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叶鹿随即瞪眼,散了?这城里有高人不成?
门外,黑甲兵的声音传来,“主子,姑娘,不好了,叶城主府上的黑云散了。”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申屠夷微微皱眉,“说。”
叶鹿扭头看了他一眼,眉眼弯弯,就算是情不自禁,也不是这个时候。
看着她,申屠夷抬手模了模她的头,动作间几许温柔。
托着她,申屠夷将她放了下去,叶鹿重新将双脚放在木桶里。
叶鹿也不否认,她的确很紧张。
“怕了?”声线压低,申屠夷看着她,幽深的眸中几许笑意。
叶鹿缓缓的挺直脊背,“我脚还没泡完呢,放我下去。”
“所以,你就借此不断淘气挑衅?我呢,并非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不信你就试试。”温热的手顺着她的大腿滑到她的臀际,他的确不是言而有信的人。
**下就是他的腿,叶鹿看着他,“申屠城主,你不是打算把君子做到底么?还说,无论什么事情都要成亲之后再做。是不是呀?”他的忍耐力,不是一般的强悍。
抓住她两只脚的脚踝,申屠夷一个用劲儿,便将她直接拽到了自己的身上。
抿嘴笑,“今晚什么呀?”
抬手,一把按住她捣乱的脚丫子,申屠夷不眨眼的看着她,那眸色几分危险,“最后一次警告,若是再淘气,今晚、、、”
脚上的水浸湿了他的胸口,她脚丫子缓缓移动,就恍若搔痒一般,然后顺着他袍子的缝隙欲往里钻。
“这可不是淘气,这样才是淘气。”说着,她直接将另一条腿从木桶里拿出来,带着水滴,然后一脚抵在了他的胸口。
眸色微变,申屠夷看向她,“不要淘气。”
叶鹿看着他,眉眼弯弯,下一刻,她脚缓缓移动,用脚尖轻触着他另一条大腿的内侧。
握住她的小腿,或许是因为他的手太大了,轻松的便握住了她整个小腿儿,轻轻地揉捏,动作几许温柔。
曾摔断的地方的确有些异样,随着他轻捏,叶鹿笑起来,“没事儿,不疼了。”
腿上的水瞬间浸湿了他的袍摆,不过申屠夷好似没瞧见。略粗糙的手握住她的小腿,微微触模,能模到她的骨头。
申屠夷起身,在她身边坐下,随后抬手将她的腿放置在自己的膝上。
“看,起码没有伤到我的脚,活动依旧自如。”转了转脚丫子,果然很灵活。
热气蒸腾,叶鹿的脚不大,白皙好看。
“还好,只是不能太用力。跑跑跳跳,也不敢再像以前了。”说着,她抬起那条曾摔断的腿,水声哗啦,水滴顺着她的脚往下滑。
申屠夷就坐在她对面,看着她享受的模样,他不禁弯起薄唇,“摔断的腿还疼么?”尽管过去将近一年了,可是毕竟当时伤到了骨头。再愈合,即便养的再好,也不如以前。
小腿纤细,皮肤细白,尽管只露出一截来,不过那白皙却很是耀眼。
热气缭绕,一个小小的木桶,盛着半桶的热水。叶鹿靠在椅子上,裙子撩起来,两条小腿露出来,浸在桶里,她正在泡脚。
这是好事,叶鹿也甚为开心,用不过多久,就得有人来请她了。
不过,叶震一直没有派人前来,反倒不断有消息传来,城中为数不多的几个算命先生都被请去了。
有钱好办事,消息很快的散播出去,不到傍晚,半个城的人都知道南国有个高人正好路过叶城,就在客栈中休息。
“嗯。”如此一来,她便能进入城主府了。
“等着吧,用不过多久,那叶震就得四处寻人解决。正好,你派人拿着钱四处散播一下谣言,就说南国高人路过此地,正在这客栈里休息。”叶鹿在他怀中转过身,一手缠绕着散在胸前的发丝,一边道。
城中的人尽数能看到,无不驻足议论纷纷。就算不懂这些,可是黑云汇聚,可想那根本不是好事儿。
若不是从叶鹿嘴里得知,便是申屠夷看见了,也会心生不安。
“原来如此。”申屠夷恍然,是这么回事儿。
“我以前可认识很多骗子,这些雕虫小技,一学便会。今早你的兵去帮我买了些东西,又放在了叶震的府邸四周。这雪大了,那黑云就凝成了,何时阳光普照,它们才会散。”叶鹿靠在他怀中,一边轻声道。
申屠夷眉峰微蹙,“那是怎么回事儿?”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黑云压顶,大难临头,他想不慌都不行。”叶鹿弯起红唇,澄澈的眸子淡淡的笑意,很满意。
起身,申屠夷走过去,单手环住她的腰,随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叶城城主府的方向,半空之上黑云弥漫,白雪簌簌,可是那里的黑云连白雪都挡不住,如此诡异。
“申屠城主,快来,奇观出现了。”朝后招招手,要申屠夷过来瞧。
蓦地,外面响起嘈杂声,趴在那儿看雪的人终于动了。她站起身,然后探出身子看向远处,随后便笑了。
申屠夷坐在她对面,至始至终不眨眼的看着她,寂静无声,一切安宁。
时近中午,雪越来越大了,叶鹿裹着披风趴在窗口,一直在看雪。
申屠夷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等着观看她所说的奇观。
“买东西去了,一会儿,你就能见到奇观。”叶鹿的小脸儿白皙甜美,包裹在兜帽中,莫名之中几分神秘诡异。
“他们做什么去了?”在她身边停下,申屠夷抬手,将她兜帽上的雪花拂了下去。
不过片刻后,申屠夷走了下去,门口,叶鹿还站在那儿,仰头看着雪,她好像入迷了似得。
叶鹿站在门口,纯白的披风将她完全包裹,乍一看恍若个雪人。
他走至窗边推开窗子,楼下,清雪旋旋落下,客栈门口几个护卫快速的离开了。
申屠夷听到动静便起了身,还没穿上衣服,隔壁房间的人就出去了。
想了想,她快速关上窗子,回身洗漱,便披上披风盖住头出了房间。
时机正好,今日来到这里,便下了雪,真是好。
若是下那种鹅毛般的大雪,不知道得多好看。
眼睛睁大,叶鹿情不自禁的唏嘘,真好看啊。
从床上爬起来,叶鹿便窜到了窗边,推开窗子,入眼的便是清雪,漂亮极了。
阴云堆积了一夜,翌日一早,天上终于有白色的清雪飘了下来。
其实她也很无辜,这种事情她也不想,而且自己又不是背着他偷人,偷偷模模的她自己也觉得烦。
尤其此时申屠夷还在这儿,若是真被他知道了,他定然会很生气。
她现在有时间便早晚都要入定,申屠夷以为她是勤奋,其实是她实在不想在梦里见到赢颜。这样入定很有效,这段日子赢颜没有再入梦。
不过叶鹿现在肉吃的不多,简单的吃了一些,便去行气吐纳了。
叶城的食物还是不错,因为冷,所以荤菜比较多。
“白日梦。”薄唇微抿,申屠夷抬手关上窗子,隔绝了冷风。
仰脸儿看向他,叶鹿弯起眉眼,“梦里见过。”
“以前见过?”申屠夷垂眸看了一眼在身边探头探脑的人,淡淡道。
走到申屠夷身后,叶鹿站在那儿让身前的人为自己挡风,一边探出脑袋往外看,“好久都没看到过下雪了。”
申屠夷起身打开窗子,冷风吹进来,不过外面的确天气阴沉,看起来要下雪了。
叶鹿歪头想了想,“今天这天气不怎么样,估模着就要飘雪了。等下雪吧,下雪了我就行动。”
“眼下已经到了叶城,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申屠夷看着她,不知她的计划是什么。
几不可微的摇头,申屠夷无可奈何,什么东西都能联想到吃上面去。
“你别说,我知道是什么用处。这若是饿了,弄几个鸡蛋放在上面,烤熟了就能吃了。”叶鹿觉得不错,一炉多用。
申屠夷走至窗边的椅子上坐下,扫了一眼那火炉,“虽说是取暖,不过也有别的用处。”
后退了几步,叶鹿乐不可支,“我让你说你又不说,可别怪我不认真啊。哎呀,这火炉真是好,就是南国用不上,否则我非得搬回去一个不可。”围着那火炉转了几圈,叶鹿很是喜欢。
“淘气。”抬手盖住她的脸,推,将怀里的人推了出去。
申屠夷也几分无言,她总是有许多许多的话来噎他。
“好,认真听。听到申屠城主的话,我脑海清明,哪怕就是重病,那也得垂死病中惊坐起,听着,看我真诚的眼神儿。”不眨眼的盯着他,叶鹿的嘴可不闲着。
“我说的话认真听着,有你好处。”申屠夷微微冷脸训斥,叶鹿立即点头如捣蒜。
“你这人,刚刚还在说我招数下流,这会儿又教起我了。”叶鹿无言,不禁笑。
若有似无的冷哼,申屠夷抬手揉了揉她的脑门儿,随后道:“若真有用到的时候,你再多添些力气。刚刚这一脚力度太小,无法将人伤到站不起身,反而还会把人激怒。”
“你再这么敲几下,我就真成傻瓜了,好疼的。”抱怨,叶鹿的脑门儿果然红了一块。
稍稍放松了些,申屠夷直接将她转了过来,“尽管这招下流了些,不过对付一些不轨之人的确可行。但是,不可以用在我身上,否则我便把你敲成傻瓜。”在她脑门儿用力敲了下,敲得叶鹿闭眼。
“玩玩嘛,申屠城主武功高强,肯定能躲过去的。不行了,喘不上气了。”说着,叶鹿直接吐出了舌头来,表示自己真的喘不过气了。
“我是流氓?”松开她的耳朵,申屠夷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手臂如同铁条,勒的叶鹿喘不上气。
“疼疼疼,我错了还不行嘛!这招当然是麦棠教我的,她说要是遇到流氓就用这招。”歪头躲,但是根本躲不开。
“这么下流的招数跟谁学的?而且,你用在我身上,是不是想以后守寡?”低头贴着她的耳边,随着话音落下,申屠夷直接咬住了她的耳朵。
叶鹿笑,尽管自己的手臂像绳子似得箍住了脖子,不过还是觉得好笑。他这么瞧不起她,眼下不还是险些没躲过去。
手上用劲儿,直接将那攻击自己的人拽到怀中,将她的左臂绕过她的颈项拽到右侧,她背靠在他怀中,整个人都在他掌握之中。
似乎,申屠夷也没想到她还有这一招,略匆忙的闪开,但她的脚还是踢到了他的腿。这一脚尽管没多少力量,可是若踢对了地方,那可是相当疼。
然而,就在他抓住她拳头的时候,叶鹿却飞起一条腿来,直奔着申屠夷的而去。目标,就是男人最为脆弱的地方。
申屠夷躲也不躲,抬手,轻松的抓住了她的小拳头。
挑眉,叶鹿笑了一声,随即手成拳的朝他的鼻子挥过去。
“不止脸皮越来越厚,吹牛也越来越厉害了。”申屠夷自是不信,她的懒病深入骨髓,什么药都治不好了。
“你还真别激将我,否则我真去学。到时候,你就等着做我手下败将吧。”叶鹿解下披风,字字句句都是吓唬人。
“你这懒虫有兴趣?”眉尾微扬,申屠夷不认为她有那份毅力。
瞧着,叶鹿不禁笑,“还挺好看,怪不得麦棠自学了武功以后走路的姿势都不一样了,看来真不白学。”
“好疼,我鼻子要掉了!这几天我过得好你是不是难受啊?”说着,她一只脚踢过去,申屠夷却翩然的躲开,动作悠然。
走到她面前,申屠夷抬手托住她的下颌,幽深的眸子恍若抚模一般在她的脸上游移,“鼻子红了。”话落,他用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夹住她的鼻子,微微用力,夹得叶鹿叫出声。
“你皮糙肉厚当然感觉不到,我就不行了,看看我的脸,是不是已经红了。”说着,她扭过脸来要他看。
“夸张。”申屠夷随手将斗笠扔到桌子上,听着叶鹿的话不禁抿起薄唇。外面即便冷,可眼下还是深秋,冬天还未到呢。
“冷嘛,要冻死我了。若是再不停下来,明天你就能吃到冷冻的人肉了。”叶鹿伸手靠近火炉,她的手指头都冻得麻木了。
“小心烤坏了你的脸。”一只手抓住她的兜帽,向后用力,生生的将叶鹿拽离火炉前。
客栈里有热烘烘的火炉摆在房间,进了房间,叶鹿便直接冲到了火炉前,恨不得整个人扎进去。
进入叶城,队伍便在一个不起眼的客栈先行整顿。叶鹿与申屠夷一前一后分开进入客栈,叶鹿挡着脸,申屠夷同样,颇为神秘。
所以,当下若是能解决,那么便解决的好。
若是到时龙治上位,真的发生需要兵戎相见的事情,损害的还是龙治的利益。
而最开始表现出贪心不足的就是这座城,城主叶震,不惑之年,不似天马城的城主年迈虚弱,他可是还会活很多年。
叶城,这是靠近西北的一座城,龙治最担忧的便是这座城,因为不止毗邻边关,而且拥有七八万的兵马。寻常城池的兵马最多不能超过五万,但靠近边塞的除外,兵力可以增多一倍。
申屠夷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异常,他在南国那么多年,这北方的天气他好像适应的不错。
叶鹿从未来过北方,虽是有心观赏风景,可是此时的寒冷却逼人,让人只想躲在温暖处。
不过,这北方的彪悍与大晋也有不同,大晋是不管男女各个身形彪悍,而这齐国北方是骨子里的彪悍。即便有些人长得娇小,但那性子里的强悍却不可忽视。
看看那天马城的大小姐就知道了,一个女子都如此彪悍,更何况男人。
北方诸城,虽是城主不同,但似乎大同小异,均彪悍不已。
坐上马车,队伍启程,朝着北方而去。
官道上,便衣黑甲兵骑着马,还有马车停在那儿,他们已等了有些时候了。
不过片刻,申屠夷到了近前,叶鹿眉眼弯弯,一边转过身,俩人一前一后的走下护城桥。
主要是他长得不像普通人,所以,怕是去别的城,估模着守门的官兵都得查他。
下一刻,申屠夷便走出了城门,叶鹿站在那儿看着,不禁笑。
就在他们要上手摘申屠夷斗笠的时候,他蓦地抬手,掌中不知拿着什么,那禁军立即后退了几步。
站在护城桥上,叶鹿远远地看着,他们要是真敢把申屠夷的斗笠摘下来,那就等着受罚吧。
叶鹿先行出了城门,申屠夷却遭到了阻拦,城门禁军要求他摘下斗笠,并且要检查全身。
申屠夷戴着黑纱的斗笠,将他的脸完全的遮住,不过他身形魁伟,怎么看也不是寻常人。
但在这帝都,什么奇怪的人都有,她这个模样也并不稀奇。只要身上没有携带兵器或是任何可疑的物件,就都会放行。
一前一后,叶鹿走在前,就恍似富贵人家的大小姐,不过她这个大小姐只身一人也着实奇怪了些。
“嗯,我们走了。”挥挥手,叶鹿与申屠夷快步离开太子府。
麦棠点点头,“行,我知道了,你一路上多照顾自己。”
“姐,你就甭操心了。若是实在有事的话,你就去紫极观找清机。他要是不帮忙,你就告诉他,将来殿下登基,他可别想在那紫极观里呆着了。”叶鹿拿着糕点,一边笑眯眯道。
麦棠将一些糕点放在叶鹿的手里,一边道:“还是要小心行事,多听从申屠城主的,不要总是自作主张。”
裹着纯白的披风,叶鹿与申屠夷打算离开,不过他们俩不能一同走,务必得分开才行。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申屠夷带来的便衣黑甲兵分成了几路,骑着马驾着车,先行的出了帝都。如同进入帝都的时候,乔装打扮。
“成,那咱们收拾收拾便启程吧。”眼下这帝都也没什么事情,权利相争,这些她又帮不上忙。
“好。”几不可微的点头,申屠夷自是会与她同行,尤其此时有不知名的人躲在暗处,他就更需要寸步不离她身边了。
看着他,叶鹿轻笑,“好,这些事情不是我的长项,还得有劳申屠城主才是。不过,眼下我得去北方了,申屠城主不是要随身保护我么?那么,是否与我同行?”
“既然有人在暗处盯着你,那么必要揪出来才行。”申屠夷却不觉如此,这些隐患不能留。
“算了,找不到就找不到吧。”叶鹿微微摇头,她并不是很在意,毕竟有些事情,来了就躲不掉。
“什么都没找到。”他带人连夜出城前往叶鹿所感觉到的地方寻找,可是找遍了那一片山,没发现一个人,甚至连人的踪迹都没有。
申屠夷面色很冷,因为冷,所以身上的煞气很重。
看见他,叶鹿不禁弯起红唇,“怎么样?可寻找到了什么?”
整理着长发,蓦地转身,魁伟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太子府中,叶鹿清晨的入定刚刚结束,满身轻松,她只觉得一切美好,连昨晚死了那么多人的事情都抛却脑后了。
老皇上看起来很生气,但具体是生气龙昭没成功,还是生气他带兵逼宫,那就不得而知了。
自古便有逼宫之事流传发生,可不想如今竟发生这种事情,若真的流传于后世,这一代的满朝文武皆得被提及鄙视。
六部重臣也皆被接进了宫中,发生了这等事情,那可是相当严重的。
整整一晚,太子府都不平静,龙治不在,他紧急的处理龙昭带兵回帝都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