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道之上,皇贵妃徜徉在这花团锦簇之中,许久没有出来欣赏这些美景倒是可惜了。皇贵妃望着那棵桂花树,想起乔墨兰在这树底下说过的话,心里一阵担忧。
自己与乔墨兰并没有任何冲突,只是她认为皇帝的心不在她身上,帝王的心怎可能为路边的一朵小花停驻?她哑然失笑,就在这时有宫女在一旁的宫道上走过,却是这么说话。
“听说了么,皇后都打算领养元皇贵妃的孩子了。”
“元皇贵妃是太后的侄女,这种流言你也信。”
“不是,是真的,我听坤宁宫的同乡说的。”
“你信,我不信。”
“不信也罢,爱信不信。”
看着两个宫女窃窃私语,皇贵妃陷入了沉思,难道乔墨兰出手了?
坤宁宫。
皇后懒洋洋的享受小宫女的按摩,力道比宁姑姑差远了,可惜宁姑姑的伤还没好利落,皇后叹了口气挥手让小宫女下去了。
有宫女前来禀报:“皇上来了。”
皇后站起身,见皇上面色不定,阴沉的吓人,急忙跪下:“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上却并没有令她起身,径直坐在主位上:“皇后在这坤宁宫住的可习惯?”
皇后打了一个冷颤,却不知道皇帝的意思:“臣妾不知。”
皇上目光如炬:“朕听说皇后想抚养兰儿的孩儿,此事是真是假,朕想听皇后的实话。”皇后莞尔一笑:“冷珊与皇上相识多年,冷珊的为人皇上难道不清楚吗?况且臣妾若是有心抚养,恐怕太后也不同意,这种流言毫无根据。”
皇上盯着皇后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皇后想抚养说就是了,有必要藏着掖着吗?”。
皇后立马欢喜:“皇上真愿意臣妾抚养乔妹妹的孩子?”
皇上冷哼了一声:“你有那个本事再说。太后那边可不是能放过你的。”
皇后欣喜,这么说皇上有意让本宫抚养,可是皇上怎么可知道,莫非乔墨兰的方子皇上已经知道了?
看着皇上离开,皇后久久的不能回过神来,她不信皇上会让自己抚养乔墨兰的孩子,更何况因为早先未出世的孩子,这样的说词不过是哄骗罢了,也不知道皇上知道了多少。
哪一派从容优雅下面隐藏了多少不可见人的心机。
金雀盏之事就以宁姑姑被杖责结束了?
皇后越想越心惊,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告诉皇上那金雀盏的秘密?皇后直起身子,吩咐小宫女更衣,前去慈宁宫。
慈宁宫,宁淑仪小心翼翼的给太后服药,太后脸色红润了些,只是神志有的时候不是很清醒,会把她当作乔墨兰。
本来皇上下旨让宫中的妃以上的过来给太后侍疾,可惜除了承乾宫的皇贵妃来过几次,就是皇后也没有出现。
宁淑仪叹了口气,想起皇贵妃不由得后怕,自己上次流产怨不得皇贵妃的,只是那姚婷菲胆小如鼠,可见不是个能成器的。
“宁主子,你回去吧,天色晚了。”朗月结过宁淑仪手里的药碗,劝道。
宁淑仪支起身子,揉揉肩膀:“太后虽然恢复了,但是身体还虚弱,你们仔细着,本嫔先走了。”
朗月点点头。
宁淑仪走出慈宁宫,新鲜空气扑面而来,比起慈宁宫那令人作呕的中药味好多了,她正要快步离开,但见一行人远远的过来,竟然是皇后的仪仗。
宁淑仪心下一惊,赶忙闪到假山后面。
但见皇后一身华衣从车驾中下来,两个内监和侍女随之进了慈宁宫,步伐甚是稳健。宁淑仪心下奇怪,但是夜色将晚,只好回寝殿休息了。
夜晚,乔墨兰又被恶梦惊醒。冷汗沉沉,她睁开一双美丽的大眼,无助的看着这粉色的纱帐,刚才差点没惊叫出来,她把手放在肚子上,这隆起的肚月复给她带来一丝安定,孩儿,你一定要坚强。
乔墨兰闭上眼睛都能感觉肚子里的皇儿在呼吸,她舒了一口气。只要孩子活着就好,皇后说什么也得让她从哪个位置上下来。
明日去看看姑母,听说她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老天保佑,佛祖保佑。
乔墨兰闭上眼睛,想起自己的生母,轻叹了一口气,自己选择这一条路都是那个女人逼的,如今自己好好的,才能找到她,问问她为什么当初偏偏抛弃了自己。
翌日,乔墨兰一身素衣,走在去慈宁宫的路上,天边的云儿柔弱的风一吹就散了,乔墨兰心里有不祥的预感。路过御花园,才注意到,平时自己喜欢的那桂花树也没有枝繁叶茂的屹立着,反而光秃秃的一片叶子都没有。
来到慈宁宫惊讶的发现内侍宫女却都换了,她慢慢的走了进去,却见宁淑仪也在给太后侍疾,太后的脸色比之前红润了许多,只是看到了乔墨兰竟然什么表情都没有,乔墨兰狐疑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一帮众人:“太后怎么回事?”
“回元皇贵妃娘娘,太后自从上次大病之后便神志不清,有时候还会认错了人。”朗月说道,神色很是凄苦。
乔墨兰见此又问宁淑仪:“太后这些日子病了,慈宁宫的宫女怎么都换了?”
朗月吓得哆哆嗦嗦,乔墨兰一眼便发现了朗月的异状:“你说,你是太后身边的一等宫女,本宫相信你。”
“回娘娘,奴婢不敢说。”朗月垂下头,泪水盈眶。
“不敢说还是不能说?”乔墨兰秀眉深锁,怒斥道,“如今本宫也来了,你们不应该说清楚吗?”。
“皇上命令奴婢不能对任何人说,所以即使是元皇贵妃您,也是不能说的。”朗月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说。
“好一个皇上。”乔墨兰看向宁淑仪,“这几日皇后可来过?”
“回娘娘,皇后娘娘昨日来过一次。”宁淑仪脸边上还留着皇后的掌印,只是为何皇上独独选了自己给皇太后侍疾,这种活计真的累。
“兰儿,兰儿”床上的皇太后一脸皱纹,乔墨兰凑上前忍着那令人作呕的药味,“太后,太后,我是兰儿,我是兰儿啊。”
太后睁开一双苍老的眼睛,愤怒之火燃烧,在乔墨兰的脸上逡巡片刻,一把掐住了乔墨兰的脖子:“你不是兰儿,你是妖女,你是妖女。”
旁边的宁淑仪和朗月吓呆了,元皇贵妃的肚子太大了硌在床边上,痛的乔墨兰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姑姑,我是兰儿,我是兰儿啊,姑姑。”
宁淑仪吓得哆哆嗦嗦凑到太后跟前,使劲掰着太后的手,奈何太后的手太紧了,元皇贵妃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越来越紫,都说不出话来了。
朗月急忙到外边喊了几个宫女,大家齐力按住了太后,宁淑仪把发簪拔下来,往太后手上一扎,太后的手松开,便放开了元皇贵妃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