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骄妃 222 琴

作者 : 素素雪

对了,上次猜对龙的姑娘们,我已经发了潇湘币币哈,么么哒。

------题外话------

文晴揉了揉发红的脸,又往人群中缩了缩。

玩弄了人家大雁大半个月,现在还这么利用可怜单纯的大雁们,难道没人发现大雁们在焦急的绕着自家姑娘找吃的吗,天呀,太卑鄙,太羞耻了。

妈呀,她觉得自己好罪恶。这些大雁本来就挺可怜了,因为各种原因没能跟随雁群到南方去,成了落单的大雁。结果还被人抓了来,被她关了大半个月,生生饿着,天天只在顾卿晚弹这首落雁平沙的时候,才把它们从笼子里放出来,然后在顾卿晚的左右抛洒草籽,喂食大雁。

当众人都在为顾卿晚的琴音竟然召唤来雁群而震惊时,文晴却站在远处的人群中,突然抬头捂住了自己发红的脸。

云&amp}.{}瑶郡主脸色顿时黑成了一块炭,死死盯着那厢还在闭着眼眸,静静弹着琴曲的顾卿晚。

不知哪位姑娘震惊之下,跺脚大声抱怨了一句。

“太可惜了!刚刚云瑶郡主的琴曲太吵了,人家都没能好好欣赏这能召来雁群的神曲!”

“早便听说有人琴音能招来百鸟,只以为是传说野史,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够见到这一幕!”

“太神奇了,太神奇了!”

“这个时节早就没有雁群了,这些大雁一定是被琴音召唤回来的!”

“天,它们竟然真是被琴声吸引来的!”

可惜的是她这会子面色再狰狞,也没有人关注她,大家的目光都在那群已经飞落在顾卿晚身边的雁群身上。

云瑶郡主脸色难看,差点没忍住直接砸了手下的琴。

她输掉了!

本来云瑶郡主便正心绪起伏,不自觉跟着众人一抬头,也看到了飞过来的雁群,她顿时面色大变,琴音顿时就彻底乱了。

以至于惊呼声越来越大,连观看席和评判楼那边都给惊动了,众人纷纷起身,仰着头,瞪视着越飞越近的雁群。

这太神奇了!太不可思议了!

不知那个姑娘惊叫了一声,众人齐齐抬头,顿时目瞪口呆,就见一行大雁竟从后头的山谷中飞出,正一边鸣叫,一边往这边飞了过来!

“不对,你们看,你们快看啊!”

“难道是顾姨娘自己弹错了?”

“怎么会有大雁的叫声?琴曲里头没这个啊!”

“嘎——”

可顾卿晚那边,却弹到了鸿鹄回翔瞻顾,上下颉颃,翔而后集的一段,琴音愈发旋律起而又伏,绵延不断,动中有静。

刚好又到了琴曲中,酣战之后,战士疲惫之时,她的琴音渐渐落了下来。

云瑶郡主本也以为自己赢定了,谁知道顾卿晚竟这样顽固,又听四周响起一片赞赏声,她的心绪便有些不稳了。

从琴音可听人的心境,不少姑娘跟着点头称赞。

有姑娘禁不住扬声说道,能弹奏出这《落雁平沙》曲的真谛来,可见是个真有心胸,且心性沉稳淡泊的姑娘。

“顾姨娘的琴艺当真厉害,这份静淡的心性更是令人惊叹啊!”

“竟然没有被压制过去,这怎么可能!”

这会子大家才注意到,顾卿晚的琴音竟然还没有断,那琴声竟然还不紧不慢的在涂抹出一片云程万里,鸿雁高鸣!

可当云瑶郡主的琴音已至云霄时,却突然有一道琴音横空劈下,宛若天际飞鸣,绵长又顽固的瞬间将众人的注意力又给拉了回来。

这姑娘的话明显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同,很快云瑶郡主十指飞走,果然就弹奏到了战场厮杀酣畅,将军怒发冲冠,以少胜多之处,她的琴音层层拔高,手指飞走,音调猛转,琴音简直要穿云破空,如银浆乍裂,又似惊蛰春雷,一时间众人齐齐有些失色,被这琴音所震慑。

故此,竟不知不觉有些期待惋惜起来。

能参加比试的姑娘都是多少爱琴之人,顾卿晚凭借这么首明显劣势的曲子,还能和云瑶郡主一直厮杀着,不被压制,这份琴艺,她们是服的。

有姑娘禁不住面露担忧和惋惜,瞧了顾卿晚一眼。

“我看这次顾姨娘是要输了,云瑶郡主的琴曲马上要到最激荡的地方,可这顾姨娘的琴曲却刚好弹到琴音静美的第三段,这是一定要被压制住的啊!”

一会是战场厮杀,畅快淋漓,一时间又是秋高气爽,风静沙平,竟然出奇的也能厮杀起来,让人放肆置身冰火两重天。

每每在他们的心绪被云瑶郡主的琴音牵走时,顾卿晚的《落雁平沙》曲就能突然冒出绵绵的音来,瞬间将人的注意力又拉了回来。

琴曲因取清秋寥落之意,故此时断时继的,这样的曲调是很容易被激昂的琴音带跑和压制住的,然而众人却发现,顾卿晚竟然没被云瑶郡主给彻底盖住琴音。

而顾卿晚这会子弹奏的却是一曲相对来说寡淡的《落雁平沙》,曲调悠扬流畅,通过时隐时现的雁鸣,展现雁群降落前在天空盘旋顾盼的情景。

云瑶郡主弹的很好,指法华丽流畅不说,还弹奏出了琴曲中的兵临城下,风起云涌,战马崩腾,血腥厮杀之感。

云瑶郡主这会子弹的是一曲《神兵迷谱》,这首琴曲乃是大丰朝的儒将周知川在一次绝地逢生后,谱写于战场,曲子便也应情而生,极为激荡,有些类似乎《十面埋伏》,渲染力极强。

显然在心理素质上,云瑶郡主比陈意如要好的多,她也像顾卿晚一样,微微闭着眼眸,只专注于自己的琴音。

很快,她指断发出一道尖锐的破音,顿时脸色煞白,闭眼萎了停直的背脊。这一刻,她能感受到四周投射过来的各种各样的目光,她垂落下来的双手都微微颤抖起来,苍白的脸颊又瞬间涨的通红。

可这个比试,比的就是心平气和,不平心静气,就没法让自己彻底沉浸在乐曲中,陈意如心理压力太大了,她到底没有顾卿晚抗打压,这姑娘越想赢,越发现自己的琴声难以将顾卿晚的琴音压下去,越想压,反倒越乱。

陈意如是很想赢得这场比试的,因为她是娄闽宁的未婚妻,刚刚便已经输给了顾卿晚,再加上方才娄闽宁还在众目睽睽之下为顾卿晚出了头,她这一场若是再输给了顾卿晚,她就再难抬起头来了。

很明显,云瑶郡主的运气要更好一些,她此刻受到的干扰,明显要比顾卿晚和陈意如要少的多。

一时间就只剩下顾卿晚,云瑶郡主和陈意如。三人的顾卿晚和陈意如中间隔着三个席位,而云瑶郡主却在遥遥的对面。

旁边的姑娘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得意了,脸上的笑意还没扩散开,指下也紧跟着出了错。

她动作一顿,自行停了下来,摇头无奈一笑,退出了比试。

很快,冯梓月也不知是不是受到了方才那件事儿的惊吓,琴声突然便跟着隔了两个席位的姑娘跑了调。

五个姑娘琴音都不弱,交错响起,倒少了方才的聒噪,听着也别有一番趣味。顾卿晚弹完一首,自然而然切换了一首曲子,她完全沉浸在琴音中,没有睁开眼眸。

渐渐的被淘汰的人越来越多,很快便只剩下了最后五个姑娘,其中便有顾卿晚,云瑶郡主,冯梓月,还有陈意如。

好的琴音是能感染人的,受影响,便只能说明自己的琴艺不佳,被人压住了,被淘汰的姑娘们倒也没不高兴,反倒都默默坐在原地,仔细聆听剩下的琴音。

没多少疑问,很快她旁边的两个姑娘便跟着她的琴声跑了,她们被淘汰出局。

渐渐的她的十指拨弄的快了,乐声也一点点拔高,丝丝缕缕像是终于汇聚成了一道洪流,琴声不知不觉的便死死压住了旁边几个正额头冒汗,苦苦维系着不受干扰,千万别跟着别人琴音乱跑的姑娘们那显得有些薄弱急躁的琴声。

可沉浸在自己世界的顾卿晚,却好像听不到旁的声音,她只专注于自己的指端,随着心中的节奏,不紧不慢的拨弄着琴弦。

顾卿晚却并没着急弹琴,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眸,半响才太动作舒缓的抬起了手臂,青葱十指落在琴弦上,微微抚模了下,这才轻挑了两下,顿时琴弦上便犹如溪水落涧,流水一抹,琴音袅袅升腾,虽然这声音夹杂在噪声中,极微弱,像一根极细弱的细线,马上就要断掉。

不管是多么美妙的琴声,混在一起,都不会好听了。姑娘们像是都怕从一开始就被别人压住了琴声,以至于更难坚持到最后,故此,个个都卯足了劲儿的想在起势是就稳稳压过旁边人,结果琴声都显得有些尖锐急躁。

姑娘们纷纷抬手,一道道琴声顿时便响彻在耳边。

她扬眉一笑,很快维东山长宣布比试开始。

顾卿晚发现,凑巧坐在她对面的云瑶郡主面色是真有些不好看了。

感受到四下看来的目光,她抬眸冲众人微微含笑点头,因方才顾卿晚已经说清楚了自己奉太后懿旨参加比试的原因,再加上她方才差点被陷害,这会子姑娘们倒是对她少了敌人,好几个姑娘甚至还含笑冲她点了点头,其中便包括冯梓月。

顾卿晚在众目睽睽下,走到最后那张空着的琴案前,她略弯身将琴放下,接着撩衣而坐,动作落落大方,清雅之极。

再按照先前的位置便不行了,那样明显处于周边位置的姑娘所受干扰会小一些,故此,琴艺比试,所有姑娘围坐成了一个大大的圆圈,让负责听音的先生们站在中间。

因这次琴艺的比试是大家一起弹奏不同的曲目,谁先受到干扰,弹错了曲子,便先淘汰。

顾卿晚闻言也没难为维东山长,笑着点头,抱着琴,终于进了场。

维东山长赔笑冲顾卿晚道:“发生这样的事儿,老夫甚是抱歉,随后再郑重登门致歉,只是如今太后还等着,顾姨娘看是不是先开始比试?此事容后再说。”

秦御又拿过顾卿晚手中的琴,检查了下,发现毫无问题,这才将琴还给顾卿晚,转身跟着去了。

秦御摆手,便有王府侍卫上前直接带走了刘先生。

维东山长忙道:“岂敢,岂敢,此等害群之马已然败坏了我静云女学的名声,殿下还请务必查明此事。”

秦御冷笑着一指刘先生,道:“这个人本王要亲自审问,山长没有意见吧。”

这会子功夫,三个山长也已经过来了,秦御将那把被动了手脚的琴交给维东山长,维东山长连连冲秦御和顾卿晚赔礼道歉。

顾卿晚忙推了下秦御,规规矩矩的站在了他的身旁,秦御也没再管她,再度看向了那边已经腿软的刘先生。

顾卿晚言罢,从秦御的胸前随意瞄了瞄四周,果然发现众人还都注视着这边,而她还被秦御举止亲昵的搂在怀里。

“我如今也算学医之人了,身上带着药不是正常之事儿吗?不过,殿下准备在这里和我讨论安全感这个问题吗?”。

不过顾卿晚觉得安全感这种东西是自己给自己的,和男人真没多大关系,她自从来了这里就一向走霉运,在身上多装点药,总归是有备无患。

顾卿晚闻言又是一怔,她好像是习惯出门就在荷包中装上些金疮药,解毒丸什么的了,是因为她没有安全感吗?

秦御冷哼,道:“卿卿若是信任爷,便不会这么没有安全感,整日随身都带着这么些药瓶!”

秦御的话虽然玩笑的口气,但仔细听却透着一股子沉郁的委屈,顾卿晚怔了一下,道:“我怎么不信任殿下了?”

顾卿晚又不是没男人,犯得着他来操心吗?!

秦御今日一直有防备着太后动手脚,因此一直让人盯着太后那边呢,即便是没有娄闽宁,他的人也能发现此事,不过是被娄闽宁抢先了一步。虽然娄闽宁帮了顾卿晚,以至于秦御没法臭骂娄闽宁一顿,但是他还是觉得娄闽宁太多管闲事了。

顾卿晚浑不在意的冲秦御挑唇一笑,秦御却面露无奈之色,又捏了下她的肩头,道:“有人多管闲事,还能赚取你的怜惜之心,倒是爷,为你操碎了心,怎也不见你心疼心疼爷,对爷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

顾卿晚略松了一口气,头顶却传来秦御咬牙切齿的声音,道:“真想咬你一口!”

顾卿晚以为他将药瓶丢了,惊呼了一声,谁知道回头去看,却见宋宁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已经准确无误的接住了那药瓶,并且大步往娄闽宁离开的方向追去了。

秦御简直咬牙切齿起来,双眸眯了眯,这才一把夺过了顾卿晚手中的药瓶,往后随手就是一扔。

见他一脸阴郁的样子,顾卿晚却高高的挑起眉来,又道:“殿下该高兴,我没有瞒着你,偷偷让人送药不是吗?还是说,殿下更愿意不送这药,让我一直欠着人情,惦记着他?”

秦御,“……”

顾卿晚却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接着低头若无其事的从荷包中模出一个小药瓶来,道:“劳烦殿下派人给他送送过去。”

她正想着,肩头秦御重重加大了一下搂着她的力道,顾卿晚略有些疼,抬眸便撞上了秦御沉沉的眼眸,醋意翻腾的声音响起,道:“卿卿看什么呢?”

十指连心,应该挺疼的。

顾卿晚的目光禁不住在他的右手袖口上扫了眼,眸光略闪。自始至终,他也没抬起衣袖来,也没让她看到他的手到底伤了多少。

忍着再看一眼顾卿晚的冲动,娄闽宁冲秦御点了下头,转身便去了。

事实上,方才若不是因为发现事情不对劲,有些来不及去找秦御,他也不会自己先过来出这个头。

娄闽宁倒也没说什么,他很清楚,出了这样的意外,秦御出面替顾卿晚解决才是理所当然,站在顾卿晚身边的,最不合适的人,便是他。

顾卿晚撇了撇嘴,回过头来,不待她言语,秦御已从娄闽宁的手中拿过了那把被做了手脚的琴,盯着刘先生勾唇冷冷一笑,道:“这边本王会处理,娄世子还是先下去收拾下手吧。”

想清楚这些,顾卿晚禁不住扭头看了眼云瑶郡主的方向,那女人倒是气定神闲,正和旁边的几个姑娘低声说着话,看样子也是在议论这边的事儿。

即便有礼亲王府护着她,到时候成了众矢之的,她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即便太后和众人查问起来,太后恨不能立马将她定罪,而其他人,身在静云女学中,自然也不会站在她这边。

到时候只要静云女学一口咬定,给所有人准备的琴都是好的,那唯一接触过冯梓月手中琴的便只能是自己,彼时,自己是百口莫辩。

都会觉得是自己为了赢得琴艺的比试,不想让礼亲王妃看中的未来眼光王妃赢,又心怀嫉恨,便在冯梓月的琴上动了手脚。

方才自己和冯梓月撞在了一起,大家都看到了,等冯梓月用这把琴伤了手,相信立马对自己本就怀着恶意的女学生们,都会将自己看成罪魁祸首。

更重要的是,当日赏花宴上,还有人猜测冯梓月是礼亲王妃看中的未来燕广王妃的人选。

要知道冯梓月可是在礼亲王府的赏花宴上表现过琴艺的,且她的琴艺不俗,今日也是琴艺比试的夺魁人选之一。

顾卿晚自然也知道这个,她稍稍一想,便知道在琴上动手脚的人,这么做是干什么了。

姑娘们议论纷纷的,那厢已经跪坐下来的冯梓月脸色却有些发白,只因她知道,她现在身前放着的琴,是刚刚顾卿晚硬塞给她的,而实际上,若不是顾卿晚,娄闽宁手中的那把琴本来就该到她手中了。

……

“是呢,这要是琴真让顾姨娘用了,准得直接被削掉指月复去!”

“呀,快看,镇国公世子的手还在滴血呢,看,地上都落一滩血了,好霸道的琴!”

“也许是有人指使刘先生这么做的呢。”

“刘先生也太看不起我们了,怎么就肯定我们会输呢,做这样的事儿,实在是妄为尊长。”

“虽然我不喜欢那个顾姨娘,但是刘先生这样做,岂不是显得我们合起火来欺负那顾姨娘?”

“天,刘先生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儿!”

娄闽宁的声音并没有压低,以至于那边入场已经坐下的姑娘们都听到了他的话。

娄闽宁瞧了一眼秦御,却没回答,只是再度看向了面无人色的刘先生,道:“我的手不过碰上琴弦弹了没片刻,便被琴弦所伤。今日女学并没有为姑娘们准备义甲,我手上尚且有常年练剑留下的硬茧都被琴弦所伤,这把琴到了顾姨娘的手中,是想让她直接被琴弦削掉指头吗?刘先生到现在还敢说,给大家准备的琴都是一模一样的琴吗?”。

他没看怀里的她,却盯着娄闽宁撑在地上的琴,显然这话是在询问娄闽宁的。

熟悉的嗓音,带着些许紧绷传来,顾卿晚顺势抬头,却只看到了秦御一截形状完美,刚毅漂亮的下颚。

“怎么了?”

并不粗重的力量,但却不容人抗拒,那绵长霸道的力道,直接将她带的往后退了一步,倒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顾卿晚目光从娄闽宁垂落的手上缓缓抬起,凝视着他还带着笑意和安抚的眼眸,抿了抿唇,尚未来得及说什么,她的肩头便被搭了一只大掌,那大掌几乎在扣上她肩头的瞬间便发了力。

旁人可不会以为她是因为当娄闽宁是故人,一时心急才那样,世人只会用最恶毒龌龊的言语和想法来揣测她。

这里可不是现代,方才四下里一片安静,娄闽宁的琴声已经引得所有人都注视了过来,她若是在这里拉了娄闽宁的手。

顾卿晚倒没料到他会后退,她略怔了下,这才恍然过来。

顾卿晚上前一步,本能的想去看看娄闽宁垂落的手到底怎么样了,不想还没碰到他,娄闽宁便率先往后退了一步,眸光看向顾卿晚时,清俊的面庞上已有了些许笑意,明澈的宛若春风下静透湖水的眼眸,蔓过一丝似欣慰似满足的笑意,还有明晃晃的安抚,道:“没事的。”

“你的手!”

娄闽宁却眸光清冷的盯视着刘先生,那刘先生脸色煞白,不自觉的在娄闽宁的目光下后退了一步。

她突然明白溅在脸上的是什么了,她匆忙看向娄闽宁方才拨弄琴弦的手,果然见血珠沿着他的手指正往地上滴落,片刻功夫,已经在地上汇聚成了一小滩。

那琴竖在地上,琴弦还在不断的震动,发出翁鸣之声,瞧着没什么异常,可顾卿晚眼明的发现,映着阳光,琴弦上有几滴血正飞速的沿着颤抖的弦往下滴落。

他话没说完,娄闽宁拨弄琴弦的动作便越来越快,接着顾卿晚就觉得一点温热的东西被溅落到了她的脸上,她略怔了下,还没反应过来,那厢娄闽宁便面色清寒的砰的一声将手中的琴重重砸落在了地上。

那边刘先生的脸色却瞬间变了一下,忙着要从桌案后绕过来,口中还说着,“既然顾姨娘的琴也是刚刚从琴房取出来的,那便让她用就是了,这架多余的我……”

他言罢,手一扬,广袖微微鼓荡,顾卿晚递给他的那架琴已经被他平放在了结实有力的手臂上,接着他抬手便往上头随意拨弄了一下。

娄闽宁倒仿似没有听到刘先生的话,接过顾卿晚递过来的琴后,他将手中的琴送到了顾卿晚的怀中,这才道:“我打听过了,今日比试所用的琴都是从女学的琴房取的,而这把琴也是刚刚我从琴房取出来的,和在场姑娘们所用的琴是一模一样的。”

顾卿晚勾了勾唇,什么都没说的将视线收了回来。

顾卿晚闻言抿唇冷笑,站定了瞧着那先生,那先生是静云女学里教琴艺的,姓刘,他被顾卿晚略显清冷,却格外剔透似笑非笑的眼眸盯着,顿时额头都渗出了汗。

顾卿晚将手中的琴顺手递给娄闽宁,还没去接他手中的琴,旁边负责发放琴给姑娘们的静云女学的先生便开口道:“今日姑娘们比试的琴都是女学统一准备的,一模一样的琴。她怎么能搞特殊,她必须用手中那把琴,不然,这比试没法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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