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贵仪手微微一颤,一双娇媚的眼里含着些许委屈:“娘娘是怪罪臣妾么?臣妾真的没有轻视皇后之心。”
皇后见她这般样子幽幽叹了口气:“你做错了事情,莫要推到旁人身上,那南月是乔氏的人,又是三皇子的嬷嬷,幸好是撞到了本宫身上,若是撞到了皇上,你觉得你凭借肚子里的这块肉还能翻得起身?”
宁贵仪眼色一暗,明白皇后话里的含义,乔氏一族莫不是以为是本嫔害了乔墨兰。
那个娇艳如花的女人。
怪不得临死的时候把三皇子托付给本嫔,她明知道当初自己难产是因为皇后。
宁贵仪心里暗暗发苦,一双眸子不知道思考着什么,悄悄说道:“娘娘,嫔妾对您没有半分违逆之心,当年三皇子的事情也是因为乔氏临终的遗言,娘娘若是想抚养三皇子,嫔妾现在就把三皇子送到娘娘<宫里。“
皇后轻蔑的抬起蔻丹,鲜红的颜色触碰到宁贵仪娇艳的脸蛋,有些嘲弄:“宁贵仪视三皇子如心肝至宝,怎么会轻易说出这般话来,宫里的每个女人生的儿子都是本宫的儿子,就是皇贵妃的儿子也得称呼本宫一声母后,宁贵仪说是不是。”
宁贵仪吓得战战兢兢,一下子跪在地上,连连点头:“嫔妾知道,但是皇后娘娘膝下没有一个皇子,未免冷清了,况且娘娘是皇后,所抚养的儿子自然也是比其他皇子高贵,嫔妾为三皇子高兴。”
说着,竟然流下了眼泪,皇后收回手指,心里暗暗骂道:“谁不知道你是怕本宫对你月复内的骨肉下手,你想趁机上位,才拿三皇子做筹码,传到六宫耳里,你的名声比本宫糟透了。”
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倒染着几分可惜,藏匿起嘲讽:“你是皇上钦封的贵仪,犯不着轻贱自己,起来吧。”
宁贵仪战战兢兢的问道:“皇后娘娘这是答应嫔妾了?”
皇后模着手上的碧玺镯子:“这事情得皇上说,你懂本宫的意思么?”
宁贵仪脸色一白,她如何不明白,当初自己可是当着乔墨兰和皇帝的面发的誓,如今如果自己去求皇上,皇上龙颜大怒,不光只是斥责这么简单。
皇上对乔墨兰还是有情分的,毕竟那是他青梅竹马的表妹。
宁贵仪都不知道怎么回去的,坐在床上,望着窗前的一株夹竹桃,如今开的正艳,却知道已经是秋天了,开不长时间了,它会像宫中这些妃子一样,渐渐枯萎,再也没人记得曾经绚烂过。
她其实很佩服乔墨兰,毕竟她能在皇上的心里留下最深刻的痕迹,而自己呢,同这些花儿一般,慢慢枯萎,没人记得。
比起撷香殿的清冷,反而是永宁宫比较热闹,大堆大堆的赏赐和礼物摆满了桌子,莹贵嫔现在是后宫炙手可热的人物,皇贵妃已经失宠了。
原先与宁贵仪交好的那些宫嫔都来了永宁宫,争着要探望还在坐月子的莹贵嫔。
燕秋忙不迭的招呼着这些人,吩咐下面的丫鬟把礼物统计好。
莹贵嫔脸色微微苍白,紫泥是皇后的人她一直都知道,可是能往自己补药里面掺入红花却是她没有想到的。
皇后害她的孩子做什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莹贵嫔望着帐顶绣着的凌霄花,微微眯着的眼睛陡然亮起来,凌霄花,就像有一天本嫔凌驾在六宫之上,成为皇后,又有什么不可能,只可惜自己没有势力,自从上一次被抄家,凌家的势力就树倒猢狲散了。
不过,还有江阍,远在西疆。
想起皇贵妃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话,莹贵嫔暗暗闭上眼睛再升起的是铺天盖地的仇恨:”凌若萱,迟早我会夺回属于我的东西。“
同泰殿,灯火阑珊,已是亥时。
皇上推开一堆奏折,站起来舒缓了下筋骨,听着沙沙的夜漏,想起皇贵妃,问道:”朕有多长时间没去皇贵妃宫里了?“
陆公公差点没睡着,被这一问吓得打了个哆嗦,忙回答:“启禀皇上,已经半个多月了。”
皇上点点头:“朕去看看她。”
夜色深深,幽深香远的兰花香被秋风裹挟着送进了窗户,皇贵妃闻着沁人心脾的味道,想起连日来一直被怀疑与卫国勾结的亲哥哥。
其实,她是明白的,凌雪岩肯定是被别人构陷了,可是又有什么证据去证明?皇上对自己的哥哥也是有疑心的,更何况哥哥一直与卫国太子有交情。
朝堂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皇贵妃模着自己柔软的发丝,想起那日的章华台夜宴,哪能知道会有今日这般被动。
皇上真的打算朝凌家动手了吗?
她一直以为,皇上保留着凌家是去对付皇后背后的镇国公林氏,现在看起来自己一开始就是错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