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祝一夕迷迷糊糊地眯了眯眼睛,手臂无意识地往周围伸了伸,愣了许久刷地睁开眼坐起来,才发现原本睡在她边上的无极圣尊早就没见了踪影。
“祝一夕,你怎么睡这么死了?”她拍了拍自己的头,急急忙起来,一开门却见白衣银发的人正在院子里坐着,阳光落在他的身上,光华流转恧。
无极圣尊闻声,侧头看了一眼睡眼惺松冲出来的人,“睡醒了?”
“圣尊师父,你怎么都不叫我?”祝一夕看他面色比昨夜好多了,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你回去继续睡吧。”无极圣尊说罢,继续研读着封天印的卷轴溲。
祝一夕打了个哈欠,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清醒了几分就回自己房间去洗漱了,回房自己扯开衣襟一看,又赶紧一把捂住,她真是疯了听了周家嫂嫂的话,穿成这个样子回来,莫说没胆子给师父看,自己都不敢看。
昨天因着担心圣尊师父的伤势,没顾上回来换,她正准备换下来,却听到方大娘在外面唤她,“一夕,周家送了些鱼和海货回来,让我给你送些过来。”
她只得理好衣衫,出去拿东西,“谢谢方大娘。”
“周家媳妇让我问你,衣服穿得可还合身?”方大娘问道,可昨天也没见她带什么衣服过来。
祝一夕窘得脸顿时绯红,“还……还好。”
无极圣尊侧目看了看反应紧张又奇怪的人,衣服合不合身,她这么紧张干什么?
“一夕……”方大娘还要说什么,祝一夕已经拿着东西进了厨房,“谢谢你了,方大娘,我先拿东西进去准备早膳了。”
她要再待下去,真想找个洞自己钻进去,周家嫂嫂真是害苦她了。
“这孩子……”方大娘见走开的人,嘀咕了两声便走了。
无极圣尊看了看厨房的方向,复又低头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师徒两人用了早膳,便又去后面山崖去了,她一如继往地练功,无极圣尊站在一旁时不时指点两句,风中白衣猎猎而舞,恍似随时都会乘风而去一般。
经过了昨晚的变故,祝一夕没有再像往日那般散漫,专心地听着她的指点练功,再没有像以往那般,得点空闲就赖在他身边来了。
无极圣尊欣慰之余,唤住了已经练好几个时辰的人,“一夕,过来。”
祝一夕举步走近,“圣尊师父,什么事?”
“不用太急,休息一下再继续。”无极圣尊道。
“没事,我想早点学会这一重天意万象诀。”她说罢,又回去专心练功了。
虽然这些年,她已经从他这里学到了大部分天意万象诀好,但要想再有提升,再让发挥更大的威力,还需要时间精心磨炼。
他虽说伤势无大碍,但她也希望能尽快打开小盘古岛上的法阵,送他回神域医治伤势,她的师父无极圣尊,生来就该是傲视苍生的,不该因为她的一己之私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只是,凡人要想修出仙元,本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何况现在还有旧伤在身的她,但她也想再努力一点,再接近一点,再强大一点。
起码,在以后即便不能帮上他,但也不要成为他的负累。
直到暮色降临,师徒两人方才离开山崖回到住处,祝一夕迫不及待地钻进了厨房去准备晚膳,不多一会儿满院都是饭菜的香气。
无极圣尊听到她叫吃饭的声音,出门望了望夜色中烛火温暖的小厨房,突然间觉得在这里,这样的生活也是不错的。
祝一夕在厨房窗口伸着脖子唤了声,“圣尊师父,吃饭了。”
无极圣尊过去,净了手,饭菜已经端上桌了,荤素合宜。
“你从周家带什么回来了?”他随口问了句,早上她的反应实在古怪。
“没什么,没什么。”祝一夕连连摇了摇头,然后低着头扒饭,一手拉了拉自己的衣襟,头也没再敢抬一下。
无极圣尊眉宇微蹙,却也实在搞不清楚,她到底在紧张什么,早上方大娘问起时,她也这样的反应,现在比那时候还要紧张。
他虽不解,但见她一副死不肯说实话的样子,便也不再追问了。
晚膳过后,祝一夕又在院中温习了下午所练的术法,直到时辰实在晚了,才在他的催促下洗漱准备就寝。
她回了房,赶紧找了换的衣服,想要将从周家穿回来的胸衣换下来,周家嫂嫂说还没做完,现在自己有孕身,做好了也用不了,于是硬是塞给了她,要她换上试试,结果穿回来几次想换都没有机会换。
就那么小小的片布遮住了前面,后面是交叉捆绑的细丝带,当时是周家嫂嫂帮她系上的,这会儿她想要自己给解下来实在困难,右臂有伤不能活动太大,右手却从下方还是从方都够不到打结的地方,无奈之下只得跑到梳妆台跟前,背对着镜子再伸手去够,可是看着自己那样奇怪的装束,都恨不得去拿头撞墙了。
费了好一番功夫,手指终于够到了打结的地方,哪知道最后扯了半天没给解开,反而还打成了死结。
她泄气地坐下,一头载倒在桌上,“祝一夕,你怎么这么没脑子,穿这东西干嘛。”
周家嫂嫂说,这个就得有人帮忙才能穿上,才能月兑下来,可是她现在见鬼地找谁帮忙。
突地一眼瞥见不远处放着的剪刀,顿时计上心来,可是剪刀刚拿到手里,还没来得下手剪了,外面已经传来了无极圣尊的敲门声,“一夕。”
“圣尊师父,我要睡了。”祝一夕一口吹灭了灯火,哪知心急之上根本没注意到脚边的小凳子,一下把自己绊得摔了一跤。
“你干什么?”无极圣尊听到响动,直接推了门进来。
祝一夕身手敏捷地在开门的瞬间,爬起来飞扑上床,可是用力过猛,又没注意到有旧伤的左臂,顿时痛得惨叫,但还是以最快地速度钻到了被子里。
无极圣尊闻声皱了皱眉头,重新点燃了屋里的灯火,转头瞅着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的人,“怎么了?”
“不小心摔了一跤,左手有点疼。”祝一夕拿被子裹得严实,忍着左臂的阵阵痛楚回道。
“一再说了让你小心,怎么还伤着了,我看看。”无极圣尊说着,便伸手过来扯被子,可是对方却裹得紧紧的,根本不给他机会拉开。
祝一夕忍着痛,道,“不用了,师父,没什么大碍,我要睡了,你也回房休息吧。”
老天,她现在身上除了那块勉强可以称得上胸衣的布料,只剩下那交叉打结的细丝带,怎么敢让他看到。
无极圣尊瞅着她额头都沁着薄汗,便想着伤得怕是不轻,哪敢就这么走了,“别胡闹,真想左臂废了?”
“我真的没关系的,师父。”祝一夕左肩又痛,又要应付眼前的局面,急得险些哭出来。
“确定没有重伤,我就走。”无极圣尊报又拽了拽被子,还是没有拽动。
祝一夕又急又委屈地瞅着她,一副快要哭的样子,“师父,我真的要睡了。”
无极圣尊无奈叹了叹气,道,“那你睡吧。”
说着便起身准备离开,祝一夕这才松了口气,可是紧揪着被子的手刚一松,准备要走的人突地伸手拉开她左肩的被子。
祝一夕阻止不及,一把抱住被子转过身去,又气又羞的声音带着哭腔,“师父!”
无极圣尊没料到,映入眼帘的是这样的画面,光洁细腻背脊蝴蝶骨生得极为漂亮,极艳丽的红色在如雪晳的背上生出别样的美感,丝带纤细得好像伸手稍一用力就能挑断,这样的极致惹火的画面,实在太过又惑人。
祝一夕连忙裹紧了被子,咬着唇背对着他,羞得直想找个洞钻进去躲起来再也不要出来,偏偏左肩的伤又一阵阵隐隐作痛,让她轻轻倒抽了一口气。
无极圣尊伸按住她的左肩,帮着将方才稍稍错位的骨头复位,语声带笑,“这就是你从周家带回来的衣服?”
这样的东西,他相信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喜欢。
他,亦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