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城的陆府竹园,因为陆大姑娘的回家,着实热闹了几天。
先中城中富绅太太小姐们过来拜访累阳县主,然后就是晏请吃酒,接着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前来讨好,最后就是往常走的近的几家相熟小姐们过来闲话。
常芳文是来的最勤的,欢喜跳窜的报告说自家爹的官位升了,升了京官,年后就上任。
陆鹿忙的晕头转向,分派礼物,应酬女客,三四天后才清静。
这其中,她跟邓夫子促膝夜谈了一宵,将曾夫子的话带到,并且保证:“曾先生性命无忧,只是不能放出来。到底是大白天行刺皇子,再天大的人情也不可能说放就放。不过,你放心,有机会,我一定会想办法让她安然无恙的回来。”
邓夫子先是沉默,继尔只能点头:“太冒失了。大白天行刺,这是不要命啊!”
“可<不。赤果果蔑视皇家护卫,搁谁也不能忍对吧?”
“那行。转过年,我就辞了府里的馆,也上京候着去。”
“你也要上京?不会捣乱去吧?我真心实意劝告一句三皇子你们是挨不着边的。他这算是脾气变好,若以前,一通审问下来,邓先生,连你也不能幸免。”
“我明白。姑娘放心,我不会冒然行事。”
陆鹿好话歹话都交待完毕,她们还固执己见,那就随便喽。
接着她就开始插手陆明容的婚事。
这件事,她有主见。不过,还要庞氏配合。
正房内室,庞氏听了她的建议,半天没回过神来,喃喃道:“这,太不靠谱了吧?吃喝嫖赌样样俱全,还被退了亲,退亲还去闹,闹完还被打伤,这种人家也配跟咱们议亲?”
“母亲。这种败家子配明容最好不过了。你就应了吧。”陆鹿笑道:“明容手段高超。必能降服得了。何况还有易姨娘在后指点,你还担心她嫁过去吃亏?”
庞氏牙疼似的呲牙,她最恨的就是易姨娘。比生了儿子的朱氏还要恼恨。一来,易姨娘是府里跟着陆靖最长时间的妾室。二来她心计最深。还能在陆靖面前说得上话。
“母亲若是顾虑爹爹的话。只说是我帮着二妹妹挑选的就行了。后果我来承担。”
庞氏讪讪道:“你一个大姑娘家家的担什么后果?”
“母亲是怕那个败家子娶上二妹妹连累陆府吧?没事,由我呢。抬起段家压压他就行了。实在不行,我手段还多着呢。你们不方便出头。交把我整治。”陆鹿是铁了心要把这油坊少爷跟陆明容扯一块。
庞氏叹口气道:“易氏再怎么可恼,只是这二姑娘亲事,多少人家盯着?冒然许这么一个败家子,我这做继母的可不让人戳了脊梁骨去?”
原来是虑着她当家主母的名声?也是,她再怎么不喜欢易氏不喜欢陆明容,可挑这么一家人许过去,别人会背后里怎么议论她呢?她还怎么参加夫人们的酒席?
陆鹿无语道:“母亲,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在我回城那天,易姨娘派人送了我生母遗物,还有一封血帕。”
“什么?”庞氏一怔:“你生母遗物不都在库房锁着吗?”。
“嗯,是易姨娘另外保管的,大概是我生母生我时,她在身边所以顺手得到的吧?然后血帕上写了一些话,对你可极为不利哦。”陆鹿挑拨着。
庞氏愣了半刹就变脸:“胡说八道,你生母过世之后,我才嫁过来,与我何干?”
陆鹿淡淡道:“反正她交过来的血帕上是这么写的,至于是不是我生母遗书还是别人伪造,那就不得而知了。”
“伪造?”庞氏抓着关键词,蓦然明白,眼里顿时就冒了火:“这个贱婢!”
伪造刘氏遗书,然后让陆鹿恨上继母,好跟易姨娘一条心对付庞氏。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庞氏恨的牙痒痒的。
陆鹿很满意点头。
隔没多久,油坊老板就差着媒人上门提亲陆明容,庞氏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易姨娘去打听过后,去陆靖面前闹了一场,陆靖也极不为满意庶女这么个结果,当时就去找了庞氏理论。庞氏就直接推到陆鹿头上。
于是,陆鹿给出陆靖的解释是:“二妹妹年纪到了,也是该议亲的时候。我好心的托人在益城打听过,别的人家都是那畏畏缩缩上不得台面的,就这家少爷性子明快,不藏着掖着,明人不做暗事,是个性情中人,所以就特特向母亲推荐了。父亲放心,二妹妹手段高超,嫁过去,不会吃亏。”
陆靖面色黑沉,只问了一句:“你是故意的?你还在记恨易姨娘?”
“不是。不恨。”陆鹿睁眼说瞎话。
陆靖看了她半晌,十分气恼,却拿她无可奈何,只好拂袖:“好好在家里待嫁,府里的事,以后不许插手。”
“是,父亲。”
以后,是指陆明妍吗?她还小,没了易姨娘和陆明容撑腰,她也蹦跶不了多高。
陆明容也不知那里得来的消息,哭肿眼睛跑来竹园大闹一场。
陆鹿一点没顾忌自己的段府未来世子夫人和累阳县主身份,照样出手教训她。早就想揍她了,在自己家搞鬼就算了,还联合顾瑶算计她?这种吃里扒外,一次次不长记性的贱人,不打不行!
这场闹剧惊动了陆靖陆翊,庞氏石氏,更有易姨娘和陆明妍嚎哭着齐上阵,十分热闹。
看着披头散发,眼泪鼻涕哭花脸的陆明容,陆靖很无语。
易姨娘抱着陆明容又在那里哀哀的哭着要老爷太太作主。
作主的结果便是:“老爷,我瞧着这大姑娘跟二姑娘势成冤家,为着府里清静,把二姑娘送到郊外庄子里分开住着吧?”
“什么?”易姨娘怒道:“这寒天冻地,要把二姑娘送去乡庄?”
陆鹿在旁边煽风:“哟,我打小去的,怎么她去不得?让她去乡庄好好养养性子,别动不动找姐姐的麻烦,这样的泼悍,小心被夫家退亲。那丢的可是我们陆府的脸面。”
易姨娘怒目而视,陆鹿挑眉回瞪。
陆明容已麻木,只用阴恻恻的眼光剜着若无其事的陆鹿,半晌咬牙:“好,我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