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
几个宫女在皇宫里洒扫地面,忽然看到两只喜鹊飞到枝头上,叫个不停。
看来是要有好事降临了,这不,连喜鹊都来报喜了呢?
果然,大臣们从皇宫走出来,每个人手里都拿了一箱的礼物。
原来,杨康一案,证据确凿,皇上当中宣布,杨康一家都无罪,杨康可以继任大将军一职位。
而提供证据有功的雨公公,留在皇宫里,升职为********。
至于周贵妃,因为已无意于再进宫,所以,赏赐给她一座金陵别院,二十个奴婢,让她住一辈子。
至于先帝,皇上也答应,挑选一个好日子,他要好好的评价一番他之前的两任皇帝。并且也要同时,欢迎杨康回来。
今天太匆忙,就没有见杨康了。
终于都处理好了,谢策这才和穆风离开皇宫。
至于那些大臣,纯粹是因为谢策今天高兴,所以才让皇上,给他们一人赏赐一箱纹银的。
大铭朝国库可不缺银子,所以,谢策何不用国家的钱,来收买人心呢。反正他不用,也会被皇上给挪移了。
暮鼓晨钟,皇宫里总是重复着千篇一律的生活。
雨公公重回皇宫,依旧选择住原来住过的太监房。
当时的太监房很小,不配现在雨公公的********的身份。于是,谢策让人简单的扩建装修了一下。
“从今以后,宫里的太监都由你来管理了。”谢策当众宣布原来的太监总管降级为副。
雨公公笑了笑,他其实已经没有年少时候晋升的激情了。
他在大相国寺做了十年的乞丐,饱经沧桑,人世间一切的冷眼他都见过,荣华富贵于他,已经是浮云了。争权夺利,那更加是小孩子们无聊时候的游戏。
他是太监,无子无孙,来去空空都可以了无牵挂。
所以,他不愿争什么。谢策把他推上这个舞台,他没法选择退出,但是,他可以选择他的心态。
当一个人没得选择的时候,他还是可以选择他的心。
他每天呆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十年前的皇帝的斋房里。
他没法去皇帝的陵墓前拜祭,可是,他可以在曾经皇帝呆过的地方,重温过去。
当一个人已经一无所有的时候,如果他还有过去可以回忆,那么,他就不至于太过于孤单……原来有时候,沉迷过去,也是好事。
其实他宁愿回到知府大人宅里,每天,和奴婢们斗斗嘴,看看杨端午这丫头今天又捉弄了几个人,那倒也是美事。可惜,他的余生似乎又要被禁锢在漫无边际的层层宫墙里了。
他的人生,好像走了一大圈,最后,又回到了原点。
金陵城东,石头城下,有一座古宅。宅子很大,也不小,还有高脚楼。这就是周芷若现在住的外苑。
几十个奴婢从皇宫里拨出来,单独照顾周芷若,宅子外,围了一排的披甲兵士,个个凝目放哨,保护着曾经的周贵妃。
虽然不是在皇宫内,可是,周贵妃因为是皇帝的故眷,所以,不能自由外出,外男也不能来探视。
周贵妃算是真正的“与世隔绝”了。
可是周芷若不再像是过去呆在冷宫里那样,自暴自弃了。相反,她非常积极的生活着,把时间填满。
她早上跑步,用膳,自己做颜料,做点心,自己洗衣服,修剪花枝,画画。到了晚上,她就和奴婢们聊天。
她变了,因为认识了杨端午,也因为,她在谢策府上做奴婢做了几个月,她变得不再像过去那样,做个冷宫弃妃,天天悲春伤月,而是积极向上,就算只有她一个人,她也能过的好。
当然,安静下来的时候,她会想起端午,想起谢策,想起那段自由自在的日子。就算她不在自由了,依旧可以拿来回想。
穆府。
端午把一条女敕黄色的长腰带,装进匣子里,这是她用新鲜菊花压榨出来染色的,所以,颜色好像菊花一样鲜亮好看。
穆风进来,“好侄女,朝廷发生变化了。”把早朝杨家平反的事,说了一遍。
端午深深舒了一口气,“爹爹终于可以放心了。”
“端午,你这是给谢策做的吧。”穆风看着那匣子,“你可真是手巧,谢策一定会心花怒放的。”
端午说,“这算是对他表示感谢吧!希望他不要误会就好。”
穆风摇摇头:“他误会不误会都是一样的,谢策想要得到的,他不会轻易放弃。”
端午把匣子推到一边去,说,“大舅父,杨家的事马上就要解决了,那么,二舅父呢?您找到他了吗?”。
穆风一听杨端午问起穆熊,眉毛就皱了起来,叹息说,“一直都没有熊儿的消息。之前,也是派人在他跳下去的河里打捞的,可是,什么结果都没有。”
“那可如何是好?这么大一个人,不可能一点影踪都没有啊!总是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端午说。
穆风一脸忧愁,“我娘还不知道熊儿跳江的事。可我总觉得,熊儿生命力顽强,不可能就这样失踪了。也许,他是暂时不想回来。”
“怎么会呢?二舅父若是还平安,一定会给家人先报个平安吃对啊!”
“不,端午,你不了解你二舅父,他虽然比你大一辈分,为人却幼稚随意的很,他若是不想回来,就一定不会回来的。”
看穆风这样说,似乎对穆熊颇有怨言,端午听了,忙说,“毕竟二舅父也没比我大多少岁嘛,孩子气一点也是有的。看我大哥,也都这样孩子气。”
穆风也知道,在小一辈面前说同辈不好,是大忌,可是看到端午,他竟然什么都说了。
“就算是找一辈子,我也都会找下去的。”穆风说。
端午安慰说:“相信二舅父吉人自有天相,很快就会出现了。”
月上柳梢头,谢策走过来,身后,没有一个人。
他是单独来的,他接到了端午的书信相约。
端午从轿子里下来,对着谢策行礼,“多谢你帮杨家平反。你的大恩大德,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报的。”
谢策凄凉一笑,“很多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回报不了的。”
端午点点头,“王爷什么都有了,我就算是想要回报,也是回报不了的。”
谢策看着端午女敕滑如花瓣初绽的脸蛋儿,说:“我缺少的只有一样,可是,端午姑娘却是不愿意给。”
端午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我倒是亲手做了一条腰带,给你染的色。”端午捧出一个匣子,“你打开看看,喜欢不喜欢。”
“真的?”谢策大喜,接过来,小心的看着,那腰带的柔软带给他很滑的触感,他模了又模,爱不释手,“端午,你竟然,亲自为我做的?”
看着谢策激动的甚至不可置信起来,端午笑了,“不过是一条腰带而已,我看你的陈旧了,都是镶金太土,就给你制作了一条,以此感谢你。”
谢策说:“那我一定会好好的收藏。”
“收藏什么,腰带就是用来系的,若是破了就换呗。”端午不经意的说,“横竖都只是一条腰带罢了。”
谢策见端午有意要把它说成是一条平常的东西,眼里很失望,他不动声色的收藏好。
他自然是不舍得用的,这是端午亲手做的腰带,若是他要用,也是小心翼翼。
就算是端午不以为重要,可也不能阻止,在他心里它很重要。
谢策和端午分开之后,都朝着各自的方向回去。
可他们却不知道,谢诰命夫人一直在跟踪谢策。
她看到端午送了腰带给谢策,大怒,等谢策走后,就跟着端午来到了穆府。
“端午,谢策的母亲,已经来到穆府,指名道姓说是要见你。”端午前脚刚迈进穆府,穆风就过来说。
端午一怔,怎么会这样巧合?看来,谢诰命夫人是在跟踪她,那么,她有可能是冲着谢策的事情而来。
端午说:“我不是很想见。大舅父帮我把她给打发走吧。”
“我刚刚也说你不在,可是,谢诰命夫人一口咬定说是看到你回来了。”穆风为难的说,“端午,你和她,横竖都是要见一面的,躲避是躲不开的。不如今天就见个面,把话给说清楚了。”
端午沉吟片刻,答应了。
穆风带着端午来到客厅,然后,穆风就先走了,他知道,谢策的母亲就是要单独和端午说话,所以,他很知趣的离开了。
房间里,谢诰命夫人和杨端午对视着,那充满敌意的目光好像两排对峙的敌人,使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沉闷起来。
“你就是杨端午?”谢诰命夫人看着端午冷笑道,“果然长的好像狐狸精似的。”
“我知道我长的好看,可哪里有您这么好看。”端午忍住先不生气。
谢诰命夫人喝了口茶,说:“我年轻的时候,的确是比你还要好看。不过,我可不会像你,见男人都勾引。”
端午笑了,“是啊,您是不会勾引男人,因为您只喜欢勾引自己的公爹。”
“啪!”谢诰命夫人重重的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你这个不知好歹的死丫头,你说什么?”
“我没有说什么啊,我是在说,秦淮河的一首歌谣啊,什么公媳不伦恋啊,不知道诰命夫人您可有听过啊,对了,这歌谣还挺好听的啊,要不要我唱给你听啊。”端午淡然从容说道,那不紧不满的语气,激的谢诰命夫人暴跳如雷。
“我过去听说,端午姑娘伶牙俐齿,今日一见,果然是这样,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谢诰命夫人很生气,连茶都不想喝了。
“看来您今天是过来吵架的,不过,我可没空啊。你慢慢吵吧,我不奉陪啦。”端午说着就要走。
她才懒得继续和谢诰命夫人耗下去呢。
“等一等。”谢诰命夫人急了,怎么刚才,光顾着骂人生气,就忘了正事呢。
“有事么?”端午打了个哈欠说道,“诰命夫人您不是说您是吐不出象牙的吗?”。
谢诰命夫人生怕端午真的走了,只好压下火气,说:“我来是告诉你,你不要纠缠我的策儿,策儿是不可能娶你做王妃的。”
端午淡淡一笑:“那是你们谢家的事,你们谢家爱娶谁就去娶呗,来找我做什么?”
“你以后远离策儿就好,只要你以后不再见策儿,要多少银子,我都可以给你。”谢诰命夫人想,杨端午接近谢策,不过就是为了钱罢了,既然为了钱,她给她好了。
端午冷笑道:“是么?那你带来了多少钱?”
谢诰命夫人连忙取出身上随身带的三张银票,“这里总共是五千两,足够你花一辈子的了。”
端午接过看了看,“诰命夫人果然是豪爽啊。”
“哼。”谢诰命夫人冷冷的昂起了头。
“不过,这似乎不够啊。”端午决定好好羞辱一番眼前这个不知抬举的妇人。
“杨端午,你不可这样贪心。”谢诰命夫人阴沉着脸。
“这可是你来求我的,你不肯给大价钱,那我为何要听你的啊。”端午说着又要走。
“等等,好,你说,你要多少银子才能不见策儿?”谢诰命夫人说。
端午笑道:“很简单呐,你把整个谢家拥有的田庄,地产,都折算成银子给我,我就考虑考虑呗。”
“你——”谢诰命夫人这才意识到,端午是故意兜着圈子羞辱她,“你分明就是想嫁进我们谢家!你休想!”
端午把那三张银票,扔在谢诰命夫人脸上。
银票尖利的边角滑过脸颊一阵刺痛,无声的掉在地上。
“我告诉你,夫人,我对你儿子没有一点的想法,我对嫁你们谢家,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你有钱,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可以比你更有钱!”端午说着,冷笑着走了。
“你——”谢诰命夫人差点气的吐血,看端午大摇大摆的走了,她骂道:“你这个有爹生,没娘养的杂种!”
穆风走过来,“诰命夫人,您的身份竟然骂出这样的话,只怕会让在场的下人们笑话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