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永安公主是找父皇去的,没想到半路遇见段勉了。
辇轿停下,永安公主歪头将段勉打量,道:“抬起头来。”
“微臣不敢。”
“赐你无罪。”
“微臣遵命。”
段勉平静的抬起眼,略略扫一眼永安公主,微垂眼。
永安公主可就大胆多了,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心里话是这样的:哟,长成这样了!早就听说他回京了,一直没碰面,没想到两年没见,愈发英俊逼人了。
唉!永安公主又愁下眉眼暗暗叹气。
她是知道当初母后看中段勉,有意招为驸马的。谁知还没落实,就被人暗暗传了出去,二皇兄倒是支持的,偏三皇兄反对,还连带着朝中大臣们也反对她这位金枝玉叶下嫁段府。
而父皇呢,听从大臣的上疏,竟然真的没下旨赐婚了,真是气死人了!
永安公主端正态度,微笑:“段世子别来无恙。”
“微臣安好,多谢公主。”
“听说你订亲了?”
“是。”
“还是商女?”永安虽然深居宫中,外头的流言多少会传进来。
段勉稍愣,然后道:“是益城首富嫡长女,也是皇上亲口所封累阳县主。”
永安公主撇撇嘴嘀咕:“挂虚名的县主而已。”
段勉听到了,只能装听不见,反正虚名也是名。世上熙熙攘攘,莫不是为名为利。哪个名不是虚名呢?
“嗯,听说她也接到母后寿辰邀请了?”永安公主笑吟吟又问。
“是。”段勉简单回。
永安公主便轻轻笑:“那真是太好了!久仰芳名。终于可睹芳容了,一定是位大美人吧?”
段勉淡淡道:“各花入各眼。”
永安公主就心里不舒服了。月复诽:这意思是再一般容貌,可你情人眼里出西施喽?啐。倒时一定要好好瞧瞧去。
天寒风大,永安公主又把问题问的差不多了,两人之间也一向交集少,无话可说,便摆手:“走吧。”
恭送永安公主的辇轿渐渐向御书房方向去后,魏公公才敢起身。
“公主为何会出内宫?”段勉不解。
魏公公摇头叹:“老奴不知。”
段勉模模下巴,他记得前天,滇国王子上京朝贺皇后寿辰,似乎想向齐国提亲公主。
这滇国虽比不得和国野心大。可偏安一方,势力独大,不容忽视。
公主之中,还就只有永安公主年岁相当,其他四位公主皆年小不足十岁,议亲还早呢。
不过,段勉没有深思,而是琢磨着过几天皇后寿辰,陆鹿头一回进宫。会不会举止失礼,行动不当。怕她有个闪失,就得提早做准备。
自家妹妹虽多,并不跟陆鹿多熟。倒是要请上官珏多多照拂了。
黄昏。陆府迎来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常芳文欢喜的抱着陆鹿喜道:“陆姐姐,说话算数。我可真来喽。”
“呵呵,令尊令堂令兄还真是疼你呀。”陆鹿苦笑。
常芳文骄傲道:“这是当然的喽。我们家人最疼我了。”
“进来暖和暖和身子吧?”陆鹿又向卫妈妈道:“妈妈代劳我安顿好常公子吧。”
“姑娘自去。老奴会安排好的。”
常芳文解下厚厚外套笑:“为这一次进宫,我连小白也没带。”
“你那只任性闯祸的狗就别整天惯着了。这京里不比益城。万一有个闪失,我也救不了。”
常芳文不好意思笑:“陆姐姐说的是。”
一会曾夫子也过来。作陪客人。
接风洗尘之后,便是商量怎么将常芳文扮成侍女混入皇宫。
能进皇宫开开眼界是多少底层人的梦想。
春草和夏纹自然是不肯让出名额的,她们可是姑娘身边数得上名的一等丫头,无故被替换,不说她们不答应,内宫也要起疑呀。
好在,入宫是件风光的事,小姐们至少可以带足四名常侍丫头。
凑了凑数,曾夫子表示,她也可以随往。
卫妈妈听说,很不乐意:“曾先生年纪略大,扮成丫头一看就露相了。”
“那我扮成嬷嬷好了。”
“你是随身嬷嬷,我呢?”
曾夫子却抿嘴笑:“卫妈妈,你的心情我理解。只是这皇宫内院可比不得益城陆府。最是讲究规矩,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闪失不得。偏巧,我是陆姑娘教导先生,由我去贴身跟着,随时指点,若能得皇后娘娘嘉赏,岂不是大家都有脸面。”
她说的句句在理。
卫妈妈能懂什么呢?在陆府勉强还能指点几下,可真的面对皇宫大院,她自己怕要怯场了,怎么照看自家姑娘不露怯呢?
这一露怯就显小家子气,一小家子气就让人看不起,若是皇后娘娘看不起,那就丢脸丢大了!
“好吧。我的名额就让你吧。”卫妈妈满心不甘又遗憾。
曾夫子朝她一礼:“多谢卫妈妈深明大义。不过,卫妈妈也莫慌。等大姑娘入得段家门,封了朝廷命妇的诰,还怕不常出入皇宫?卫妈妈还怕没机会见识皇宫?”
这么一说,更有道理了。卫妈妈心情好多了,脸色也舒展笑:“正是这个理。还是曾先生看的长远。”
她们叽哩咕噜说话,陆鹿就手撑着下巴盯着曾夫子沉思。
常芳文拍手喜:“好了,人数凑齐了。可以上报宫里头了。”
“嗯。”
陆鹿低低轻应。
每家小姐姑娘带几人,都是什么身份都是事先写明报上去,让宫里太监早做准备。自然也会备足相应人数的膳食。
“哎呀,好盼望快点呀。”夏纹喜滋滋道。
春草笑指她:“你也别盼着快了,去把你那件新袄缝制好是正经。”
夏纹吐吐舌头。
“姑娘,看我做什么?”曾夫子笑眯眯转向陆鹿。
实在盯的久了点,她想装做看不见都不能。
“没什么。”陆鹿摇头向常芳文:“你赶这一天路,累了吧?要不要先歇歇去?”
常芳文捶捶腿,无奈苦笑:“不提还好,这一提起,还真有点腰酸腿软的。大冷天出门太辛苦了。”
“那你巴巴的赶来?”
“这不咱们说好的吗?”。常芳文笑嘻嘻揽下她:“还不是怕你中途变卦。”
陆鹿无语翻眼。
“哦,对了,临上京前,程家姐姐特特送来一封书信,说转交姐姐。”常芳文终于想起另一件正事来,令丫头去把程宜的书信找出来。
“程姑娘的书信?”陆鹿一喜,与曾夫子交换个眼色。
两人同时明白,这是打听益城败家子有眉目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