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钊闻言,不禁有些诧异,他以为二皇子对她的孙女多多少少总有点心思,不想他的心思真的全在那小娃儿身上!可话既然已经出口,他也不愿就此退缩,“二殿下,不管您对蕊儿是个什么心思,之前与她出双入对也已损了她的名声,难道你不该多护着她一些吗?”。
“呵!严大人。”夏小满在一旁听到重点,便挪着步子过来插话,“你家孙女儿可真是寡妇门前是非多,这才多久的日子,就开始勾搭小叔子了!若不是顾忌她怀着小皇孙,本妃早就禀明皇上了。”
“九王妃!你、你莫要血口喷人!”严钊原本是想暗中威胁沈伽禄,可没想到他的话不仅被夏小满听了去,还被她横插一脚,反成了被威胁的对象!
“严大人可真是恶人先告状,”夏小满无所谓的抖抖袖子,“不过本妃也不屑将这样的事禀于皇上,还是由二皇子自己去跟皇上说说你的想法吧。”
“是,九婶。”沈伽禄这一走,便彻底打破了严国公府的如意算盘。他先是将严蕊‘勾引’他的事禀于沈弘,再以她品行不端为由,将沈伽辰的儿子过继到自己府中,并借此将朝中的势力集中在了自己手上。
“这下好了,皇子皇孙可以一个鼻孔出气了,省得斗来斗去!”夏小满两手插腰站在满月楼的雅间内,开心的比比划划。
“那是我家小满心善!”公输俊卿适时地拍她马屁。
沈潇烦躁的将扇子一摔,道:“你再敢多说一句,本王就让你永远出不了景国!”
“也好啊!”公输俊卿两手托腮,装傻充愣,“那朕就在景国看小满一辈子。”
“啪!”桌上的扇子在寒气的作用下自动碎裂,随即那两个男人便同时站起,互相挑衅的看着对方,大有‘打一架’的趋势。
“喵喵呜!”那只肥硕的小斑突然冒出来凑热闹,圆滚滚的**往桌子上一放,口中念念有词:“打!快打!打死一个少一个!”
夏小满的黑压压的身影在它面前无限放大,以泰山压顶之势逼问道:“你方才说什么?不如再重复一遍?”
“喵!主人,喵什喵也没说!”小斑瞬间就怂了。
中宫长乐宫
自从尤皇后被废黜后,长乐宫也成了‘人迹罕至’的地方。可明染就是有这个本事,一句‘阿染想离皇上近一点’,便让她顺利住进了后宫之主的宫殿。
“可气!真是太可气了!小小年纪就如此狐媚!将来她不就能把皇上独占了去吗?!”明秀急得茶不思饭不想,日日只盼沈弘能早些解了她的禁足,好让她有机会与明染争宠。
“娘娘莫急,不如奴婢去求上书房的洪公公探探皇上的口风吧?”宫女瑞芯的话可是入了明秀的心坎,她取出些银子和首饰交给她,并叮嘱她小心行事。
瑞芯揣了银子,便急匆匆朝上书房赶去。路行至一半,她便遇上了一身华服的明染,这个年仅十岁的小丫头心思深得很,她在沈弘和英昭面前都是一副天真可爱的模样,可在她们这些下人面前却毫不掩饰她成熟的心智。
“你不是秀姨身边的那个小宫女嘛?”明染提起裙摆,绕着她走了一周,“你这是替秀姨出来办事?”
“是、是的。”瑞芯低头回道。
“咦?你不该称本宫一声娘娘吗?按你们的规矩,你是不是该掌嘴啊?”明染歪着头,含笑的眸子透着丝丝寒意。
瑞芯闻言,赶紧跪下讨饶:“娘娘!请你绕过奴婢吧!奴婢不是有意的!”
“秀姨她那么小心眼,若是本宫说她的宫女冲撞了本宫,你说皇上他是信还是不信呢?”
瑞芯瞪大了眼,却不敢回话。
明染见她吓得不轻,便笑道:“不逗你玩了,我既然答应了爹爹不会跟秀姨过不去,就不会对她怎样。不过她若是先惹到我,到时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是,娘娘说得是。”瑞芯连连点头。
“那你就跪一会儿吧。”明染朝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瑞芯便被明染的几个宫女团团围住,被迫在原地跪了一个多时辰。
待宫女们离去,瑞芯的双膝已经痛得无法起身,她歇了一会儿,还是咬咬牙去了上书房。
“哟,这不是瑞芯吗?”。沈弘身边的大太监洪先站在上书房门外,笑呵呵的看着有些狼狈的瑞芯。
“洪总管,奴婢正找您呢,您看……?”瑞芯朝洪先努努嘴,希望他能借一步说话。
洪先颇有深意的笑了笑,一手指指上书房内,“小娘娘正在跟皇上下棋呢。”
他的这声‘小娘娘’指得当然是明染。
瑞芯一听明染在里面,心中顿时苦涩起来,若是自家娘娘失了宠,那她的地位跟着也会下降,到时平日里被她欺负惯了的那些小宫女岂不是要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洪总管,求您帮我家娘娘说说好话吧,娘娘已经被禁足了这么些天,什么罪过也该抵消了!”
“这倒也不是不可以。”洪先模了模他光洁的下巴,一双小眼睛在瑞芯的身上来回打转。
“洪总管,这些还请您笑纳。”瑞芯避开他打量的双眼,低头将怀中的银子塞到他手中。
“咳咳!”洪先干咳了两声,突然厉声道:“大胆!你这小小宫女竟敢行贿于咱家,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洪总管,我家娘娘平日里待你不薄,没想到你竟是这样落井下石的人!”瑞芯在明秀得势时脾气也不小,到底是不习惯低声下气的求人。
“说咱家落井下石?”洪先冷笑一声道,“来人!将这小蹄子拖下去好好教导教导,让她长长记性!”
“洪总管!洪总管!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求您绕过奴婢吧!只要您答应给我家娘娘说好话,奴婢给您做牛做马都愿意!”瑞芯被拖出几米开外,生怕惊扰圣驾,压低着声音向洪先求饶。
“做牛做马倒是不必。”洪先上前伸出一只干瘦的手挑起瑞芯的下巴,“你不傻,应该知道咱家想要什么吧?”
瑞芯强忍着泪水,颤抖着身子点了点头。
雕梁画栋的雁国皇宫内,雁皇姜尚隆正蹲在上书房一角神情‘严肃’的观看一群蚂蚁搬它们的家。
“主上,您不批折子吗?”。一个小太监怯生生的问道。
“嘘!别吵!”
小太监见他如此认真,便也屏息跟着他一道看了起来。
然,两个时辰后,姜尚隆一伸懒腰,“嗯,这个瞌睡打得甚美!”
“咔嚓!”小太监幼小的心灵瞬间碎裂。
姜尚隆勾了勾唇,便将候在殿外的几位大臣唤了进来,刚嘱咐完事务,青鹭便端着饭菜进了上书房,“主子,您忙了一天也该饿了,青鹭在小厨房给您做了晚膳。”
一旁的小太监听到青鹭此言,差点就泪流满面。青鹭姑娘啊,你家主子哪儿是忙了一天,他根本就是除了偷懒啥也没干好不好!
“主子忙了这些天,不如明日歇了早朝吧?”青鹭一边伺候姜尚隆用膳,一边喋喋不休的关怀着姜尚隆的生活起居,时而包括朝政。
“青鹭姑娘!”小太监两只手不停地在空中挥舞,心中各种呐喊:哎哟我的姑女乃女乃喂!您可别再劝皇上休息了,他再休息就该全年不上朝了啊!
“也好。”姜尚隆一面饭来张口,一面装模作样地翻着书案上的折子,只是那个一直微扬着的嘴角明显的出卖了他。
然而,却没有明显到能让青鹭一眼察觉,不对,应该是再多几眼也察觉不了!
“既然青鹭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多歇几日,也好陪着你到处走走,在宫里呆了这么些日子,你也该闷坏了吧?”
“哎?”青鹭思考了一个叫做‘关于主子能否多歇几日’的问题后,便点头道,“只能歇几日!”
“嗯,青鹭说什么就是什么。”姜尚隆狡黠一笑,反正到时他赖着不干活,他们还能把他怎样?
“那主子想去哪儿?”
姜尚隆把玩着手上的信封,又瞧了瞧那堆积如山的奏折,笑道:“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青鹭摇头。
“那好,那你就随我去找个帮手吧。”
“帮手?”青鹭不解的问。
“嗯,”姜尚隆指了指那些奏折,“你看这个局面,我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万一累坏了身子还要劳烦你照顾,不若早些去将阿祁和锦桃接回来,我也好轻松一些。”
“咳,咳咳!”一旁的小太监见姜尚隆又要‘轻松一些’,实在是忍不住,便咳了两声。
“嗓子不舒服就去抓帖药吃,朕觉着黄连不错,赶明儿让太医给你送个十斤八斤的过来。”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奴才不敢了!”小太监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皇上让他吃黄连,就是要他老老实实当个‘哑巴’了!
“哼!”姜尚隆十分不爽,这个没眼色的东西,老是打扰他跟青鹭谈情说爱(你确定是谈情说爱?众人语。),真真是皮痒了!
青鹭收了碗筷,顺手又拉了一把那个小太监,“起来吧,主子跟你开玩笑呢。”
“嗯,多谢青鹭姑娘。”小太监蔫蔫的退到一边。
“啊哼!”姜尚隆阴阳怪气的清了清嗓子,他方才可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可他也不愿拂了青鹭的面子,好吧,他就大人有大量的饶恕那没眼色的东西了。
“青鹭,我们这就出发吧,莫要让阿祁他们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