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之夜将近,祝一夕几人也愈发担心还未回来的无极圣尊,飞林虽向其它的仙鹤童子传了话,但却一直没有无极圣尊的回话。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他要还不回来,在外面绝情丝发作了,那可就怪不得我不帮他了。”百草仙君嘀咕道。
现在圣尊跟神域的关系紧张,先前出了那样的事,难免他们不会再次趁人之危下手,他要是还不回来,身边就几个仙鹤童子根本顶不了什么事的。
“明日,我出去找吧。”飞林道。
祝一夕没有说话,只是愁眉紧锁的神色,泄露了此刻她的担忧妲。
“那么容易就死在外面了,他白活了那么些年了。”燕丘瞧着她替无极圣尊担心的样子,语气不善地说道。
祝一夕冷冷扫了一她一眼,起身道,“我去看看霁儿,你们早点休息。”
他那一走,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本想着这几日月圆之夜要到了,他也该回来了,可是明天夜里就是月圆了,他竟还没有回来禾。
她一走,燕丘几人也随多散去,庭园很快在夜色中沉入静寂。
祝一夕回了房内,给踢开了被子的小亓霁盖上了被子,给他将第二天要换的衣服整理了放到枕边,掩上了窗户,方才熄了灯火离开。
然而,刚从霁儿的房里出来,一转过身却见白衣银发的无极圣尊沐浴着月华色,站在了静寂无人的庭园之中,看到她的瞬间,眉眼漾起了温柔笑意。
“霁儿睡了?”
“嗯。”祝一夕点了点头,一颗悬起的心悄然安定了下来。
话音落,归来的人已经到了面前,迫不及待将她拥入怀中,低头吻着她头顶的发,低语道,“回来第一眼能看到你,真好。”
祝一夕沉吟了良久,压下心头涌动的思绪,道,“不早了,你休息吧。”
说着,便要月兑离他的怀抱离开。
无极圣尊却收紧了手臂,紧紧将她禁锢在怀中,呢喃道,“一夕,我想你,从走的那一天就开始想,一天都没有停歇过。”
祝一夕挣不开,索性由着他拥着,淡声道,“你自己知道回来就好。”
“你在的地方,无论多远,多难,我必然会回来的。”无极圣尊温声低语道。
她抬头奇怪地看了看他,现在的无极圣尊实在怪异的让人相信,实在与她曾经记忆中那个总是高贵冷肃的人相去甚远,若不是亲眼看到,亲耳听到,她实在难以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真的是他曾认识的那个寡言少语的无极圣尊。
不远处拐角,百草仙君本是过来拿回自己掉在了园子里的东西,一转过来就看到园中的两人,马上识趣地缩了回去,只伸了头偷瞄着相拥的两人,听到无极圣尊说出口的绵绵情话,顿时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无极圣尊现在真是变的越来越不像他所认识的那个无极圣尊了,以前你说十句话,他也懒得回你一句,更别说听到这样话了。
可这从不说甜言蜜语的人,这一开口说起来还真是能腻死人。
以前是祝一夕追着他跑,现在掉过头了,反倒是他来追着祝一夕跑了,这世上的事还真是奇妙。
他猫着看了一会儿,识趣的离开了,不然再待下去,明天肯定会被揪出来训一顿。
祝一夕好半晌月兑身不得,再一次开口道,“时辰不早了,你该回去休息了,放手。”
“我紧赶慢赶回来,是为了见你,不是为了去睡觉。”无极圣尊低笑,坦诚地道出了自己心声。
大约是因为一百多年焚仙炉一事的影响,虽然她现在知道了绝情丝之事,与他也算相处平和,但却总是习惯性与他隔着一层什么,似乎不再相信他们之间的情意,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对她。
这让他难过而心急,但也知道一切不能急于一事,毕竟很多东西她无法一时之间全部接受,而他也有耐心等她慢慢接受。
“我累了,想回房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祝一夕淡声道,因着上一次用天意万象诀的功力帮她抵抗绝情丝咒印,而天意万象诀的功力与她所练的魔功是相克的,多少对自身是有些影响的,好在有花楚和百草仙君炼的丹药,倒也没什么明显的影响,只是练功不再如以往那般顺畅了。
无极圣尊听罢,这才松开了抱着她的手臂,改为牵着她的手,“我送你过去。”
“我认得路。”祝一夕道。
无极圣尊却还是坚持,送她到相隔不远的房间,“进去吧,早点休息。”
祝一夕松开手,进门,掩门,站在门久却怔然了许久,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很确定自己心中还是他,可是却做不到以前那般无所顾忌地去喜欢他,总会思前想后许多许多,而对于他们之间将来会发生的一切,也丝毫不知该如何应对。
许久,她听到外面传来远去的脚步声,她轻轻拉开一条门缝,默然看着夜色中远去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眼中。
本意是想回来休息的,可她却在屋内独坐到了天明,根本不曾合眼。
天亮,小亓霁一睁开,就瞧见坐在屋内的无极圣尊,连鞋都顾不得穿,光着脚跳下床跑了过来,惊喜地唤道,“圣尊大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夜里。”无极圣尊一把将孩子抱起,放回了床上,“地上这么凉,怎么光着脚就下来了。”
小亓霁只顾着跟他说话,也就顾不得再自己去穿衣服,索性让他给自己穿,“你回来怎么不叫我,帝歌知道你回来了吗?”。
“知道,昨天夜里见过了。”无极圣尊微笑说道。
“你要是再不回来,她和飞林都准备出去找你的。”小亓霁说出了这几天,几人商量的事,无极圣尊给他穿衣服的动作一滞,随即眼里漾起春风般笑意。
他就知道,她的心里总归还是牵挂着他,担心着他的,无论怎么变,她都还是祝一夕。
“圣尊大叔,虽然这次我原谅你欺负帝歌的事,但是再有下一次,我绝对绝对不会再原谅你的。”小亓霁仰着小脸,一脸郑重地冲他警告道。
无极圣尊伸笑,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脸,“快穿鞋,咱们去用早膳。”
“不行,你要答应我。”小亓霁坚持要等到他的保证,不然不肯下床穿鞋。
“好,答应你。”无极圣尊无可奈何地应道,大不了后再想亲近,离这小家伙远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就行了。
小亓霁这才穿了鞋,跟着他一起去用早膳,父子两过去的时候,祝一夕早就到了,正帮着飞林将早膳的端上床,看到他们唤道,“霁儿,快去洗手。”
小亓霁听话的撒开无极圣尊的手跑了过去,帮着她端了两碗,方才去洗手用早膳,花楚和百草仙君也起来赶了过来,燕丘则留在了自己的房间睡懒觉,没有出来。
无极圣尊见花楚过来了,待到她落座便直言问道,“花楚,当年我们回了神域之后,是你和姚青黛在一起吗?”。
花楚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道,“嗯,那几年是我和她在一起,后来在南华的时候,南华国君重病,我去找飞林帮忙,回去就再也没有见到她了。”
圣尊怎么突然问起姚姐姐的事了,说起来姚姐姐也走了一百多年了,也没个信儿说去哪里了。
“那还有谁在那个时候见过她,或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无极圣尊面色凝重地追问道。
花楚认真地想了想,如实说道,“华茵公主,我找过飞林之后回到南华,华茵公主说姚姐姐有事回西海龙宫了,之后我就再没有见过她了。”
百草仙君奇怪地看了看说话的两人,拿起包子咬了一口问道,“你怎么突然关心起姚青黛的事了?”
“我在冥都城见到她了,受了很重的伤,等这个月圆之夜过了,你需要跟我过去一趟。”无极圣尊朝百草仙君说道。
“受伤?”花楚听了难以相信,嘀咕道,“她不是回西海龙宫,怎么会受伤。”
“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想该去问水神了,毕竟……她是最后一个见过姚青黛的。”无极圣尊道,眸底隐隐掠过一线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