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皓沉默良久,最终点了点头对赵信道了声谢,便让清明清风送他回去了。
赵信走后,齐皓一人坐在书房之中沉默着。
朝阳渐渐升起,日光透过窗户洒落进来,照亮了书房的每个角落,然而却照不进齐皓的心里。
他坐在书桌之后,看着桌面上摊开的一个孤本沉默着,如果赵信所言不虚,派人去刺杀凌旭抢夺暗玺的确实不是他,那么又会是何人?
这赵国之内,还有何人有着那般野心与实力,能够争夺暗玺?
据传回的情报,赵寅登基乃是因为赵琳在赵国先皇面前一力争取,赵信与赵寅相争相斗多年,定是对其十分了解,他说赵寅性子温和仁慈,定然不会有假。
若是那赵寅是韬光养晦,心有千壑之人,这么多年下来,赵信不会瞧不出半分。
何况,即便那赵寅心有千壑,此下当口,无论凌旭出了何事,矛头定然直指于他,他不会那般傻。
齐皓揉了揉眉间,叹了口气,守陵人的来历赵信虽然不知,但他所透露的信息却着实让他有些讶异,那守陵人竟然是为一统天下而生,而他们所等的是一个能够带领他们一统天下的明君。
可如今看来,守陵人似乎与凌旭并无瓜葛,而唯一与守陵人有着瓜葛乃是江若芸。
想到此处,齐皓猛然大惊,他突然一下从座椅上惊站而起,所有的事情渐渐汇聚展现在他面前。
他皱了俊眉。在书房之内踱步,面上是一片冷然。
难怪凌旭不曾称帝,难怪他放出话来要等江若芸回去登基。难怪明明知晓江若芸乃是女子之身,他也不曾吐露半分,就连身边心月复谋事也不曾相告。
如果江若芸便是那守陵人认可追随的明君,那么这所有的一切是那般的顺理成章。
他曾问过凌旭暗玺是否如外间传言那般,而凌旭只是回答暗玺能够打开皇陵。
齐皓轻哼一声,只怕这暗玺也仅仅是能打开皇陵罢了,与那守陵人根本毫无干系。
这天下人为之争的头破血流的暗玺。不过只是个开门的钥匙罢了。
笑话,真是个天大的笑话!齐皓已经可以想象,若真相一旦昭告天下。那些争夺之人会是何等的面色!
齐皓停了来回踱走的步伐,原本冷色一片的面上渐渐变得柔和,他模了模心头那处,微微扬了扬唇角。是了。即便这暗玺对天下人来说是个无用之物,可对他而言,却是她给他的信物,定情之物。
他是不是可以这么想,在他不记得的那些岁月里,她曾与他相识对他动心,所以故而即便被守陵人奉主,她也装傻一般跟在自己身侧、不曾因他从前的不耐离去。
细细想来她几乎从未对他说过谎话。唯一有的,还是为了博他同情。让他哄她入睡的那句:从前父皇母妃也是这般哄我的。
他问她的,她都老实答了,若是不能答的,她便沉默以对。
她不想骗他,这点他比任何人都明白。
齐皓闭了眼,罢了罢了,暗玺如今在他手中,天下之势也未曾到那般危急之刻,而他那晚与凌旭心照不宣达成的协议,却又是如此的歪打正着。
自己说过,若是凌旭愿意放弃江若芸,齐家便会放过他,即便他去一统天下,即便他当真一统了天下。
这是自己的承诺,而目前看来,凌旭也这般做了。
想通了的齐皓有种豁然开朗的舒畅,他睁开眼深深吸了口气,他想她了……
于是他出声唤道:“清风,她现在身在何处?”
几乎不用想的,清风也知晓齐皓口中她指的是谁,于是他在门外恭声道:“江姑娘此刻正在后花园中与众丫鬟嬉戏。”
齐皓眼前闪过她喜笑颜开模样,当即迈开步子朝外走去:“去瞧瞧。”
齐皓来到后花园,远远的便瞧见江若芸眼上蒙着黑布,正站在花园中央一脸笑意:“都藏好了没?藏好了本姑娘可要来将你们一个个揪出来了啊!”
那一团团盛开的月季与木槿将她簇拥着,将她娇笑的容颜映衬的越发娇美可人,他站在卵石铺成的小路一头,而另一头便是她。
他没有出声,只静静的这般站着,便觉得岁月静好,美色怡人。
江若芸等了半响也未听得有人回应,当下娇笑着道:“我来了。”
说完她便张开双臂一边模索着,一边朝前走去,而她前进的方向正是齐皓这处。
齐皓眸色宠溺,看着她一步一步模索着走向自己。
江若芸虽是模索着前行,但脚下却不曾停过,就连方向也未曾改过半分,不多时便来到了齐皓面前。
她张开的双手终于碰到了齐皓的胸膛,当即便露出一丝得色来,她得意洋洋道:“好呀,这么快便抓到一个,让我来猜猜你是谁。”
她一边说着,一边开始上下模索起来,她的动作十分缓慢又轻又柔,她缓缓划过他的胸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样,皱着眉头又细细模索了一遍。
齐皓闭唇不言,眸含笑意,看着她皱着一脸小脸,一脸疑惑的细细模索着。
只是他眸中的笑意,笑着笑着便淡了,那笑意渐渐被一抹窘色所取代。
因为这货模完了他的胸膛,似乎觉得十分不对,又一路往上模上他的颈项,而后又沿着颈项模上他薄薄的双唇。
她的指月复轻轻缓缓的在他薄唇上摩挲着,那酥酥麻麻的感觉透过双唇一直蹿到齐皓的心间,他面色微窘,耳根也开始渐渐染红。
然而这货却是一点自觉都没有,她用指月复在齐皓薄唇上摩挲了半天之后,皱着眉头小声道:“哪个丫鬟这么高?”
齐皓不言,默默看她皱眉疑惑着。
这货收了手歪着脑袋想了一会,而后突然蹲去,伸出双手直奔齐皓腿间而去,她一边伸手一边道:“我倒要模模看,这么高的个儿,穿的是什么裙子。”
眼看着那双手就要碰上自己大腿之处,齐皓终于忍不住猛然退后一步,而后哑着嗓子道:“是我。”
这货闻言非但没有收手,反而好似不曾听见一般,执着的往前蹲着跳了一步,口中嚷嚷着:“我一定要模个明白。”
(未完待续。)