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花南容如同是被闷棍敲了脑袋,同时又被门挤着卡不出来,实在想不出来这美少女到底在怕什么,手里的长袍不受控制的全都飘落在地上。
丢了魂似的问道:“姑娘你怕什么?是需要我帮忙么?”花南容默默凝视着眼前的树魅化作的白溪月,眼睛里拂动着不忍缱绻的柔情和怜惜,旁人见了,只怕会震诧到这个公子也会有这样的神情?
树魅见这花南容的反应完全不是按着鬼彻先前预想的剧本走,色眯眯的眼神呢?说好的像饿狼一样扑上来呢?说好的追逐戏码呢?
她站在原地失措的低下头,思忖着明天的秋猎关乎尹春花的终身大事,绝对要将花南容排除在外,咬着双唇,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已是泪眼朦胧,快步跑到花南容面前,执起他的宽大的手掌,哀求道:“花公子,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花南容没想到这少女会做出这么突然的举动,望着手心里那青葱般的素手,心中禁不住的暗暗喟叹,好纤细的手啊,她到底遇到什么事了?难不成她不是自愿留在那个彻公子身边?
他强忍着自己多想的心,不舍的松开树魅的手,有些窘迫,不自然的将手放到背后,红着脸说道:“姑娘,你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救我……救我……”树魅可以感到花南容依旧戒备的心,低不可闻地细语,继而再次抓住他的手指。
眼中含泪,用祈求的神情凝视着他许久后,用力甩开花南容的手,偏过脸,手指头绞弄着发梢,神态间略略忸怩道:“花公子你一定要追上来救我!”
世间有哪个男子受的住如此美艳的仙娥这样三番五次的哀求?
花南容还没从这一系列的事中晃过神,那白色的倩影就要消失在视线里,他急忙上前一步想要抓住她,指尖穿过她千丝万缕的青丝,留下的只有那条白色缎带,上面带着醉人的清香。
他手中握着在夜风中飘扬的缎带,脑袋里回响着少女求救的细语,还有那不带任何欺骗纯净透彻的双眸。
花南容冷隽的眉峰一皱,明知这可能就是一个局,一个陷阱,却宁愿深陷其中,叹声道:“这个李家大院当真到处都是麻烦啊。”
树魅披散着长发气喘吁吁的跑回到鬼彻他们所在的隐蔽之处。
鬼彻瞅她不言不语,他焦急的抬起头朝着花南容的房间望去,发现并没人跑出来,疑惑的看了一眼树魅,变身之后和白溪月并无半分差别,冷着连说道:“樱桃姑娘,你是有多没用?这个模样都勾引不到花南容,亏你还是个妖精,说出去也不怕丢人?”
此时的白溪月也满是好奇的盯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树魅,顿了顿,鬼灵精的捂着嘴,咯咯笑道:“吓我一跳,原来是樱桃姑娘,这样真好玩。我差点都分不清。”
她是妖精,也不代表她是一个会勾引男人的妖精啊!树魅嘴角牵强的弯个弧度,手中掐决将幻术撤了回来,变成原先的模样,开始编起辫子,扁着嘴抱怨道:“鬼彻神君!你这样太看不起人了,这都怪你好不好?花南容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种色鬼,别说是扑上来,就连拉个手都会脸红······”
听到她的这么说,鬼彻的脸色有短暂阴晦,看来这个花南容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这种神情转瞬即逝,他瞥了眼亮着灯光的屋子又重新勾起浅浅淡淡的笑意,若云现一刹,冷哼一声道:“谁说不管用的?我们傻子的脸容若是连个凡人都哄骗不了,那就白在神界当神女了。”
鬼彻眯眼看着已经跑出门口的手中抓着白色缎带的花南容,伸手轻轻的掐了一把溪月的脸颊,在她的耳边低语道:“傻子,我们要开始比赛了,看谁先到春花姑娘的屋子,要是感觉到有人在追你要喊什么呢?”
白溪月仿佛为了明天能去连山摘果要拼命似得,回头对着鬼彻坚定的点头,跃跃欲试的说道:“要喊‘救我’嘛,我记得你的话,彻!我准备好了,这个比赛我一定会赢!”
当然会赢,鬼彻好笑的看着白溪月,伸出三根手指,双唇开合声音弱弱的倒数起来。
“三”
“二”
“一”
他的“一”字刚月兑口而出,白溪月便似树丛里矫健的白兔,脚步轻快的从他们隐蔽的树丛里窜了出去,心无旁骛的朝着尹春花的屋子跑去。
花南容正站在门口焦急的寻找着白溪月身影,心中担忧她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了?盘算着要不要去这彻公子的院子里探看一下。
忽然听到不远处的树丛中发出一阵响动,只见白溪月如同月兑兔跃动的身影,条件反射追上前去,大声呼喊道:“姑娘!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跑啊!”
白溪月听到身后有人呼喊,扭头瞟了一眼,果然似鬼彻说的有人正朝着她追来,脚上的步伐乱了起来,忙不迭的喊道:“救我!”
花南容听着白溪月的呼喊比起先前在屋子里的时候还要迫切,却丝毫不理会他的呼喊,微沉下头,暗道:这种情况只能先追上她才能再询问了。
追了有一段时间,他也不知这少女到底要跑到什么地方,明明是个弱不经风的女子,跑起来竟然似清风无声而快速,实力跟受过训练的刺客魅影不相上下,这彻公子和美少女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已经是深夜,不安的金铃和银铃依旧没有入睡,她们得到彻公子的指示,今晚特意将尹春花院子的门留了下来,听着这彻公子交代是为了她们家小姐好,但心里难免有些担忧。
恰逢她们在猜想到底是要发生什么事,就听到院子里的门被猛力的推开的动静。
白溪月率先欢快的冲进了院子,目的地就在眼前,她一刻都不想耽误,像是夜中带着流光,轻盈飞舞的蝴蝶,朝着尹春花的屋子跑去。
花南容紧跟着接踵而至,见白溪月要进屋子,以为是到了溪月住的院子里,这半夜闯入女子的闺房,实在失礼,他涨红着脸喊道:“姑娘引我到此处,到底有何难言之隐?”
金铃和银铃今晚都留着心眼,没敢深睡,金铃更是穿着衣裳进的被子,听到没锁的房门被推开,“腾”的坐起身,在穿鞋的空档又听到有男子的声音,吓得浑身一抖,这半夜里有男人冲入小姐的院子,明天让老爷知道了还不扒了她们的皮?
她即刻就跑出了屋子,循着声音来的来处,大声呵斥的喊道:“什么人!敢夜里闯入小姐的院子!”
银铃也跟着从偏房走了出来,手里提着灯笼,壮着胆子朝着院中人影的方向照去,用尖锐的声音喊道:“站着不许动!你要是敢轻举妄动,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花南容也知现在这样尴尬的局面,是他唐突所致。借着灯光再一细看,竟然是尹春花身边的侍女,脑袋就有点懵了,瞪大双眼,急忙弯腰赔礼道:“银铃姑娘?这是哪个小姐的院子?你莫要着急啊,我不是故意闯进小姐的院子。”
说着他就指着尹春花的屋子门口的白溪月。
“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喽?”
这时突然传出鬼彻懒懒的声音,他慢悠悠的走进院子,手中同样提着灯笼,橘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散着柔柔的光芒,眸中透着幽丽,本是眯眼笑着却让人感到近深近诡。
两束灯光的会聚,金铃和银铃这才看清闯进院子的男子竟然是花家少爷花南容!顿时就有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还真是符合这花花大少的形象,脸上不由的露出不屑的神情。
白溪月本是要敲开尹春花的房门,听到身后一片吵闹声,气恼的转过身,眉目轻蹙似尖笋出泥,泄气的嘟着嘴,透着几分小孩子气的嗔怨不满。
她双手叉腰的指着花南容,满是责怪的喊道:“坏人!你怎么总是追着我啊!坏人!坏人!彻!救我!”
鬼彻看着溪月煞是可爱的模样,禁不住的笑了笑,瞥了眼花南容难看的脸色,冷漠含威的问道:“我还真不知道,花少爷大半夜闯入春花小姐的院子是为了什么?还是有什么不轨企图呢?”
花南容从眼前这一幕中算是彻底明白过来自己中计的事实,可想到这彻公子为了引他上当,连身边的女人都要利用,心口的气血抑制不住的翻涌直上。
他用鄙夷的神情打量一遍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又看着还在气鼓鼓的白溪月,哼声道:“彻公子,你来的还真是时候,我不过是追着这位少女来到这个院子,并没有你所说的企图。”
说着他将手中的白色缎带用力的塞到鬼彻的手中,又道:“这是这位少女掉落的东西!足以证明我没有撒谎!”
鬼彻周身散发着不寒而栗的气息,嗤笑一声,偏偏这个时候,脸上又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宠溺的味道来,对着白溪月招手道:“傻子,你过来,让我们的花公子也弄个明白,免得说我是造谣生事。”
溪月也不清楚鬼彻唤她做什么,满脸为难的看着他。
她的脑袋里只想着游戏的事,扭头看了眼尹春花的房门,犹豫踌躇的不肯向前迈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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