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璟瑜从来都深信,他不会为第二个女人而心动。
所以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
亚希抱着权璟瑜越紧,他的心就越错乱。
这感觉根本就是他的小惜在抱着他,但理智告诉他,这身体分明不是小惜。
“你是在为我担心吗?妲”
权璟瑜不难猜到亚希一定是知道了那桩新闻。
亚希从权璟瑜的怀里抬起头,她的眼很美,轻轻闪动就能让人迷失了方向。
非常致命的感觉禾。
权璟瑜用理智收回自己跟随的目光,对这个女人,他不能再让自己弥足深陷。
“警方是不是已经联系了你,你打算怎么做?”
这个男人那么疼爱岑惜。
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即便是灵魂,他也不会允许任何人侵/犯她。
她是在担心,他会做出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事么?
权璟瑜惊异亚希是这么了解他,因为他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她对他所有担心。
“你不怕吗?”。
权璟瑜没有回答亚希,而是反问她。
这句话的意思像是在说,如果开棺验尸的结果,那具尸体并不是岑惜的话……
“岑惜还活着,那就意味着,我不会再见你……”
换做任何女人,听到这句话,都会说这个男人真的好残忍。
亚希也不例外:
“权璟瑜真的是很绝情的男人。”
她说着,嘴角扬起一道清浅的弧度,她的笑,很凄美,凄美得如一把利器直直扎进权璟瑜的心。
他就是这么个绝情的男人。
他的世界里只有小惜一个女人,他把他所有的情和爱都给了这个女人,而在她不知道的世界里,他从来都是残忍的人。
所以他现在在心痛什么?
就好像,他在亲口伤害他用尽生命呵护的那个人一般。
可她并不是小惜,她并不是……
权璟瑜不断的提醒自己,所以他推开了亚希,他不能再和这个女人对视下去。
他走到窗前,留给她一个绝漠的背影。
“你知不知道,你是个会让人混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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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璟瑜的声音从来都是那么高贵,骄傲,不可一世。
这就是他在他人跟前和岑惜跟前不同的地方。
他是王,从来都是发号施令的那一个,在岑惜的身边,他却宁愿卸下一身黄袍,窝在她的怀里,做一只精明却装着糊涂的猫儿……
亚希忽地笑了。
凝着权璟瑜的背影,某种不可思议的念头越发强烈了。
如果她就是岑惜的话,她应该会开心自己没有爱错这个男人,她用着同一张脸在他的身边,让他混乱,让他迷乱,最后,却还是不能动摇他的心……
“不再见也没有关系。”
亚希的声音传过来,“我希望岑惜还活着,我希望她可以再回到你的身边……”
她在说什么?
权璟瑜缓缓回过身,天际深蓝的夜光打在女人不卑不亢的脸上。
他竟有种错觉,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身体,和一个飘渺的幻影……
“不过如果她回到你身边,你可别告诉她,你对我动过心,岑惜可是个很小心眼的女人,她会用一辈子来报复你,罚你不再有二心。”
亚希笑了。
不再凄美,而像是在捉弄他……
权璟瑜彻底混乱了,这笑容,简直就是小惜活生生的回到了他的身边,内心激起一阵热血澎湃,仿佛血液从脚底一下子冲了上来:
“你到底是谁?”
权璟瑜长腿迈近,亚希却往后退了一步:
“如果你再见到岑惜,我想她会告诉你的。”
这又是什么话?
亚希给权璟瑜行了个礼后就走出了房间,男人的脚步立刻跨出了一步追上去,却又硬生停止住——
他为什么要追她?!
难道其实她就是小惜?
不,这个念头太可怕……
权璟瑜挺拔的身躯坐倒在宽大的床尾,他一定是疯了,竟然产生了那种疯狂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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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希来到楼下,权敏延很好奇她在楼上和权璟瑜说了什么。
她刚才感觉到不对劲所以问了郁泽演,这才知道,今天外面发生了那么大的事——
岑惜竟然可能……没有死?
她想,亚希找权璟瑜一定也是这件事。
亚希蹲,握住权敏延的手:
“敏延,这段日子,你一定要照顾好你哥,他现在很需要最亲的人在他身边。”
她拜托她照顾好权璟瑜?
这是上演的哪一出?
权敏延听亚希的口风,总觉得她是要出远门:
“比起我,我哥应该更需要亚希你。”
亚希站起身,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又再复述道:“我把他拜托给你了,敏延。”
亚希转身离开……
拜托给她?
就好像,从来权璟瑜都属于她?
权敏延目光混沌地凝视着亚希走远的背影,这个女人的身上……到底藏着什么惊人的秘密?
……
亚希拦下出租车回到了衣加的小公寓。
衣加以为她不会回来,但一回来就开始收拾行李,“亚希,你是要去哪儿?!”
“我要出差,跑个新闻。”
亚希大略地在行李包里塞下几件换洗的衣服,带上证件就要出门。
“大半夜的,你上哪儿跑新闻?!”
衣加不能理解,要知道权璟瑜可是问老总“借”了她,她现在身上根本没有要追踪的新闻。
“希,你怎么那么奇怪?该不是真的撞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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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加拦在门口,阻止亚希走出去。
想到傍晚她在巷子里找到亚希,亚希说了奇怪的话,她就心里一阵发毛。
“说什么呢?!你看我,哪里像撞邪,我就是跑个新闻罢了,你乖乖在家里等我,我不会有事的。”
亚希模了模衣加的脸颊。
这丫头,看她就像在看着鬼一样。
也罢,也许她真的可能是一介鬼魂,亚希知道自己的想法很疯狂,所以她必须追究个清清楚楚。
她明明见到了鬼婆婆。
即便衣加看不到,也不能否认鬼婆婆的存在。
就当是她疯了好了。
如果她从开始诡异得拥有岑惜的记忆,是因为她的灵魂根本就是岑惜,那么她出事的地点应该是在自家的老宅,绝不是什么河边。
她要去一趟老宅,她要弄清楚,岑惜的身体去了哪儿……
所谓借来的时间,亚希有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她的灵魂错位到亚希的身上,那么亚希是不是也在发生车祸的那一瞬间,灵魂进到了她的身体?!
那么她的孩子呢……
她已经有了十周的身孕,就那样从楼梯上坠落了下去,孩子,她的孩子会不会已经……
亚希不敢再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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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的时间是有限的,归还才能一起活下去……”
鬼婆婆的话是不是在暗示她,她和亚希灵魂错位,是有可能再次交错回来的?
而交错回来是有期限的,不然,她会死,岑惜也会死。
所以亚希不能再浪费时间。
从她出事已经过了整整三个多月,她白白的浪费了三个多月,她不可以再坐以待毙……
“衣加,我的好衣加,拜托你让一下,我订了晚上的火车票,再不走就要迟了。”
连火车票也定好了。
“你不把话说清楚,我怎么能放心你?一个女孩儿那么晚去火车站,很危险的好不好?!还有,伯母回来了,我要怎么交代你不见了?你至少告诉我,你是要去哪里跑新闻?”
“好啦好啦,我告诉你,不过你要不要拿笔记下?我给你酒店地址和电话。”
亚希灵机一动,其实她根本就没有预定什么酒店。
衣加想着有个电话和地址放心一点,就跑到了抽提前,结果就听门哐当一声,再追出去,亚希已经跑到了楼下,上了一辆计程车。
这丫头真是……
她真的不会出事吗?
……
亚希踏上去洛城的火车,整整六个小时的时间,等她下了火车,已经是凌晨三点多。
她在火车站的附近要了间民宿房,放下行李就拦了辆出租车去了郊外的老宅。
一个女孩儿那么晚还出门,连民宿的老板娘都劝了她一下:
“姑娘,那么晚了,你还出去,等明早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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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希给老板娘留了个衣加的电话号码,以防万一。
她说如果她真的早上没回来,就让她通知一下她的朋友。
……
因为坐落在郊区的老宅周围没有供汽车行驶的车道,所以出租车在几里之外的小路上停了车,这里大半夜的阴森森的,而且刚死过人。
司机都不敢再往里面开一点。
还奉劝亚希还是折返回去算了:“小姐,你真的要往里面去?!那里面没路灯,路也不好走,你要是等下出来,连车也叫不到的,要不要我在这里等你一会,再载你回去?”
“不用了司机大哥,谢谢你载我来,给。”
亚希谢谢了司机的好意,给他递过去了车费就下了车。
……
再次回到这片林子。
就像重新穿越回了那一天一般,天际的颜色很浑浊,夜深的光纠缠着路出尖尖角的晨曦的芒,叫林子的上空看上去变化莫测。
夜风吹起,倒映在地上的斑驳树影就像是有人躲在暗处在监视着她。
亚希倒不是怕黑,也不怕什么鬼魂,而是越接近那栋老宅,那天坠落楼梯的画面就越清晰。
到底是谁推她下楼的?
她一直记不起来,脑海里只有坠落那一瞬间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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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开最后一拨芦苇杆。
亚希的脚下是那条通往老宅的鹅卵石小路。
老宅就这么立在她距离不出百米远的地方,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阴暗的气息。
四周寂静得过分。
偶尔飞过的鸟儿都会让人心跳一顿。
亚希,别怕。
不会有事的!
亚希深呼吸了几下,径直走了过去,她推开了老宅的木门,走过没有点灯的前厅,那天的家具摆设还是和那天一样。
庭院里的枯树依旧光秃秃的,地上盖满了一片凌乱的枝叶。
这一切都在提醒着亚希,那天岑惜经历的噩梦。
这感觉太真实了。
不仅仅是他人的记忆,完完全全是来自于她自己心灵深处的经历……
亚希的心跳渐渐加快。
难道她的设想真的都是真的?
她就是岑惜,她的灵魂穿越进了亚希的身体?!
亚希眼神一怔,穿过走廊,跑到了那个噩梦发生的阁楼地下,血……她蹲,看着楼梯口的那块地板。
昏暗的光线里,她看不清地上有没有血迹。
岑惜就是从楼梯上摔落在了这里。
是被人清理过了吗?
亚希扶着把手一格格台阶的往上走,岌岌可危的阁楼上,因为她的一个踩踏就会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越走,她的记忆就越清晰,当她走到楼梯口——
“小惜……”
权璟瑜的声音?
亚希瞪大了眼睛,她幻听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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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啦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