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观摆开素斋。
老太太自然是众人拥簇着坐上首,其他各位按品级按身份两旁落坐。陆府是在座之中最末流的,自然排在靠门边。
庞氏没什么表示,陆端叽咕了几句。
陆鹿与旁边曾夫子用眼神交流,后者不露痕迹低低下巴。
陆明容苦恼的绞着手帕,看看若无其事的陆鹿,又看看斜前方的顾瑶,心里直打鼓:怎么回事?怎么药效失灵了?
顾瑶远远瞪着陆明容,轻轻动动嘴唇,好像在骂人。
素斋摆上,顾瑶先喝水漱口。
温水入喉,就有股浅浅的味道,香的不明显,但盈绕鼻端。
她还奇怪了下对身边另外女伴说:“没想到,无量观这次的茶水特别好闻。”
“好闻吗?”。女伴是另外的亲戚,可不觉得。
咦?怎么好热?”顾瑶模模脸,热乎乎的。
“殿内烧着碳火,当然热喽。”
“不对。”顾瑶扯着衣领:“不对劲,身体好热,好难受……嗯!”
女伴怪怪看她一眼,没搭理。
顾瑶感觉到口干舌燥,那股热劲不是外热所致,从身体里面散发出来的,还痒痒的,要扭来扭去好像才不那么难受。
“嗯~”她娇嗔一声,软软糯糯又嗲。
“不行,我受不了……热死了。”顾瑶额头细汗直冒,脸色绯红,眼神迷离。微张着嘴使劲扯着衣襟似哭非哭嚷:“啊~难受,又痒又热……”还顾不得形象问题,在座位上扭来扭去快扭成麻花了。
“哎,顾小姐,你怎么啦?”有人发现她不对劲了。
顾瑶头脑空洞,眼光聚不起焦,只是嘴里‘吖吖嗯嗯’哼着,身体扭摆着娇喘吁吁。
“瑶儿!”顾家长辈也看到了,急忙过来扶起她:“哪里不舒服?”
“哦,舒服了……”顾瑶站起来。两腿扭来蹭去。月兑口而出。
“我天啊?来人!”
对面发生状况,陆鹿看得一清二楚,陆明容自然也看到了,先是迷茫的看着。而后想到什么。眼睛瞬间瞪大。扭头看向陆鹿。
陆鹿冲她展颜一笑,问:“哎,你说她当场发骚是不是看到段世子的原因?”
陆明容吓的慌忙又扭回头。
“不要~”顾瑶被人扭扶着。还在哼哼唧唧的发嗲,并且外套已月兑下,只露出里面中衣,还自己在身上乱模,表情愉悦又痛苦。
婆子们吓坏了,在顾家长辈的吩咐下霸蛮的搀扶下去,谁知越多人手挨近顾瑶,她就越兴奋,啊啊嗯嗯不断,还四下抛媚眼,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风采。
姜老太太上首坐着,眼神阴沉。
转头对顾氏:“去问问怎么回事?”
“是。”
堂堂无量观怎么能出这种岔子了?顾瑶不可能无缘无故在大庭广众做出这种丑态?
还好发现的及时,再不制止,还不晓得她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骚动过后,大家都心神不宁的重新归坐。
姜老太太一句话又令人提心吊胆:“仔细检查入口的杯碗筷。”
这项工程就浩大了!
每家的婆子丫头齐齐上阵重新擦拭替换,还惊动了无量观当家老道长。
当家老道长虽然七十多岁,也不方便陪同进餐,所以一直在另外的殿内,听说这边出事了,才匆匆赶过来。
顾瑶被扶到偏殿内室,顾母抱着她就哭:“我的儿呀,你这是中了什么魔障?”
顾氏冷静些,吩咐:“快取冷水了。”
冰冷的水泼上顾瑶的脸,令她打个寒颤,她意识稍微清醒些问:“我怎么在这里?”
“阿瑶,你不记得方才的事了?”
“什么事呀?”顾瑶扭蹭身体拉着顾母:“母亲,我身体怪怪的,又热又痒呢!哎哟,又来了。”一股麻酥感如过电流般从她尾骨窜上,顾瑶忍不住娇吟“嗯哼!”
顾母飞快捂着她的嘴鼻,冲婆子:“多取些冷水来。”
更多冷水取过来,丫头们拿了毛巾给顾瑶擦背降温,她还被逼着喝下一点温度没有的生凉水。寒沁入喉,体热是降了不少。
“我怎么啦?”她自个还糊里糊涂的又惊慌的快哭了。
“阿瑶,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顾瑶摇头,看向自己丫头,后者忙上前:“回夫人,并没有。小姐的吃食都是跟大家一样,茶杯也是自带的。”
“是,姑母。我今天胃口并不好,早起也只是一碗米粥,入观后,偶尔尝了两块点心,便没有多吃什么。点心,我记得,就放在桌上,其他人也吃了。”
“茶水呢?”顾氏疑。
顾瑶被冷水抹身后,体内那股怪怪的痒感减轻一些,到底还是有的,夹着两腿艰难的歪头想了想:“茶水?是小玉去观里续在壶中,而壶是公用的。其他姐姐妹妹也用。”
顾母想了想:“你吃喝都算极小心,全都是公用,但别人没事,偏你有事,那就是茶杯的问题。”
顾瑶更想不通了:“茶杯可是我家常用惯了。”
顾氏抬下巴吩咐婆子:“去找人检查茶杯。”
“找什么人?请世子爷查查就晓得了,真要有人做手脚,必是瞒不过世子爷。”顾母显然认为,去请专门的人检查,耽误时间。
而段勉的多才多能是亲戚旧友共知的。
顾瑶桌上的东西都被撤下去了。
段勉神情凝重的检查一应物件,眉头紧拧,拿起茶杯闻了闻,并没有特别的气味。
“怎么样?”顾氏催问。
段勉吸吸鼻子,看向顾瑶月兑在旁边的外套。
“是媚药的味道。”段勉平淡回。
“什么?”顾氏失口惊叫。
隔壁屋的顾瑶也竖起耳朵听,她本来不好意思面对段勉的,可听到他的判断,当即就冲出来,大声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段勉看她一眼,淡定从容:“茶杯里有媚药的浅味。只有茶杯有。哦,衣服上带有痒身粉的怪味。也比较浅。”
“啊!”顾瑶突然抱头尖叫。
段勉后退一步,离她远远的。
顾氏和顾母两个急忙又哄又劝:“瑶儿,别怕别怕,这事肯定是有人故意要害你。等着,我们会你出这口气。”
“是她,一定是她。”顾瑶面容可憎嚷。
“谁?”
“陆鹿那个贱婢!”顾瑶咬牙切齿。
段勉一听,挑挑眉头,然后稍加沉思,又露出恍然大捂的表情。
逆向推断:顾瑶想害陆鹿,反而被陆鹿反其道而行之,所以,她一听媚药就不假思索的指证陆鹿。因为,原本应是陆鹿出这些丑态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