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堂里顿时乱哄哄的满是惶恐的惊怕声。
和国人?就算是深闺弱女都知道是齐国死敌,且最凶残。屡次侵犯齐国边境,两国目前处在随时开战状态中。
虽然,段勉年纪小,阅历浅,但战功赫赫,在军中还只是一个参将之职,但这却足以令和国人气恨了。
因为他用兵最狡猾,常出人意料之外。
他还身先士卒,冲锋在第一线,并且还化妆潜入和国刺探军情,是目前和国最头痛最想除去的劲敌之一。
他被皇上急召回京,却也没平息和国人的仇恨,反而觉得在京城若能暗中刺杀或活捉比在军营中更方便,更利于下手。
这不,最佳机会来了!
益城,还是北城宝安寺,简直是瞌睡有人送枕头。
当然,计划没那么顺利,提前一天踩点的和国人被擒,—无—错—小说但不影响整体。
陆鹿垂眉低眸沉吟:和国人勾结齐国境内盗匪?是有可能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嘛。有钱还怕收卖不了一些齐国人。
只是。这个消息,难道段勉在审讯那五个和国人时,没审出来?那太无能了。
不过,和国人狡猾是天下皆知的。他们可能只招供了假象,真相却掩盖起来了。
想到这里,陆鹿脸颊微热。
昨夜她还信誓旦旦跟段勉打赌,得意说她猜出和国人来意了,说什么国师断言凤凰山会出良将,所以,引劝敌人和国也来掺一脚。所以,这五个和国人是来等良将的……啊呸!和国人会这么无聊?会千里迢迢来这益城抢良将?
这是魂穿后陆鹿第一次羞愧脸红。
杀千刀的和国人,等着瞧!
“你为什么跪?”段勉跟段敏,顾夫人简单说明一下目前处境及应对后,还是走到陆鹿面前问。
他一出口,原本嗡嗡窃语一下都不见了,殿内一下恢复清静。
陆鹿抬起头,淡淡道:“长辈意思。”
看一眼庞氏,段勉还真的不好再多嘴,可能真是陆府家事了。
顾瑶却开心跳出来:“表哥,你来的正好。这外有强盗,内有家贼,还是女贼呢?我们正说着是送官呢还是私了?”
段勉眼角扫一眼顾瑶,蓦然看到她手里的那只手炉了。
他掩下惊诧,冷冷问陆鹿:“你的手炉呢?”
“被抢走了。”陆鹿梗直着脖子,平静回。
“呵,你不会抢回来?”段勉心头轻松。
只要不是她转送出去就好。
陆鹿翻他一眼,手一指殿上:“这么多人,我抢得过来吗?不但如此,还诬我为贼呢?眼下百口莫辩,正跪在这里等着是送官查办呢还是磕头赔礼道歉呢?”
段勉听得瞳光一收,扫一遍殿上诸人。
段敏听出不对,迟疑着看向段勉二人。
“拿来。”段勉直接走到顾瑶面前伸手。
顾瑶惊喜莫名,问:“什么?”
段勉也不跟她废话罗嗦,从她手里夺过手炉,转交陆鹿:“拿好了。你再弄丢,别怪我不客气!”
嘶嘶~许多倒抽气声。
陆鹿仍跪着,也不接,只道:“多谢世子爷。民女不敢!”
“你……”段勉气恼。
“阿勉,这是怎么回事?”
“哥哥,你是什么意思?”
“世子爷……”
上官珏脑子快,一下挑出重点:“表哥,陆大姑娘的手炉是你送的?”
此问一出,这群女人又都愣愣看着段勉。
“是。”段勉抬下巴:“还不快起来。”
陆鹿装做听不见,而是转向庞氏:“母亲?”
她好为难呀,该听长辈的呢还是听世子爷的?
庞氏却松口气,向旁边丫头:“还不快扶大姑娘起来。”
几个丫头婆子忙上前扶起陆鹿。
“多谢母亲。”
陆鹿双膝跪麻了,踉跄了下,还弯腰揉了揉膝盖,神情痛苦。
“啊?骗人!怎么可能?”顾瑶尖着嗓子羞愤交加嚷。
顾夫人也震惊,道:“阿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段勉挑挑眉,不解:“知道。哪里不对?婶婶。”
哪里都不对?私下授受算怎么回事?
陆明容却是一张脸青白交替。
“阿勉,你,你确定这只手炉送给陆大姑娘那只?”段敏追问。
段勉看看掌心手炉,点点头:“是。这里缠枝花纹比别处多了一点红色,我记得。怎么啦?姑姑。”
段敏神色复杂的看向段勉。
“是这样的,段世子,为了谢你帮我正名,我给你讲半个故事,让你放松一下心情吧。”陆鹿笑嘻嘻,目光流转冲春草和夏纹道:“我来说,你们两个来比划。准备好没有?”
“好了,姑娘,开始吧。”春草和夏纹也憋一肚子气。
“大姐姐,不可……”陆明容想阻止。
陆鹿一记眼刀飞过去,然后转向段敏:“也请郡妃等夫人们听听我这段说书。就当听个笑话吧。”
“你想说什么?”
“且听我道来。”陆鹿瞟一眼若有所思的段勉。
然后,开始把这件事从头到脚娓娓道来。她说,春草和夏纹便在旁边角色扮演,有时还模仿表情及语气,演的不是很专业,胜在逼真!
好几次,顾瑶想打断,却让庞氏身边的丫头笑嘻嘻挡开。
顾夫人也想阻止,上官珏却听的津津有味,看到自己出场还掩齿笑。
段敏脸色倒平静,只是看着眉头越皱越紧的段勉,才幽幽摇摇头。
两盏茶的功夫,陆鹿说到自己被逼着下跪后就完结了,然后冲着段勉微笑:“一只手炉引发的女人陷害戏码到此结束。多谢世子及时救场。不然,这黑锅,我也是不打算背的。”
气急败坏的顾瑶指着她:“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承认是表哥所赠?”
陆鹿摊手:“我这不维所段世子的名声吗?毕竟,他可是有厌女症的传言哦。再说,我承认,你信吗?”。
“你,你故意的。”
陆鹿不理她,转向顾夫人,指那名老仆,轻笑道:“顾夫人,这位妈妈是你指派去了吧?现在要不要重新审审看,八小姐的手炉下落,说不定她最清楚呢?”
顾夫人脸色相当不好看,手指绞了绞。
“夫人饶命!”老妇只管磕头,不敢分辩:“老奴认罪。”
这时分辩可不是给主子招黑吗?她自个担下来得了。
段勉神色微动,只盯着陆鹿。
这套宅门女人把戏,他听开头就猜到结局了。
追其根源,还是顾瑶存心挑事,然后顾夫人护侄女心切,才会演变成这样的吧?而顾瑶为什么存心找碴呢?还不是因为他抱了陆鹿,故意想整她。
“这个,还是拿着。”段勉什么话也不好说,将手炉送了一送。
陆鹿向春草使个眼色。
春草垂眸上前接过,使劲拿袖子擦了擦笑嘻嘻递上:“姑娘,擦干净了。”
“谢谢世子爷。”陆鹿重新接过,深深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