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一场甜蜜而又磨人的折磨,酒气在唇齿间留香,女人娇软的唇舌也在口腔中肆意的撩拨,像是执意要将他的整个魂都从躯体里吸走。
秦御禁不住双手捏着扶手,他害怕一挨上顾卿晚的身体,他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感觉到秦御的身子都有些因紧绷而微微颤抖,顾卿晚才心满意足的退开,瞟了眼半眯着眼眸,喘息着俊面潮红的秦御,她悠悠然的抬手轻拍了两下他的俊美面颊,无辜道:“呀,还没开始喝呢,殿下怎么脸就红了?男人,这样可不行的。”
她言罢,又倾身过去给秦御倒了一杯酒,道:“我再喂殿下一杯。”
秦御要被她勾人的样子逼疯了,一把夺过了酒杯,昂起脖子便自行灌了下去,道:“卿卿不胜酒力,一会子沾染了酒,身上热,出去吹了冷风,再生病就不好了。还是爷自己来喝吧。”
顾卿晚心下冷笑,面上却露出甜蜜的笑意来,依偎在秦御的怀中,道:“殿下真细心体贴,如此殿下自己可要多喝几杯才不枉费我老远提食盒过来。”
秦御闻言忙自行又倒了一杯酒饮了下去,听话的样子倒是让顾卿晚心中憋闷稍减。
见他额头冒汗,浑身紧绷,似难受的要命,她总算好心的站起身来,在书房中随意走了两步,回头问道:“殿下不是说今日要和王爷议事吗?怎么自己留在了书房呢?”
秦御被问的脸上一僵,旋即忙道:“是,是和父王议事来着,卿卿若是早来一刻钟就要扑空了。”
顾卿晚点头,道:“哦,这样呀。那殿下这会子议完事儿了,是不是能跟着我回去了?”
她眸光盈盈,含着期待看过来,秦御却头皮发麻,他觉得这会子自己若是跟着顾卿晚回去,一准暴露的更加彻底。他忍着心中的渴望,开口声音艰涩的道:“卿卿乖,自己先回雪景院好好歇息,爷这边儿还有一些文书得处理,大概还得个一两个时辰呢,等处理完了,爷便回去。”
顾卿晚一时面露失望和黯然,看的秦御顿时心口一紧,差点站起来拥着她便离开这里,回软玉温香窝去。
顾卿晚眸光黯淡了一瞬,却突然又面露狐疑之色,道:“殿下该不会是在这书房搞什么红袖添香的事儿吧?我看看。”
她言罢,就往书柜后和后头的内室走,秦御被她这副捉奸的样子弄的一愣,接着忙站起身来去拦。
若是让顾卿晚看到里头卧房床铺还乱着,一准要怀疑嘛。
他从背后抱上顾卿晚,笑着道:“卿卿想什么呢,卿卿一个,爷的眼睛都使唤不过来,心都被添满满的了,哪里有什么红袖添香的事儿,爷也不好那个。”
顾卿晚狐疑的看着他,道:“当真?那殿下挡着我的路,不让我进去做什么?”
秦御被顾卿晚清亮的水眸盯的冷汗直冒,却道:“书房最近爷都没怎么呆过,里头缺人气,又没生炭火,阴冷冷的,大晚上的,爷这不是怕卿卿着了寒气。爷真没在里头藏什么女人,不信卿卿问问兔兔!”
秦御言罢,一脚踹在了旁边的书案上,早睡早起的兔兔已经窝在暖玉笔筒中,吃饱喝足的呼呼大睡了,突然就觉一阵的地动山摇。
还不等兔兔真正清醒过来,笔筒摇摇欲坠,从桌子上掉落了下来,兔兔在里头发出一声尖叫,好在笔筒落地前,秦御用脚尖接了一下,笔筒又被踢起,下一刻安稳落在了秦御的掌心。
兔兔半梦本醒来了一场空中飞车,翻着白眼从笔筒中爬出来半个身子,有气无力的挂在笔筒上,控诉的瞪着秦御。
秦御忙道:“你告诉卿卿,爷有没有在书房中藏女人?做那种红袖添香的事儿?”
兔兔被秦御折腾的骨头都要散架了,目光看向顾卿晚,就要点头,奈何秦御一双微微眯着,含着浓浓警告之意的异色眼眸,实在是太具有压迫力了。
兔兔最后还是撑着精神爬坐起来,指了指书案上的砚台,两只爪子虚握,动了动,做了个墨墨的动作,又指了指自己。
秦御满意一笑,看向顾卿晚,道:“卿卿瞧,红袖添香的是兔兔,再没旁人了。”
顾卿晚这才停下了往内室的脚步,却盯着秦御道:“我可是醋坛子,素来也没什么大度贤良的品格,爷若是背着我和旁的什么女人有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事儿,那就甭再回雪景院了!”
她难得表现出这样任性刁蛮的样子来,也难得向他表现她的占有欲,对他的占有欲。
秦御觉得心里有一朵花,像是遇到了阳光雨露,徐徐的绽放。
他心神一荡,禁不住拉着顾卿晚的手,带到了唇边儿轻轻的吻着,道:“爷是卿卿一个人的,一定为卿卿守身如玉。”
他说话时,气息萦绕在指尖,异色的眼眸在烛火的映照下,似落进了星火,灼亮而深沉,清澈又深邃,顾卿晚从来不知道,她的指头竟然也这样敏感,像是有一股电流从他亲吻的指尖出发,一路酥麻进心里去,引得她心神摇晃,荡漾开一圈圈的涟漪,几乎溺毙在他醉人的眼眸中。
两人默默对视,空气中有股说不出的暧昧滋生,似连空气都变得温甜起来。
被生生惊吓醒来,又被秀恩爱,深深虐到的兔兔,抬起爪子暴躁的在脸上狠狠抓弄了两下毛发,扭着小**便钻进了笔筒,再也不愿出来了。
烛火噼啪一声爆开一点火花,顾卿晚骤然回过神来,踮起脚尖在秦御的下巴上亲吻了一下,抽出被他拉着手,在他心口点了两下,道:“殿下可记住自己的话。”
她言罢,退开了一步,道:“既然殿下还有那么多的公务,我便不打搅了,先回雪景院了。”
她说着,过去捡起斗篷披着便干脆利索的出了书房,在文晴几个的簇拥下离开了。
秦御站在廊下,眼瞧着灯笼的光芒消失在院子中,这才转身回到了书房。
可方才还觉满是温甜的书房,这会子却突然变得空荡荡,冷冰冰起来。顾卿晚好像生生挖走了他的一块心头肉带走了,以至于他这会子整颗心都有点空落落的。
偏偏身体也不知是被顾卿晚方才挑起了,还是因为酒气的关系,一股股躁动流窜着,折磨的他浑身发疼,肌肉微颤。
秦御大步往后头的浴池走去,他有种预感,今晚大概是不能好过了。
那厢,顾卿晚离开了翰墨院,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唇角微勾。那酒里头被她放了一点助兴的东西,算不上药,也不至于让秦御非得找女人消渴不行,不过却难免会让他今夜气血翻涌,难以安眠。
但他一定只会以为是正常反应,是被她勾的馋了才那样的。
让他瞒着她换了她的汤药!太阴险了!她也得让他好好尝尝被人加料的滋味才成。
若非她这会子已经知道了不能回到爸爸妈妈身边的事儿,秦御这样做无异于将她置身在水火两难之中,顾卿晚对秦御这种不商量,直接采取强硬的手段私底下釜底抽薪的行为,实在难以认同。
这边,顾卿晚心满意足的离开了,那厢书房中秦御泡了个冷水澡,压下了体内燥意,谁知道躺在床榻上没片刻,浑身便又燥热起来,脑子里全是那女人的一颦一笑。
他辗转反侧,最后豁然起身,又进了后头的浴室,良久里头有闷哼声和水声传来,秦御解决完躺回床上,却依旧觉得没有得到满足,这一夜翻来覆去的简直各种折磨,一个时辰都没能睡过去。
他这样子就更加不敢回去雪景院了,生怕一个不留神控制不住自己伤到了顾卿晚,最后索性将宋宁从睡梦中拎了起来,陪着他去演武场中练了大半夜的剑。
到快上朝时,秦御才收了剑,回去沐浴更衣出府。
可怜宋宁陪练弄的一身狼狈,头发披散,瘫软在练武场,捂着被剑刺的四处漏风的衣裳欲哭无泪。
这日傍晚秦御陪着顾卿晚用膳后,便又故技重施说是有公务去了外院,他昨夜没睡,今日躺在床上倒很快进入了状态,可谁知道刚迷糊过去,宋宁便又喊了起来,“爷,不好了,顾侧妃又来了。”
秦御顿时从黑甜中清醒过来,头晕脑胀的坐起身,披了衣裳就往外走。他将顾卿晚迎进书房,眼见顾卿晚将食盒一放,又开始往外取菜品糕点,末了又拎出一壶酒来,秦御脑门上青筋突突直跳。
顾卿晚却像是没瞧见秦御那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放好了东西,便要去解身上的斗篷。
鉴于昨天的经验,秦御哪里敢让顾卿晚月兑斗篷啊,赶紧上前按住了顾卿晚的手,道:“今儿这天也愈发的冷了,瞧瞧,你这手指都是凉的,爷的书房没生炭火,还是穿着吧,暖和。”
顾卿晚便冲秦御抛了个媚眼,轻轻咬着唇瓣,道:“爷怕人家冷,可以抱着人家呀。”
她今日画了个极为清丽月兑俗的莲花妆,右眉角点缀着一朵栩栩如生的淡蓝色莲花,画了蓝色的眼影,眉心还坠着一颗水晶流苏挂着的蓝宝石滴坠。
唇色比昨日的淡的多,却粉粉女敕女敕的漾着一层如蜜的粉光,若说昨夜是勾人魂的女妖,今日就是夺人心的仙子。
顶着这样清雅无辜的娇颜,偏又做着撩人的事儿,她说话时,一个劲儿的往他的怀里钻,一双手顺势就要往他的衣襟中伸,“殿下给我暖暖身子,嗯……”
秦御忙拽住她的手,捏在手中用自己的大掌包裹着揉搓,道:“卿卿,你是不是……”
他想问问顾卿晚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可是迎上顾卿晚清澈无辜,又含着迷茫的眼眸,他的话又断在了口中,没敢问出来。
顾卿晚挑了挑眉,道:“我是不是什么?”
秦御忙摇头,道:“没事儿,爷就是想问问你,这两日怎么这么不……不一样,是不是出了什么爷不知道的事儿。”
顾卿晚便嗔了秦御一眼,道:“殿下既不喜欢我这样,我走好了!这就走,不在这里碍殿下的眼了。”
她言罢,推开他,转身便脚步带风的往外冲,这样子竟分明是恼了,秦御忙追了两步拦腰将人从后头抱住,道:“爷哪里就是这样意思,卿卿明明知道爷的意思,偏还曲解,好了,算爷说错话了,卿卿不要生气。”
顾卿晚顺势转过身来,圈住秦御的脖子,挂在他的身上,娇笑道:“逗你呢,瞧把你吓的,我才舍不得生殿下的气呢。”
她甜言蜜语将秦御轰炸的脑子一空,接着便凑上去吻住了秦御。
这一晚,顾卿晚又各种撩拨着,喂了秦御两杯酒,见逗的也差不多了,再玩怕要引火烧身,彻底玩坏了,就会提前结束游戏了。顾卿晚才好心的放过秦御,站起身来,怜惜的抚模着秦御眼底的两片淡淡青痕,心疼的道:“瞧瞧,殿下这都累的出黑眼圈了,公务早些忙完了要好好歇息哦,我便不在这里干扰殿下了。”
她言罢,又俯身在秦御薄唇上蜻蜓点水的亲了一口,转身款款而去,带起一股清幽的香风。
顾卿晚走了,秦御抬手使劲搓了搓脸,再度陷入了欲火焚身之中。他拧着眉,沉喝一声,“宋宁!”
宋宁明显从秦御紧绷的声线中听到了一股压抑的躁气,头都不敢抬的忙垂手上前。
秦御吩咐宋宁道:“你赶紧去问问文晴,打听下是不是她主子问过她什么,已经察觉到有孕了!”
宋宁也不想再被抓着大晚上练剑了,忙忙去了后宅,待文晴被唤到了二门,宋宁将文晴拉到偏僻的地方,这才问起秦御交代的事儿来。
文晴不敢看宋宁的眼睛,却坚定的摇头,道:“主子一直以为喝了避子汤的,月事又不大准,加上主子对这个也一向不上心,她怎么可能察觉。主子没问过。”
宋宁盯着文晴,突然便撩起衣袖,又去解自己的腰带,扒拉开襟口。
“啊!”
文晴冷不防瞧见一片结实的胸肌,吓的惊叫一声,捂了眼就往二门处跑,口中道:“你干什么!?这一墙之隔可就是内院,你……啊!”
她还没跑得了,人就被宋宁一把抓了回去,接着宋宁用了点力,文晴被按到了青墙上,宋宁一手撑在文晴身旁,防止她再跑,一面欺近道:“文晴,你看看,我这身上都快让爷给划拉出花儿来了,再这样你宋宁大哥就要血尽而亡,成了主子斗气的冤魂了!你看看,你看看。”
宋宁的声音可怜巴巴的,文晴微微睁开眼眸,果然见他手臂和胸膛上有好几条疤伤痕,瞧样子刚刚结痂没多久,因此,虽然伤痕不深,但是也瞧着有些狰狞吓人。
文晴瞪大了眼睛,怔怔看着。
宋宁见她如此,语气愈发哀戚起来,道:“这些都是昨儿侧妃走了以后,二爷叫我去练武场练剑给弄的,文晴啊,你要是不说实话,我这今夜还得陪着二爷去练剑啊。”
宋宁靠的近,一股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带了伤痕的肌肉,看着竟更加性感,和女子的身体全然不一样。
文晴脸庞发红,忙忙错开了视线,她觉得自己为了主子,一定要抵挡住敌人的美男计,天大地大,主子最大,她已经错了一回,这回说什么也得坚守阵地,不能再当叛徒了。
于是文晴面露同情,看着一脸可怜的宋宁道:“我家主子当真什么都不知道,这两日二爷总躲着主子,许是主子心里有些不安,这才有些行事和从前不同吧。”
她言罢,猫着腰,从宋宁撑着的手臂下钻出去,才又道:“宋侍卫,主子叫你陪着练剑那是有心指点,你要加把劲啊,这剑还得再多练练,多练就不会受伤了。”
她说着,已经提起裙摆跑了。
宋宁,“……”
回到翰墨院,宋宁就见秦御刚从浴室出来,浑身还带着一股寒气,但是俊美的面容上却浮着两抹不大正常的潮红,这使得主子那张妖冶的面容愈发魅惑妖孽。
宋宁不敢乱看,低着头禀报道:“侧妃好像是不知道的。”
秦御闻言顿时眉头大皱,道:“知道就是知道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什么叫好像?!”
宋宁舌忝了舌忝唇,紧张的道:“文晴说侧妃并没察觉,但是……但是属下也不知道文晴是不是说真话了。”
秦御抿唇,顺手便将桌上的砚台丢了过去,“要你什么用!”
宋宁伸手接住了砚台,却深深郁结了。
天知道他为了主子,可是连苦肉计和美男计都用上了啊。不过主子自己都搞不定女人,他这样好像也没啥丢人的。
他这也算是有自主必有其仆了吧。
这一夜,秦御又没怎么闭眼,以至于第三日顾卿晚又画了个梅花妆,提着食盒到翰墨院时,秦御晕晕沉沉的头脑总算不再怀疑,后知后觉的一下子就确定了。
这女人一定是什么都知道了,她这是想活活折磨死他啊。
他被折磨的有气无力,偏还发出不火来,因为是自己有错在先。
以至于瞧着顾卿晚又摆弄上了一桌子酒菜,秦御在纠结着,自己是应该假装还没发现,好让顾卿晚继续折腾他,也好出完她心中火气呢,还是应该索性挑明了这事儿,好好将人给哄乖了。
秦御还没拿定主意,顾卿晚已再度坐在了他的腿上,幽怨的道:“殿下都好几日没回去了。”
眼见她一副小妖精被冷落的勾人样儿,秦御觉得自己是真坚持不住了,再被她折腾一天,他就真被玩坏了,以后指不定在床事儿上都留下阴影了。
他揽着顾卿晚的腰,将大掌贴在了顾卿晚的小月复上,道:“卿卿,爷错了,爷不该瞒着你偷偷换了你的避子汤,你能不能……”
他话没说完,顾卿晚便不装了,一把推开秦御,站起身来就要走。
秦御面色微变,忙起身将她抱起来,顾卿晚踢腾着双腿,动作很大,秦御忙道:“别闹,乖,仔细伤着了咱们的孩子。”
顾卿晚怒容满面,盯着秦御,咬牙切齿的,却又一言不发。
秦御见她这个样子,更加着急了,抱着她坐在圈椅上,劝道:“别生气了,生气对身子不好,爷这不是……这不是怕你还想着离开爷,这才出此下策嘛。卿卿若是心中不舒服,那就还冲爷发火好了,怎么折腾爷都没关系,但是千万别憋在心里头,万一伤到了孩子可了不得啊。”
顾卿晚盯着秦御紧张的面容,却咬唇道:“秦御,孩子对你意味着什么?若是他只是你用来绑住我的工具,我想他不会开心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秦御闻言顿时一怔,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还年少轻狂,不及弱冠,并不急于要孩子,当初想要孩子,确实是因为顾卿晚不肯生,她越是不肯,他便越是想让她孕育自己的孩子。
这会子被顾卿晚逼问,秦御竟有些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