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次炫耀目标本来是顾瑶,可她却难得羞愧的躲回福郡王府,算她有识相。
陆鹿便随意寻了间休息屋子,手肘撑桌思索。
路费够了!仇恨拉的多了,是不是该跑路了?
伤脑筋的是交通工具怎么搞定?卫妈妈,春草夏纹带不带呢?不带,她们在陆府铁定不会好过。带上吧,实在是拖累,只怕她们未必肯跟随。
至于生母的遗物,呃?那个,等她看得懂血书再说。
密盒嘛,她现在也解不开锁,放一放呗。
“姑娘,程二姑娘看你来了。”夏纹挑帘报。
程宜带些点心鲜果来看望她,大概是怕她心里想不通吧?
“程姐姐来了。多谢多谢。”陆鹿抿嘴含笑。
“陆妹妹快歇着。”程宜觑眼仔细看她,气色是真不错,才放心笑:“入`.``秋水冷,我是真怕你受凉感冒了。幸好无事。”
“没事的,我也没泡多久。”
“说起来还得感谢段世子救援及时。”程宜想到什么,又掩齿望她笑:“妹妹倒是个有福气的。”
陆鹿伸手拈块点心,轻拧眉问:“福气是指我被段世子所救?”
“是呀。大庭广众,段世子抱你去请大夫可没管自家顾表妹呢。”程宜说起来,眼里带丝羡幕之光。
陆鹿不以为然说:“那是因为顾小姐有那么多人在照顾,他插不上手,而我呢,孤零零泡在水里都快被人忘记了,他同情而已。”
“同情怜惜也是好的呀。”程宜这一刻倒表现出天真少女态。
“有什么好?”陆鹿暗翻白眼。
程宜四下悄悄张望,压低声音道:“如果我没猜错,段家一定会上门纳亲吧?”
“啊?不会吧?”陆鹿吓一跳。
“会。”程宜睁大眼睛肯定点头。
“不要啊!”陆鹿哀嚎一声趴桌上惨叫。
程宜一愣:这什么反应?喜过头了吗?
“陆妹妹,你怎么啦?这其实是好事呀。”
“好个屁!”陆鹿忍不住爆粗口了,唬的程宜又是一怔。
陆鹿掳起袖子,恶狠狠道:“他敢上门纳亲,我打断他的腿。”
呃?这什么情况?
饶是程宜见多识广,还是没模准陆鹿的心思。
一介商户女能被段家纳进门,可是天大的喜事!不但陆府沾光,就是她陆小姐也该满意才是。段勉可是很多少女怀春的首选对象呢。
陆鹿急了!看来,跑路行动要提前了!
这年代,大白天被一个男人抱了,女人除了娶就是死两条路。她决定走出第三条路来:逃!
不过,在逃之前,她还有点不死心。
于是,送走程宜后,陆鹿差春草去给段勉个口信。
春草哪里敢,也根本见不到段勉本人,不过还是阴差阳错的抓到邓叶帮忙送口信了。
赏菊会还在继续,这前堂侧廊拐角。
陆鹿着令春草和夏纹放哨,偷偷模模的等在这个看起来隐秘的地方。
很快,段勉就大步而来。同样,邓叶和王平也守在外围警戒。
“段勉,来,有重要事情问你。”陆鹿招手让他走近点。
段勉淡淡看她一眼,问:“什么事?”
“我认真问你。你不会因为抱了我一下就会真的上门提亲吧?”陆鹿不废话,直接进主题。
段勉无声浅笑。
“先声明,我可一点不想攀高枝。我是怕你受不了别人的指指点点而做出错误的决定。”
“你不想嫁?”段勉听明白了,脸色一沉。
陆鹿严肃点头:“很诚恳的回,是。”
段勉没作声,只沉默看着她。
“我知道在这大齐国,要是当众被个男子搂抱一下是件很麻烦的事,很可能把终身大事也搭上。但是,在我的观念里,没有这回事。你可千万别学啊。”
“哦。”段勉轻轻应一声。
“还有呀,你是世代高门,我家是富商,就算你想负责顶多是纳而不是娶对不?那问题来了。我呢,早就暗中发过誓,决不做妾!所以,要是我们陆府想压你们段府负责的话,拜托你要顶住压力决不妥协啊。”陆鹿真诚建议。
段勉冷笑一声:“你想多了。”
“什么意思?你指那段是我想多的?”陆鹿满怀希望。
“你用不着以退为进要挟。段府跟你们陆府绝对不会有其他交集。”
“真的?”陆鹿眼珠一转。
“放心吧。我抱你是一时权宜之计,你不要想太多。也劝陆府不要想太多。”段勉面色冰冷,语气更是嘲讽。
陆鹿拍拍心口,轻松吐气:“有你这句话,那我就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你?”段勉眸光如利,瞪她。
陆鹿眉开眼笑叮嘱:“记住哦,说话要算数!那再见,哦不,是再也不见。”说完就轻快的往回走。
“站住!”段勉就看不惯她这模样。
“有事?”陆鹿疑,回头。
段勉跨步上前,冷冷问:“打算就这么走掉?”
“我说完了呀。”陆鹿不解。
“我还有话。”
“哦,那你请说。”陆鹿袖袖手,好整以暇。
段勉酝酿了半晌,瞧她一脸云淡风轻置身事外就来气。
“你还没说,上回开锁的事。”
陆鹿瞬间睁大眼:“你还惦记着?”
“是。会开这种锁的,天下有,但绝对不会是你。”段勉直勾勾盯着她。
陆鹿垂眸想了想,反问:“那你认为我为什么开呢?”
“除了三皇子最亲近的人,外人绝对不会如此轻易打开。”段勉一字一顿:“所以,你到底是谁?”
“呵呵。”陆鹿好笑。
他竟然怀疑她的身份?
“你怀疑我?你看我这样子像是三皇子最亲近的人吗?”。
段勉挑眉看她一眼,忽然道:“我派人去乡庄调查了。”
“噢,然后呢?”
段勉没做声,调查结果还没送上来,他不好下结论。
不过,这丫头明明是陆府大小姐身份,却三番两次假冒丫头程竹,还骗过他的眼睛,或许,她根本也不是陆大小姐?而是另有其人!
当然,段勉也只是猜测,没有证实。
只不过,他放出话来想看陆鹿反应,没有他意料之中的惊慌失措,而是淡定无比,这令他很被动。
“你到底是陆鹿还是程竹?”段勉正色低问。
陆鹿挤个假笑,冲他道:“陆鹿也是我,程竹也是我。”
“或者,你还有第三个名字?”段勉慢慢看着她猜。
陆鹿嬉笑道:“有呀。等我嫁人了,冠上夫姓不就是某夫人喽。”
“咳咳。”段勉急剧咳嗽。
脸皮太厚了!她是怎么做到当着一个年轻男子的面赤果果说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