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微发青,晨曦的微光透过纱窗,映照着窗台上的一盆雪花青,淡白的花瓣女敕绿的花萼令人赏心悦目,姚嫔静静地立在这花前,长长的发丝挽起,鬓上插着一支粉色的绢花,绢花上的珍珠垂下来,带着微微的光芒,燕秋拿着一个盒子:“主子,这是你要的。”
姚嫔转过身:“放那里吧,等下送到静淑仪那里去,就说感谢她的教导之恩。”燕秋微微福身:“是。”
魅族人的舞蹈?皇贵妃与静淑仪早就知道此事,恐怕单单得就把我一个人排除在外。姚嫔伸手想要这下那一朵开得最鲜艳最美的花朵,却不知那花朵下的尖刺,刺破了指尖,一滴血珠就这样沁了出来。
姚嫔抚了抚手指,蹙着眉讪讪的放下手:“罢了,也许什么时候本嫔也应该像这花儿一般,多长一些尖刺,才能自保。”
燕秋进来见姚嫔一脸痛苦的模样,手指上沁着血珠,顾不得行礼:“主子,你这是?”
上前就要帮姚嫔处理伤口,姚嫔声色严厉,一巴掌打在燕秋脸上:“你个贱人,如此失礼。”
燕秋哪里受过这种委屈,跪在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痛意深入骨髓:“奴婢再也不敢了,求主子恕罪,求主子恕罪。”
姚嫔拿着手帕将那指尖上的血迹拭去:“本嫔知道你的心思,怕早就不在本宫这里了,改日本宫让皇贵妃抬举你做个选侍采女的,相必你也会感激本嫔。”
燕秋脸色一白,嗫喏着什么话也不敢说,就在此时,侍女前来禀报:“小主,撷香殿的宁贵仪来了”
姚嫔正在火气上,哪里听得上这般话,倒是一声娇嗤:“妹妹是不喜欢姐姐来这里,竟这般没有礼数。”
姚嫔看着宁贵仪一身深绯色长衣,外罩白色狐皮,神色妩媚,倒比往日多了几份嚣张。
看着姚嫔不情不愿地行礼,宁贵仪唇边露出一抹微笑:“妹妹何必这样与本嫔疏远,本嫔当初若不是因为妹妹还没有今日的贵仪之位,如此妹妹不用行礼了。”
姚嫔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宁贵仪倒是对跪着的燕秋有了兴趣:“这奴婢长得真是好看,只是妹妹为何这么心狠,这奴婢白生生的脸上这红色的掌印这么深,难道妹妹嫉妒了?“
姚嫔看着跪着的燕秋,笑着说:“这倒不至于,不过是个奴婢犯了点错误,妹妹也不过小惩大诫,让她以后长个心眼认清是非。”
转而吩咐:“你下去吧。”
燕秋如获释重,拜谢告退。
热腾腾的茶水似乎看着很烫,宁贵仪看着姚嫔淡然的模样倒是有些许意外,问道:“听说妹妹最近一直在练舞,本嫔很想见识一下姚妹妹的舞姿,虽说咱们早就相识,但是至今还没有欣赏过,若是妹妹的舞能得了皇上的赏识倒也是一件美事,到时候姐姐还得依靠妹妹呢。”
话虽这么说,姚嫔还是不经意的颤抖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一双水眸里波光荡漾:“姐姐太抬举妹妹了,什么舞不舞的,能比得上妹妹打小生的一副好嗓子,妹妹可是羡慕的很,若说赏识,谁不知道妹妹当初在藏书阁怎么获得皇上的恩宠的,如今妹妹的和兴都已经被皇上记到皇贵妃的名下了,还谈什么圣宠。”
姚嫔的语气里带着丝丝怨气,但是脸色却如平常那般谈起某件东西碎了,某件东西丢了的样子,可越是这样,宁贵仪觉得姚嫔内心对皇贵妃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宁贵仪掩唇:“妹妹还是忘了那时在撷香殿姐姐告诉你的话儿,皇贵妃是不会容忍你生下皇子的,倒是你还不听姐姐的,非让和兴公主住到了承光殿,承光殿虽然大,空空洞洞的,女乃娘可是皇贵妃的人,若有个好歹,不要忘了姐姐曾经提醒过妹妹。”
姚嫔听着宁贵仪话中有话,虽然心头有怒气,仍然是一副淡然无惊:“妹妹谢过宁贵仪提醒,不过宁贵仪不要忘了自己的事情。嫔妾听说皇后娘娘对宁贵仪照顾有加,就是连贤灵太后生前所用的香料也给了宁贵仪,宁贵仪怕是不知道吧。”
宁贵仪看着姚嫔脸上的表情,生怕错过一丝一毫,但姚嫔一脸平静,宁贵仪放声大笑:“妹妹想要投奔皇后娘娘,何不直言,反而如此对皇后娘娘不敬,就不怕皇后娘娘怪罪,不会是皇后娘娘出了宫,这宫里的猴子都相当大王了,妹妹说是与不是?”
宁贵仪咄咄逼人的口气让姚嫔蹙着眉头:“姐姐若是真不相信妹妹,如今也不会来这娇兰殿,妹妹的话怎能有半句虚言,妹妹还记得当年若不是姐姐帮助,妹妹真的会回不了姚府,成不了姚府的嫡长女呢。”
宁贵仪见姚嫔一字一句说的中肯不似作伪:“妹妹对本嫔的宫中怎么如此熟悉?本嫔是不能相信你的。”
姚嫔摇摇头:“恐怕给姐姐请平安脉的太医都是皇后娘娘安排的吧,姐姐信不过妹妹也就罢了,妹妹确实是听别人说的。”
宁贵仪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起身:“如此到应该感谢妹妹了”
姚嫔扬了扬眉毛,福身:“恭送宁贵仪。”
看着那抹绯色身影淡化在眼帘,姚嫔唇边的淡笑若有若无,眼睫低垂,闭上眼睛在心里说:“若是能如往日,我能够选择就好了,也不必如这般强颜欢笑,隐藏心思。”手上的一颗东珠戒指摩挲的温软玉润,姚嫔情不自禁地端起那杯热茶凑到唇边:“是因为这茶叶太次了么。”
天色将晚,天边的金乌摇摇欲坠,就像她隐忍的东西,紧紧囚住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