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沧绮梦并不是因为单纯喜欢貌美男子,才满大街的丧心病狂抓男人回王府。
花南容了然的点点头,但沧绮梦喜欢看美男子断袖之癖的爱好也是不能被忽略的可怕,心中不禁又暗自同情起这位奇女子将来的夫君。
他凝视着眼前洋洋得意讲述完美计划的面鬼,也不知这玩意真面目到底是怎样?又好奇的问道:“你若是不剥取凡人的容貌,到底会是怎样的状态?”
面鬼也懒得再废话,直接将自己的双手伸出,纤纤玉手的指甲猛然间变的像尖长镰刀的形状,扎眼看上去像是螳螂的大刀。
她将那镰刀一样的指甲面朝脸容,自上而下的一滑动,根本看不清动作,那张原本贴在面鬼脸上的面容像是纸片一样飘落下来。
双手指甲快速收回,她摊开掌心,伸手接住飘落下来的面容,等再抬起头的时候,整张脸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像是在脸容蒙上一层肉色的面皮。
若是心脏承受能力弱的凡人,在夜里只要看一眼,便会被吓得魂飞魄散。
花南容看到面鬼的真身,心中一颤,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大声喊叫的举动,拼命安慰自己:与过去在家中看到的百鬼夜行图里面目狰狞的鬼怪相比,现在可是小巫见大巫。
面鬼见花南容并未像过去杀戮的凡人那样恐惧,好奇的问道:“花公子,难道你就不害怕么?”
怎么可能不害怕?
他又不是什么世外高人,修真道人,飘逸仙人,他可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凡人啊。每天见到的事物,无非就是尘世间最普通不过的东西。
但理智告诉他,如果他像普通凡人那样尖叫的逃窜,只能激发起这只鬼怪的杀戮之心,趁着现在面鬼对他还有点好奇之心,花南容需要尽可能的拖延时间,等待鬼彻他们过来营救,抿唇笑道:“你这样无非是没有面孔而已,我并不觉有什么可怕之处,分明没有凡人的五官,你却能看到,听到,说话言语,这点倒是让我挺佩服的。”
面鬼听到花南容与众不同的夸赞,仰头大笑道:“花公子真是会说笑,你怎么知道我就没有你说的五官呢?”
说着,面鬼开始伸手解开自己的腰带,动作轻缓妩媚的将衣裳一件件的月兑下。
若是这样的动作放给普通的妙龄少女,花南容必然会看的脸红心跳,血脉喷张,但现在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啊!
一个没有任何面容和双脚的女子,突然在他面前卖弄姿色,让他怎么可能有浮想联翩的美感?整个心里充满阴影和恐惧。
等看到衣衫下胴体,花南容双眸流下两行清泪,真心后悔自己方才说出的话,这只面鬼不仅没有面容,那露出的肌肤上,密密麻麻浮动着各种面孔,男的,女的,皆是貌美之人,而且美的类型各有千秋。
最恐怖的是,那些面孔的眼睛都在四处观望转动,有的正在流泪,有的正在轻声欢笑,有的正在唱歌吟诗······等等神情数不胜数。
现在的面鬼与之前翠竹少女的模样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他站在原地浑身颤抖的哼笑起来,终于明白为何人们会将鬼怪称之为鬼怪的原因。
若是鬼怪与人相同的话,哪里还有区分的必要?面鬼将新收回来的翠竹面容随手丢在自己身体里面,只见翠竹面容渐渐融入众多面孔中,只是一直在闭眼沉睡,没有似其他面容那样言语说笑。
这时候花南容发现闭眼不言语的面孔不仅是翠竹一人,也有三四张这样状态的面容,疑惑的问道:“翠竹的面容为何没有再动?”
面鬼选择用众多脸容中的一张男子面孔,声音温文尔雅的说道:“那是因为你嘴里的翠竹姑娘还没有死去,此时正在享受着生命的最后时间,我不是说过么?我不会夺去人们的性命,只是想要他们的脸容而已,至于他们会不会死,那都是以后的事情,用不了多久,她也会变成我面容的一部分。”
面鬼伸手轻柔的抚模着翠竹面容,一阵满足之后,抬头又朝花南容这边望来,那些浮动在她身体的面孔,一双双无神又无助的眼眸也齐齐朝花南容这边望来,透露出贪婪的。
花南容突然被这么盯着,心中一慌,连连向后倒退两步,稳住身形,尴尬的问道:“画儿姑娘这么看着,是想要剥取我的面容?”
真是一个聪明的男人。
面鬼点点头,那些面容同样露出肆意张狂的笑容,齐声说道:“花公子不要害怕,你要是乖乖配合我的话,只要那么一瞬间,你的面容就会月兑落下来。若是你不配合的话,事情就糟糕了,不仅会刮花你的脸,而且需要忍受剧烈的疼痛。”
花南容冷哼一声,看来是拖不住时间了,他站在原地没有再动弹,看着一步步朝他走来的面鬼,双手如镰刀的指甲再次冒出。
在俩人只有一手臂距离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的使出轻功,从胸口处掏出鬼彻送给他的符纸,迎面闪躲的朝面鬼方向而去,伸手将一张符纸贴在面鬼空荡荡的脸容,然后轻巧转身,将另外一张符纸贴在她花里胡哨的“百美图”身体,又将最后一张符纸贴在面鬼恐怖的手臂。
面鬼从没想过花南容身上会有这等厉害的符咒,短短眨眼间的功夫,她的身体就定格在原地,不能动弹一下。
她额头上的符纸散发出淡淡的明黄色光芒,一闪一闪像是空中闪烁的星光,花南容见事情暂时搞定,一刻都不敢停歇的和面鬼保持开五丈远的距离。
尽管有重重迷雾的遮挡,他还是能看清楚面鬼额头的符纸在闪烁,浑身月兑力的瘫倒在地面。
再也没有比此刻更加复杂的心情,想哭又哭不出来,想要庆幸的大笑,嘴角只能勾起一抹浅笑。
他观察着远处一直在闪烁的明黄色光芒,也不知这符纸过多久的时间会失效,拼命的大声喊道:“彻公子!你们到底在哪里?”
因为他在声音里柔和些许内力,声音悠悠荡荡的传遍整个空间。
话音刚落,只见浓雾深处,晃晃悠悠的走来一群人,这样不紧不慢的样子,对于花南容来说太过熟悉了,也就在这一刻,他终于放下所有的警惕,接下来的事情如果彻公子都没有任何办法的话,那么今天必然是要死在这个地方了,听天由命吧,高度的紧张和恐惧已经消耗掉他这一介普通凡人的所有精力,躺在地面,闭眼歇息起来。
鬼彻来到花南容身旁,抬脚踢了一下他的身子,眺望着不远处一闪一闪的符咒,好笑的问道:“花公子,你是被吓死了?还是被吓软了?”
花南容抬手推开鬼彻的脚,无力的说道:“彻公子,这时候就不要开这种玩笑了。身为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可以被吓死,但绝对不能被吓软,以后硬不起来就糟糕了。”
鬼彻看了眼身旁听到这种话语,脸颊顿时羞红的白溪月,抬腿在花南容肚子上踩了一脚,警告的说道:“下次不要在我娘子面前说这种荤段子,小心我踩掉你的命根子。”
花南容捂着肚子站起身,盯着平安无事的人们,如果不是符纸闪烁光芒的提醒,他还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恐怖的噩梦,苦大仇深的问道:“你们在过来的路上有没有看到一位没有面容的少女?”
白溪月这时点头说道:“有看到一位无脸少女,我暂时给少女的面容止血,止痛,只要在一天之内找到她的面容,她还是有机会活下来的。只是她现在的面孔你们还是不要看的比较好,你看她就明白是什么原因了。”
说着她抬手指向正在他们身后俯身干呕的沧绮梦,鬼彻在旁耐心的讲解道:“沧绮梦从看到那少女鲜血淋淋的面容之后,便一直是这样的状态,呕吐,呕吐,再呕吐。”
花南容听到翠竹可能还有救,急忙说道:“少女面容在鬼怪的身体上,还有一些人的脸容也是如翠竹那样的闭眼沉睡,可能没有死去。趁面鬼动弹不得的时候,你们赶紧行动吧。”
鬼彻嘱咐的说道:“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们都不要朝这边走来,免得鬼怪伤害到你们,到时候我还要替你们疗伤。”
花南容没有看到言如郁的身影,急忙凝眉问询道:“我们的言大侠呢?不会是遭到不测了吧?”
他这么一问,鬼彻和白溪月又是齐齐的一叹气,颇为无奈的说道:“言如郁在照顾受伤的少女和其他没有了脸容的凡人,这位沧绮梦郡主是指望不上了,只能麻烦言大侠先苦撑一会儿。”
沧绮梦那么喜欢美丽事物的人,突然看到那样直观又恐怖的画面,没有精神崩溃已算是天大的幸运,花南容露出可以理解的表情,目送鬼彻和白溪月朝着面鬼方向走去。
面鬼动弹不得的站在原地,只能眼巴巴看着渐渐清晰的鬼彻和白溪月,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心中激动不已的感慨:从没想到这世上会有这般漂亮的容貌,若是将这两张脸收到自己的身体里,将来一定会修为大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