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对你的爱编成诗句,
十五年间不断地将它寄出。
但是回信还没来,
回信始终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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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略,致吾爱……唔,或许这里用‘My.Darling’会比较时髦一点?”
烟雾缭绕的三叠间中,一位容姿上佳的白发少女苦恼地咬着笔杆喃喃自语。她面前的书桌上正摊开一张写满隽永小字、正散发着墨香的稿纸,在她身后,揉成一团团的稿纸已经快要堆成一座小山。
少女专注地盯着面前的稿纸,从浸透了倾慕与爱意的字里行间可以看出,这是一封情书。
“……OK,就这样吧。”
逐字逐句地检查了三遍确定毫无错漏之后,白发少女满意地点点头。等稿纸上的墨水风干之后,她才小心翼翼地将信纸对折,塞进了手边()早已准备好的信封之中。
然后从怀里模出一张邮票,伸出舌头在背面舌忝了一口,黏在了信封上——虽然米汤或米粒也可以起到同样的功效,但她坚持认为只有用体液才能体现自己最真挚的爱意。
向你而去吧!我的唾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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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藤原妹红,在人之里自警团担任编外队长一职,目前一个人居住在迷途竹林外围的一座只有三叠间的小屋里。
顺便一提,虽然眼下依然单身,但我有一个深爱着的人。
为了追求那个人,我这些年一直在不眠不休地写情书——说不眠不休绝对不是夸张,毕竟,像我这样不老不死的蓬莱人,就算饿死累死之后也会很快满血满状态原地复活。
白天工作的时候偷偷模模地写,晚上回家以后继续绞尽脑汁地写,偶尔跟人打架的时候就在脑内补完,死而复生的时候也要保持最后的意识构思下一封情书的内容……
多亏了这逆天的体质,我才能像这样以纸为舞台、以笔做灯光、用文字演绎出对那个人的爱。
每当想起那个人的时候,心底就会涌出幸福的感情,然后化作泪水从眼睛里溢出——都说“眼泪是心的鼻血”,那个人确实有着令人鼻血喷溅的身材与美貌。
寄出情书后的那个晚上是我一天中最愉悦的时刻。
一想到那个人正在阅读我全心全意写出的情书,我就会激动到浑身颤抖。脑子里一直涌出各种各样的问题:看到最精彩的地方那个人会微笑吗?能够觉察到我一心一意的情感吗?有情书做引导能够在梦中见到我吗?能够感受到我唾液中寄存的爱吗……
带着乱七八糟的想法,我继续准备下一封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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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情书,无非就是写着‘大人,我爱你’的一张废纸而已,既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衣穿,却能用来自我满足……妹红啊,真没想到这种无聊事你居然能坚持一年多,真是笑死人了。”
将带着我的唾液与爱的信封推进门口的邮箱,刚准备回房,有人远远地用嘲讽的语气对我说道。
原本因为写完新的情书而雀跃不已的心情被这一句话彻底败坏。我冷着脸回头,看向从竹林中走出的可恶的女人。
几乎从不走出永远亭的月之公主,我宿命中的死敌,蓬莱山辉夜。
我们之间的争斗不知已经持续了多少年,每一次打起架来都是生死相搏。有时候我会把她做成炭烤月人大餐,有时候她会把我做成蘑菇杂碎汤……当然更多时候我们是两败俱伤,各回各家。
“你这死宅老处女懂个篮子,连一次恋爱经验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理解收到情书的人的感受!”
“真、真是失礼啊!居然对迄今为止已经和数千名少女卿卿我我过的本大爷说这种话!妾身经历过的恋爱体验可不是你这种连初吻都没交出去的菜鸟可比!”
“什……”
居然反驳不能!初吻还在的我真是弱爆了!
“哼哼!想想那些迷上过我的少女们,诗音酱、葵酱、琉璃酱……”
“等等等等!那些不都是游戏里的女孩子吗!?”
可惜我的吐槽未能击穿那个可恶女人的面部装甲。她随意地挥了挥手,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
“不要在意细节,反正我这次出门的目的就是把你做成杂碎汤罢了。”
“哼,就凭你这贫弱的死宅?”
骂战结束,激斗爆发。
小屋不出意外地被战斗波及,囤积了大量草稿的三叠间被烧得渣都不剩,我也受了点伤。好在凭借极端愤怒的加成,我狠狠地揍了那个女人一顿,最后还是永远亭的那只弱气受兔子拖着一辆手推车把四散的零件拉了回去。
唯一的住所被烧并不能阻挡我追求那个人的脚步。第二天,我一边重建小屋一边寻找新的灵感,当天晚上我就寄出了比昨天更加华丽的情书。
尤其是华美的辞藻层层铺垫最终烘托出最后一句——“我爱你”——第一次明确直白地表达了我的情感。
我想,这一定能够打动那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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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信还是没有来。
但我不会气馁。对身为蓬莱人的我而言,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我有足够的时间让那个人看到我的真心——情书,是我打开那个人心门的,最强大的武器。
春去秋来,在参考了巴瓦鲁大图书馆馆藏的海量文学作品之后,我写起情书来已经是得心应手,就连那个阅遍世上所有恋爱小说哮喘魔女都不得不承认,我的情书已经进入了“文学”的领域。
于是我顺理成章地向《文文·新闻》投稿了。
虽然对那只乌鸦没什么好感,不过她的报纸确实要比邮递效率多了。何况在保证情书能够送出的同时还能赚取不菲的稿费,我简直不能更满意——等到以后跟那个人结婚,这些钱就能派上用场了。
情书一经刊登,顿时大受好评。幻想乡内女孩子太多,这些情书无疑引起了这些多愁善感的女子的共鸣。于是很快诗歌集出版决定了,由河童重工赞助、天狗集团发行的《富士山居士歌集》迅速在幻想乡内流传。
当每天晚上数稿费数到手抽筋以至于影响到我写情书的时候,我终于辞掉了在自警团里的工作。
我决定专心一意地写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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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启,最近还好吗?每当想起你,无论是凌晨还是午夜,无论是在工作中还是在吃饭,一旦灵感涌出,我都会赶紧停下手头的事,为你写下这些浸满爱意的字句,请务必读完它……”
情书已经写了五年,我从业余写手一跃而成职业诗人,在幻想乡的年轻女子中尤其受欢迎,每天想要向我表白的蕾丝边可以从迷途竹林一直排队排到人之里。
但不管对我表白的是多么优秀的女孩子,在我眼中就像是从羊栖菜上长出的萝卜一般。
是的,我对那个人的感情,是一心一意的。
我只要那个人。如果能够抚模那个人的肌肤,闻到那个人身上的香味,早上起床时偷偷欣赏那个人可爱的睡颜,就已经足够了……
为了早日实现理想,我开始拼了命地写情书。
回信当然没有来。
所以我就一直写一直写,一直写一直写,一直写一直写……
一直到,身体坏掉。
第六年,我是在轮椅上度过的。不眠不休写作了一年,虽然写的诗累积起来已经超过了两千首,但全身的零件几乎都换了一遍。
即使是蓬莱人,身体强度也不会超过普通人。不眠不休整整一年,其直接结果是我的精神极大地受损,恢复能力也因此受到影响,几乎每天都处于濒死的状态。
不得已之下,我只能在永远亭度过了此生最漫长的一年。
在这饱受辉夜的嘲笑与折磨、月复黑兔子的戏弄与调侃的一年中,我一封情书也没写成。这一度令我感到非常恐慌。
万一那个人看不到我的情书,以为我放弃追求了怎么办……
万一那个人有了伴侣,再也不会接受我的情书了怎么办……
八意永琳倒是经常开导我:“不用担心,爱情总是有保质期的,上限自然是双方的寿命。所以只要给那个人吃下蓬莱之药,那人就再也逃不出你手心了。”
我认为她的话很有道理,开始认真调养身体。
第七年,我的身体痊愈了,于是我继续提笔写作。
一年不动笔,我的写作水平有所下降,写出来的东西实在是令人沮丧无比。
第八年,我还在努力找回状态。
但是,今天把你比喻成什么好呢?我一边疑惑于这种伤脑筋的问题一边窝在被纸山填满的三叠间里奋笔疾书。
然后在第九年,我遭遇了一场事故。
依稀记得在跟某个可恶女人的弹幕游戏中,头部被很厉害地撞到了。虽然并没有性命之虞,但很狗血的……
我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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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连自己的名字都已经忘记,唯独“我爱你”这件事却记得清清楚楚。
很奇怪啊……
遭受重创的脑袋里基本没留下多少关于过去的记忆,写作的技巧当然也彻底生疏了。在这种情况下,我完全是遵照本能在行动。东拼西凑了半天,空空如也的脑袋里偶尔蹦出一两段亮眼的句子,然后在笔尖下流淌,这让我心中有种难言的喜悦。
就像是找回了最初写情书的那种感觉。
第十年和第十一年,记忆没有恢复,唯独对那个人的感情没有丝毫变化。
第十二年和第十三年,记忆没有恢复,我也依然深爱着那人,写情书的同时每天都翘首期盼着回信。
第十四年,记忆依然没有恢复,除了坚持给那个人写诗和“我爱你”的信念,我已经一无所有。
我开始怀疑,这样的我还能带给那人幸福吗?那个人,是否还会等着我呢?
每一天,我都活在恐惧和不安之中。
哪怕只有一眼也好,我也想见见那个人。
就算只有一句话也好,我也要传达给她。
终于……时光的钟摆停留在了第十五年。
尘封于脑海深处的记忆因为某个极其细微的变故,被唤醒了。
想起一切后我哭了出来。
我想起来了……
三叠间里的每一封信上,收信人一栏都填着被水渍浸透的“上白泽慧音”几个字。
而在十五年前,她已经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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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给你的爱编织成的诗句,
全部叠在一起的话是不是能够传达到呢?
在这个曾经有你的房间里,
我仍然每天创作不息。
已经再也见不到你了,
但我的爱仍会继续。
我曾以为我会再次见到你,
可你却再次消失而去。
用给你的爱编织成的诗句,
十六年间不间断地将它送出,
回信还没有来,
回信再也不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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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文灵感来自《黏着系男子十五年的纠缠不休》妹红版,B站可以搜索到,当然原版就是个悲伤的故事……
当然大年初一的搞致郁绝非我的本意,如果有什么不满的……你来打我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