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冰凉。
柴绍睁开双眸,率先看到的是湛蓝的天空,他恍惚了一下,随后记忆起之前的一幕。
“豆芽……”
他倏地从地上坐起,但只是一个动作……人便僵直在了那里。
朕……
朕,朕,朕了半天,柴绍脑中依然一片空白。
最后将他拉回现实的,乃是身后的一声嘤咛,熟悉的发音熟悉的味道,熟悉到柴绍想要立刻昏死过去。
老天,太操蛋了啊!
朕拼死拼活变成排骨精,是为了让豆芽惊艳爱慕欢喜,不是为了让她去亲身体验胖和瘦的区别的啊?
朕这脾气啊!
好特么的想要对着老天竖个中指啊!
他深沉的仰望天空,直到沈含章……哦不,他那独特的深沉的充满魅力的声音发出一声惊叫~,须臾之后,他的身体扑到了他的跟前。
沈含章一脸惊悚的模了模自己的脸,又低头看了看现在的一马平川,和生无可恋的柴绍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才颤抖着声音说道:“我们又……交换了?”
“快告诉我,我再做梦。”她一脸急切的对柴绍说道。
然而柴绍却十分悲痛的点了点头。
我的天呐!
沈含章悲愤欲死,但……她还是存了一丝希望,低着头准备去掐自己……哦,掐柴绍身体的大腿,不巧却被柴绍阻止了,他道:“你还是掐朕吧。”
掐朕吧!
掐个球球啊!
“那是我的身体好吗?我才不舍得。”沈含章边嘟囔。边推开他的手,在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下,随机嗷呜一声差点跳起来。
太疼了!
脸都扭曲了好吗?
柴绍不忍直视的扭过脸去!
朕……爱个人而已。怎么就这么悲催呢?
本来想说,朕想也没想就直接跟着豆芽菜跳下来,千辛万苦的在水底抱住她,这才放心的晕厥过去。
等醒过来的时候,就算不直接天雷勾地火,但至少也要执手相看泪眼互诉衷肠吧?
但现在是怎么回事儿……
朕要怎么面对着朕那张脸互诉衷肠,朕以后还怎么亲的下去。
朕……
大概真的是有史以来最悲剧的一个皇帝。
柴绍一脸的懵逼。整个人都是混乱的。
沈含章同样如此。
她的大长腿、她的大美胸……从此以后又要暴露在柴绍的面前了吗?如果说,上次的时候她处于懵懂状态,想着反正看都看了。破罐子破摔就这样呗。
可是,他们现在恋爱了啊。
柴绍是她的男人啊。
她要再次和她的男人体验一下彼此最私密的事情了吗?
沈含章好方。
直到一阵冷风吹过,冻得两人齐齐的打出好几个喷嚏,柴绍才算是清醒过来。
他无奈的抹了把脸。柔滑细女敕……如果是平时。朕心中怎么都要美上好久,但是现在,好怪异啊好怪异,朕是有感觉也不对,没感觉也不对。
啊,多么痛的人生啊!
“我们先找个地方将衣服烤干。”
因为太过震惊,他们两个自从醒过来就一直坐在水里,不冷才怪呢。
也不知道他们顺着曲江到底飘向了哪里。更加不知道赵早早他们什么时候找过来……
在此之前,两个人要好好的捯饬一下自己。
月兑还是不月兑!
这是个问题。
沈含章死死的捂住自己……哦不。现在属于柴绍的衣襟,一脸‘你敢月兑我衣服我就和你拼命的架势’,她道:“总之,就是不能月兑衣服。”
柴绍无奈的摊着双手:“可是朕现在好冷,得先把衣服烤干,不然会生命。”
那就生病好了。
死也不妥协!
沈含章死死瞪着柴绍,反正就是不准月兑。
好吧,柴绍深深吐出一口气,说道:“要么,你先把自己衣服烤干。”
沈含章下意思低头看自己。
脸颊忽然红了红。
按理说,柴绍的身体,在曾经的曾经,她其实是目睹了无数次的,甚至还那啥那啥过……但,在他变瘦之后,却是一次都没有见过。
不晓得什么样子呢。
想想就……好羞涩啊!
她眼睛眨啊眨的,直看的柴绍忍不出笑出声来,他宠溺的捏了捏沈含章的鼻子,取笑道:“小痴汉,在胡思乱想什么?”
原本该是很美好的,但捏完之后柴绍很嫌弃的甩了甩手……朕已经凌乱到能够对着自己的脸调情了?
哦,多么强大的内心啊。
爱情的力量啊,如此伟大。
沈含章窘迫了一下,随机重重的哼了一声,表示道:“你什么地方我没有见过啊。”
“确实,你什么地方我没有见过啊。”柴绍下意思的接了一句。
瞬间点燃了沈含章。
她将他扑倒在地,掐着她的脖子哼唧道:“胡说八道,快说你什么都没看过,什么都没看过。”
朕不但看过,朕还模过呢。
手感……完美!
“柴绍。”沈含章咬牙切齿的磨牙,掐着他的脖子威胁:“不准想不准想。”
柴绍挑挑眉,随机无奈的笑了出来。
他猛地翻身将人反压在地,轻而易举的牵制住沈含章……哦不,他的两条胳膊,笑着道:“你不说,朕倒是还忘记了这个,身体交换了技能也会交换,所以,现在朕可以很轻松的镇压你了。”
沈含章脸都绿了。
嗷呜,大力怪什么的太变态了,她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啊。
只能目光灼灼的瞪向他。希望用眼神杀死他。
直到柴绍低笑了两声,放松了力气,将头埋在沈含章的颈窝。叹息道:“怎么就又互换了呢?”
沈含章也安静了下来。
“对啊,没理由啊。现在又不是月圆之夜,而且还是白天,怎么就无缘无故的互换了呢?你说,是不是老天嫉妒我们两个啊。”
是不是觉得她们最近的日子过得太平静了?
想要给她们找点刺激?
可是,太刺激了好吗?
整个人都不好了。
柴绍摇摇头。
朕也想不通……如果说上次两人互换是因为生命受到死亡的威胁,所以玉葫芦才让他们互换保命。那这次……难道两人在水底漂了太久了?
想到这里,柴绍拍拍沈含章的肩膀,将人轻轻的推开。默默的来到了山洞外面,便看到太阳正一点一点的降落。
从上午到傍晚,两人昏迷了接近整个白天的时间,难道说……互换的必要条件不是月圆。而是濒临死亡?
柴绍摇摇头。
他低头往自己腰上看过去。可根本就没看到他从不离身的那个香囊,他心中一个咯噔,产生了一个不太好的预感。
朕……的香囊该不会丢了吧?
哦不,不对,朕现在用的是豆芽的身体。
柴绍转身,沈含章正不明所以的朝他走过来,他眸光微微下滑,落在了她的腰上。
香囊赫然在目。
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沈含章蹭过来。焦急的问道:“那为什么我们两面两次都是在月圆之夜换回来的啊?”
显然柴绍方才的心声她都听到了。
那么这次呢,如果想要换回来。她们应该怎么办呢?
香囊,香囊……柴绍找他的香囊,那么她的呢?她也一直随身带着呢啊!
可是,柴绍方才明明想的是没有在腰上看到香囊,所以其实是她的那个丢了是不是?
她母亲留下的遗物,还有最重要的玉葫芦。
如果没有玉葫芦,他们两个是不是再也无法换回来了?
沈含章仰头,看着那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眼睛,无可否认,她从里面看到了一丝焦躁。
很显然,这次的互换,柴绍比她还要着急。
她咬了咬唇。
有点儿不太敢说。
看着她脸色不太好,柴绍忙拉了她的手来到火堆前,说道:“你看你,冻得嘴唇都发紫了。先不要想那么多,把身上衣服烤干再说。”
“小壮壮……我的香囊,真的丢了。”沈含章声音很低落。
他们漂了那么久那么远,根本无法去想象,那香囊到底丢在什么地方。
也就是说,即便是去找也根本是无从找起。
柴绍动作一顿,但很快他露出一副不在意的表情,笑着道:“把母亲大人的遗物丢了,是不是很伤心啊?不怕不怕,朕在这里,肩膀借给你,不,怀抱借给你。”
说完他便将人抱在了怀里。
“呸呸呸,那是我母亲,才不是你母亲大人呢,再说了,那是我的怀抱好吗?”。
沈含章虽然口中在小声嘀咕,可鼻子到底是不自觉的酸了,她知道柴绍是故意这样哄她开心的。
可是说到底,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不好,是她作死连累他。
“对不起。”
她死死的抱住柴绍,将头埋在了他的胸前。
嗯,触感有点不对啊!
略出戏啊!
沈含章梗了梗,但到底是负罪感愧疚感占了上风,她的脸埋在胸上,小眼泪流的哗啦啦的。
她不后悔救萧惠群。
如果她明明可以救她,最后却眼睁睁的看着萧惠群受到伤害,那么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可是她更加无法原谅自己拖累柴绍。
现在是非常时期啊。
因为高家庄和小产事件,王太后和他彻底的撕破了两人之间一直以来维持的假象。
沈含章知道,今年对柴绍来说,将会是最重要的一年,成败与否大概是全在这一年了。
可是现在,他的身体里换成了她这个一无是处的蠢货,她真的好怕自己会坑了他。
如果玉葫芦在的话,她甚至想现在直接跳进曲江,也许能够在回去之前再次换回来,毕竟只要濒临死亡就可以了,不是吗?
可偏偏,她的玉葫芦没了。
沈含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都是我不好。”
柴绍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抚道:“蠢豆芽,不哭啊,不是你的错。”
“是朕的错,是朕没有保护好你,是朕没有能力,让你陷入绝境,乖,不是你的错。”
“别哭了啊,再哭朕的大胸都要被你眼泪给烫伤了。”
“喂。”
沈含章推开他,一边抹眼泪一边抗议:“不准破坏气氛。”
柴绍轻轻的给她抹去眼泪,道:“那不哭了好不好?”
他看着她,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哭起来真的好蠢啊。”
“你才蠢呢。”沈含章抗议,气不过的锤了他一拳,可经过他这么一插科打诨,眼泪确实是再也流不出来了。
她吸吸鼻子,嘟着嘴唇:“讨厌死了。”
也只有在柴绍的面前,她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想哭便哭、想笑便笑。
因为她知道,他永远不会嫌弃她。
“嗯,朕最讨厌了。”柴绍顺着她的话点点头,随即又将人揽在怀中,说道:“豆芽听着,香囊丢了不是你的错,那是因为不可抗拒的外力。你救萧惠群,更不是你的错,因为你本便是这种对认定的掏心掏肺的好姑娘,若你不救,那反而不是你了……”
“朕随着你跳下来,更不是你的错,那是朕的选择。你可知道,当时朕眼睁睁的看着你掉下去,在那个刹那间,朕想着,若你有何不测,朕就这么随着你去了也挺好。”
“所以,在朕看来,能够互换身体,已经是个不错的结果了。”
“所以,不要害怕不好愧疚更不要难过,一切有朕在,不论发生了什么,朕都会想到办法解决的,以后都不胡思乱想了好吗?”。
“嗯。”
沈含章重重的点点头。
她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睛里藏着细碎的星光,那是爱和崇拜。
她爱的男人!
果然是天底下最最好的那个。
柴绍微微低头,便对上了这么一双眼睛,如同受了蛊惑一般,他闭上眼睛,朝着她凑过去……
好吧!
对着自己的脸,果然还是亲不下去。
那会让朕觉得自己是个变、态!
柴绍嘴角抽了抽,将沈含章抱得更紧了一些。
他当初投胎时是选择了艰难模式吗?
想要和心爱的姑娘滚个床单怎么就这么难啊?
如果没有互换身体……
那今儿就是他洞房花烛的好日子啊!
嗯,果然朕最在意的是这一点啊!
正想着,沈含章在他腰间狠狠地掐了一把,磨着牙道:“你想的倒是美啊!”
混蛋混蛋!
永远是破坏气氛的一把好手!
柴绍:“……”
朕这是被蠢豆芽给传染了吗?怎么总是忘记自己能够听到心声的这个设定啊?
(未完待续。)
PS:感谢小酒的打赏和月票,感谢是东方时代是的月票,感谢清清荷叶的礼物……
哦呜
接正文小剧场:
柴绍:“朕怎么总是忘记听心声的设定,一定是被豆芽给传染了。”
沈含章:“屁啊,哪里是你忘记,根本是作者忘记了好吗?”。
某瓜:瞎说什么大实话!
不搞你们我搞谁,短时间内别想滚床单了,哼!
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