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没什么事了,段勉皱起眉头赶她:“你可以出去了。”
陆鹿哪里甘心,嘻嘻一笑,小声问:“段公子,这化骨水,不对,你管它叫什么名啊?”
“逆尸水。”
“哦,好名字,很贴切!”陆鹿击掌吹捧道。
段勉冷淡的眼光逼视着她,害的陆鹿不好意思收掌,又小心问:“你收集的多不多?”
“不多,也不少。”
“哦,那……”陆鹿要不是打不过他,都想动手抢了。
“想要?”段勉索性点明,省得她吞吞吐吐的堆起假笑。
“是呀是呀,你有多余的,送我两瓶呗。”陆鹿大喜。
段勉嘴角猛扯一下。
多余的?送两瓶?她当是药水呀还是茶水呀?这玩意有多余的也不可能随意送她两瓶好吧?
不过,迎上陆鹿灵活眸光中那一抹期待,段勉并没有马上否决,而是起了坏心眼,意外和气送她一个笑意道:“好说。等这次事成,你要多少,我送你多少。”
“真的呀?”陆鹿被惊喜冲昏了头脑,竟然相信了他的鬼话。
段勉沉稳的点头,并不答言。
“好!”陆鹿豪气冲天,伸出巴掌猛的拍在段勉肩上,让对方震了震身躯,大声道:“段将军,从现在起,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说吧,除了送信,我还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咳咳。”段勉差点让口水呛着,模模被她大力掌拍过的肩头,不好意思的躲远她,讪讪道:“没有啦,多谢姑娘。”
“哎呀,不用跟我客气。段将军,你尽管吩咐,赴汤蹈水,再所不惜。”
“错,是参将。”
“反正以你的家世,你的能力,你的忠心为国,迟早会升任将军的。”陆鹿拱手笑:“我只是提前恭喜一声。”
“打住!”段勉深深吐气。
这丫头损起他来不客气,吹捧起来也是肉麻死人不偿命啊!
陆鹿脸上堆满讨好笑道:“好吧,那段世子,你想以你在益城遇刺为楔机,故意隐藏不出吊出三皇子潜伏的益城的余党对不?”
“你,你怎么会这么想?”段勉这次是真的大吃一惊。
“哦,街上都这么传。你是二皇子一派的嘛,益城是离京城最近的下属城,能让你遇刺,不可能是寻常毛贼,除了是政敌外还会有谁?当然,离天子脚下太近,稍微聪明点的政敌不可能亲自出手,必定会安排其他人手。只这其他人手也是大有讲究的,对不?”
段勉再次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不对,这气度,这胆量,这见识,不像乡庄养出来的丫头。
陆鹿警觉的掩胸,戒备厉声嚷:“你看什么看?”
“呵呵。”段勉轻笑一声。
“呵个屁,算了。反正你答应给我化骨水,不能反悔了哦。”
段勉懒懒瞅着她不语。
“姓段的,我警告你,大丈夫一言九鼎,说到做到。”陆鹿观察他的神色,怕他又反悔。
想想看,她的路费凑齐了,接下来就是安全上路问题。
若是有化骨水傍身,天下谁敢再招惹她呀。简直可以横着走!
要不是为化骨水,谁奈烦讨好他?
“你回去吧,我困了。”段勉也不保证,也不反悔,就这么凉凉的打发她。
陆鹿瞪他多眼,稍加沉吟只好说:“好吧,你老实点,不许在府里乱窜,我明晚再来送东西。”
段勉躺到榻上,简直不想理她。
等她出门上锁,段勉翻身而起,模模腰月复那道伤口,痛还是痛的,不过,他习惯了。从军这么多年,受伤是家常便饭。
最难受的是腿上那道口子。
还有体内运功逼出毒后,身体还是不能有太大动作,不然就头晕脚虚。
但是,为了探明一下这个丫头的真实来历,段勉豁出去了。
深秋的月灰蒙蒙的,亮的不明显。
陆鹿眼神好,凭着记忆左躲右闪的往竹园去。
‘喵呜’不知哪来的猫从她身边窜过,唬了她一跳,接着有提着灯笼的巡夜婆子远远从回廊走过。
陆鹿屏息闪在一丛花树下,袖笼着双手眼睛四下打量。
她怎么有种被人暗中窥视的感觉呢?
鬼?肯定不是。
做为现代女性程竹的灵魂和思想,她是不信这些鬼神之说的。
人?会是谁?
府里下人?不太像,若发现她鬼鬼祟祟的早嚷出来了吧?
经过她缜密的推理,嫌疑人落在段勉身上。
问题来了,他为什么会偷偷模模跟踪她?是不信还是起疑了?
陆鹿想了想,就这么回竹园,自己掩饰的丫头身份就会暴露。别的好说,只怕这家伙以此为要挟不肯付账,那就大大不妙了。
好吧,引开他。
陆鹿开始绕着这陆府后宅四下窜。
二门早就落锁了,后宅的人出不去,前院的进不来,这是男女大防,各家都是如此。
把他引到哪家好呢?
陆鹿凭着这个陆小姐前世的记忆,先后在郁氏,陈氏的院子外晃了晃,这两家早就熄灯休息了。又晃到朱氏院子外,听着里面狗叫,还有婆子出来将狗赶回窝的声音,应该还亮着灯。
隔着短墙,里头忽然传来一声婉转哀怨的歌声,吓得陆鹿差点拔脚而逃。
咿吖的唱调好像是后世的昆曲,凄幽缠绵,相思入骨。
忽然听到一个老声在叹气劝:“姨娘放宽心,不为别的,好歹为三少爷。”
歌声嘎然停止,然后是朱氏幽幽怨声道:“以色事人,能得几时好,果然,果然啊!”
又有个丫头的声音道:“老爷今日歇在太太房中,听说脸色不好,估模着外头有什么正事。姨娘早些安歇才是。”
“唉!我现在哪里敢计较这个。”
“可是为三少爷?”
随后便是低低的叹气,陆鹿没听清,便走开了。
这群女人吃饱撑的,唯一念想便男人多去自己院子睡两回这等大事。
不过,陆靖宿在庞氏正院,脸色还不好?
莫非跟段世子遇刺一事有关?也对,陆靖是益城首富,这西宁候世子城里歇宿,他作为富绅之首理应接风洗尘的,然后发生世子遇刺,下落不明,他的压力可想知,不比知府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