根本就不知道苏子璃令碧娇替她的事儿,他们天色大亮时,到了一处别院,进院不见碧娇的身影,她还问了两句,苏子璃却撇嘴道:“你倒关心她,却不知一路是否想起来本公子的身份了?”
顾卿晚闻言一愣,她没想起来便不再难为自己,后来随着马车摇曳根本就迷糊了过去,就没再想这个问题,哪里知道眼前公子到底是谁。
苏子璃见她那样儿便知她没想,敢情他白生了一路的气,人家根本就没在意啊?
他一时间没个好气,指着顾卿晚,道:“没心没肺!听好了,本公子就是大燕国,神勇无双的三皇子殿下苏子璃。”
他言罢瞪着顾卿晚,一副这都猜不到,真够笨的神情。顾卿晚也确实愣了下,恍然大悟。
先前她一直想的是京城姓苏的世家,倒给忘了,苏姓正是燕国的国姓了。
六年前,趁着大秦建国不稳,大燕曾想要出兵攻占,没想到最后却兵败净河山谷,后向大秦求和,大燕撤兵,且送了这个燕国三皇子恪王苏子璃入大秦为质。
这样的大事,顾卿晚自然知道,也听说过苏子璃,不过他这个身份,便是被人提起来也不会直接呼名唤姓的,故此先前顾卿晚才会想不起来,也猜不出其身份来。
此刻她面露恍然,苏子璃才又道:“本公子这个身份免不了要被各方势力盯着,突然身边多了个女人,难免引人怀疑,所以便将碧娇送走了,你暂且便以她的身份呆在本公子身边,等事情办完,再送你离开。”
听他想的这样周全,顾卿晚便也没再多言,一切听从安排,她只要尽快弄清楚那张图便好。
故此,顾卿晚回到苏子璃给她安排的房间,便抓紧时间休息补充精神和体力,醒来后便对着那张图,仔细研究了起来。
她足足在屋中呆了差不多一天,到傍晚时分才出了屋,吩咐那别院的丫鬟带她去见苏子璃。
她到时,苏子璃正悠闲的靠在湖边儿喂鱼,抬手请顾卿晚在亭子的石桌上坐下,他漫不经心的回头看了眼,道:“那图本公子也不着急,你慢慢的瞧……”
他说这话却是因为,他手中也笼络有擅长营建和机关术的人才,瞧过那图却都一筹莫展,苏子璃会寻上顾卿晚也就是心思一动间,虽也希望她能看出些眉目来,但是却也没想她一两日能有什么收获。
顾卿晚闻言却勾唇一笑,拿出图纸来摊在了桌上,道:“苏公子这张图该不会就是当日从义亲王府中偷出来的东西吧?”
苏子璃倒不想她会这样说,迎上顾卿晚清澈如水的眸光,他神情微变了下,惊异与顾卿晚的敏锐,忽而拍掉了手中的鱼食,用帕子擦拭了手,随手丢在旁边,他撩袍慵懒的靠坐在了亭子的美人椅上,道:“你是怎么猜到的?”
顾卿晚眨了眨眼睛,却诧异道:“真的啊?我不过是随口瞎猜的。”
她自然不是随口猜的,而是有一定根据的。那牛皮纸上头绘制的暗道,是建造在深山中,要建造这样的密道并不简单,建的人自然也该不同寻常。这份密道的图又弄的很繁琐神秘,可见密道藏着什么大秘密。
图纸边缘被磨的薄了很多,可见之前没少被人研究,可是牛皮纸又被保存的很好,又见这东西很重要。
这样的东西不是该随身携带的,苏子璃从怀中掏出来给她,顾卿晚便猜他这趟离开京城定是因为这张图。
而苏子璃的身份,注定他的行动并不自由,不是能随便离开京城的。前些日他在义亲王府才偷了样东西,如今就带着这样一张牛皮纸离开京城,有句话叫趁热打铁,顾卿晚便大胆的猜测,牛皮纸是他从义亲王府拿到的。
只是,知道的秘密越多,死的越快,这东西既然如此重要,说不定隐藏了什么秘密,顾卿晚是半点探究之心都没,打了个哈哈,她便抬指点着那图纸,道:“这张密道的小图虽然绘制很费心,光密道入口便标记了五处,且每条入口都延伸出一条完整的密道图,五条叠加在一起,中间还有相通之处,但我仔细对比了山川地形图,推算过,却发现这五个入口都是掩人耳目的,真正的密道图,藏在这五条叠加的密道图中……”
苏子璃没想到顾卿晚只花了一日的时间竟然有如此大的收获,他早禁不住从美人椅上起身走了过来,仔细的盯着那牛皮纸看,听顾卿晚语气肯定,他双眸璀璨,道:“你找出真正的密道图了?”
顾卿晚却摇头,见苏子璃神情微暗,她又道:“我有些眉目了,只是要确定下来,还得去实地好好走上一遍,要找到密道应该不难,只是不知道这地方离的可远?”
苏子璃闻言面上又露出了笑意来,道:“倒不远,本公子这就去安排,趁夜过去。”
顾卿晚倒不意外,做这种密事,自然是要趁黑的。不过她却抬了抬手,阻止苏子璃,道:“苏公子且慢,咱们还没谈好条件呢。”
苏子璃听她这般说,禁不住悠然的在旁边坐下,挑眉瞧着顾卿晚,道:“本公子先前便说过你帮本公子寻到密道,本公子帮你从吴国公手中月兑身,还有什么条件好谈的?”
顾卿晚却翻了个白眼,道:“苏公子哄小孩呢?你要我替你办事,自然要先带我回来了,这是为你自己,可不是为我。说什么帮我从吴国公手中月兑身,这不是笑话吗?”。
顾卿晚言罢,摆弄着手中的牛皮纸,道:“我要你帮我接一个人,且派些人手,送我们到沧州去,这个要求并不难办到,如何?”
苏子璃却扬了扬眉,道:“接人?”
顾卿晚便道:“是我大嫂,她如今人在哪里,我也不大清楚,不过我可以提供线索,凭苏公子的能耐,寻到人应该不难的。”
苏子璃撇嘴,道:“本公子一个质子能有什么能耐,顾姑娘也太高看本公子了吧。”
顾卿晚冷笑,反唇相讥,“苏公子方才可还说自己逸群之才,神勇无双,怎这片刻功夫便怂了?再说,苏公子真若没能耐,此刻人也不会在这里,更不能从义亲王府中拿出这东西来吧?”
她说着晃了晃手中的牛皮纸,苏子璃不由抬指点了点顾卿晚,道:“莫怪人道顾伯裕神机妙算,足智多谋,瞧你这丫头片子便可知传言不假。你这丫头,**后头粘根尾巴你当猴了。”
顾卿晚唇角不觉抽了抽,当猴……她禁不住想到了兔兔,小东西确实猴精猴精的,也不知道它那主子心情不好,会不会又受罪。
还有秦御,想必如今正在墨涵院发火吧,不过那人喜怒无常,怕就算恼也恼不了几日,等被旁的新鲜东西吸引了注意力,兔兔的日子自然便好过了。
她想着这些,神思略有些恍惚,被苏子璃扯了下长发,这才微笑了下,道:“苏公子说笑了,我祖父若真能神机妙算,我顾家也不至于弄成如今这般样子。我祖父为大秦鞠躬尽瘁,父亲秉承父志,忠心耿耿,到最后却落得个砍头抄家的结局,连全尸都没留下,坟冢亦无一座,就那么埋骨乱坟岗,还说什么算无遗策,岂不可笑。”
她说着看向苏子璃,又道:“我虽不知道苏公子要做什么,但能给秦皇室添加乱,却也乐见其成。”
苏子璃却突然凑近顾卿晚,冲她抛了个媚眼,道:“秦国的皇帝不仁义,要不你跟着本公子回大燕去吧?姑娘这么貌美,还有才华,本公子倾慕不已,会对姑娘很好的。”
顾卿晚直接站起身来,道:“我去换身方便的衣裳,一会子准备好了叫我。”
她言罢便转身离开了,苏子璃被忽视到如此地步,瞪眼瞧着顾卿晚的背影,见她毫无所觉,转过花道没了身影,不觉又笑了。
天擦黑时,顾卿晚乘坐马车出了别院,苏子璃也弃马呆在马车中,顾卿晚怕惹麻烦,为了表示自己根本不知道去的是什么地方,上了马车便闭目养神。
谁知闭着闭着真就睡着了,等苏子璃将她唤醒,外头已星斗满天,好像已子夜时了。
下了马车,苏子璃指着面前的山体,道:“图上画的应该就是这里了,上了这一段路,便没正经路了,只有些猎户走的小山道,你跟好了,若是走不动了,便说一声。”
顾卿晚点头,苏子璃方才招呼人一起往山里走。顾卿晚不过是为了实地的看看山体走向,确定下图纸上所绘制的密道究竟藏在山中的那一处,不是要自己去找那密道,故而进了山,便让苏子璃带着她往高处去,等爬上最高的山脉却已是天亮。
她放眼望去,远近山谷尽在眼底,远山层林尽染,雾蔼轻纱,绞缠山腰,浅潭平波,含丹贮气,当真是风光秀丽,美景如画。
她自打到了这古代,就没过过什么顺心日子,如今站在山巅,吹着山风,遥望这样波澜壮阔的山川美景,心中浊气闷气倒觉去了大半,突然情不自禁的抬手,做小喇叭,对着山谷便大喊了起来。
“啊——”
谁都没想到她一个大家闺秀的竟会突然做这么粗野怪异的事,连苏子璃也被吓了一跳,跟着他的隐卫更是神情一紧,就要上前。
苏子璃却突然抬手制止了他,那隐卫不觉低声道:“殿下,咱们此行隐秘,怎能让顾姑娘如此胡闹。”
“啊——”
那边顾卿晚跟个小疯子一般,却是越喊越起劲,声音回荡在山谷间,被传出老远,且引起一阵阵回声,山林中有鸟雀儿窜起,发出一阵欢鸣,飞向碧色空灵的天际。
他们这趟行事隐秘,确实不适合这么暴露,但瞧着那站在山崖边,衣带鼓风,却像浑身都被点亮了的身影,苏子璃竟不愿在此刻打搅她,纵容道:“罢了,让她叫两声无妨的。”
无妨……
这处山脉荒芜无人家,大清早的一个女人在山巅鬼叫,多吸引人注意啊,多暴露行踪啊,这若换个人,脖子早断了吧。公子对这顾姑娘也恁特别宽容了点吧。
隐卫月复诽着,却没敢再多言。
顾卿晚从前也爱闲暇时爬爬山,站在山巅大吼几声,渐渐压,如今不过是一时失态,没控制住自己。
她自来这里,压抑太久,已经许久没这么放纵过自己。喊了几声便反应了过来,有些担忧的回头。却见苏子璃抱胸靠在一颗树上,正挑着唇,眉宇含笑看着她,那笑容映衬着满山苍翠,显得清透而俊逸。
顾卿晚冲他歉意又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道:“方才……见笑,见笑。我这就干活!”
言罢,她忙将那牛皮纸取了出来,对着面前的景致,仔细的比对研究起来。她认真起来,侧颜沐着晨光,显得异常沉静美好。
苏子璃目光凝在她身上,片刻才自嘲一笑,转了开来。
那边顾卿晚却已跪坐在了一块大石头旁,从怀中取出笔纸来,写写画画的,半天才唇畔勾笑,扭头看来,道:“成了!”
苏子璃神情一震,快步过去,顾卿晚站起身,将那张牛皮纸和一张她刚画的图递给苏子璃,道:“这是我新画出来的真实密道图,入口应该就在那片谷地的东边山崖处,至于具体位置就得公子带人慢慢寻了。若是这牛皮纸不是骗人的东西,我寻出来的密道图便不会出错。”
她说这话时,口气很坚定,脸上神情带着些自傲的信心,苏子璃瞧她两眼,这才收了图纸,正准备招手令隐卫们行动,顾卿晚却拉了他,道:“等等,这儿反正也没我什么事儿了,苏公子看能否先让人送我离开呢?”
苏子璃却微眯了下眼,勾唇道:“怎么?怕本公子卸磨杀驴,事后杀人灭口?”
顾卿晚不觉在他的盯视下干笑起来,摆手道:“哪里,哪里,我怎么会不相信恪王殿下呢。不过是好奇心害死猫,且,这秘密就像是负重一般,知道的越多,背上就越重,我一个姑娘家,体弱身娇,可不想被压坏。”
苏子璃闻言哈哈一笑,道:“这说法倒有意思,也有几分见底。你既不想留在这儿,本公子不勉强便是。”
他言罢,吩咐了人,令其护送顾卿晚坐车离开,这才带着人往顾卿晚指的那处山谷去了。
顾卿晚被送回那暂歇的别院等候,谁知一等便是两日,苏子璃在两日后的清晨才回到了别院。
顾卿晚并不知道顾弦禛已经出事的消息,她跑了,秦御派去沧州保护顾弦禛的人便靠不住了,耽搁了这两天,顾卿晚急的要命,一听说苏子璃回来了,便忙过去求见。
下人将她请进了花厅,苏子璃过来时,身上带着水汽,显是刚沐浴完,神情有些疲惫,眉间未有喜色,顾卿晚仔细打量着他,试探道:“公子的事办的不顺利?”
苏子璃在旁边随意坐下,叹了一声,道:“空忙活一场。”
顾卿晚,“……”
她倒不关心苏子璃的事情,她只是担心,他没办成事儿,会不会就不帮自己了。
眨了眨眼睛,她才道:“密道没找到?”
苏子璃岂会瞧不出顾卿晚的心思,懒洋洋的抬手支着额头,方道:“密道招到了,顾姑娘放心,本公子说话还是算数的,前两日便派人按你说的去寻你大嫂了,应该已经有消息了,本公子这忙了两日,你能不能莫催命一样啊,总得让本公子喘口气再安排你的事吧?”
他语气有些有气无力的,神情很是幽怨,顾卿晚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忙道:“是我太着急了些,苏公子先休息,我等一个时辰后再来。”她言罢,起身便走。
苏子璃却有些无奈,一个时辰……这女人可真够大方体贴的,他站起身来,不耐道:“算了,算了,你来陪本公子用膳,填了肚子,爷便先打发你离开。”
顾卿晚一喜,忙跟上,笑着讨好道:“苏公子真是好人。”
苏子璃却白了顾卿晚一眼,道:“好人不长命,留你在身边催命,也怕短命!”
顾卿晚,“……”
半个时辰后,苏子璃的隐卫站在两人前头,回禀道:“属下按顾姑娘的线索,查到镇国公世子将顾夫人暂时安置在了京南百里的清水镇,不过……属下探查时,发现顾夫人所住的那宅子暗处,好像有人盯着,只是那些人武功不弱,又擅长隐藏,属下们不敢靠近宅邸探查。”
顾卿晚闻言面色微变,想了想觉得多半是秦御的人,守着庄悦娴等着她自投罗网,她不由拧眉,片刻冲苏子璃道:“我大嫂那里烦劳苏公子替我送个信儿报个平安,我便不去和大嫂汇合了,劳请苏公子的人直接送我往沧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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