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亭里,姚嫔一身淡紫宫装,外套白色狐皮马甲素雅恬静,景顺人也是一袭粉色宫装,打扮的光鲜艳丽。
“姐姐,这几日听说皇上有意为妹妹择封号,听说是一个哲字。妹妹恭喜姐姐。”景顺人说道。
“妹妹的消息比姐姐还灵通,不知从何处听来。”姚嫔饮了一口甘醇的桂花露,唇齿留香,极是留恋。
听得姚嫔话中之意,景顺人面色微微一滞:“宫里都传遍了,难道姐姐没听说?”
姚嫔何尝没看出景顺人神色有异:“如今冬日都到来了,你真还以为姐姐受宠?”
姚嫔面色微微泛红:“皇上虽说呆在这娇兰殿,心思却还是在皇贵妃的承光殿。妹妹是和姐姐一同进宫的,自然是相熟,说这些也只当是听听罢了。”
景顺人却说道:“皇贵妃娘娘对姐姐到还是好的,不说这娇兰殿里里外外都是奇珍异宝,就是二公主也是时常让姐姐探看的,皇上的心思谁能知道?皇贵妃给自己下了凉药姐姐应该知道吧,若不是因为这,咱们的皇上恐怕还是会将皇贵妃留在同泰殿。”
姚嫔听得此语暗暗心惊:“妹妹如何知道的如此详细?”
“皇贵妃为了让姐姐承宠,不惜得罪皇上,说的也怪,皇上是天之骄子,怎么有女子不喜欢得到圣宠?想必也是欲得之必先避之。”景顺人饮了一口茶,“宫里谁人不知,皇贵妃之前是宁王的未婚妻。”
话说到这儿,姚嫔脸色竟然冷下来了:“景妹妹真是好算计。如此便可以使我们姐妹离心离德,若是如此,便不相送。”
刘氏站起身,施了礼,静静地离开。
燕秋走过来,将手里的茶放在石桌上:“主子,景顺人怎么突然离开了。”
姚嫔脸色不好,犹自镇定:“本嫔倒是轻看了她。”
燕秋说:“主子既然知道玉坠是皇后给皇贵妃的奸细,为何不告诉她?”
姚嫔摇摇头:“她未必肯信,更何况那玉坠是绯冬的妹妹,绯冬为了皇贵妃死于非命,玉坠也是可怜人,吾若是说出来,倒是让皇贵妃疑心与我。”
燕秋叹了口气:“如今棋儿被宁贵仪发落到三皇子跟前,如今是鸾儿成了掌事宫女,就连奴婢也得称鸾儿为姑姑。”
花乱缠青枝,雕木剪轩窗,一箫江月绚丽颜。鬓斜簪,晴风颤,恋雨倾帘懒挑弦。
“你去打听一下,景顺人和谁有来往,是皇后还是宁贵仪?”姚嫔掐了掐眉心,有些疲倦,“去吧。”
燕秋叹了口气:“是,主子。”
正当燕秋刚刚走出来的时候,另一边的大殿有一双眼睛悄悄地注视着燕秋的动作,不过此时这双眼睛却没有任何的波澜,就像注视着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事物。
“你说,景顺人为什么会在娇兰殿出来?”皇贵妃略带些迷茫,“景顺人是与姚嫔一同进的宫,想必也是来请求姚嫔为其说些好话,在皇上面前争宠的。”
“姐姐为什么这么认为?”静嫔慢慢走着,看着四周渐渐过渡的风景带着几许笑意,“依照姚妹妹的性子,怕是应该讨厌这种人。”
皇贵妃握住静淑仪的手:“姚嫔知道知恩图报,只是本宫不知道,姚嫔当初绣那个荷包是为了什么?真的如你当初所说为了让本宫与皇后做对,可是这些年本宫和仲文仲德不是一直很好吗,皇后也是可怜的,失了嫡子”
静淑仪失笑:“皇后没了孩子,扶持三皇子也是可以的。”
皇贵妃面色发白:“本宫与皇后是同窗好友,自然懂得,皇后若有此心,何必利用宁贵仪,直接抚养了三皇子不就行了。”
静淑仪倒没说话,只是说:“前不久姐姐约妹妹与姚妹妹赏竹,怕是姚妹妹对姐姐有些芥蒂了,说什么金州越州,不就是指的姚妹妹和宁贵仪么,姐姐偏要拿这个做比喻。”
皇贵妃说:“当时也没有考虑这么多,姚妹妹心思缜密,也许是伤了她的心。”
静淑仪叹了口气,舒展了眉头:“不过,现在她得宠了还是感激姐姐的,不然不会对姐姐有所照顾。”
皇贵妃点点头:“只是,本宫一直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你们非得让本宫收下那个荷包,当时的情况太特殊了,为什么皇后得知消息那么快?”
“当初,姚妹妹主动提出要为姐姐绣点东西以尽心意,妹妹以为是什么绣品,却是绣了九屏凤凰的荷包,姚妹妹说是送给姐姐,当初妹妹还吓了一跳以为是送给皇后的。”静淑仪扶着胸口,“这些事情倒是很奇怪,不过当初妹妹也没有阻止反而劝姐姐收下,也是有私心的。”
皇贵妃疑惑,皱着眉头问道:“你有什么私心?”
静淑仪说:“姐姐身份贵重,当初又有风命在身,是当之无愧的皇后,所以也是为了激姐姐。”
皇贵妃脸色发白,心内微苦:“你也相信这种话?”
静淑仪看着皇贵妃苍白的神色,握了握拳头,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你真是糊涂,不过这些年过去,那些心思也许根本就不存在,刚开始只想生存,现在不过为了保护孩子们罢了。”皇贵妃说道,“宫里的内奸本宫已经查出来了。”
静淑仪问道:“真的是她?”
皇贵妃点点头:“那时在身边伺候的人就这么几个,只是本宫还是不敢相信,竟然是她。”
静淑仪握住皇贵妃的手:“姐姐,你一定要坚强。”
皇贵妃扯了扯身上的斗篷:“天色已晚,越来越冷了,咱们回去吧。”
静淑仪点点头,两人相携而去。
翌日,玉坠顶不住绯春绯夏的轮流盘问,竟然趁着绯秋离开为皇贵妃端药的空子,竟然上吊自杀了,一同住的几个小宫女都嫌晦气,谁也不愿意再住那个房子了。
皇贵妃得知了,淡淡的说:“她抵死都愿意相信皇后,相信本宫害死了她的姐姐,也不过是因为皇后能许诺她的总总好处。”
绯春安慰她,奉上新做的莲子银耳羹:“娘娘消消气,谁能想的到玉坠会背叛娘娘,当初她进宫的时候正巧姚嫔送了荷包,怎么偏偏那么巧。”
皇贵妃看着绯春,点点头:“是啊,怎么那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